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珂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酒店的大床上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酒店裏專用的浴袍, 身旁沒有沈嶼,倒是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大概猜想著, 這人應該是在洗澡了。


    她穿著幹淨的浴袍, 周身也十分的舒爽, 想來也是他給自己收拾的, 薄珂苒捏著被角, 嘴角上揚。


    他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對她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


    能夠被他喜歡的自己, 是該有多幸運?


    沈嶼一出來便看到攥著被角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的薄珂苒。


    他去洗澡的時候,她還是規規矩矩地躺好的, 而現在……


    所以他一猜想, 八成她已經醒了。


    他一邊擦著半濕的短發,一邊朝她的方向走過去。


    其實蒙在被子裏的薄珂苒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隻是腦海裏想起他們在車裏的翻雲覆雨, 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折斷了,而他又偏偏纏的緊, 想到那些羞人的姿勢, 她就想做這隻鴕鳥。


    這世上所有男人估計都是餓狼變的, 就連沈嶼這人都不例外。


    感覺到一旁的床榻塌陷了下去,她不動聲色地朝裏麵挪了挪, 剛挪好,便感覺到外麵一陣強大的力將她的被子拽開。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子早就被他掀開, 她的視線正好撞見他幽深的黑眸裏,她甚至都能從那雙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躲我做什麽?”


    他沙啞著聲音問。


    這人的聲音怎麽這麽沙啞,而沙啞之中又透著一絲誘惑,薄珂苒下意識地咽了咽嗓子。


    她抿了抿嘴唇,瞥著他,故作鎮定的說。


    “我什麽時候躲你了?”


    “哦?”


    沈嶼勾了勾略薄的嘴唇,他微微俯下身體,原本就敞開的浴袍正是敞的更開。


    而他正好又在她的上方,所以從她的視角,將他白皙且結實的胸膛看了個精光。


    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下遊移,從胸膛到腹部,陰影交錯下,他腹部的線條格外清晰流暢,光是看著,她就知道那是如何的有力。


    沈嶼見她一副明顯不在狀態,眼睛骨碌碌亂轉著,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嘴角毫無預兆地揚起,他伸出手臂一下子支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薄珂苒呼吸停滯了一下,他身上帶著沐浴之後的清香,讓她倏然紅了麵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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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道行終究還是不如他。


    “你……你靠我這麽近幹嘛?”


    “嗯?那你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麽?”他低低地笑著,眉眼間的冰冷一下子就融化開來。


    薄珂苒撇過頭,“我什麽時候看你了。”


    “啪嗒。”一滴冰涼落在她的臉上,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水漬。


    她疑惑地再次側頭看向上方的沈嶼,這才知道是他發絲上的水珠。


    他頭發都還沒有幹呢。


    “要不要我給你擦頭發?”薄珂苒小聲地問他。


    沈嶼笑了笑,一個翻身從她兩側撤開手臂,在床上坐好,他將手裏的毛巾遞給她。


    薄珂苒接過毛巾,剛準備爬起來,卻被一雙大掌給握住,他微微用力,她便輕鬆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等她坐穩之後,他才鬆開她纖細的手腕。


    薄珂苒給他隨便擦了幾下,他的頭發就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她將毛巾重新甩給他。


    “幾點了?”她問。


    沈嶼拿過床頭的手表,“一點多了。”


    “哦。”


    她鑽進被窩裏,掀開一角。


    “再睡一會。”


    她其實還沒有睡飽。


    “嗯。”沈嶼就著她掀開的被角躺了下去。


    他剛躺好,薄珂苒便伸手將他抱住,臉頰枕在他的鎖骨處。


    “關燈吧,我好困。”


    沈嶼一手摸著她的腦袋,一手將燈給關掉,房間一瞬間便昏暗下來。


    聞著他身上淡淡地沐浴露香氣,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明天早上早點喊我,我還得提前回劇組。”


    沈嶼將懷裏的她給收緊,“嗯,我知道了,睡吧。”


    “嗯。”薄珂苒小聲地應著。


    第二天四點鍾,薄珂苒便被沈嶼喊醒,兩人簡單的吃過早飯之後,他便開車送她回片場。


    他的車停在遠處,薄珂苒自然不敢讓他跟著,她利落的將帽子戴好,圍巾遮住大半個臉頰。


    “我先回去了,你可以再回酒店休息一會。”她朝他擺擺手,然後下了車。


    沈嶼看著她做賊似的,走一路東張西望一路,又好氣又好笑。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是洗個頭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這才從口袋裏摸出一圓環。


    正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他舉著這枚戒指,無奈地說道。


    “你跟我一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撥開雲霧見青天。”


    所有的無奈最終也都隻能化成寵溺。


    沒辦法,誰叫他愛她呢?


    紀詩琪從副導演房間出來,淩晨五點不到。


    她手指緊緊地攥著衣服包裹著自己,骨節處隱隱地泛白。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心裏麵清楚,她大衣下是怎樣的畫麵。


    衣服褶皺不堪,更有幾顆紐扣都是崩的。


    想到昨夜的事,她隻覺得恥辱,可是恥辱過後她也隻能平靜的對待。


    她很清楚,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一條路,怪不得別人。


    因為她太想紅了,太想了。


    所以她選擇了這條很多人都會走的捷徑,既然那麽多人都在走,那她走了又怎麽樣呢?


    這條捷徑不過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隻要她以後火了,她再想辦法將這些痕跡徹底消除,沒有人會在乎她的從前會是怎麽樣的,人都是會慢慢淡忘的。


    想到這裏,她麵上的表情更加坦然起來,後背都不由地挺直起來。


    就在她走過一條長廊,準備回自己房間的時候,赫然看到前麵一道單薄的身影走過。


    她心一靜,愣愣地看著那處。


    這人……給她感覺怎麽那麽像薄珂苒?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絕對是一個重大發現,於是她快步跟了過去。


    前麵的女人裹得嚴嚴實實的,看這身形跟薄珂苒很像。


    她似乎在掩藏著什麽,走的時候還不是得左顧右盼。


    直到她停在了薄珂苒的房門前,她親眼看著她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她這才肯定。


    這人絕對是薄珂苒無疑。


    看她這樣子,應該是剛從外麵回來。


    她身上穿的都還是她昨天穿著的那身衣服。


    難道……


    紀詩琦的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


    她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如果她沒有回來,那她去哪裏了?


    想到這裏,紀詩琦突然笑了起來,心情一瞬間就舒暢起來。


    她正愁一直抓不到她什麽把柄,她在劇組的人緣實在是太好了,劇組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她。


    不管是其他演員,還是工作人員,一提到她都是麵帶笑容。


    她表麵上強顏歡笑著,可是心底卻跟被貓撓了一樣,抓心的難受。


    憑什麽?


    她在淤泥裏打滾著,拚命的想往上爬,而她從一出道就是女主角,那麽多人都護著她。


    她也知道每個人的命不同,她的這條路注定就不去薄珂苒走的順,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卻還是控製不住嫉妒的種子在心底生根發芽。


    但是現在,如果這件事真的就如她猜想的這般,那就真的有點好玩了。


    就算不如她猜想的這般,她隻要隨便爆點料給記者,記者們是如何開動他們的腦筋,那可就不在她的控製範圍內了。


    娛樂圈多的是那種捕風捉影的事,誰會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但是,現在就僅憑這一點料還不能把她怎麽樣,所以她這幾天還得留心觀察她。


    一旦讓她抓到什麽機會,她就別想有任何翻身的餘地,她一定會讓她跌倒比現在的自己還要慘。


    一想到這裏,紀詩琦便覺得心情暢快的不得了。


    她就是討厭薄珂苒,她就是想把她搞得身敗名裂,她過得越是不好她就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想的沒錯,計時器就是要搞事情了,不過暫時還不會這麽快~


    還有計時器這個外號究竟是誰給她取的,莫名的有點可愛是腫麽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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