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稿如此珍貴敏感,如水清淺這類權貴精英,也是第一次接觸到。


    今天主講的是『困龍鎖』,用來圍剿騎兵的。他們先在沙盤上排兵布陣,陣型擺完,再一起做演練推算,來體會陣法的功效。水清淺從頭跟到尾,他發現了一點問題,所以在實踐環節,他自告奮勇第一個上去做了變動。


    謝銘:「我還有地方沒搞明白呢……你這麽快就有想法啦?」


    「試試這樣。」


    水清淺在中陣右翼撤下一隊重裝騎兵,穿插了兩隊長戟兵,然後在陣眼前方添上兩隊輕騎,又去掉了神箭營,大修小改,好生忙活。包括教學的將官在內,都在耐心的看著水清淺的布局,旁觀之餘議論兩句。本來就是推演教學麽,任何人有想法都可以上來試著做些改變,這叫融會貫通。唯一成功與否的評判標準:不管你怎麽變,兵陣的威力越來越大才行。失敗的陣法就毫無意義了。


    片刻功夫,水清淺改完了,整個陣法看起來更像隻螃蟹,而不是之前的盤蛇。在這樣的基礎上,大家再一起推演行軍,以檢驗這個新陣法的有效性。


    「左前一隊長戟兵進攻,斜入幹五位。」


    「不行,重裝步兵對輕騎,二比一。這個方向走不通。回撤,必須回撤。」


    「應該迂迴……」


    「迂什麽回,固防,應該固防。左防戰損已經突破了一比五。」


    「哦!該死,又是他的長戟兵。」


    「好,時間到,報告隊伍的傷亡情況。」


    ……


    「失敗,下一組。」


    「三組,目前你們還有最後一次衝鋒的兵力。」


    「下一組準備。」


    ……


    大約一個半時辰,先後四組進攻方敗退,一圈小將站在沙盤旁邊,默默看著沙盤上僅剩的殘局,偶爾,也會掃一眼某個走後門來的紈絝。房間裏安靜的有點詭異。


    「不是吧,你這個也行?」謝銘臉色難看地放下手裏的指揮杖。


    「穆瑜,你去中堂叫熊將軍葉將軍他們過來,立即過來。」李興將軍吩咐完,緊接著沉聲下令,「今天這裏發生的事,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泄露,否則軍法從事。」


    「得令!」滿屋子少壯軍官齊齊一聲低吼。


    正在走神的水清淺被吼聲嚇了一跳。


    教官看了一眼某個走後門的,心中充滿了警惕,果然,是個飛天兒就得必須好好看牢了,不論大小,無論名氣,無論紈絝還是廢材,萬分差池也不能有!


    這個新版本的困龍鎖陣法擺在幾位老將的眼皮子底下過了一遍後,它的作用幾乎可以肯定了,當然,真正的價值還要實地的派兵演練一番才能最後確定。不過,當下,有些事情還是先弄得明白一點才好。


    「水清淺,說說你的想法。」


    「《清溪十日》是不全吧?」水清淺很是肯定的猜想,「有幾個地方肯定是後來人自己推斷的,他們弄錯了。而我,學過完整的困龍鎖。將軍。」原因就是這麽簡單。


    「這不可能!」


    「在哪裏?你如何學來的?」


    水清淺看看眾位將軍的眼神好像要把他掰開來從頭髮絲一寸寸往下查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誤會了,「我沒見過伯靈將軍的手稿,但是我學過他老師的手稿……嘿!伯靈將軍自己雖然對老師的身份諱莫如深。但他的老師可不是無名之輩,你們知道縱橫派大家蘇子吧。」水清淺:「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什麽?」


    「這不可能!」


    伯靈將軍和蘇子,這倆人難道不是生死對頭麽?伯靈將軍是晉帝國的護國神將,可謂帝國奠基的基石;那位縱橫派的蘇大師,當年縱橫陽謀,卻險些一手覆滅了晉氏王朝。


    「我以為,伯靈將軍出山的時候,蘇大師已是年過天命了。」有人推算年代得出結論。


    「但他們確實是同一時代的人物。」又有人說。


    「怎麽會是師兄弟?哪裏有針鋒相對的師兄弟?」


    但是,又有誰規定師出同門,就非得選擇同樣的路呢?尤其那個時代,群雄爭霸,身在局中,他們確實很難判斷誰有一統天下的霸氣側漏。不過,如果伯靈將軍與蘇子確實是同門師兄弟的話,那麽伯靈將軍的老師的身份,確實不是什麽秘密。


    蘇子,縱橫學說奠基人,學者,作為晉帝國曾經的大敵,死後卻依然被東洲文史認定冠上『子』這樣的尊稱,其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就是這樣一位發揚了一脈學說的大賢學者,生前不止一次提過自己從『鬼穀』,並且坦然承認自己的縱橫學說也出自老師的教誨。鬼穀,盡管一聽就是假名,但至少這代表了確實有一個活生生的思想、謀略、兵法大成之人物曾經存在過。所以,對於這位鬼穀大名,似乎大家都不太陌生。


    好吧,四百多年前,有位隱居的鬼穀大師,他不僅是縱橫派學說的鼻祖,蘇子的老師,現在大家知道了,這位鬼穀又在幾十年後教出了一位帝國神將,為東洲帝國的大一統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毫無疑問,這是一位集思想兵法謀略於一身的大能人士,可那又如何呢?跟水清淺眼下擺這困龍鎖有一文錢關係嗎?


    或者,


    「難道,蘇大師所著的《捭闔》經典裏暗藏兵法陣法?」立即有人腦補。


    水清淺搖搖頭,「不,是鬼穀。他是我的玄玄玄祖,我七歲的時候讀過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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