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周元紳垂在身側的胳膊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很隨意很自然的那種。


    身體也跟著傾斜了些。


    這個坐姿若有似無間宣示著主權。


    其他幾人露出明了的神情。


    韓雲雪為了掩飾臉紅,伸手去拿杯子,喝完了,某人出聲:「那是我的。」


    她定睛一看,我日,還真不是她那杯水。


    周元紳傾身湊近,「沒關係,你可以喝。」


    韓雲雪耳邊拂過一陣熱氣,身體也跟著熱起來,微微後傾,「為什麽之前不提醒我?」


    周元紳撩起人來不要命,淡聲說:「因為我想。」


    韓雲雪:「…………」


    常森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端著酒杯問:「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說出來一起分享。」


    韓雲雪怕某人說出什麽,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掐了下某人的手臂,眼神警告。


    片刻後,周元紳說:「要你管。」


    不過,他也不是白讓人『欺負』的,總要欺負回來才行,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然後——


    包裹住。


    韓雲雪緊張綜合症再次浮現,開始猛打嗝。


    「嗝……嗝……嗝……」


    喝了兩杯水才止住。


    韓雲雪哀怨地掃了眼某罪魁禍首,周元紳一臉擔憂道:「沒事吧。」


    韓雲雪搖搖頭。


    他又道:「以後我們牽手,你都會這樣?」


    韓雲雪:……誰跟你牽手。


    嗝…嗝…嗝…


    九點,晚餐結束。


    他們上了兩輛計程車,韓雲雪和周元紳去影院取機車,然後回家。


    武欣茜、楊廷宇、常森坐的另一輛。


    計程車上,為了避免再發生什麽打嗝現象,韓雲雪和周元紳隔得遠遠的。


    中間的位置能夠坐下一個成年人。


    周元紳剛要動,韓雲雪側眸看過來,壓著聲說:「坐好。」


    大佬還真就不動了。


    -


    韓雲雪正在往家趕,同一時間,韓雲菲正趴著馬桶吐,今天的高空刺激太大,晚上吃的東西又給吐了。


    她眼底腥紅,一張臉別提多慘白。


    吐完後,隱約聽見樓下傳來聲音,爺爺在給韓雲雪打電話,問她用不用去接?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那端說了什麽,老爺子重複:「行,那你們小心點,我給你留門。」


    韓雲菲從隻言片語中得到有效信息,這個『你們』應該指的就是韓雲雪和周元紳。


    不行,她要見周元紳一麵,順便把今天白天的形象給扭轉一下。


    吃力爬起來,洗淨臉,坐到梳妝檯前,她把化妝品都找出來,一樣一樣往臉上摸,試圖掩蓋住那層沒有血絲的白。


    摸完臉,又塗抹的口紅。


    不到半個小時做完這一切,穿上新衣服下了樓。


    老爺子正在看報紙,見她下來,嚇了一跳,「菲菲,你嘴上是什麽?」


    她用的口紅色號比較深,一道璀璨的紅。


    韓雲菲:「爺爺,什麽也沒有。」


    她坐下後說:「爺爺,我陪你。」


    她那點小心思逃不過韓老爺子的火眼金睛,可他一貫提倡的是戀愛自由,婚姻自主,明顯周家那個小子就不喜歡她。


    人家中意的是小雪。


    韓老爺子覺得應該敲打敲打,放下報紙說:「菲菲,你現在上高二,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韓雲菲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內心不滿道:憑什麽韓雲雪就可以,輪到她就要以學習為主!


    她麵上乖巧回:「好的,爺爺。」


    韓老爺子:「不用想那些沒用的。」


    這句話細想是有緣由的,不要肖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此時的韓雲菲根本聽不進去,老年人都這麽話多嗎!


    怎麽還不去睡!


    擱著膩歪誰呢!


    韓雲菲:「爺爺,你說的對。」


    韓老爺子:「行了,我不用你陪,上去睡吧。」


    韓雲菲本來也沒打算陪他,那隻不過是個藉口,這會兒聽到說讓她上去,當然是一百個不願意。


    「爺爺,我不困,再陪你待會吧。」


    韓老爺子:「你——」


    人沒勸上去,門被推開,韓雲雪走進來,「爺爺。」


    韓老爺子:「回來了。」


    韓雲雪說:「爺爺,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去睡吧。」


    韓老爺子:「好。」


    等他進臥室後,韓雲菲偏頭看著後麵,問:「周元紳沒送你回來?」


    韓雲雪:「送了,不過走了。」


    「走了?」韓雲菲蹭地站起來,「你怎麽沒讓他進來坐坐?!」


    她打扮了這麽久,為的就是給周元紳看,他不來,她打扮個屁呀。


    白瞎了一晚上的時間,她這會兒胃還疼呢。


    韓雲雪這時才注意到韓雲菲的穿著,頓時明白過來,過不得著急,原來是沒了欣賞的人。


    她挑眉道:「人家不進來,怪我嘛。」


    韓雲菲:「你應該把他進來呀。」


    韓雲雪聳肩:「要拉,你去,我才不去。」


    話剛落,韓雲菲還真跑了出去,腳上穿著高跟鞋跑起來不太方便,尤其是院子裏的石頭小路,高跟鞋踩在上麵更是東倒西歪。


    腳還不經意間崴了一下。


    但她顧不得,扯著裙擺一個勁的跑,急匆匆出了門,喘著氣說:「周元紳你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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