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我才沒有。”


    他不在意,又沉沉看她:“那你呢,等了一夜,氣嗎?”


    她搖頭。


    他顯然不信:“那你不正常。”


    “我說真的。”她強調。


    “嗯?”


    “聽你唱完那首歌,氣不起來。”可能她真是為他的失魂落魄心動了吧。


    他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太多過強的情緒。


    她沒有讓氣氛沉下去。


    問他:“那你為什麽不來?”


    他說:“我不知道。”


    她一怔。


    他解釋:“常靈玉聯係我的時候,手機在我助理那。”


    “她今早是不是打電話問你了?”


    “嗯。”他話裏夾雜一股恨,“準確來說是罵我。”


    薑之栩忍不住一笑。


    她說:“其實我挺開心的。”


    他挑了下那隻斷眉。


    聽她說:“我忽然想到小時候看《哈利波特》,鄧布利多感歎年輕真好,還可以感受到愛情的刺痛。是啊,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在那麽年輕的時候被愛情所傷,等到老了,還能這樣不管不顧跑來見彼此嗎?”


    “為什麽不?”


    他想也沒想就問出來,反倒把她搞得愣住。


    真的,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時光改變了他們,卻從未改變他們之間的愛。


    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停止過,而是一直相愛,一直相愛……


    正因如此他才會吃醋,誤會,胡思亂想。同樣,當需要低頭的時候,他們不會比較誰愛得更深,不會計較誰先服軟,也不用搞那些男女之間的推拉戰術。


    她用行動代替語言,守護了還差一片花瓣就要敗光的玫瑰。


    他看到了她的付出,自願從暴躁的野獸變回王子。


    他們都感受到刺痛了,明白有愛才會有痛,更明白有愛就沒必要再痛。


    薑之栩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把屏幕給李銜九看。


    李銜九的眼睛一對上屏幕,立刻溫柔了下來。


    因為她分明在手機日曆的10月20日上備注:複合。


    -


    兩個人溫存了片刻,隨後薑之栩去收拾東西。


    李銜九想起什麽,拉住了她的手:“有些話我不知道這會兒說合不合適。”


    薑之栩眼皮一跳,低下了頭,沒人比他明白他想說什麽,因為她心裏也總是裝著這件事。


    她想了想才開口:“我知道,之前我總是躲避你,話又不說清楚,你心裏很疑惑。可我既然決定奔向你了,就不會再回頭。我向你保證,以前沒告訴你的事,以後都慢慢說給你聽。”


    有些承諾適合緊盯著對方的眼睛講,可有些承諾卻要直視著自己的內心說。


    他盯著她微垂的腦袋,覺出一股溫吞的小女兒情,心想不軟都難。


    便伸了手,朝她頭頂胡亂揉了一把,北方話叫胡擼胡擼瓢,有安撫寵愛的意味。


    他今天難得溫柔,薑之栩很受用。


    然而,十分鍾後……


    薑之栩去收拾行李。


    李銜九躺床上像沒骨架一樣,看著她走來走去,沒一會兒火氣又上來了:“你把衣服換了。”


    她看他:“不是吧。”


    他沉聲說:“就當我爹味,男權,大男子主義,反正你最好趕快給我換了。”


    她心氣兒上來了:“我要是不換呢?”


    “我給你撕了信不信。”


    他從頭到尾沒有笑意,眼裏暗欲浮沉,在給她下最後通牒。


    她叉腰:“你以後不會夏天不讓我穿吊帶吧?”


    “我他媽有病?”他皺眉,“你穿什麽輪得到我管?”


    “那你現在管我幹嘛?”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你知道你現在穿這個像什麽嗎?”


    他語氣像在教她做題,指引她一點點解出正確答案。


    “像什麽?”


    “像他媽的情趣製服!”


    薑之栩怎麽會知道,穿正裝校服的她,是李銜九青春期的性啟蒙。


    也是他日思夜想的心病。


    他暗欲難掩,在她身上打轉:“媽的,四年前就想把這玩意撕了。”


    薑之栩啞口無言。


    她第一天認識他嗎?他是什麽品行高潔的暖男?


    她嘟囔一聲:“剛才的溫柔哪兒去了?”


    他沒聽清:“能不能大點聲,每回都有賊心沒賊膽。”


    她正打算去換衣服,聞言把剛拿起來的衣服往床上一撂:“我說,你溫柔不過三分鍾!”


    他怔了怔,賤嗖嗖的笑了:“你才發現?”


    這一笑啊,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她隨手拿起床上的紙巾朝他丟過去。


    第55章 真甜   想過那種蜜裏調油的小日子


    機場裏到處都是來送機的粉絲, 薑之栩和李銜九兵分兩路到機場去。


    隨後二人坐同一班航班飛去北京。


    李銜九緊接著就有活動要趕,薑之栩回家收拾了一番,也趕去公司。


    兩個人忙到晚上都沒有聯係。


    薑之栩九點半下班, 常靈玉這天和公司的同事團建,吃飯的地兒恰好就在她公司附近, 就來接她一起下班。


    常靈玉說:“喝了點酒,怕路上遇見色狼, 隻好趕緊來找你和我搭伴走。”


    薑之栩很自然的挽上常靈玉的手臂:“我嚴重懷疑你是想來打探消息。”


    常靈玉薄醉,聞言嬌憨一笑:“如實招來,到底和李銜九怎麽樣了?”


    薑之栩說:“和好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


    “那可不, 我等了他一夜誒!”


    “你還知道?”常靈玉恨鐵不成鋼, “要是他真不來呢?”


    “可能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話說完之後, 兩個人默然走了一會。


    薑之栩想了想才說:“可能以後他緩過勁兒來了, 會來找我, 但我卻不會那麽輕易就點頭了。我不點頭,他又要生氣,我既然放不下他, 肯定又要去哄他, 可我再去哄,他又要拿捏我了……”


    常靈玉停下來,打了個酒嗝:“我同事剛才也說, 他老婆生氣不做飯,他哄了幾天沒哄好, 自己就生氣了,他老婆氣消了又來哄他,結果他在氣頭上說話也難聽,又把他老婆惹生氣了, 現在繞了個圈,他還得回頭去哄他老婆……”


    “所以啊,繞那麽些彎子幹嘛呢,見好就收也是種本領嘛。”


    薑之栩溫柔繾綣,惹得常靈玉“咦”了一聲:“瞧瞧你那幸福的樣子。”


    她們很快走到地鐵站。


    常靈玉掃碼進站,問:“對了,我還沒說,你有沒有解釋許桉的事兒?呃……就是……之前他送你去酒店,我是聽王信說的,好像鬧出誤會了。”


    薑之栩也在掃碼:“沒解釋。”


    “啊?”常靈玉訝異,“那李銜九也沒問?”


    “怎麽說呢。”薑之栩聳肩,“他在意的從來都不是許桉。”


    常靈玉點點頭,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話。


    進到車廂,她們挨著坐,一人一個手機刷著玩。


    薑之栩這才看到項杭給她發的消息,十幾條,其中還夾雜著兩通電話。


    都怪她手機靜音了,沒有聽到。


    她趕忙給她回電。


    項杭很快接起來,哼哼唧唧喊:“寶貝,你怎麽才回電話啊?”


    薑之栩問:“你發那麽多消息,一口一個你完了,你要死了的,話又不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了?”


    “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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