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無奈地勸慰:“真的不用擔心我,我對盛天境熟悉,別管我了,去吧。”


    沈東黎不舍地後退:“那你小心點啊。”


    兮折擺手:“放心放心,不會有事。”


    沈東黎轉身,一步三回頭,兮折看著他消失在視野才舒了口氣,這哪裏像個魔頭,簡直就是妻奴。


    兮折是有很多種方法進入盛天仙門的,盛天仙門在雲水境,雲水境宵禁的時候在外忙碌的弟子會紛紛往會走,所以她可以趁著這個時候混在其中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終於等到了晚上,兮折等在與雲水境入口的必經之路上,弟子們一個個地禦劍而來,直往盛天仙門飛去。


    守衛弟子站在那裏站地筆直,雲水境的入口雖然隻是一扇門,但是上麵有識別弟子的禁製,這是為了防止不明人物進入雲水境。


    兮折往遠走了些,眼看弟子都快回去完了,再不見弟子回來,兮折感覺自己有些失算,正在這時候,突然看到盛陵光帶著幾個弟子禦劍飛了回來,兮折靈機一動,變幻成了玄吟的模樣。


    她也不太確定會不會被盛陵光揭穿,但是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玄吟的性格兮折最清楚不過,和盛陵光關係也是最好不過。


    但是玄吟總歸是比盛陵光睿智,多年後沒人信她的時候,玄吟還給她來送飯菜說了一些無可奈何的話。


    想起以後都心力交瘁。


    兮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想著跟在盛陵光後麵進去這雲水境識別禁製應該奈何不了她。


    盛陵光壓根沒停,準備直入雲水境,可是就在他要步入雲水境的結界時,突然聽到玄吟喚了一聲:“師兄!”


    盛陵光愣了愣,回頭便見玄吟在雲水境外麵,他折回去停在他麵前問:“怎麽了?你不在裏麵打點,怎的跑出來了?”


    隻見玄吟著急道:“境主讓我尋你回來,沒想到剛出來你就回來了,快去看看吧,柳之棲柳長老病重了!”


    盛陵光神色凝重,抿了薄唇道:“走,回去看看。”


    兮折見盛陵光沒發現她,跟在盛陵光的身後,盛陵光驅劍要走,她也迅速跳上去,盛陵光一愣,兮折變幻的玄吟凝重道:“同路,師兄帶我一起。”


    盛陵光什麽話都沒說,載著“玄吟”直入雲水境。


    有弟子疑惑地看了看盛陵光和玄吟,問另一邊的守門弟子:“玄吟師兄什麽時候出去的?”


    那弟子也是一愣:“不知道啊,沒看見啊?”


    大家都疑惑,但是疑惑過後便什麽都沒了,畢竟是盛陵光親自帶進去的人,應該就是玄吟師兄。


    盛陵光帶著“玄吟”直接到了雲水堂,淩初正在雲水堂裏謄寫東西,見盛陵光回來了,欣喜又驚訝,起身就衝過去抱住了盛陵光:“師兄你回來啦?”


    又看了看盛陵光身後的玄吟,淩初的神色微變:“玄吟師兄不是剛被師父叫去了嗎?”


    “玄吟”恍然大悟道:“師父找我要件東西,我落在弟子房了,想去弟子房,結果師父又讓我去接師兄,讓我們去看一下柳師叔,我這才和師兄一起回來。”


    盛陵光摸了摸淩初的羊角辮,寵溺道:“抄寫了多少了?抄完了沒有?下次再調皮可就不是謄寫一百遍了。”


    淩初抱著盛陵光撒嬌:“都是師兄的錯,要不是師兄總喜歡待在我房裏,師父又怎麽會誤會我們的關係。”


    盛陵光說:“你才多大,你師父也是敢想那麽多。”


    兮折真的想吐,她借口離開:“那我先去看柳師叔了,師兄你後來啊。”


    兮折確實要去見柳之棲的,隻要柳之棲明天祭祀典禮的時候來不了,那這龍脊便唾手可得。


    她剛走,真正的玄吟就來了,玄吟見盛陵光在,便對他道:“師兄,剛才我去看柳鳶師姐了,她不吃不喝,你去看看吧。”


    盛陵光的神色微冷,剛想說他就去,但是越想越不對勁,回頭看著玄吟,神色變得猙獰:“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玄吟說:“師父叫我去,他交代我今晚防守的問題,要我親自巡防,畢竟來的人比較雜。”


    盛陵光後知後覺:“你剛才沒去雲水境入口接我?”


    玄吟搖頭:“從師父那裏出來我就去看柳鳶師姐了。”


    盛陵光突然驚覺:“不好!柳師叔有危險!”


    他推開淩初就走,吩咐玄吟:“有人混進來了!請務必嚴加防守!”


    玄吟嚇了一跳:“誰啊?誰混進來了?”


    盛陵光禦劍直接往柳之棲家的方向飛去:“不知道!請去回複境主,已經有人行動了!”


    玄吟嚇得立馬去回稟盛堂。


    兮折往柳之棲家的方向飛了會兒,她感覺不太對勁,所以折回去,躲進了盛天仙門。


    盛陵光肯定發現她不是玄吟了,要是這個時候貿然去柳之棲家,她會被活捉的。


    所以她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


    結果就走到了後山僻靜的茅屋前。


    這個地方原是荒廢的,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走了幾步,發現茅屋內有燈光亮著。


    她想去一探究竟,剛走了兩步就感覺有人向著這邊而來,兮折趕緊藏了起來,躲進了樹林。


    她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是淩初。


    她來幹什麽?


    兮折疑惑著,看著她推開了茅屋的門,緊接著裏麵響起了柳鳶的驚恐的聲音,她像看到了魔鬼一般嘶吼!


    “你走開!你別靠近我!”


    兮折眸光微沉,她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躲在不怎麽大的窗外,聽著裏麵的動靜。


    隻聽見平時都一副軟萌可愛的小丫頭,語氣尖酸刻薄,咄咄逼人:“你的孩子都沒了,你還活著幹什麽啊?等師兄他有了龍脊加身,他就是修真界得天獨厚的仙君了,你覺得你還能配得上他麽?倒不如趁著他還沒對你厭惡,自己了斷得了。”


    兮折靜靜地聽著,她從這話裏得出了信息,柳鳶的孩子沒了。


    孩子為什麽沒了?


    柳鳶哭著嘶吼:“你走開,你走!你這個惡魔,你走開啊——”


    淩初的聲音輕而利:“現在知道怕我了?以前不都挺橫的麽?孩子沒了你就安生一點,別總想著還要師兄給你一個,就算有了,能活下來麽?”


    柳鳶哭地嗓子都要撕裂了:“我不想死……你別逼我,我不想死,你別逼我!”


    淩初冷笑道:“逼你又怎麽了?我這逼你幾天了,你怎麽還不死啊?非得我動手?你知道自己多髒麽要我親自動手?”


    柳鳶哽著,咬牙切齒:“淩初,我就算死,化成惡鬼,也不會放過你!兮折說的沒錯,你和盛陵光,沒一個好東西!”


    淩初冷笑道:“兮折?禹兮折?算她厲害又怎麽樣?陵光師兄還不是最後選擇我,她手段高又怎麽樣?她能把我怎麽樣啊?屁都不是!”


    兮折不動聲色地在心裏冷笑,確實,她在盛陵光和淩初眼裏屁都不是。


    但又怎樣,她可以殺了淩初啊。


    兮折手中的梅花針出現地猝不及防,她在窗戶的縫隙裏,對準了淩初那雙瞪得老大恐嚇柳鳶的眸子,手中施法,狠狠地穿過去!


    淩初感覺一陣風撲麵而來,一抬眼,梅花針直直地從她右眼穿了過去,隻留下梅花針的根部留在外麵。


    淩初痛苦地哀嚎了一聲,雙手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師兄!我的眼睛——”


    柳鳶被嚇懵了,向著窗戶望去,隻見一個黑影迅速消失!


    梅花針?


    沈東黎?


    第40章 惡意   惡向膽邊生。


    柳鳶徹底嚇傻了,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驚恐萬分地看著淩初捂著自己的眼睛,血珠滾落的滾落, 卻因她捂住眼睛的動作, 從她指縫間流出來, 染紅了她的手。


    柳鳶嚇得不敢言語,淩初的哀嚎一聲比一聲大,但是還是沒人來這裏。


    柳鳶惡向膽邊生,她迅速地下床, 很果斷地從淩初的指縫間一把握住了那插進她眼睛的梅花針, 狠狠地抽出來!


    一股血冒了出來,淩初哭地撕心裂肺。


    “你不要碰我, 柳鳶你敢殺我,師兄也不會放過你的!”


    柳鳶想起了自己在望風崖的情形, 想起了盛陵光為了淩初不顧她的感受, 不為她做主,反而事事偏袒淩初的事情。


    她想起了她還沒見麵卻已胎死腹中的孩子。


    這一刻所有的仇恨都放大了, 柳鳶眼睛瞪地銅鈴一般大,她甚至沒說一句話, 右手用力地握著梅花針, 看著淩初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往後退,她一把將淩初從頭發上拽回來, 梅花針狠狠地插進了淩初的右眼。


    血流如注, 她還不覺得解氣, 她出事以後盛陵光連她的劍都沒收了,就怕她對淩初下手,可是她什麽都還沒做, 淩初卻趁著盛陵光不在天天來威脅她,惡心她,逼迫她,淩初想讓自己死。


    可是她偏偏不死,她不死,那死的人隻能是淩初!


    她雖然跋扈,卻從未想過讓任何人去死,曾經綁架禹兮折也是為何嚇唬她,並沒有想過讓她死,可是如今她隻想讓淩初去死!


    右眼中的梅花針也被取了出來,血液濺了柳鳶一臉,她感覺到了她的血溫,竟然還是熱的。


    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心竟然是熱的。


    那她就讓它變成冷的吧!


    她揪著淩初的頭發,淩初已經疼地說不出話了,身子抽搐著似的,但是柳鳶從她的口型裏看出來,她依舊在叫師兄。


    柳鳶終於發話了,雙手抖著狠狠地將梅花針往她的心髒上送:“你叫什麽都沒用了,即使我死,我也會帶著你一起死的,我讓你別逼我,你非要逼我,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拜你所賜。”


    淩初的身子抖了幾下,不動了,柳鳶這才一把扔開她,額頭上的碎發都被冷汗濕透,她覺得無比解氣,她的仇報了,她的孩子,也可以瞑目了。


    淩初倒在了地上,柳鳶不覺得解氣,又將梅花針拿出來,然後插進她的眼睛,試圖將她的眼珠子剜出來。


    淩初的身子還一陣一陣地抽搐著,許是疼地太過分,身體本能觸發的。


    一刻鍾之後,地上多了兩個眼珠子,淩初滿臉的血,已經看不清她的表情了,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看著都瘮人。


    柳鳶站起來,她心裏爽快多了,她感謝沈東黎給她這個解氣的機會,她死而無憾了。


    她今天殺了盛堂的愛徒,盛陵光嬌寵的師妹,定然已經沒有活路了,她看了看外麵已經暗黑的天色,又想起家裏的父母,她鎮定地出門,將門關上。


    然後把自己身上的血跡抹去,她想去看看父親和母親。


    走了兩步,她又回頭,對著茅屋施了法,茅屋瞬間燃燒起來。


    如果能將她挫骨揚灰,那便最好了。


    大火燒了起來,她知道很快就有人發現這裏的,她得趕緊離開。


    她繞開了仙門的位置,直直地往家裏奔跑而去。


    盛陵光正在柳家,見柳之棲沒事便說今夜事多,他不宜久留,便留了弟子讓弟子照看柳之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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