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非臉上僅剩的一點笑容也漸漸淡下去。她雖然有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問:「為何?」


    青丹尊道:「那已經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若非,我知道你有特殊的門道,能夠知曉一部分的天道,但那不能成為你所仰仗的,因為即便上有天道,世間也是在變化的,你目前還應付不了這變化。」


    「……」林若非沉默許久,道:「我知曉了,多謝尊上。」


    青丹尊:「即便你去問你師尊,也會是這樣的回答。」


    林若非低著頭,從他的角度看不清神色,隻能聽她道:「那您和師尊都不處置弄月是為了什麽?也是為了天道?」


    青丹尊:「……」


    她低聲道:「尊上,證據丟了。」


    不等他回答,林若非從他身側站過去,踏入了千裏陣。千裏陣光芒大震,林若非消失在了原地。


    青丹尊遙望著清輝峰的方向,努力地眯起雙眼。


    從前他可以看清瀾今門內每一棵樹上的葉片脈絡走向,然而如近,他隻能看見模糊的一座山的輪廓了。


    管了那件事的後果,便是如此。


    他不想林若非也步他的後塵。


    ……


    林若非落地前心中還有點怨憤,落地後消失得一幹二淨。


    阿紙站在自己的麵前,雙手叉腰,小貓在他腳底下叫的正歡。


    「林姑娘!」


    「在!」


    完蛋了,阿紙從來沒有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叫過自己。


    林若非昨晚上和他談判的時候,他立刻就拒絕了,還在門上加固了一道鎖,就是怕林若非自己跑出去,誰料想,兩道鎖都攔不住她往外飛得心,他不過是轉頭去燒個熱水,人就不見了。


    還特意抹去了自己的痕跡,就是不讓他找到她。於是阿紙揪在千裏陣外守著,反正如論如何,林若非是一定會從千裏陣回來的,畢竟這裏是最近的路。


    林若非感覺自己頭上飄來了一朵烏雲,電閃雷鳴,馬上就要落下來。雖然她不知道阿紙會怎麽樣懲罰她,但就是未知才導致了恐懼:「那個……阿紙啊,這事好商量。」


    阿紙拉過她得手臂,力氣大得林若非根本就掙脫不開,一邊走一邊絮叨,「林姑娘,你才醒來第二天,就往外麵跑,你這麽不顧及你自己的身體怎麽能行?到以後若是留下了病根,可是有你難受的!」


    「我明白了!」


    阿紙聞言,回頭看向她,林若非以為自己有救了,可憐兮兮地望向他。阿紙冷酷無情地轉頭:「不,你不明白。」


    「……」


    小貓還以為兩人在玩什麽遊戲,在她腳邊跳得正歡。


    林若非心中更加悲戚。


    這貓看見她受欺負,就這麽高興的嗎?她明明記得自己昏迷前,這貓還是一副每日昏昏欲睡的模樣。


    淚,流了下來。


    阿紙一路拉著林若非,站在門口道:「林姑娘,因為你今早上跑了,還有一碗藥沒有喝,我現在去給你端來,你把藥喝了。」


    「能吃糖嗎?」


    那個藥她喝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喝了。那不是喝藥,那是上刑。


    阿紙嘆道:「如果你不跑,我會答應,現在,不行。」


    「……」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林若非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得推開門,道:「好好好,阿紙你去端藥,我就在屋裏等你,你回來我肯定還在,如果我跑了,那我就是小——」


    阿紙走了一半又退回來:「小什麽——尊主?」


    白渺坐在屋中,聞言抬眸看向兩人。


    林若非愣了愣,道:「師尊你怎麽來了?」


    她昨天第一時間送信給白渺,結果一整天都沒有收到回信,還以為他不會回了。


    說沒有期待是假的。


    她最初確實想離白渺越遠越好,可是這麽長的時間相處下來,林若非早就認定他是自己的師尊了。


    白渺道:「我來看你。」


    「……」


    他對門外的阿紙道:「阿紙,把藥端來。」


    「好。」


    林若非坐到桌子的對麵,撐著臉龐細細打量著他。


    白渺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她在腦海中搜颳了許久,也沒有找出合適的詞彙來形容。有點懊悔地嘟了嘟唇。


    白渺道:「你去找高芸了?」


    「嗯。」林若非回神,輕聲道,「有點事情想問問師姐。」


    白渺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


    「你可以直接來問我。」


    「問……你?可以嗎?」她怔了一下,收回手,坐直道,「師尊,師叔說讓我不要再打聽這件事了。他還說我問你會得到一樣的回答。我真的可以問你嗎?」


    白渺靜靜地看著她,道,「你想知道什麽?」


    林若非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對於哪一個的答案更加迫切了。是對於明陵山,還是鬱蘭城,或是讓行霽。


    她的雙唇微微打開,片刻後卻又緊閉。林若非注視著白渺,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問:「師尊,你的傷是怎麽來的?」


    白渺臉上出現一瞬的愣怔。


    這個表情很少出現在他的臉上。


    林若非道:「師尊既然讓我選擇一個來問,那我就問這個問題。你從魔界回來之後,那晚的身體就不好,臉色很是慘白。我想如果是平日裏,我問的話,您可能不會回答我,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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