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複習的東西太多了,很多地方他怕自己忘了還反覆背誦,所以磨磨唧唧洗了個把小時,出來之發現江薑已經洗好了澡,在臥室看著書等他。


    他深吸兩口氣,狂跳的心髒稍微平靜了些許,踩著軟綿綿的地毯走過去,對江薑說:「你書拿倒了。」


    「……哦,我喜歡倒著看。」


    ……


    令人尷尬的幾秒靜默後,江薑硬著頭皮問:「可以開始了嗎?」


    餘聞含含糊糊道:「你要想歇會兒也沒關係。」


    「我不歇。」江薑飛快道,「那就……」


    餘聞脖子僵硬,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江薑像屁股下安了彈簧似的,蹭地站起來,再次打開小背包,從裏麵摸出一大堆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上。


    得虧床夠大,若是換作普通的床,這些東西起碼得把床占掉一半,人都沒地兒睡。


    餘聞屁股一涼,有點兒驚恐,「你……你……」


    江薑其實也不大好意思,她故意做出一副這很正常的模樣,「隻是必備的輔助用品,用以提升我們的體驗。」


    她蹬掉鞋子爬上床,拍了拍旁邊,「你上來吧。」


    餘聞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半晌,他道:「我先關燈。」


    「不行!」江薑斷然拒絕,關了燈她還怎麽看小抄?


    最終燈還是沒關。


    床上,江薑一麵解餘聞的浴袍一麵安慰:「別緊張,我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了。」


    餘聞看她笨手笨腳的解了半天,奇異的放鬆了許多,「好,我不緊張,但你的手能不能別抖,腰帶都被你扯成死結了。」


    江薑額頭滲出細細的汗,「對不起,我有點兒激動。」


    好不容易解開,她又停住了,下一步該怎麽辦來著?


    餘聞從床上拿起一樣她之前擺出來的物品給她。


    「對對對,先用這個。」


    江薑手忙腳亂的接過。


    之前明明都計劃好了,可真做起來就遠不如計劃那麽順利。


    她現在幾乎把之前的盤算全忘了。


    還好帶了小抄。


    「你能……趴下嗎?」她跟餘聞打商量,趴下才方便偷看小抄。


    餘聞沒什麽意見。


    在他翻身的一瞬間,江薑眼疾手快的從床墊下摸出縮印的小抄。


    紙條上密密麻麻都是小小的字。


    她半眯著眼睛看第一張紙條。


    辨認出字跡,她又塞了回去。


    不是這張,這張是講事後處理方案的,現在需要的是前戲階段的資料。


    第二張,也不是。


    第三張、第四張……


    越急越找不到。


    餘聞半天沒感受到她有什麽動作,扭頭來看,把這隻上床都作弊的學妹逮個正著。


    江薑終於找到自己需要的內容,她趕緊記下來,熟練的把小抄塞回原處。


    剛準備繼續,就與餘聞的眼神對上。


    他就那麽默默的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江薑緊緊拿著那瓶輔助用品,僵在那兒。


    餘聞語氣極其複雜:「前前後後加起來將近準備了一個月,你還沒記住?」


    江薑舌頭跟牙齒打著架:「我、我一緊張腦子就記不住事兒。」


    「……」餘聞把小抄從床墊下又翻出來,道,「要看就看吧,不用藏。」


    「哦。」江薑羞愧應道。


    自己之前把話說得那麽漂亮,信誓旦旦說要給學長超級棒的體驗,可到床上卻暴露出自己是個菜雞的事實。


    ——居然還需要偷看小抄!


    餘聞想起自己背的內容裏有一條是多多鼓勵讚美,不要打擊對方信心。


    於是他說:「別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江薑被安慰到了一點,忍不住得寸進尺:「……那我可以把筆記拿出來看嗎?我、我把筆記本帶來了。」


    隻是因為筆記本目標太大,不好在床上偷偷翻看。


    她邊翻筆記邊做,同時瘋狂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經驗不太熟練。」


    餘聞忍耐著她生疏的手法,還得安慰她:「沒關係,慢慢來。」


    枕頭邊擺著筆記,江薑總算能一步一步進行下去。


    但是,似乎依舊不太順利……


    江薑飆出兩朵淚花,鬼哭狼嚎:「別夾了別夾了,我要斷了!」


    餘聞冷汗涔涔:「你別動,出去!」


    看的那麽多書都看看到狗肚子裏去了嗎?活兒這麽爛!


    哭了半天,江薑總算成功撤離。


    她實在太疼了,生理性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餘聞也不好受,「別哭了,我都沒哭呢你哭什麽。」


    江薑吸吸鼻子,哽咽道:「我可比你疼多了。」


    「再疼也肯定沒我疼。」劇烈的疼痛讓餘聞甚至有一點頭暈耳鳴。


    透過朦朧的淚眼,江薑同餘聞視線交匯。


    兩人異口同聲:「就該讓你來體驗體驗我的感受!」


    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巨大的吸引力從對方身上傳來,天旋地轉,隻一剎那,雙方的視角同時轉變。


    還沒來得及產生別的想法,新的痛感就席捲而來,再度將他倆打趴。


    過了許久,他們才重新適應了現在的身軀。


    按理說換回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但介於目前這個情況,也沒誰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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