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靈隱寺的和尚都開始近女色了,真是世風日下啊哈哈哈!”


    “這姑娘怎麽就睡得這麽熟呢,長得還挺漂亮!”


    “和尚的事情咱們還是少管吧,可別忘了他們的厲害!”


    在忘塵的堅持下,那店小二最終還是給了兩間客房。


    對於客棧中其他魔修們的議論,忘塵充耳不聞,但他卻沒有想到,這其中卻有一人,早已盯上了靈今那特殊的身體。


    看著和尚背著藍衣少女上樓去了,老頭的眸子眯了眯。


    他研究煉屍之術這麽長時間,還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身體,若能夠得到這女子的身體,或許能夠練成那傳說中的屍王!


    老頭的神識一路追去,卻忽然間被一道極為強盛的佛光彈了回來,這道佛光直接充斥了整個客棧的一樓,令所有的魔修都心下一寒。


    不必說,便知道是樓上那位佛僧放出來的威懾了。


    俗緣(4)


    被這佛光直接攻擊到的老頭喉間倏然翻湧出一陣腥甜,他硬生生地將鮮血咽下,原本蠢蠢欲動的心也被他壓了下來。


    入夜時分,一道佝僂的身影悄然摸到了靈今的房門前。


    他對那具身體的渴望,終究還是戰勝了對那佛僧的畏懼,看著緊閉的房門,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那個能夠攪動風雲的屍王一般。


    然而他隻是靠近了一步,一道金光驟然從房門上彈了出來,直衝著他的麵門而去。


    下一刻,旁邊屋子的門便打開了,忘塵的身形閃了出來,立刻朝著靈今房門處查看,隻見到回廊處有一道倉皇逃竄的身影,他當即追了上去。


    那人的速度極快,忘塵的視線中便隻餘一道殘影,那身影一直飛離了客棧,朝著遠處跑去。


    忘塵追了一段路,愈發覺得古怪了,當即轉身,返回客棧。


    然而當他回到了客棧中的時候,卻見靈今的房門不知何時打開了,他的心中驟然一慌,立刻衝了進去。


    白日裏那老頭的身形就在屋中,此刻正在一旁仔細看著那沉睡中的靈今,察覺到後麵忘塵的動靜,便轉頭看去。


    “喲,這麽快就回來了?”老頭的聲音中滿是戲謔。


    看著眼前的情景,忘塵的眉心皺了皺:“你是何人,到底要做什麽?”


    “和尚,你手上有著這樣一具絕佳的身體而不自知,反倒背著她招搖過市,真是可笑啊。”


    老頭的目光回轉過來,看向那躺在床上的靈今,“依我看,不如你就將這具身體交給我吧,日後,她必定會成為那傳說中最為恐怖的屍王!”


    “你休想!”忘塵話落,掌中瞬間出現了一抹佛光。


    與此同時,那老頭的手也迅速地掐在了靈今的脖子上,眸底閃現一抹陰狠:“和尚,你敢動我,我現在就殺了她!”


    “住手!”忘塵的聲音冷了下來,但手上的佛光也終究是被自己給收了起來。


    老頭似是已經察覺到忘塵十分看重這個沉睡中的人,不敢再輕舉妄動,幹脆便將靈今當做了自己的人質,掐著她的脖子將人擋在自己身前道:“如果還想讓她活命的話,就放我離開。”


    聞言,忘塵的眸子垂了垂:“可以放你離開,但你要將人還給我。”


    “一言為定。”那老頭冷笑道:“我會將人放在離開後的十裏處,你自去找便是。”


    他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卻壓根不想將這具上好的肉身還給他,所說的這些不過是在騙他罷了。


    而忘塵卻是手撚著佛珠,淡淡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那老頭冷笑了一聲,當即準備跳窗離開,不過下一刻,身後又傳來了忘塵的話。


    “貧僧已在你身上種下了羅刹咒,若你未能履行約定,便會立即爆體而亡。”忘塵緩緩說道。


    聞言,老頭的心中咯噔一下,目光陰狠地瞪了那方的忘塵一眼,而後便帶著靈今的身體離開了。


    十裏之外。


    老頭直接斷了靈今的最後一絲生息,看著那被浸在血水當中的藍衣少女,他的臉上沒有半分憐惜,隻冷笑著說道:“我答應了你會將人放在這裏,可沒說過是活人還是死人……真是個蠢和尚,可惜了這樣一具好的身體了。”


    做完這些之後,那老頭的身影又迅速逃離。


    當忘塵找過來的時候,目之所及乃是一片刺目的血泊。


    他的臉色瞬間一變,當即衝了過來,渾身的力量好似被瞬間抽光了一般,猛然跪倒在了靈今的屍身前。


    “靈今……你醒醒……”忘塵將血泊中的姑娘扶了起來,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冷了下來,心髒似是被什麽東西重重擊打著。


    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都無法喚醒那徹底不會再醒來的少女。


    蝴蝶也跌落在血泥之中,撲扇了兩下翅膀後,全然沒有了生命跡象。


    這刺目的紅宛若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忘塵的眼中,化作一團紅痕,沒入了年輕佛僧的眉心。


    大雨滂沱,祭月宗門前。


    豆大的雨點將門前的石台浸得冰冷無比,而在這石台之上,卻跪著一位年輕的佛僧,佛僧懷中,還有一個被功德之力包裹著的少女,但那少女卻早已沒了生息。


    忘塵乃是高僧轉世,將來注定成佛,一出世便是靈隱寺內受人敬仰的聖子,身上自是帶了些傲氣的。


    可偏偏這樣傲氣的他,此刻卻跪在祭月宗的門前,眉眼之間,那抹紅痕顯得格外妖異。


    聖僧的眸子靜靜瞧著懷中靈今蒼白的麵容,腦海中翻湧起她靈動的笑容來。


    前後不過一載有餘,從她時常會來靈隱寺偷聽,到光明正大地進入大殿聽經,再到告別,歸來……


    祭月宗那沉重的大門推開,其中匆匆忙忙走出來數道身影,忘塵抬頭看去,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和靈今有著說不出來的相似,但似是肩上背負了太多,少了獨她才有的那抹靈動……


    ——


    聽塵聖子將這書從頭到尾翻了個遍,目光倏而變得嚴謹了起來。


    “若忘塵聖子有如此多的俗緣未曾斬斷,那他應當還未成佛,隻是為何靈隱寺內再無他的記載了?”


    聽塵想到這些,臉色一變,匆匆忙忙在藏經閣內找了起來。


    記載著靈隱寺內曆屆聖子的書冊本就不多,又大都被歸攏在一處,找起來自然是容易的,但即便如此,他都未能再找到一本關於忘塵聖子的記錄來。


    正當他想要去另一處尋找的時候,指尖所到處,忽然出現了另一個名字。


    “妄……妄塵聖子。”


    翻開書冊,第一頁便是醒目的兩列大字。


    “命也空空,魂也空空。”


    聽塵聖子的手輕輕顫抖著:“沒有自己的命格,也沒有自己的靈魂,那他算什麽……”


    他不自覺翻看起了這本記載,思緒也飄得很遠很遠。


    “忘不掉的紅塵,便成為妄,而被放在心上了的今,便成為……念。”


    少年遊(1)


    已是雲念沉睡後的第三年冬,初雪降落得沒有任何征兆,潔白的雪花在空中飄飄蕩蕩,不過半日,便將整個紫霄宗裝點得銀裝素裹。


    雲水居前,靈樹的樹枝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壓得枝丫低垂下來。


    男子一襲銀衣,似與這萬千風雪融為了一體般,細看之下,他眉目如畫,抬手,輕輕拂去靈樹上的風雪,那積雪便撲簌簌地掉落。


    正此時,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長老,有人尋你。”


    飛雲亭內,君煜止已經端坐在其中了,身後還跟了一位君家的家仆。


    三年的時間,少年人還是從前的模樣,然眉宇之間卻少了從前的銳氣,反倒更添了一分溫和與成熟。


    在君煜止的經營之下,受損嚴重的君家也在步步向好,雖不見當年第一世家的榮耀,但君家千百年來留下的底蘊還是存在的,他肯踏踏實實,帶著君家一步一步往前走,便是難得。


    見到自己約的人到了,君煜止趕忙起身,同徐徐長老行禮。


    “免了,雲水居內沒那麽多約束。”徐徐長老輕輕笑道。


    隨意地坐下之後,徐徐長老看著麵前成長了許多的君煜止,又緩緩開口:“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


    “晚輩今日前來,是為了這個。”君煜止從身後家仆的手中接過一個錦盒來,放置在桌上打開,裏麵靜靜躺著君家的名冊。


    看到那本熟悉的名冊,那雙漂亮的鳳眸也是一閃,他正欲喝酒的手頓了頓,未曾說話。


    “回想晚輩當初被逐出君家那日,若非是長老前來點化,隻恐會留下心魔,一生修行都有礙……”


    君煜止的眸子垂了垂,接著將名冊翻到了那屬於君瑾星的一頁:“後來得知了長老的身世,晚輩方才頓悟。”


    “君家經受過太多的磋磨,到晚輩這一代,方才發現,從前的治家者都難逃「自負」二字,為整改家風,所以晚輩今日前來,便是想完善家族史中的這一部分,以警示後來的君家子弟。”


    那一頁翻開,是醒目的四個大字——


    再無瓜葛。


    沉默了良久,徐徐長老方才緩緩笑道:“這應當不是我的故事,這應當……是屬於他的故事。”


    ——


    雲遊盟的告示牌前,熙熙攘攘地圍了一群散修們。


    “這個任務接不得,醉憂穀這等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就算酬勞誘人,也不能拿命去拚啊。”


    “醉憂穀內有著上古的天然禁製,隻有修為在金丹期的人才能夠進去,裏麵雖然物資豐富,但危險程度卻是元嬰期的長老都無法保證能夠全身而退,更何況雲遊盟的這個懸賞,是從一隻金丹後期的踏炎虎手裏找東西,這怕是有命拿沒命回去啊!”


    “可這懸賞足足有一千上品靈石啊,是死是活拚著一把,成功了,往後十年的修煉資源就不愁了,要是沒成功,下輩子就早點去轉世投胎,當個畜生也比當個窮散修要好!”


    人們激情昂揚地討論著,有人不要命地去報了名,更多的人則是選擇了退縮,而在這告示牌對麵的茶館之上,兩個身穿黑衣的君家人正觀察著這方。


    “少主,這次雲遊盟給出的懸賞中竟然有一株華月草,家主正值修為晉升的緊要階段,若能用這華月草煉丹服用幫助提升,豈不是會更容易些?”


    君瑾星看著那告示牌上給出的一大堆酬勞,眼底的光芒也是一亮,忽而說道:“此番雲遊盟出手如此闊綽,也不知那人無意間掉在醉憂穀中的是什麽東西,竟值得這些。”


    “僅僅是這一株華月草便已經價值連城了,再加上一千上品靈石,真不敢想是什麽好東西。”跟在身旁的仆役又說道。


    君瑾星也轉身,淡淡吩咐道:“不過我想要的也隻有這一株華月草,你下去,到雲遊盟那邊將我的名字報上吧。”


    “少爺,您真要以身犯險?”


    “醉憂穀而已。”君瑾星淡淡說道。


    聞言,那仆役便依言,趕忙跑下了樓去。


    君瑾星看著那仆役報了名,便準備回到包廂之中,然而眼角的餘光卻忽的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銀灰的素袍,頭戴鬥篷遮住了半張白皙的臉,露出來的嘴中還吊兒郎當地叼著根野草,腰間掛著一把刀和一個酒葫蘆,此刻正兩手抱在胸前,散漫地靠在旁邊那高大的石獅子上。


    在這車水馬龍的地方,他打扮得並不怎麽顯眼,卻偏偏讓君瑾星一眼就注意到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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