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總裁,卻一副任由使喚的模樣。


    芍櫻長長呼出一口氣, 把心裏的鬱悶壓製下去。


    晏棠止這副姿態,讓她想發脾氣都發不出來, 隻能憋在心裏。


    偏偏那人了解她,還從小察言觀色, 看一眼就能猜出芍櫻脾氣。


    「我打擾你了?」晏棠止問。


    芍櫻悶悶嗯了一聲。


    晏棠止很識相的提出解決方案,「那我還是出去吧, 到車裏工作,等你忙完給我發消息, 我帶你去吃飯。」


    說著, 他拿起筆記本電腦,當真準備離開。


    「哎, 算了。」芍櫻連忙叫住他,「你如果出去,我更沒心思畫。」


    今天這麽大的雨,他窩在車裏,肯定很難受。


    芍櫻不用猜都知道, 現在的晏總,一定很少遭受那種委屈。


    「那怎麽辦?」晏棠止目光落在芍櫻的畫上,微微皺起眉。


    姐姐如果完不成這張畫稿,就沒辦法跟自己回國。


    不回國,就沒辦法領證結婚。


    自己後天就要過生日了。


    芍櫻閉了閉眼睛,努力調整狀態,「隻剩上色而已,等我找到感覺,很快的。」


    晏棠止專注凝視她,「那,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你的。」


    ……你別說話,芍櫻很想這麽說。


    也不知道怎麽了,隻要晏棠止呆在身邊,她就無法集中精力。


    芍櫻喜靜,畫畫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但以前在社團,或者有客人來參觀時,她依舊能維持步調畫下去。


    怎麽旁邊人換成晏棠止,就不行了呢?


    這人難道擁有某種魔力嗎?


    晏棠止等了半晌,沒有得到回答。


    他沒有急著催促,而是繞過去,站到芍櫻背後,伸出雙手幫他按揉眉心。


    男人的手指微涼,指腹相當光滑。


    也多虧芍櫻養得好,即使在最艱難的日子裏,也沒有讓晏棠止吃過苦。


    平日裏,晏棠止雖然會主動做家務。但芍櫻事先添置了掃地機器人、全自動洗衣機,隔幾個月還會請家長阿姨上門打掃,從來不讓自家崽累著。


    所以,就算流落了八年,晏棠止始終保持養尊處優的狀態。從頭到尾,他隻伺候過芍櫻,隻對這個人低過頭。


    「姐姐,這個力道合適嗎?」晏棠止用氣音問。


    芍櫻眯著眼睛,被他按摩很舒服,滿意的給了個好評。


    晏棠止給她按揉完眉心,又捏捏肩膀,帶了點技巧,讓芍櫻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我說…」芍櫻沒忍住吐槽,「弟弟,你老實告訴我,其實你偷偷報了盲人按摩培訓班嗎?」


    「為什麽是盲人?」


    「盲人聽起來比較專業,可以多賺點錢。」


    「那我寧願少賺點。」晏棠止隨口說,「我還要把眼睛留著看你。」


    這句情話一點也不刻意,自然而然說出來了。


    芍櫻聽著也沒覺得尷尬,還順勢取笑兩句。


    原本橫戈在兩人之間的詭異感,漸漸消失。芍櫻認真想了想,才覺得問題出在哪裏。


    自己跟晏棠止分離太久。剛剛重逢,便確立了新關係。


    芍櫻雖然不牴觸新關係,卻也沒有那麽快接受。


    她表麵上雲淡風輕,實際上,心態轉變總需要過程。


    因為過分在意『弟弟變成未婚夫』這一點,導致芍櫻跟晏棠止相處,總會覺得僵硬。


    但她剛剛發現,其實晏棠止在自己麵前,從來沒有變過。


    同樣的細緻。


    同樣的溫柔。


    同樣的乖巧。


    現在還多了幾分甜。


    「夠了。」芍櫻手搭在晏棠止手上,按住他接下來的動作,「我好像有思路了。」


    「好。」晏棠止戀戀不捨縮回手,「那我在旁邊看你畫。」


    「那你安靜點。」


    「姐姐,我很乖的。」


    晏棠止果然很乖,直到芍櫻上完色,晏棠止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畫紙上落下最後一筆,芍櫻滿意的審視自己作品。


    她畫畫是跟淩子川學的。眾所周知,淩大師擅長動景,追求用靜態的畫質,捕捉所有運動的軌跡。


    但作為淩大師唯一的弟子,芍櫻跟他的風格迥然不同。


    芍櫻每幅畫都是靜態的。


    風景、建築、或者等在路邊的人。


    然而,仔細觀察她的作品,就會發現芍櫻畫中,蘊藏著勃勃生機,仿佛能夠從裏麵窺探到一個個世界。


    尤其她用色鮮明又艷烈,為畫卷染上更濃鬱的生機。


    對創作者來說,靈感和風格總是大於技術本身。正因為芍櫻個人風格明顯,每幅畫都能解讀出故事。


    因此,她被公認為淩大師的接班人,目前畫壇最有潛力的創作者。每次她參與畫展,作品不一定是最優秀的、最昂貴的,但一定是最吸引眼球的。


    「很漂亮。」晏棠止耐著性子等她畫完,才讚美道,「這是什麽花?」


    「金合歡。」


    「合歡…」晏棠止剛想說花名很好聽。


    緊接著,就聽芍櫻嘀咕,「古裝劇裏有一種藥,叫合歡散。我一直懷疑,是用金合歡磨碎做成的。」


    「姐姐,合歡散那是…」晏棠止無奈的望著她,沒好意思繼續說。


    合歡散…他以後無法直視合歡花了。


    不過,聽到芍櫻跟自己開玩笑,晏棠止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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