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是不是你刻意截取的。」


    「……是」淩諾剛做好的指甲刮蹭著掌心,在沈庭舒的眼神中避無可避,有點想從這裏離開。


    「你說我欺淩同學,有沒有證據。」


    「……沒、沒有。」


    「那麽就是你編造的?」


    「不——」她抬眸,接觸到沈庭舒的眼神後像觸了電似的頹喪下來,「不算編造,隻是我主觀認為。」


    身後的陶薑切了一聲:「我還主觀認為你沒腦子呢!你見過我到處在論壇上宣揚了嗎?」


    操場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淩諾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


    她可以暫時對沈庭舒低頭,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一直以來的死對頭陶薑。


    「你說誰沒腦子?」


    陶薑絲毫不怵:「你有腦子?有腦子會僅僅因為沈庭舒的成績比你好就懷疑人家作弊?」


    「誰讓她成績提升的那麽快!我這麽想才是合理猜測!」


    「好啊!」


    沈庭舒朗聲開口:「合理猜測。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就殺到你服氣為止!」


    ……


    施菲菲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地開了直播,陶薑發現後對她豎了一個大拇指,將連結貼到論壇上,很快吸引了一大波吃瓜群眾。


    【什麽鬼?這是要幹嘛?】


    【搶答賽?拜託好不容易放假你們不出去玩居然還變著花樣學習?】


    【你出去玩了還看直播?】


    【訂了個城堡,在去的路上呢,老遠了,無聊打發一下時間。】


    淩諾坐在椅子上,強撐著壓下內心的忐忑,看向沈庭舒。


    「這都是你的人,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幫你。」


    她心裏其實已經有種莫名的預感,這種不安催生了她腦子裏混亂的情緒,心裏慣性的想法便脫口而出。


    沈庭舒無可無不可地攤手:「那就讓他們出吧。」她指的是剛才那幫男生。


    聽到沈庭舒叫自己,一直待著不遠處的一位男生反應很快地立刻大膽上前,得知情況後興奮地接下了這活兒,然後掏出了放在褲兜裏的一團試卷。


    眾人:……


    網友:……


    得,這也是一個不忘學習的好同誌。


    他也是高二的學生,授課老師與a班不同,額外補充的卷子也不一樣。


    淩諾做著最後的掙紮:「萬一你也做過了呢?」


    沈庭舒好笑:「怎麽?在你眼裏我又是這麽勤奮的人了?」


    淩諾一噎,終於沒了反對的理由。


    題目涉及各個科目,因為是考驗能力和速度的搶答,所以男生特意避開了大題。


    他每說完一道題,沈庭舒可以立馬接上答案,速度快得沒有給淩諾任何機會。


    「20%」


    「3.9657」


    「m+n<p」


    ……


    之前在王老師的課堂上隻是展示了她數學上強大的思維和計算能力。當時淩諾還不以為意,認為沈庭舒一定是為了挽尊專攻了幾科,但要說全麵,僅憑這麽短的時間一定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無論是淩諾引以為傲的英語還是因為分科而被眾人疏忽的政史地,沈庭舒都能輕鬆地答上來。


    到後麵沈庭舒甚至刻意減慢了速度,等淩諾說出答案後,再微笑著糾錯,說出正確答案。


    「would have prevented」她的口音相較之前已經好了太多,因此也更自信了些,「這裏考察的是虛擬語氣,你怎麽會失誤呢,英語課代表?」


    太慘了!


    這簡直是圍觀群眾的共同想法,他們不知道事情的起因,隻是無端看了一場小比賽,為淩諾感到同情。


    【淩諾怎麽回事?被殺的這麽難看?】


    【她成績也不算差吧,連英語都錯也太說不過去了。】


    【你也不看看她對麵坐的是誰,新晉段一大神啊!我就是沒想到她連文科都不放過,難道不是下學期才會考嗎?!】


    【話說為什麽要比賽啊她倆?】


    終於有人提及到了這點,家裏和淩家有接觸的忍不住偷偷冒泡。


    【不多說,扔幾個關鍵詞你們就懂了。論壇事件,沈氏撤資淩氏。】


    【啊?這麽說昨天那事兒是淩諾搞得?臥槽她有病啊?!隨便造謠同學還無端讓我們學校風評受害!】


    「還繼續嗎?」


    淩諾雙眼睜大,胸膛上下起伏,似乎在平復著什麽情緒。


    太過於直麵的打擊讓她久久不能緩過神來,糾結的腦迴路終於捋正,她張了張嘴,幾次嚐試之後,終於說了聲。


    「對不起,沈庭舒。」


    這一次,她褪去了幾分的戾氣,脊背雖然依然挺直,但依然沒有了盛氣淩人的施捨之態。


    ……


    聞幾許看完全程,又是解氣又是打抱不平地說:「居然是淩諾幹的!沈庭舒學姐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幹得漂亮!你說是吧,老哥?」


    李遙川看著屏幕女孩的臉,還未收起的自信落滿她的眼眸,襯得本就明亮的雙眸燦如繁星,好似有魔力一般將自己吸引過去。


    「老哥?」


    聞幾許又喚了一聲,才讓李遙川回過神來。


    「恩。」他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又帶著思考的表情開口:「不過她太解題太偏愛套路型運用了,高考倒是可以,競賽就有點吃虧。得糾正過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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