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正新跪的腿腳發麻,渾身冰涼,擔憂兩個嫡孫,內心十分煎熬。


    湘王府外麵的馬族人也均是焦急、擔憂、驚恐無比。


    就在這時,馬家大管家回府了,哭喪著臉跟馬家嫡係的長輩說了情況,道:“吳先生說此時王爺不能出麵,也無法出麵,讓我們家族自己解決。不過,吳先生暗示讓我們家族把銀票翻倍。”


    “什麽?”


    “那就是六萬兩銀票?”


    “這個賀章,抓了四個人,一人就要給他三萬兩銀票!”


    馬家嫡係的長輩氣憤填膺。


    馬家大管家想到被禦林軍打的隻剩下一口氣鄭鋒、白向陽,忍不住哽咽道:“來不及了,再拖下去,我們家族兩位老爺的命就沒了。”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出兩萬兩銀票。”


    眾人回頭望去,此女是馬越的嫡妹馬琳。


    數月前,張家給馬琳賠了一萬八千兩的銀子。馬琳自己還有幾千兩銀子。


    這回,馬琳為了救馬越及堂哥馬遊,主動拿出兩萬兩銀子。


    眾人無不動容。


    馬清道:“那是你的嫁妝,家族豈能讓你出銀子。這錢我出了。”


    烏雲遮月。


    馬家三位嫡係長輩、馬清、馬家大管家站在湘王府側門的門口焦急無比的等待。


    典軍楚南勝親自攙扶著走路一瘸一拐、仿佛老了十幾歲的馬正新出來了。


    幾人急忙迎了上去。


    楚南勝低聲道:“馬越、馬遊在太醫那裏。你們先把馬老將軍送回府歇著。”


    幾人扶著馬正新上馬車。


    馬正新卻是停下腳步,握住了馬清的右臂,有氣無力的道:“明日一早,你把國都的馬家酒樓、馬家食坊的地契送給欽差大人。”


    馬清氣得兩邊太陽穴直跳,先是一怔,而後連忙道:“是。”


    馬家三位嫡係長輩均是咬牙切齒,無比憤怒。


    “隻要人在就好。”倒是馬清冷靜的阻止三位長輩在這裏大罵賀章。誰知道賀章有沒有安排禦林軍在附近盯梢呢?


    黑夜之中,楚南勝長歎一聲。


    馬越、馬遊的親爹留在湘王府,馬清等人與馬正新回了馬府。


    府裏人都在等著消息,馬琳、風氏等均是哭紅了眼。


    “老太爺說你們有什麽事問九老爺。”馬家大管家話畢,就攙扶著馬正新去歇息。


    馬清已在馬車上從馬正新嘴裏得知馬越、馬遊的狀況,趕緊跟眾人道:“賀章放了兩位哥哥,不再追究此事。隻是兩位哥哥傷勢很重,被王爺留在王府,眼下太醫正在救治他們。”


    馬越、馬遊的夫人嗚的哭出聲來。


    馬琳問道:“九哥,我們能不能去王府看看哥哥?”


    馬清搖了搖頭,道:“叔叔陪著他們。唉,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你們還是不要去王府。”


    風氏連忙上前安慰兩位嫂子。


    馬越的夫人哭著問道:“九弟可曾看見你五哥?你五哥能不能活下來?”


    “五嫂,湘王府有太醫,五哥肯定能活著回來見你。說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馬清心裏煩悶無比,還得打起精神找國都酒樓、食坊的地契,安排親信先一步去國都給酒樓、食坊的人帶口信。


    風氏見馬清急匆匆走了,也跟著離開。


    大廳裏眾人還在為馬越、馬遊擔憂。


    一會兒,大管家蹙著眉頭進來,把馬正新的決定說了,眾人這才知道,除去六萬兩銀票,還要把國都馬家酒樓、馬家食坊的地契送給賀章。


    第345章 吃相難看


    “他娘的,國都誰人不知馬家酒樓、馬家食坊是娘娘的娘家人我們馬家開的,賀章非要拿走馬家酒樓、馬家食坊的地契,這不是通過打壓我們馬家氣娘娘嗎?”


    “九弟在國都的馬家酒樓、馬家食坊比湘城的馬家酒樓、馬家食坊賺錢的多。這不是普通的酒樓、食坊,這是會生銀子的酒樓、食坊!”


    “這回我們馬家光是銀子就出了六萬兩,再加上國都的酒樓、食坊,等於出了近十萬兩銀子!賀章這個王八蛋真是獅子大張口!”


    “抓了我們家的人,打成重傷,還要讓我們家拿這麽多的銀子、國都的酒樓食坊去贖人!”


    “賀章,我x你祖宗十八代!”


    “賀章是太子的狗,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


    “太子不是個好東西!”


    眾人氣得在大廳跺腳、砸杯子大罵賀章、太子。


    大管家出了大廳就去找到馬清,苦著臉道:“老太爺剛才跟老奴說,對不住清兒。”


    馬清問道:“可有請郎中給爺爺瞧瞧?”


    大管家點頭道:“請了。”又低聲道:“老太爺說,賀章不曾明要酒樓、食坊,卻暗示太子喜歡酒樓、食坊的吃食。我們家族為了娘娘,為了小皇子、小公主……隻能再退一步,向太子示好。酒樓、食坊是我們家族主動獻給太子。”


    馬清輕輕點頭,等大管家走後,心裏難受的想要殺人。


    什麽示好,根本就是示弱。


    馬清在國都所做的一切商事不但赴諸東流,還賠了地契。


    風氏陪著馬清,還小聲的安慰。


    馬清頭仰天等淚水無聲落下,道:“是。好歹我活著,沒有挨打,沒有受傷。”


    風氏抹淚道:“也不知五哥、六哥怎樣了。”


    當夜,馬清派出親信趕赴國都,把馬家酒樓、食坊的人,還有在國都書院讀書的嫡長子都接回來。


    至於,湘王趙安特意安在馬家酒樓、食坊的幾個人,留下還是回來,就由那幾個人自己決定。


    清早,馬清、大管家就去了湘王府,直到中午見被賀章召見。


    “倒是有心了。”賀章皮笑肉不笑說了這麽一句,俯視跪在地上的馬清、大管家,讓貼身保護他的禦林軍接過國都馬家酒樓、食坊的地契,而後揮揮手,便讓馬清、大管家退下。


    馬清、大管家磕頭道:“多謝欽差大人。”


    等出了院子,馬清臉色青白,他從商近二十年,非常的能屈能伸,隻是這一回的恨和氣,令他銘記終生。


    有朝一日,若能得勢,必會十倍償還!


    不遠處的院子傳來喧嘩聲,那是湘王的議事廳。


    兩個時辰前,賀章聲稱丟失的聖旨找到了,並把聖旨交給湘王趙安。


    聖旨的內容是皇帝恩準湘王趙安自今年冬天起,每隔兩年在封地湘城一帶加設科考中的鄉試、省試。


    大唐國的科考分為地方城府的鄉試,國都的省試、殿試。如果沒有大的自然災害、疫情或是皇帝駕崩等,科考每隔三年一次。


    趙安向皇帝送上兩座銀礦,就是為了爭取能在他的封地增加科考的次數,給封地的讀書人出人頭地的機會。


    如今,皇帝同意了趙安的請求,還特批戶籍在湘城的秀才,今後不用到國都參加省試,可以直接在湘城參加,等過了省試當上舉人,需要參加殿試考進士時,再去國都。


    議事廳,所有文官跪倒在地,無比激動亢奮的高聲道:“我們湘城的學子,終於可以不用去國都,隻在湘城就能參加省試!”


    “下官替湘城所有學子拜謝王爺!”


    “王爺千歲千千歲!”


    湘王趙安亦是一臉激動,這些天的氣都消了些,大笑幾聲,道:“等賀欽差走後,本王便宣布今年冬季科考的日期、地點。”


    眾位官員從議事廳裏退出後,幾個武官走在後麵,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賀欽差好大的官威。”


    “這道聖旨在賀欽差手裏攥了近一個月!”


    “明明聖旨沒丟,賀欽差卻稱聖旨丟了,還抓了白家、馬家、鄭家的四個子弟,說這四個子弟偷盜聖旨!”


    “那可不是普通的子弟。四人都有官職,馬家的馬遊是五品的將軍,馬遠是六品的實職!哦,賀欽差說他們有罪,他們就有罪?”


    “每個人三萬兩銀子,四人便是十二萬兩銀子。”


    有一個青年文官忍不住道:“賀欽差的吃相著實難看!”


    “聖旨若真的丟了,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賀欽差自己,他竟然還大張旗鼓到處宣揚?”


    “聽說賀大人讓禦林軍狠狠的打白家、馬家、鄭家的四個子弟,那四個子弟怕是活不了。”


    王浩從集訓軍營回到湘王府,去親兵宿舍的途中,正好與從議事廳出來的眾位官員擦肩而過。


    他這才知道短短幾天,湘王府發生了這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個時辰後,他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夜深人靜,白向陽、鄭鋒的容貌浮在王浩的腦海。


    這兩個少年有深厚的家族背景、十分優秀,還是湘王府的親兵,沒想到差點死於賀章的一句話。


    賀章這個欽差仗著皇帝的勢,竟然在湘王爺趙安的眼皮子底下,抓湘軍三大家族的人,這不就是等於狠狠的打趙安的臉嗎?


    前腳皇帝同意趙安的請求,特許趙安在湘城增加科考,讓趙安得了湘城文人的心,後腳賀章就對付湘軍的三大軍隊世家,要讓趙安失了武人的心。


    就是不知賀章這麽做是皇帝的意思,還是東宮太子的意思?


    就在王浩正在努力適應親兵隊訓練、巡邏、生活時,他與親兵隊的五十名親兵被湘王趙安派出城護送欽差賀章離開湘城。


    在賀章以“偷盜聖旨”的罪名抓捕軍隊世家四位嫡子嫡孫,而湘王爺趙安沒有出麵為軍隊世家做主時,湘城的文武官員紛紛向賀章送上銀票、珠寶、美人。


    如今,賀章帶著從湘城文武官員收刮的巨額銀票、珠寶美人走了,在趙安的陰冷目光注視下終於走了。


    王浩跟著親兵隊將賀章、禦林軍一直送出一百多裏,出了湘城轄區這才返回。


    等王浩回到湘王府沒歇半天,又接到一個新的任務。


    第346章 王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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