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著?不會啊,我記得我是放在床上,跟著餅幹放在一塊兒。”陸軍扒拉開自己的被子,早上買回來的時候還沒拆封呢,就合著餅幹一起扔在了床上。


    “那不知道了,你床上就隻有你的褲衩子和餅幹。”賀之朝翻了一頁書後回道。


    “我找找看,可能我是記錯了。”一塊肥皂對於他來說不算稀罕物,但是在這個地方卻是不好買,想要重新去買一塊,最近的供銷點兒就在縣城。


    出門又沒有公交車之類的交通工具,隻能腿兒著去,運氣好才能碰到一躺順道的牛車。


    不過這種情況少得可憐。


    等賀之朝把書看到了標簽兒處,陸軍的那塊兒肥皂還沒找到。


    “還沒找到?”


    陸軍也摸不著頭腦,他今早可是親手把肥皂放進兜子裏的,還能飛了不成?


    “我跟著這幾包餅幹放在一起的啊。”


    “會不會是你拿出來了,放在其他地方你忘記了。”


    “不會,我今天回來就扔床上了,壓根兒就沒動過。”再說了,他就差沒把這個房子給翻過找了。


    說著他又把紅色編織兜子裏的幾包餅幹倒了出來,然後還抖了抖兜子。


    空空如也。


    忽的,


    他抬起頭,有些生氣的猜測道:“不會被人給拿了吧!”


    早就聽說了下鄉和村民住在一起之後,有些人的手腳不幹淨就會亂拿東西,但是沒想到被他也給碰到了。


    畢竟是在鄉下,物質更加的稀缺,一塊肥皂就被人當做了寶。


    賀之朝放下手中的書,“想什麽呢,一塊的肥皂,這院子的人都有。”誰會故意拿別人的肥皂,又不是什麽金貴的稀罕東西。


    “不是,我不是懷疑這院子裏的人,而是這外麵的....也說不清啊。”陸軍不像是賀之朝那麽的“不食人間煙火”。


    他來之前可是聽了鄰居回城的大姐講了好些的事兒,說什麽居住的村民偷偷吃她買來放在包裹裏的米花糕桃酥之類的,還偷偷用她的肥皂蛤蜊油這些。


    賀之朝皺眉,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也不是不可能,但咱們這院子的大門一直是關著的,沒有鑰匙誰進得來?再說了,就算是能進來,誰那麽傻,放著錢票糧票不拿,單單就拿塊肥皂的。”那不是有毛病嘛。


    他們這知青院隔著村子說不上遠但也稱不上近,又沒有挨著住,誰那麽大老遠的跑過來,費勁兒的翻過院牆,明確的摸到他們房間就為了偷拿一塊肥皂,那肥皂又不是金子做的。


    叫賀之朝怎麽一說,陸軍也想明白了過來。


    可是,


    陸軍不解,“那我明明是放在了兜子裏的啊?你看,這餅幹都還在,偏偏那肥皂就不見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


    賀之朝接過他手中的網兜,目光一頓,然後看向陸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想....應該不是被人拿走的,很有可能是在回來的路上就掉了。”


    “什麽?掉了?”陸軍探頭過來,有些驚奇的看著自個兒的紅兜子。


    他很是好奇,賀之朝是怎麽就從這個普普通通的兜子上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的。


    “怎麽就掉了?”要掉,他餅幹不也得跟著一起掉了啊。


    “不然呢,這網兜旁這麽大個洞,不掉肥皂掉什麽。”


    賀之朝把網兜還給了陸軍,無語極了,他自己的東西還翻看這麽半天都沒發現嗎?


    看來不僅腦子不太靈光就是眼神也不太好的模樣!


    這網兜是陸軍下鄉的時候帶來的,是由幾條紅繩子編織而成的漏洞兜子狀,不能裝零散的小東西,隻能裝點兒蘋果之類的大體積點兒的東西。


    當然了,蘋果這等金貴稀罕的水果也不是常有的,所以這兜子就被他拿去雜用了。


    “嘿,還真是!”陸軍看著比自己拳頭差不了多少的洞,有些驚呆了。


    這個洞掉餅幹是不可能,但是小塊兒點兒的肥皂還是能掉的,


    但是,這是什麽時候壞的?他怎麽就沒發現。


    賀之朝:“先用我的吧。”從供銷社到知青院這兒,還是有很長的路程,掉了的東西,找是找不回來了。


    再說了撿到的人也不見得會承認還回來。


    所幸,陸軍家境雖說比不上賀之朝,但也不算差。他下鄉的時候,他媽沒少給他塞錢塞票,丟了一塊肥皂,也不算什麽,“好,那等下次出去的時候,我再去買一塊。”


    “行,你整理好東西後,記得把燈給熄了。”


    陸軍點了點頭,這鄉下就是不方便,沒有電燈隻能用煤油燈,晚上睡覺還得熄滅後蓋上蓋子放好,不然會有偷燈油的老鼠。


    清晨,天剛蒙蒙亮,賀之朝就醒了過來。


    他一直都有早起鍛煉的習慣,之前在家時就會在自家的院子裏麵跟著老爺子練練拳跑跑步,到了這個地方,他也不打算放棄這個習慣。


    按著老爺子的話來說,就算是做學問,也都有個好身體才行。


    他一直是信以為然的。


    摸著黑,換上了衣服,看著對麵睡得正香的陸軍,他沒打算叫醒他,蹲下穿好鞋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院子裏麵靜悄悄的,賀之朝找了一處幹淨平坦的地兒,就開始了。


    所幸他這動作聲響不大,也沒把院子裏的其他人給吵醒。


    沒多久天就亮了,賀之朝收了手上的動作,取過盆子裏麵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剛轉身打算去洗把臉,就撞上了一張從房門裏探出的臉。


    賀之朝頓了下,還是點了點頭,“早上好......”話還沒說完,對麵的門兒就啪的下被火急火燎的給關上了。


    ???


    他有這麽嚇人嗎?


    賀之朝無奈的笑笑,然後抹了把頭上的汗珠。


    陸軍滿足的從被子裏麵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然後看著一絲不苟的坐在桌子前看著書的賀之朝,打了個哈欠:“之朝,你起得也太早了吧!”


    “習慣了。”賀之朝端起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後,翻了一頁。


    不愧是年年得第一的厲害人,這自製力就是強。


    自覺惹不起的陸軍默默的撓了撓肚皮,“這個時候都開始有蚊子了嗎?”


    蚊子不該是夏天才有的恐怖物種嗎,什麽時候春天都開始出現了?


    “草木樹林茂盛多滋生蚊蟲,給,花露水擦擦就好了。”說著賀之朝把桌上的一小瓶兒花露水放在了陸軍的床邊。


    “你還有這個!”陸軍拿著花露水瞪大了眼睛,這花露水不是女人用的嗎?


    “不行嗎?”這當然不是他的,這是他媽在他下鄉的時候塞在他箱子裏麵的。


    想到這兒,賀之朝微微皺起了眉頭,還不知道他爸媽去到北方的農場怎麽樣了?


    也不知道現在到沒到?


    雖說走之前他爸給他說了那邊有人接應,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畢竟他來時的路上可不太平。


    不過,天南地北的想再多也沒用,而且他姥爺在北方還是有些人脈關係,情況應該不會很糟糕。


    在加上,如果他夢中的事情...沒錯的話,這形式沒多久就會變了....


    心裏放下憂慮,麵上也帶了些笑意,再看陸軍那憨憨也就笑了起來,“怎麽?你不要?那還給我。”


    那不成!


    這兒的蚊子簡直是有毒,肚皮上紅腫的蚊子包越來越癢,抓得他毛焦火辣的,“嘿嘿,用用用,沒說不用,我這不是感慨你的英明神武嘛,特有先見之明!”


    那模樣,簡直就是為了花露水而折腰的狗腿子,


    骨氣,那是什麽?能治蚊子包嗎?


    英明神武是這樣用的嗎?


    賀之朝無奈的搖了搖頭,提醒道:“得快點兒了,等會兒就要上工了。”


    “好勒。”陸軍給紅腫的蚊子包上抹了些花露水,綠油油的水碰到皮膚的一刹那,他誇張了眯起了眼睛,“嘶,舒服!好清涼,好精神!”


    賀之朝無語凝噎:大哥,這是花露水不是風油精,它隻驅蚊止癢不提神!


    演也麻煩敬業點兒好吧!


    第6章 等到陸軍出房門的時候,知……


    等到陸軍出房門的時候,知青院徹底的熱鬧了起來,洗臉的洗臉,刷牙的刷牙。


    女同誌們相互紮著辮子,又一起照著同一塊兒鏡子,那模樣快活極了。


    “我們出門吃飯了。”林長宏跟著賀之朝打了聲招呼後,就準備和羅江出門了。


    他們倆是最早下鄉到這兒的老知青了,剛來時也不太會做飯,就把自己的糧食關係轉到了一個當地村民家裏,然後一日三餐跟著那家一起吃,也省的自己開火了。


    王琳從廚房探出頭來,“誒,長宏哥,你們要不還是在這兒吃吧,我跟小雪煮了多的小米粥。”


    “不用了,我們這月的糧食都交了,不去吃多浪費啊。”林長宏笑著擺了擺手,推門走了出去。


    王琳見攔不住他們倆,不滿的跺了跺腳,嘟囔道:“哼,真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麽想的,那家人....轉回來得了......”


    後麵的話,隨著她走進廚房,漸漸的消失。


    賀之朝轉頭看了眼廚房,心底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陸軍摸了過來,他探頭探腦的往飄著飯香的廚房望了望,“誒,之朝,咱們吃啥啊?”


    這兒都是各自管各自的飯,他們剛來也沒跟人搭夥。


    賀之朝把手中洗幹淨的杯子瀝幹水,回道:“準確的說是你吃啥。”


    “啊?你不吃嗎?”陸軍蒙圈兒。


    “我吃了。”


    “....又是衝的牛奶?”


    賀之朝點頭,把杯子放在桌上擺好。


    “大男人家家的...”喝啥奶,又不是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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