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蘇瓷早就告訴過他,自己沒有動用過蘇家的一分錢,是他一直堅持己認,不屑地篤定了蘇瓷花的就是他們家的錢。


    最後,他甚至還怪罪於蘇瓷害他丟臉。


    多麽可笑的強盜邏輯。


    蘇瓷輕笑,“我怎麽了?”


    “好,很好。”蘇父重重地哼了一聲,猛地起身,拿起蘇瓷放在桌子上的銀行卡,大步走到房門口。


    他甩下一句話,“蘇瓷,最好不要有你求我的時刻。”


    “砰”地一聲。


    無辜的木門承載了他的怒意。


    蘇父走了之後,屋內死亡般寂靜。


    他一走了之倒是瀟灑,唯獨忘記了自己的妻子還逗留在別人家。


    空氣越安靜,越尷尬。


    蘇母如坐針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晌,她微微咳了一聲,放軟了聲音對蘇瓷說:“你爸他這人自尊心高,受不了別人一丁點的忤逆,你不應該那樣對他說話的。”


    “你爸是誰?誰是你爸?”蘇瓷勾了勾唇,明著裝傻。


    斷都斷幹淨了,怎麽還有人上趕著當爹。


    蘇母被噎了一下,橫眼看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孩子,怎麽也這麽強了。”


    “蘇伯母還有事嗎?”蘇瓷不以為然。


    她可沒忘記那天被趕出蘇家時,蘇父下了決策之後這位蘇母連個屁都沒敢放一下,現在又來演什麽偽善的母女情深戲碼。


    這蘇家,都是個頂個的奇葩,蘇瓷不想和他們任何一個人有過多交集。


    被蘇瓷連嗆兩聲,饒是唱白臉的蘇母麵色都難看了幾分,甩了甩袖子,起身就要離去,腳步卻又頓了頓。


    或許是就這麽走了有幾分不甘心,她回過頭,眼神陰晦地看向蘇瓷,“你以為賭氣跟蘇家劃清界限就很有骨氣嗎?”


    真是天真。


    “看看這房子。”蘇母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振振有詞,“沒有蘇家的資助,你就隻能住在這種地方,一年的還花銷抵不上你從前一個月的零花錢,甚至連上大學的學費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手。”


    “蘇瓷,這是你想要的嗎?”


    她緩緩抬起眼皮,直視著蘇瓷的眼睛,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同她對視。


    蘇瓷是她精心培養長大的孩子,蘇母相信她有最基本的分辨能力,能夠分得清哪邊能給她帶來最大的利益。


    ——這是豪門的自負心。


    即便蘇家夫婦已經有了蘇西,不會再把蘇瓷放在第一順位,也不願這十八年付出的心血脫離他們的掌控之中。


    他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不是多一個女兒,而是能夠任憑指揮為其賣命的優秀傀儡。


    被蘇家養育了十八年的蘇瓷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蘇瓷怎麽會不明白蘇家夫婦這點齷齪的小心思。


    她突然就笑了。


    笑得眉眼彎彎,酒窩初顯,活脫一副鄰家開朗小女生模樣。


    隨後,她張了張嘴,無聲對蘇母說了四個字。


    ——幹、你、屁、事。


    蘇母讀懂了蘇瓷的口型,臉色瞬黑,氣得重重地跺了兩下腳,甩頭走人。


    看著蘇母氣急敗壞的背影,蘇瓷搖了搖頭,淺笑一聲。


    跟誰炫富不好,非要在她麵前擺豪門的架子。


    簡直就是關公麵前舞大刀,自不量力。


    *


    蘇家夫婦離開了之後,這所小屋子才恢複了它該有的平靜。


    蘇澤北稍稍舒了一口氣,方才蘇瓷和蘇家夫婦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害得他完全不敢亂動,隻能瞟著個眼珠子默默觀察局勢。


    他抬手伸了個懶腰,轉頭那瞬,忽的又看見了蘇宏陰晴不定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間。


    果不其然,蘇宏猛地轉身進入臥室,沒多久又拎著兩大袋購物袋走了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購物袋內的衣物散落一地,大部分連標簽都沒有剪,就這麽沾染上了灰塵。


    蘇瓷:“???”


    她被嚇了一跳,回過神看著滿地衣服,黑人問號臉。


    “你哪來的錢買這些衣服?”蘇宏黑沉著臉,質問蘇瓷。


    蘇宏方才聽得清清楚楚,蘇瓷說她不會炒股也沒有動用蘇家的錢。


    王朗麗先跳了出來,“你凶孩子幹什麽啊。”


    “你沒聽蘇家人說嗎,這些都是奢侈品,你也不想想她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哪裏來的錢買這些東西?”蘇宏眉頭緊蹙,心裏總有些不好的念頭。


    這些錢,幹淨嗎?


    王朗麗還是不讚同:“那你也不能把衣服都丟了,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啊!”


    她蹲下身,作勢要將衣服撿起,卻被蘇宏製止住了。


    他嗬斥道:“撿起來幹嘛,你就不怕她為了這點虛榮心誤入歧途嗎!”


    蘇瓷:“”汗。


    她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給了蘇宏這種不正經的印象。


    “您放心,我花的每一筆錢都是正規途徑得到的的。”


    花自己生前的財產什麽的,應該正規吧?


    “正規?”蘇宏冷哼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的錢是怎麽來的?”


    蘇瓷:“”容我想想怎麽編。


    當著屋內倆大一小三雙眼睛麵前,她也不好遲疑太久,咬咬牙,隨口胡謅出一個借口。


    “好萊塢著名影星賽琳你們知道嗎?”


    三人搖了搖頭。


    蘇瓷:“反正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然後呢?”蘇宏問。


    “賽琳的女兒最近來西城了,我之前偶然遇到了她的女兒,她對中文不怎麽熟練,就聘請我當她的中文老師。”


    蘇瓷心虛地說完,打量著眼前三人的神情。


    三人: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蘇澤北忽然舉手。


    蘇瓷拿手指點了點他:“你說。”


    蘇澤北:“那你能幫我拿個明星簽名嗎?”


    “不能。”


    蘇澤北一臉遺憾:“我還沒見過明星的簽名呢。”


    “那你給這個明星的女兒當中文老師,一個月能有多少錢?”王朗麗又說。


    蘇瓷愣了一下,也不好往太誇張的地方編,想了想自己從前外語家教的工資,小心翼翼地開口:“大概,六位數。”


    蘇澤北聽了後,攤開手指頭,認認真真地數:“個,十,百,千,萬,十萬十萬?!”


    不僅是他,連蘇宏和王朗麗都聽傻了眼。


    他們一年賺的錢都不到十萬,而蘇瓷給人當個中文老師,一個月就能輕輕鬆鬆的賺十萬。


    蘇宏皺了皺眉,“這個明星的女兒是不是好人?不會虐待你什麽的吧?”


    “不會,她人很好的。”蘇瓷汗顏。


    她女兒就在你們麵前坐著呢。


    蘇宏狐疑地詢問了大半天,蘇瓷最後硬著頭皮將包裏的黑卡拿出來給她們看了看,他們這才相信了她的說辭。


    這個話題到底還是被蘇瓷給圓了回去,就連方才怒冠衝天丟衣服的蘇宏現在回味過來都有幾分尷尬,灰溜溜地將滿地的衣服收拾好,還心疼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看到這一幕,蘇瓷愣怔了一下,腦子裏忽然浮現出蘇母離去前留下的話。


    “看看這房子”


    她心頭一熱,倏地開口:“你們跟我一起搬去市中心吧。”


    蘇瓷名下在西城的房產不止一處,完全可以騰出一個地方供他們一家三口生活。


    她無法代替原主給他們親情,甚至連一聲爸媽可能都叫不出口,但至少能夠給與他們好一點的生活。


    聞言,蘇宏回過頭,眼底流露出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感,還是拒絕了:“去什麽市中心,我們家在這還有田呢。”


    他方才將蘇家夫婦話裏對自己一家人的鄙夷之意聽得清清楚楚,也明白蘇家對蘇瓷惡劣的態度是源於他們。


    他不想做她的絆腳石。


    “是啊,我們去市中心幹什麽,不是給你添堵嗎?”王朗麗訕訕一笑。


    蘇瓷看出了他們的顧慮,換了個方式,又勸說道:“我的雇主給我在市中心租了個房子,但大部分時間為了方便教學我是住在她家裏的,那個房子空著也是沒人住,不如你們搬過來住。”


    “過段時間蘇澤北就要上初中了,你們要是住在這裏的話他隻能上鎮裏的初中,但搬去市中心的話就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蘇瓷眨了眨眼:“就算是為了蘇澤北,你們也得再考慮考慮吧?”


    第13章 .  美食盛宴     “哎,師傅您把電視機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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