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順手拿起拐杖,對著周元紳的腿打了一下,「不許欺負小雪。」


    周元紳還沒說話,韓雲雪先驚訝出聲:「啊。」


    周老爺子:「怎麽了?」


    韓雲雪噘嘴:「爺爺,你怎麽能打他呢,我會心疼的。」


    周老爺子起初愣了一下,隨後哈哈笑出聲:「你這個女娃呀,好了好了,以後不打了。」


    周元紳也跟著笑出聲。


    清淨了許久的周家老宅,再次迎來了笑聲,管家和傭人臉上也揚起笑,紛紛對這個未來的女主人投來讚許的眼神。


    韓雲雪就像春雨一樣,澆灌了每個人的心。


    幸福的幼苗破土而出。


    平時不苟言笑的周元紳,今天的笑容就沒放下過,喝茶的時候揚著,吃飯的時候揚著。


    不會照顧人的大少爺,時不時給女朋友夾著菜,靜靜聆聽著她和周老爺子的談話。


    氣氛正好時,有人走了進來。


    周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那人身影時,生生頓住,眼角下滑,神色裏透著不悅。


    周元紳臉一沉,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韓雲雪抬眸看過去,水漾的眸裏映出那人的臉,吳芬?她怎麽來了?


    吳芬走上前,看著一桌子菜,緩緩揚唇笑起來,笑著笑著撲到桌子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時,端起盤子,用力摔在地上。


    一個不過癮,來第二個,第三個……


    辛辛苦苦準備的一桌子菜,就這樣被她悉數摔在了地上,飯汁湯汁濺了一地。


    滿地狼藉,流淌的到處都是。


    韓雲雪拿著筷子,直勾勾盯著她,沒有惱怒隻有同情,女人把自己逼迫到這個境地,隻能說……


    自找的。


    吳芬瞪著他們,質問道:「憑什麽我們母子過的生不如死,你們卻在這裏慶祝!我們心在滴血,你們卻在笑!爸,您也太偏心了!」


    周老爺子也算是從鬼門關走過一次的人了,知道沒有什麽事比的生命更重要,他沉住氣道:「誰讓你進來的?趙伯,把人請出去。」


    管家趙伯過來拉人,吳芬掙紮著推開他,「我就是不走,就是不走!」


    「拉出去!」周老爺子說道,「以後不許讓她進來。」


    「夫人走吧。」趙伯邊拉邊說。


    除了趙伯其他幾個傭人也走過來,一起跟著拉人。


    吳芬死死拽著門框,就是不離開。


    周元紳站起身,陰戾的臉上翻滾著怒火,「你要是不走,從今天起就別想見小緣。」


    吳芬一愣,「你要分開我和小緣?你做夢!」


    周元紳:「你可以試試。」


    吳芬在他的眼睛裏讀到了決絕,這是個比周連更可怕的人,她停止了掙紮,慢慢站直,「你們誰也不能搶走小緣!」


    周元紳:「出去!」


    吳芬狼狽的跑出去,走的太急,還摔下了台階。


    飯吃到這樣,所有的好心情都沒了,周元紳陰沉著臉說:「我送你回去。」


    韓雲雪笑著說:「爺爺,我下次再來看您,回頭咱們再殺兩盤棋,我一定贏您。」


    周老爺子:「好,爺爺等著你。」


    -


    韓雲雪沒坐車,倚著車門撒嬌,「我想走走。」


    周元紳:「不行,太冷。」


    韓雲雪牽著他的手,嘟嘴賣萌,「我就要走走嘛。」


    周元紳輕嘆了一聲,摘下脖子上的圍巾,纏繞在她脖子上,牽著她的手,慢慢朝前走去。


    韓雲雪邊走邊打量他,「生氣了?」


    周元紳:「你不生氣?」


    韓雲雪搖搖頭,「不啊,相反,我覺得很美好。」


    周元紳揉了把她的頭髮,「哪裏美好了?」


    他的心情很糟糕。


    糟糕的無處宣洩。


    韓雲雪倚著他的手臂,聲音輕柔地說:「今天過得很快樂,陪爺爺下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聽爺爺講你小時候的事,這些加一起就是大大的快樂。」


    她說話時,眼尾上挑,漆黑的瞳仁裏閃爍著光,卷翹的長睫漾起一彎好看的弧,溫柔恍惚間從眼睛裏跑出來。


    周元紳凝視著她的眸,托起她的臉頰,情不自禁吻下去。


    氣息交融,直到這一刻,心底的憤怒才釋然。


    韓雲雪知道他心情不好,熱情的回應著,手環上他的腰,踮腳迎接著他的吻。


    漫天星辰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兩個人渾然忘我的吻著,忽然有一黑影湊過來,在他們尚未察覺時,吼道:「韓雲雪你去死吧!」


    周元紳把人護在懷裏,抬手迎上那人的刀子,好在對方力道不大,他隻是被劃傷了點。


    韓雲雪拉過周元紳的手,「你怎麽樣,是不是很痛?」


    周元紳搖搖頭,安撫道:「我沒事。」


    轉頭看向韓雲菲。


    韓雲菲身體一顫,慢慢向後退去,「你、你別過來,我不是要、要對付你,我是……」


    周元紳從來不打女人,可這一刻憤怒襲上心頭,他走近,毫不留情的給了韓雲菲一腳,「你他媽活膩歪了是嗎?」


    韓雲菲摔在地上,慘白著臉問:「你為什麽隻能看到她的好,看不到我的好!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愛你!」


    周元紳:「誰他媽要你的愛!」


    說著又要上腳。


    韓雲雪跑過來,一把攔住他,「元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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