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折穩住情緒,問他:“阿娘可曾教過你和梓辛什麽術法?”


    鳳兮想了想,點頭:“教過很多啊。”


    兮折又問:“那有沒有教過操縱傀儡一類的?”


    鳳兮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教過,我沒學會,梓辛學會了。”


    兮折感覺腦袋嗡嗡地:“可像我們剛才見到的幹屍這般?”


    鳳兮沒答話,隻是說:“阿姐,不要懷疑梓辛,她是禹河的女兒,她是我親姐姐。”


    兮折的淚都要下來了。


    鳳兮,可你知道麽,要殺你的,就是你親姐姐。


    第24章 髒手   壞丫頭,喜歡我,我一輩子的寵愛……


    將心比心,兮折也曾以為最親近的人是最值得信任的,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相信親手將她淩遲的是她陪伴了多年的夫君,她也曾像鳳兮一樣天真過,可是她的結局很慘。


    她不知道上一世鳳兮舍棄梓辛的時候是否知道要殺他的是梓辛,但是這一世,她根據發生的種種推論出來了,無論如何都要跟鳳兮說一聲,當然她也不指望鳳兮一開始就相信她。


    兮折感覺自己的身子顫抖地有些嚴重,剛才幹屍襲擊軍營殺死了他們很多兵馬,也有弟子受了傷,那些弟子得盡快處理,不然他們會全軍覆沒。


    鳳兮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兮折也感覺到了,因為鳳兮說完那句話就不說了,他在怨恨自己懷疑梓辛吧,畢竟梓辛是親姐姐。


    她太著急,過於急切,所以有些唐突,她沒考慮鳳兮的接受能力,所以她道歉:“對不起鳳兮,我可能是被嚇傻了。”


    鳳兮搖頭:“阿姐,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不能因為那些幹屍像傀儡就懷疑對禹河不利的是梓辛,我也不是清白不分的人,阿姐若有證據證實這事情是梓辛做的,我從此以後不認她這個姐姐。”


    要揪出來幕後的人,還得費一番氣力,而且兮折不認為梓辛會親自動手,很可能這其中有著彎彎道道,會把他們繞進去。


    兮折的疑心起來了,她自然不會罷休,她想知道上一世鳳兮舍棄梓辛的時候是否知道梓辛做過這些事。


    如果知道,那麽梓辛這事就沒那麽簡單,她可能真的把鳳兮當成了眼中釘,唯一能解釋的原因就是鳳兮擋了她或者她在乎之人的路。


    盛陵光要滅禹河,鳳兮肯定極力阻攔,而梓辛愛盛陵光,保不定會為盛陵光而來策反鳳兮,鳳兮是禹河唯一的指定繼承人,他有著禹宴臨的骨氣和氣魄,不可能白白屈服。


    那一定是梓辛威脅他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兮折頭疼。


    鳳兮騎著馬,穿著鎧甲,兮折覺得他身上冰冷的鎧甲蹭地她背好涼,她叫鳳兮停下:“鳳兮,我要下去。”


    鳳兮勒停馬兒,讓兮折下去,他低首看兮折:“阿姐。”


    兮折抬眸:“嗯?”


    鳳兮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還不能接受,你不要生我的氣。”


    兮折怎會生鳳兮的氣,疼他都來不及。


    她伸手拍了拍鳳兮的手,隻道:“萬事小心,多堤防一手,別讓自己受傷,別讓我擔心。”


    鳳兮點頭,心中終是暖和的,他知道兮折是為他好。


    禹鳳兮戀戀不舍地騎著馬一邊回頭一邊往前走了,兮折等在那裏,等著馬車和桐花追上來。


    禹河的弟子跟在後麵,大軍在前麵。


    她又上了馬車,沈東黎正斜躺著閉目養神,見兮折回來了,他微微抬起眼皮:“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躲我躲那麽遠。”


    兮折道:“一點家事而已。”


    沈東黎點頭:“隻是鳳兮不肯信你的話。”


    兮折蹙眉:“你偷聽我們講話。”


    沈東黎擺手:“我沒那麽無聊,我看你著急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關於禹鳳兮的,又加上你進來時臉色並不好看,我猜測你弟可能沒領你的好意。”


    兮折歎息一聲:“還是什麽都瞞不過沈少君。”


    沈東黎問:“所以你知道屠城的人是誰了?和鳳兮有關係?”


    兮折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我懷疑是我那個剛嫁到盛天境的妹妹在助紂為虐,屠城這種事怎麽都落不到正派之門的頭上,這事情一旦傳開,東黎城首當其衝,要做替罪羊。”


    沈東黎冷笑:“又不是第一次被這群道貌岸然的仙門誣陷,我東黎城背的鍋還少麽?”


    兮折說:“所以我們得聯手把這幕後的肮髒之手揪出來。”


    沈東黎問:“揪出來又有何用?”


    兮折說:“能還你東黎城清白,能讓你沈東黎免去不該有的廝殺。”


    沈東黎冷嗤:“我就沒怕過。”


    兮折看著他,當真是被他這副什麽都不怕的樣子折服:“那你怕什麽?”


    沈東黎抬起眼皮看向兮折:“你想知道?”


    兮折點頭:“有些好奇。”


    沈東黎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我怕壞丫頭總是拖延我的婚期,不肯跟我成親了。”


    兮折覺得自己又多嘴了。


    他們連夜退守到下一座城池,禹河地界本就不多,這下一座城池京襄城距離禹河府邸已經不到兩百裏路了。


    這要是再出事,禹河鐵定沒救。


    京襄城算是禹河來往的貿易中心,這座城比其他城池都要大一點,東西南北的貨商往來密切,人口也比較繁雜。


    守城的是禹宴臨的心腹,也是他的兄弟,狄秋刃。


    兮折尊敬地喚他一聲狄叔。


    他們進城以後,狄秋刃派人帶著禹鳳兮去安排軍隊和弟子,兮折便去了狄秋刃家裏,沈東黎也去了。


    不過兮折的主場,沈東黎異常地安靜,也不鬧什麽幺蛾子,狄秋刃警惕地很,但是當著沈東黎的麵也不好警告兮折。


    兮折說京安城被屠城,滿城的幹屍,希望京襄城可以加大防守,免得出事。


    狄秋刃應著,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兮折兀自推測:“京安城出事,我懷疑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京襄城了,所以我們得趕在他們屠城之前捉住他們。”


    狄秋刃嚇得不輕,問兮折:“到底是何人如此喪心病狂?”


    兮折搖頭,隻說:“不是東黎城,那便是八大門派。”


    狄秋刃還在為八大門派辯解:“怎會?八大門派都是仙門世家,世世代代為民除害,他們怎會這般殘忍?”


    兮折的語氣無比凝重:“狄叔,任何事物,不能隻看表麵,明麵上的東西,誰都看得見,但是背地裏的肮髒,卻掩飾地完美無瑕,我們目前的目標是守城,京襄城要是也被屠了,禹河基本上完了。”


    狄秋刃握緊拳頭:“到底是誰跟我們禹河這麽大的仇恨?不至於殺那麽多人吧?”


    兮折說:“禽獸的心思你別猜。”panpan


    狄秋刃氣的不行,但最終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晝夜不眠地親自巡邏。


    兮折也沒歇著,拉著沈東黎出門找線索。


    不能放過任何一處詭異的地方,他們要在下一次屠城開始之前,找到幕後的髒手。


    兮折為了禹河的存亡操碎了心,她想以一己之力庇護禹河,但是力量終是薄弱。


    沈東黎跟在她身後,深感她的不易,疼惜又覺得無奈,他上前和兮折並肩走,問她:“你就不能依靠一下我?”


    兮折愣住,站在原地,周圍人來人往,她問沈東黎:“今天依靠你,明天我依靠誰?你要是也舍我而去呢?”


    她怕了,盛陵光讓她知道了信任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事,她雖然幾次三番求沈東黎庇護禹河,但她還是不敢全部壓在沈東黎身上。


    沈東黎捕捉到了她話語裏的弦外之音:“也?誰舍你而去?盛陵光麽?”


    兮折搖頭:“不是,沒有誰。”


    她繼續往前走,不肯再多說。


    沈東黎也不問了,但他在那一刻知道了一件事。


    兮折這丫頭一肚子壞水,利用別人也利用自己,看起來心黑地要命,其實心裏害怕地要命啊。


    她在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她在乎的人和物,即使她可能無能為力。


    這次被人屠城,她害怕了,但是沒人可以依靠,她隻能強迫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沈東黎歎息一聲,上前去捉住她的手腕,牽著她離開:“我帶你去個地方。”


    兮折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沒掙紮。


    其實沈東黎早就發覺不對勁了,這個城裏到處都是別的門派的弟子,當然盛天境也在其中。


    他帶兮折去見盛天境的弟子,如果不出意外,會見到盛陵光。


    他們坐在了一個茶樓三樓窗戶邊,街上有什麽都看地一清二楚,沈東黎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手邊道:“在這裏,你會發現好玩的。”


    兮折心想有什麽好玩,剛拿起杯盞喝了一口,卻見一群弟子禦劍飛過。


    白藍相間的弟子服,水藍色的發帶,上麵繡著雲鬆。


    兮折的手抖了抖,她肯定道:“是盛天境。”


    她要去追,沈東黎阻攔她:“慢著,不要著急,讓他們先策劃會兒,咱們晚上再去。”


    兮折剛想說他們會走丟,隻見沈東黎袖口出現無數的梅花精靈,一個個地喊著“主人”。


    沈東黎說:“去,跟著他們,隨時匯報。”


    幾百個跟蚊子大小的梅花精靈四散而去。


    兮折愣住了,沈東黎輕笑:“夫君厲害嗎?”


    兮折頓時被拉回現實:“還沒成親,哪裏來的夫君。”


    沈東黎說:“遲早都是。”


    *


    入夜,沈東黎帶兮折去驗證成果,找到了盛天境弟子盤踞的老巢,竟然在城中心的一家富豪人家裏,明目張膽。


    隻是弟子們都散了,兮折和沈東黎找到人的時候,隻剩盛陵光。


    沈東黎也以為隻一個人,不準備打草驚蛇,準備撤退。


    兩人正準備走,卻見禹梓辛端著夜宵來到了盛陵光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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