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煜不語,麵容太過平靜。


    黃閱狠狠咬牙,緊盯著葉億昕的一舉一動,擔憂焦慮。


    背上的傷讓葉億昕投籃十分吃力,因為疼痛她不能很好掌控球的方向和力道,球幾次在籃筐上悠悠地轉動幾圈,又晃悠悠地滾在籃筐之外。


    十幾分鍾過去,分沒得多少,冷汗倒是濕了一身。


    場內比分你追我敢,勢均力敵。


    葉億昕看了看手上的籃球,再看正衝過來攔截她的女生,狠狠咬牙,一個跳躍遠距離投籃,這次竟是一個三分球。


    一班的同學不斷歡呼,現在比分是27:26,隻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不讓對方進球,她就贏了。


    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沒有時間停歇,她必須忍耐到最後。


    此時球正在林晴的手上,她是隊裏的主力將,無疑給一班帶來不少威脅。


    葉億昕上前,兩人對視了半秒,彼此心知杜明,最後的這些時間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林晴迅速移動了幾步,找了最好的位置準備投球,葉億昕縱身躍起,沒有碰到,卻讓林晴失了準頭,球還沒碰到籃筐,便越了界。


    一陣哨聲響起,一班傳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下半場比賽結束,一班勝利。


    她贏了。


    每個一班的學生都跑到籃球場內歡笑和擁抱,場內混亂而嘈雜。


    回身看向那個人,他在觀眾席的不遠處,那雙她喜歡的眼睛透著亮光,溫軟而又明艷,好看的唇角盪著淺淺的括弧,他……在笑。


    葉億昕楞了一下,眼底濕潤了,原來他知道,他知道她的疼痛和忍耐,更知道她的努力與堅持。


    場內流竄的人太多,一個同學顯然沒有注意身後的她,猛地轉身狠狠撞上,葉億昕連倒退了幾步,終還是摔倒在地……


    隻聽旁邊的同學尖叫出聲,「同學,同學……」


    ……


    醒來時她已經躺在自己的房間裏,白色窗簾,白色被單,白色牆壁,冷寂冰涼。


    「醒了?」


    是唐天澤。


    葉億昕看著他,許久才回道,「謝謝你來看我。」


    唐天澤給她倒了一杯水,表情不是很好,「傷這麽重,還打什麽破球,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蠢。」


    她笑了笑,「下次不會了。」


    唐天澤走後,她的姑姑來看過她,隻冷冷地掃她幾眼便也走了,偌大的葉家,再沒有人來看她。


    打開聊天軟體,他竟發來了信息。


    半日禪: 好點了沒?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感到暖心。


    又一昕: 你也會關心我?


    良久,那邊回了一個嗯。


    葉億昕心砰砰跳了幾下,這種關切與安慰是她所眷戀的,她渴望一份疼愛,渴望他的熱切去填充那空嘮嘮的心口。


    再次回到學校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王瑤瑤其間也給她打了不少電話,等她回來還是一個勁兒地噓寒問暖,葉億昕感激的微笑,微笑是她最好的表達。


    謝謝,謝謝每一個善良的撫慰。


    天台上,涼風輕輕撫過麵頰,黑亮的頭髮在風中舞動,此時學校大課間,是他履行約定的時間。


    這裏的天台平時很少有人來,因為常年積水,同學們便不愛來了。


    葉億昕姚望教學樓下的十一冶高中,樹木很多麵積很廣,樓與樓之間交錯有序,走道與草坪又構成完美的畫景。


    這些景色本該讓她心靜的,然而此刻心跳頻率卻異常的快。


    昨天晚上她說大課間在天台上見,他回,好,現在該要來了吧。


    下意識地回頭,便見他站在門口處,上身一件豎領夾克,衣鏈敞開,裏間是一間白色t恤,牛仔褲搭配簡約休閑馬丁靴,陽光而又帥氣。


    葉億昕笑,「你該履行約定了。」


    他沒回話。


    幾步走到他跟前,迷戀地注視他的眼睛、鼻子,視線停留在他的唇瓣上,漂亮的大眼不禁眯起。


    他的唇不厚卻飽滿,唇線迷人,引人想不斷跟它粘合。


    細白的指間輕輕附上,幾番摩擦,終是勾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吻上。


    想要感受那裏的溫度,很想很想。


    他的唇微涼,卻帶著清甜的氣息,猶似那沒了邊界的草原,那份清爽讓人愛戀。


    睜開眼,不舍地離開了片刻,不滿地瞪他,「不是說讓我親夠五分鍾嗎?讓我進去。」


    他個子高,葉億昕隻能仰著看他,此刻他眸色清潤卻透著笑意,壞壞地讓人牙癢癢。


    顯然他是故意的。


    葉億昕哪裏受得他的蠱惑,讓全年級女生心思蕩漾的男孩,她又怎麽會沒有一絲心動?


    再次附上他的唇,小舌肆虐地探求,然而一個人的戲總是短暫而又空寂,在她即將失望敗退之時,他迎向了她。


    原來吻可以這般熾熱……


    葉億昕腦中一片恍惚,隻覺得口中那味道太甜,甜得讓她忍不住落淚,要是能永遠這樣多好。


    沒人在意這個吻占據了多長時間,直到彼此呼吸完全紊亂,才緩緩分開,兩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很久,她扯上他的衣角,眼中滿含著懇求,她說,「江煜,能不能像抱她一樣抱抱我?」


    她的聲音那樣小心翼翼,眼中那抹不安在閃動,她害怕被他拒絕。


    江煜幾不可聞地嘆了嘆,如她所願,寵溺地擁她入懷,好聽的聲音輕輕盪在她耳邊,「這樣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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