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就不會想到,這個圈子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套他在他脖子上的。


    正笑著呢,德海進來了,稟報的也是昨晚的事,「這是孟橋的畫像……」順天府畫出來的,很容易弄到。然後一看,果然,這模樣長的確實是很有特點,黑痣,小眼睛厚嘴唇,辨識度很高。一般就是派去殺人,那也是叫個越普通的人越好,這個人是打眼就能記住的人。


    德海便道:「這若是太後指使殺人,一沒動機,二證據太明顯。」


    換言之,便是太後沒理由殺人,便是殺人也不能殺的這麽蠢。


    所以,這就更證明太後沒殺人。太後沒殺人,那上竄下跳的十二才會顯得更可疑。


    而十二敢這麽做,一是沒想到這事是奔著他去的。二是他覺得他給這事留了個活扣。要麽皇上認為太後殺人了,這就成功的挑撥了太後和皇上,算是給給他供藥的人一個交代。要麽皇上壓根不認為太後殺人了,那就更簡單了,隻要反口來一句『臣也不信,可若有人這麽蓄意算計太後,臣又不得不謹慎』,好像是給幹隆提醒去的,話又能給兜回來。


    進退都有路,所以他自信不會出事,以他現在的地位,這些事並不能動搖他。可誰知道,幹隆不動聲色,先懷疑的是他。


    弘曆疑心重是事實。可他如今也早已經不是當年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叫他順著你的路走的弘曆了。


    德海還道:「吳書來夜裏出宮了,悄悄的見了傅恆。」


    見傅恆了?


    弘暉一嘆,多少有些複雜:「履親王——完了!」


    汲汲營營一輩子,這幕落得有些荒誕了。


    林雨桐點頭,若是別人去查,十二還有轉圜的可能。可偏偏查他的是傅恆。一直以來,十二和富察家綁的太緊密了。雍正朝的時候,傅恆家在弘曆跟前的地位,那是要比十二這個皇叔退後一步的。可如今,富察家早就不是履親王能如何的了?論起信重,弘曆對傅恆乃至整個富察家的信重都要比對十二大的多。交代傅恆去查去辦,就是要叫傅恆自查,給傅恆機會,看看富察家有沒有什麽人牽扯到什麽樣的事裏去。


    傅恆恨不能摘清楚自家嫌疑,跟十二徹底的脫鉤才好。要他為十二說話?絕無可能!別人能說,隻他們作為『自家人』瓜田李下的,萬萬不能說。


    本來該敷衍的事,傅恆卻得十二分用心。越是查的狠,才越是顯得富察家忠。


    況且,十二老了。不是不可替代的了。富察家犯不上為了這麽一個明顯跟老聖人這邊不對付的人耗費心神了。如此,隻會把富察家往深淵裏拖。


    這事看起來頗有戲劇性,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就各方作用之下,十二最後的結局便是以圈禁,這還得是他識時務。


    如此,也好!林雨桐忍此人很久了!


    十二有人料理,剩下的事她不需要關注,。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這件事往下挖的深了,到底會牽扯出什麽來。白蓮教那些二桿子,有時候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們的腦迴路一般人琢磨不透。


    林雨桐吩咐德海:「若是端柔公主再要求出去,你就叫她出去。」說著就又取出一個盒子,「想辦法把這個盒子裏的藥給十二爺府上送去吧。」先穩住十二再說。


    德海領命去了,林雨桐又打發人,把那個小桃給送進宮給佟氏了。佟氏知道深淺,而小桃完全則不知道。況且,宮裏必然還有白蓮教的人,佟氏身邊正需要一個完全信得過的人手。若沒有白蓮教的威脅在,她信佟氏的腦子,對方知道怎麽權衡利弊,更知道什麽時候說什麽話做什麽事。總比把小桃這麽個炮仗放在身邊好。


    果然,佟氏差點被小桃氣死,「你摻和那些事做什麽?」


    小桃不知所措,「姐姐,若是小主子出頭了,姐姐日子才會好過。我隻是想幫幫姐姐,隻有姐姐出頭了,我才能跟姐姐在一起。要不然,這深宮之中,您的日子該多難熬呀!」


    誰告訴你我現在的日子難熬了?愚蠢!


    佟氏閉了閉眼睛,到底是壓下了脾氣,站起來思量了片刻,便立馬道:「走!跟我去園子裏轉轉。」


    啊?哦!


    住在園子裏,梅園裏花兒開的正好。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監在一點一點的整理花枝,佟氏慢悠悠的走過去,似在賞花,好容易選了一枝,便靠近老太監一些吩咐道:「給我剪幾枝花兒,我回去茶瓶。」


    老太監應著,「貴人要哪一枝?」


    佟氏上前,好似挑挑揀揀,距離近了能聽見她說:「事情到了端柔公主那裏,就是盡頭。請給家裏傳信兒,那個李冬安未必沒有反水的可能。長公主的垂青,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如今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此人得除掉,凡是參與過跟履親王府一事的,都不要留。要做便要做的幹淨一些,千萬不要留下後患。」


    老太監手一頓,看向佟氏。


    佟氏把玩著花枝,「小寇子我會調撥到身邊……公公,那孩子是你帶大的,說是幹兒子,可與親生的沒有不同。那孩子老實,你也護不住,總也被欺負,您也心疼不是?別管外麵的人給你什麽承諾,你得先叫自己個過的好,護住能護的人才最實在。躲在暗處好似自己是個人物,可您自己個知道,猶如耗子一般鑽來鑽去的,您身邊的人跟著得利了嗎?便是您自己,颳風下雨嚴寒酷暑,沒一天得閑的。給宮裏幹活是累,給外麵幹活又得擔風險,您說,您到底是圖什麽?我也知道,若不是心裏還有點念想,覺得自己在教裏還有些價值,早撐不下去的。但最初你入教,難道不是指望自己能因此而過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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