那姑娘捂著撞疼的肩膀站直了身子,不敢再擠到老板跟前插話,默默地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到秦意嵐跟前輕輕拿胳膊碰了一下她。


    秦意嵐衝她挑了挑眉,姑娘把眼珠轉到老板的方向後做出了一副極凶惡的表情,然後衝著店門輕輕擺頭,示意秦意嵐快走。


    對著那姑娘微微一頷首,秦意嵐往前兩步去找陸金寶,在路過老板時順勢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他。


    撞肩膀這種行為在陌生的男性間就是一種直白地挑釁。


    街頭上多得是因為互相撞了下肩膀就打起來的,那老板被秦意嵐這麽一下給弄得心火亂竄,他忍不住就拿眼怒視秦意嵐。


    秦意嵐吊兒郎當地一笑,拿眼角夾了一下老板後很欠抽地問:“特麽地你瞅啥?”


    她的表情實在太欠揍,老板握緊了拳頭,眼神不善地盯著秦意嵐:“小子!故意找茬是吧?”


    “你才看出來?”


    秦意嵐遺憾老板不講規矩,既然不肯按標準答案來回答,不過她存心找事兒,沒有標準答案照樣也能打起來,她抬腿一腳就把身邊的花架踹翻了:“我就找事兒了,你能把我怎麽樣?”


    翻倒的花架砸到了它的鄰居身上,鄰居也站立不穩,店裏的花架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一串,花盆花瓶劈裏啪啦摔了滿地,剛剛還窗明幾淨次序井然的一個花店,轉眼間就成了狼藉一片的垃圾場。


    “小子,你爹放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教過你,看準了人再找茬?”


    秦意嵐這樣挑釁,那老板自然不肯忍,他用狠戾的眼神看著秦意嵐,臉上露出一個獰笑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哼!你這號兒的我見多了,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天老大你老二是吧?你爹不教你,老子心善,今兒就教你個乖,你特麽的不屬螃蟹,就少給老子橫著走!”


    marcel的這副身體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誰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認為他是一個陽光春水般的溫柔少年。


    這老板也一樣,他一點兒都沒把眼前這個芊芊弱質的少年放在眼裏,土係異能施展出來,竟然沒有給自己做絲毫防禦,反倒出手就是殺招,誓要把秦意嵐一下就弄死在這裏。


    “啊!”


    老板一出手就把店員小姑娘嚇得尖叫了起來,她抱著頭縮到了角落裏,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生怕看到那卓爾不群的少年被石牆擠成肉糊的慘狀。


    那老板異能是不弱,然而在秦意嵐手裏還不夠看,她不過一揮手,就把老板給凍在了一層堅冰裏,圍著她不斷收緊的石牆也被裹上了厚厚一層冰塊,隨後“嘩啦”一聲,就跟著冰塊一起碎成了渣。


    “真惡心,我最煩這號兒人。”陸金寶微蹙著眉頭命令兒子:“別讓他死得那麽容易,好好兒給他點兒苦頭嚐嚐再弄死他。”


    “你放心,”秦意嵐笑得促狹,揮手間就把那人身上的冰層裹得又厚了一層,“我指定讓他後悔來這世上活一遭。”


    母子倆三言兩語決定了那人的下場,被這意料之外的結果給驚得目瞪口呆的店員姑娘一看情形不對,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臉急切地跟秦意嵐道:“客人,您還是趕快把這人放了吧,他可不好惹。”


    “有多不好惹?”


    秦意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冰雕的臉部,好心地給那老板弄了個透氣孔出來,以免他沒吃夠苦頭就被憋死:“我不是已經把他凍在這兒了嗎?他比我還不好惹?”


    “哎呀~”那姑娘急得汗都出來了,“這人是雷霆戰隊的,他們隊長是龍鎮,雷霆戰隊的人最護短了,龍鎮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龍鎮?”秦意嵐跟陸金寶對視一眼,齊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陸金寶按了按眉心:“真是冤家路窄。”


    “龍鎮是異能者第一人,他很厲害的,雷霆戰隊是重江城最大的戰隊,您一個人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姑娘都快急哭了:“您趕緊放了他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秦意嵐抬手又給那家夥裹了好幾次堅冰,把他凍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冰塊後對著那姑娘燦然一笑:“巧得很,我倒是想試試重江城異能者第一人的位置好不好坐,要是雷霆戰隊的人問起來,你就告訴他們我叫marcel,他們知道該去哪裏找我。”


    她的自信把那姑娘給鎮住了,這一刻,那姑娘竟然覺得這個漂亮少年不是在說大話。


    花店裏的那一出把陸金寶的心情蕩到了穀底,她沒興趣逛什麽商業街了,腳步一轉,反倒朝著貧民窟裏去了。


    貧民窟跟外麵的商業街沒法可比,這裏的房子沒個統一的樣子,各種材質,各種規格,各種大小隨心所欲地擠在一起,把所有可供人行走的過道都擠成了窄窄的小巷。


    要想通過汙水橫流的巷子,時不時就得彎腰低頭,不然不是撞壞別人的屋子就是撞破自己的頭。


    家家戶戶都沒有廁所,巷子裏到處可見便溺,一不下心就會踩得滿腳都是。


    貧民窟裏的孩子多半都營養不良,個個都麵黃肌瘦頭大身子小,乍一看顯得很是怪異。


    他們衣不蔽體,三五成群聚在滿是髒汙的巷子裏玩耍,看到有大人路過,立刻就跟受驚的老鼠鑽進陰暗的洞穴裏一樣,滋溜一下就鑽回了他們身後那些奇形怪狀的房子裏,用警惕的眼神盯著來人,直到他們走出視線為止。


    他們不得不這麽警惕,他們是社會的最底層,誰都可以肆意地傷害他們,而他們受到的欺淩,往往來自周圍的鄰居們。


    “我年少時就住在這裏。”


    陸金寶指著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子讓秦意嵐看:“看到那個燒黑了半邊的木門嗎?那是我爸爸親手做的。”


    “房子原先的門是紙板做的,有老鼠鑽進屋子咬傷了我的腳,他就說要換一扇結實的門。”


    陸金寶眼淚泛起盈盈的淚光,“為了做這扇門,他弄傷了自己的手指,傷口一直好不了,後來又開始腐爛發臭,他就死了。”


    秦意嵐摟緊了陸金寶的肩,給她無言的安慰。


    “我恨那扇門,就點燃了它,被我媽媽發現後把火撲滅了,她說,門能保護我們,那門就一直留著了,後來她也死了,門一直在保護我,但是窗不行,那個人從窗子裏鑽了進來……”


    陸金寶渾身都在顫抖,秦意嵐把她緊緊地擁在了懷裏。


    好容易陸金寶才平靜了下來,秦意嵐拭幹了她臉上的淚:“他還活著是嗎?”


    “我看到他了!”陸金寶的聲音又低又沉:“他就在隔壁,他老了。


    “是的,他老了,而你不但年輕還非常強大。”秦意嵐握住陸金寶的肩:“我幫你?還是你自己處理?”


    “我自己可以。”


    陸金寶仰起頭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滿是疑惑地道:“他那麽壞,竟然可以平平安安活到老,我爸爸那麽好,卻早早就死了,命運,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呢?”


    “因為命運不公,所以我們才更要抗爭,要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讓命運的洪流也在我們腳下匍匐顫抖。”


    秦意嵐笑了笑:“這就叫人定勝天。”


    天色黑沉,秦意嵐跟陸金寶站在一處單薄的屋頂上,通過狹窄的縫隙看著樓下那個滿臉斑紋的老人。


    坐在躺椅上的老人懷裏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一個婦女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煮著一鍋什麽糊糊,幾個黑瘦的男孩子圍著她跑來跑去,時不時探頭看一眼架在火上的鐵鍋。


    除了那老人放在女孩兒小背心下的手,一切看起來都那麽美好。


    “真惡心,”陸金寶皺起了眉頭:“我說過沒有?我最煩這號人。”


    第103章 老鼠的兒子不打洞17   扒了你的人皮


    陸金寶透過屋簷間的縫隙打量躺椅上的那個老頭。


    他臉上溝壑叢生, 鬆弛的眼瞼耷拉下來把那雙曾冒著凶光的眼珠蓋住了大半,裸露的胳膊和手背上也沒了濃密到讓人作嘔的體毛,反而遍布著色素沉澱的斑紋。


    他老了, 已經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惡魔了。


    而她, 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孱弱的, 無助的, 隻會縮在黑暗角落裏哭泣的小女孩兒了。


    她強大、有力量, 能對抗異獸,能保護自己,也能把傷害過自己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陸金寶心魔盡除之下竟是在這時候進入了物我兩忘的進階狀態, 她閉上了眼睛,頭發衣物開始無風自動, 周身鼓蕩的真氣把空氣都擠壓的開始扭曲了。


    陸金寶修煉的功法是秦意嵐給她的《混元訣》,這功法的初級階段能練出一股真氣在體內的筋脈裏遠轉,與人交手時運轉這股真氣會增加攻擊力,開碑裂石不在話下,不過因為真氣不能離體,這個階段隻能近戰, 遇到遠程攻擊的異能者和異獸會相當吃虧。


    陸金寶起點高, 她在修煉《混元訣》的同時還修習了《鍛體訣》,因此直接越過了初級階段,進入功法的中級——真氣外放的程度。


    中級階段雖然可以利用外放的真氣進行遠程攻擊,不過必須得事先定好攻擊目標,因為打出去的氣勁兒就如扔出去的飛鏢一樣,離體後就不再受主人控製,屬於一次性消耗品。


    高級階段就是陸金寶即將要進入的狀態,真氣更加凝實進化為真元, 真元隨主人心意運轉,離體後仍受主人控製,這個特性導致真元的使用更加多變,可攻擊,可防禦,可救援,比起異能者的異能來也是絲毫都不遜色。


    異能者受天賦潛力所限,絕大部分的異能者窮極一生都修煉不到高階,相比而言,《混元訣》對於天賦的要求要低得多,隻要肯付出時間精力去修習,去肝,真氣就能穩步提升,對比之下,竟是《混元訣》還要更優越一些。


    陸金寶周身凝實的真氣在經過好一會兒鼓蕩震動後終是平複了下來,樓下的屋子裏也已經進入了用餐時間。


    這是一個大家族,不算孩子,成年男女都有五六個,那老頭居中而坐,看得出來很受尊重,陸金寶露出一絲冷笑,毫無顧慮地就出手了。


    她一出手就把人家的屋頂掀掉了大半,這陡然發生的變故驚呆了那一家子的人,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陸金寶就從洞開的房頂上跳了下去。


    她的出場方式過於酷炫,把那家人嚇得尖叫著鵪鶉一樣縮在了一起,硬是沒人敢開口問她一句。


    陸金寶對著那老頭冷笑:“你活得還挺滋潤,是吧?”


    那老頭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您……是?”


    “我是隔壁的陸家丫頭,”陸金寶挑了挑眉頭,“認不出來了?”


    老頭立刻慘白了臉色。他當年做過什麽孽自己心知肚明,看陸金寶的樣子也是來者不善,想來今天是斷斷不能善了了。


    人越老越是惜命。


    活到這歲數反倒更怕死了,老頭哆哆嗦嗦地給陸金寶跪下了:“當年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我不是人。”


    哐哐哐磕過幾個頭,他老淚縱橫地開始求饒:“我這麽大年紀,也沒幾天好活頭了,求求您發發善心,放過我吧。”


    “放過你?”陸金寶冷笑:“你做什麽了要我放過你?”


    那人支支吾吾,陸金寶向前幾步來到他跟前微微彎腰:“說吧,把你怎麽得罪我的大聲跟你的兒女們說清楚,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我今天來尋的是什麽仇。”


    那惡事他做得出來,卻說不出口。


    陸金寶現在非要他當著一家老小的麵說出來,無疑於要他把心底裏的肮髒汙穢都拿出來攤開在兒女子孫麵前晾曬,任他老臉再厚,這時候也羞慚地囁喏著不肯開口。


    陸金寶自然不肯浪費時間陪著他耗,手一揮一股真氣發出去就削掉了他兩根手指,那人慘叫一聲癱坐在地上捂住了傷口。


    “別吵!”陸金寶一聲厲喝,他的慘叫就噎在了嗓子眼裏,陸金寶麵沉似水:“現在肯說了吧?”


    不肯說的後果是什麽,那老頭已經品嚐過了,陸金寶發了怒,此時他萬萬不敢再多做耽擱,用帶血的手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他膽戰心驚地開口了。


    聽完老頭的陳述,陸金寶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又一指縮在人堆裏的那個小女孩,帶著幾分納悶問道:“我是個外人,你對著我能下得了手,可這小丫頭跟你有血緣關係吧?怎麽你對著她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陸金寶的話一出口,老頭的臉白得簡直沒有人色兒了,他抬頭飛快地瞄了眼緊緊縮成一團的兒女,看到他們們一臉的驚愕外加不可置信,他無地自容地趴伏在地上,再沒臉把頭抬起來了。


    “枉你披了一層人皮,幹的沒一件人事兒。”陸金寶的神色越發冰冷:“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今天我就要扒了你這層人皮。”


    老頭一聽這話就知道要遭,情急之下他竟然站起來想跑,這倒是方便了陸金寶,她一抬手就把老頭打得摔到了火堆上架著的大鍋裏,那鍋架設的不夠牢靠,撐不住這重量,直接翻在了火堆裏。


    被半鍋沸騰的糊糊燙了個半死又掉進了火堆裏,他根本就爬不起來,隻能慘叫著在火堆裏打滾,他那群家人裏衝出了一個男子,拎起旁邊的水桶就想給他澆上去,陸金寶一揮手就把那男人和水桶打得一起滾到了地上。


    這下再沒人敢出頭了,那老頭全身的衣物都起了火,被燒得粘在了身上,等陸金寶終於聽夠了他的慘叫,把他從火堆裏弄出來時,他全身上下都是燎泡和燒傷,已經沒有一處好皮肉了。


    陸金寶滿意了。


    她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我要殺你,不過動動手指罷了,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你年紀這麽大的份上,我倒也不好要了你的命,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那老頭的傷都是外傷,看著嚴重,要真想救也救得回來,不管是送醫院也好,請木係異能者也好,想治好傷保住一條命並不難,難處在於,憑他那傷勢,不管用什麽方法治療,都得一好大筆錢財。


    貧民窟裏的這些人一個個窮得兜比臉都幹淨,他們哪裏能拿得出這筆錢?要想湊出這筆錢,勢必要賣兒賣女挖骨削肉,那老頭作孽糟踐家裏的女孩兒,他的兒女們還肯像以前一樣尊重他,心甘情願地毀了一大家子的生活,給他籌錢治病嗎?


    他的下場已經注定了,陸金寶不殺他,不過是讓他在滿身的傷痛下多苟延殘喘幾天多受幾天苦罷了,她這決定對那老頭來說絕對是禍非福。


    出了積壓在心中多年的這口惡氣,陸金寶心情舒暢地出了那家人的大門,她抬頭掃視了一下四周,附近隱藏在破木門的縫隙後麵,舊窗簾旁邊的,窺探好奇的眼神全都迅速地挪開了。


    龍鎮來得比秦意嵐預料的要快,秦意嵐陪著陸金寶回到家時,他已經在等著了。


    一見到秦意嵐,龍鎮就堆上了一臉如沐春風的微笑:“marcel。”


    秦意嵐一挑眉:“怎麽,來給你的小弟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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