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前提,那麽這大辦生日就不隻是大辦生日的事,而是借題發揮,發泄不滿呢。


    林雨桐就問說:「宮裏採買的事,我倒是不曾聽瓊姐兒和知庭說過什麽。」


    文氏心裏喝彩,她隻稍微提一句,對方就什麽就明白了。有時候她真不知道,林雨桐這個從沒有接觸過宮廷的女人,是怎麽對這裏麵的道道弄的那麽清楚明白的。


    林雨桐哪裏有什麽不明白的,宮裏的內務是由專門的衙門在管的。賀知庭就是被安排在類似這樣的衙門,為的是照顧宮裏的太子和賀家的娘娘,但若是這裏有別的事,自家姑爺不可能不跟四爺說呀。除非,這裏麵的事,賀知庭壓根就不知道。或者說,他的觸角現在還伸不了那麽長。


    文氏這才道:「所以才說……這裏麵有事!」她的聲音低下來,「李昭確實不算明君,但種明知道會觸怒眾人的事,他卻非做不可,這裏麵一定是有某種緣由的。可惜,事情太突然,我還沒摸到邊際在哪。」


    林雨桐明白了文氏的意思,她是說,李昭用這個不高明的辦法,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皺眉,就算有事,李昭難道不該跟許時忠商量?


    文氏像是明白林雨桐的想法,「兩人之前吵了一架,鬧的很不愉快。許時忠怕是輕易不會進宮了……除了大朝會……」


    怪不得呢!


    離開了許時忠,李昭連個用的人都沒有。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還真是……很特別。


    林雨桐點頭,「那我就知道緣由在哪了。」說著就起身告辭,「我先回去,家裏還等著消息。」


    文氏不好多留,隻問,「聽說琨哥兒的婚事定了?定的是岑家的姑娘。」


    是!


    文氏臉上帶著幾分歡喜,「那就好!咱們琨哥兒是個端方君子,值得更好的姑娘。」


    林雨桐不置可否,福了福身,不提她想知道的珅哥兒和文嵐兒,「娘娘留步!」


    文氏隻得停下來,「叫人送你出去,這宮裏不定哪裏冒出個夜貓野狗的,再嚇著你。」


    也是!宮裏這般模樣,如果李昭真是想奢靡,這宮裏至少得簡單的修繕一遍。但他從不提這事。


    帶著這樣的思量出宮回府,四爺卻還沒回來。


    死而已此時坐在許時忠的麵前,就聽許時忠道:「……不用管,愛怎麽著怎麽著去。宗室的銀子每年都是有定例的,皇莊的收益等等,這些銀子進不了國庫,肥的還是宗室。之前籌備軍備,你可聽聞宗室說過願意出一文錢的?我倒是聽說,順王爺幾次請了宗室的爺們說這事,他是提議給的。可宗室的其他人沒一個人樂意的。皇宮採買是由順王府管著的,但這進和出是兩回事……」


    嗯!這跟會計和出納是一個道理。


    順王府算是管理財務的會計,可這齣納卻另有人。


    「康王?」四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康王是李昭的親哥哥。


    許時忠詫異的挑眉,然後點點頭,「是!這位……當年可是差一點……要不是我跟你二哥從康王的小舅子身上揪住了康王的把柄,那坐在皇位上的絕對不是李昭。」說著,更是嘲諷的一笑,「康王前幾日叫人來見過我……是來探我的態度的。他想給世子聘英姐兒,被我給擋回去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現在是這邊一心隻想穩定著一致對外。可皇室內部卻算計看了!有人想把李昭頂下來自己上去。


    四爺都懶的再聽了,消耗的是宗室內部的錢財,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去。


    他回去跟桐桐把事情大致一說,桐桐罵了一句,「這是當初把孩子給扔了,卻把胎盤給養大了吧。」


    什麽玩意!


    罵了也就覺得這才正常,翻開史書看看,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歷朝歷代哪一朝沒有?


    結果這邊兩口子才罵了康王府沒兩天,瓊姐兒兩口子帶著孩子上門了。


    四爺跟姑爺去前麵說話,瓊姐兒才急道:「我們家那位老爺子去替陛下拜祭祖廟去了,您猜怎麽著?我婆婆竟然把我那小姑子給許配給康王世子了!」


    什麽?


    這才幾天的工夫?


    「換更貼了嗎?」林雨桐就問。


    「換了!昨兒換的。相公昨兒在當值,晚上也沒回來。我住在外麵,消息並不靈通。今兒相公的同僚從津口回來,帶了兩桶海魚,挺稀罕的,我就留了兩尾巴,給二妹那邊送了兩尾,剩下的,給賀家送了一半,才說吃了飯給咱家捎帶回來呢。結果我打發去的人回來就說,昨兒給家裏的小姐定親,換了更貼了。我一問哪個小姐,定的哪家,這才知道是我那小姑子,定給了康王世子。我還心說,這嫁到宗室也還不錯,誰知道相公卻變了臉色,二話不說就要過來,我這就跟過來了……」


    「你公爹呢?」林雨桐就問瓊姐兒,「這裏麵的水深。女人家不知道這裏麵的利害關係,難道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


    瓊姐兒尷尬的很,「……現在還不清楚……相公已經叫人去打聽了……」


    可見這個爹也是不靠譜的,要不然親兒子知道這事的第一個感覺是來求見嶽父,而不是跟親爹商量。


    可這事叫四爺怎麽說?


    賀知庭臉上露出幾分冷意來,「宮裏的事主要不過分,我向來是不多管的。皇家的事更是如此……在那地方,我一直記得嶽父的教導,能不說話就別說話。康王拿著鑰匙,管著私庫,別人插手也插不進去。更是沒人願意往裏麵摻和。打從今年一開始供應冰,我就知道,要壞事。之前禦膳房有要過一次冰,說是天慢慢暖和了,有些食材存不住,想放在禦膳房的小冰窖裏,為的是存放食材,偶爾許是主子們想吃個冰碗呢。結果康王那天正好也在,將禦膳房的掌事太監大罵一頓,說陛下身體康健,下麵伺候的卻不想著給主子盛上有利於身體的吃食,隻順著主子的喜好……這要求就給駁回去了。從那時候起,宮裏的吃食,都是半夜送新鮮的往裏麵送。橫豎也是主子不多,能應付的過去。可這天一熱,班房裏也不見冰……之前我跟父親提過一次,說是怕太子受不住,於是賀家孝敬了錢財,這錢全由我經手,採買了冰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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