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自知娛樂圈裏什麽樣的美女都有,李銜九什麽樣的也都見過,她沒必要去爭奇鬥豔。


    隻是無意間看到一家賣jk的店裏,有一套衣服很像高中的校服,三中的運動校服整套都是白的,沒少招李銜九罵“你們這玩意不知道還以為是哭喪的”,當然,他也說過“幸虧正裝校服還不賴”。


    於是沒有多想就買了下來。


    白色襯衫,灰色格子短裙,如果再來一件灰色的西裝小外套,真是和三中的校服沒什麽區別了。


    她就穿成這樣子到現場去。


    實在沒有辦法,花了三千塊錢,買的黃牛票。


    入場之前她才給常靈玉打電話。


    “我到廈門了。”


    “什麽?”常靈玉都沒反應過來。


    薑之栩說:“幫我轉告他,我在出口等他。”


    “你瘋了?怎麽到了才說!我要是聯係不上他怎麽辦?”


    她倒是很歲月靜好的笑:“害,那就,隨緣吧。”


    沒有不管不顧的衝動過,不足以言及愛恨。


    她不想在試探口風之後再做決定,即便他不見她,她也是要來找他的。


    …


    薑之栩進了場。


    落座才發現,她的位置竟在《千秋歲引》女主曲心漾的粉絲團中間,曲心漾的粉絲和李銜九的粉絲相看兩厭,三天兩頭掐架。她坐在其中,就像誤入狼窩的羊,別提多弱小無助。


    可坐在這邊,恰好能看到對麵李銜九的粉絲團,他人氣很旺,燈牌匯成燈海,尤其是“甜酒唯愛李銜九”的巨幅燈牌在夜空中發出顯眼的橙光。


    李銜九倒數第三個出場。


    不知道是誰給他選的歌,他唱的竟然是《我的一個道姑朋友》。


    若你早與他人兩心同


    何苦惹我錯付了情衷


    難道看我失魂落魄


    你竟然心動


    聽他句句真切,薑之栩的心一直發沉。


    他唱歌一直算不上好聽,可現場仍然堅持真唱,有幾句走調了,周圍曲心漾的粉絲都在罵他“廢物”。而下一首恰好是曲心漾上台,她的歌很好聽,除了假唱,沒有別的差錯,身邊的粉絲發了瘋的嚎,大喊“真是配不上我寶貝”。


    在最後的環節上,主辦方公布了慈善名單,李銜九捐了50萬,曲心漾30萬,那幫粉絲絲毫沒有收斂,一口一個“作秀”,“心機”在罵。


    薑之栩恨不得趕緊離開。


    可一想到李銜九無時無刻都得在成千上萬的謾罵和詆毀中昂起頭顱,她就不自覺挺直了脊背,堅持坐到晚會最後一秒。


    結束之後,現場放起了煙花,人群朝著四麵八方的散開,像極了吹落如雨的煙花碎屑。


    薑之栩隨著人流走到出口。


    人們出場很慢,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人群才從密集到稀疏。等到整個場地隻剩下安保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安保大哥見她一個小姑娘孤零零在那站著,好心來問:“天黑了,怎麽還不走?”


    “有人來接。”


    “哦?男朋友吧。”


    她繾綣一笑,安保也就懂了什麽意思,便沒有再問。


    晚上12點,連安保也都離開了。


    她的憧憬更甚。


    大明星嘛,人少的時候過來才比較方便。


    她站在原地,或是左顧右盼,或是垂首看腳尖。


    就這樣傻站著,直到後半夜,他都沒有來。


    第二天早晨七點多的時候,常靈玉給薑之栩打來電話:“醒了沒?”


    “嗯。”她說。


    常靈玉在刷牙,講話含糊不清:“和九哥咋樣了?”


    薑之栩就知道她會問,很平靜說:“就那樣。”


    “沒談攏?”


    “沒見著。”薑之栩說完打了個噴嚏。


    饒是南方的十月,秋意也難掩,夜間很涼,凍了一夜的她,貌似有點小感冒,眼睛發熱,喉嚨發痛。


    常靈玉給牙缸衝水,問:“你昨天等他到幾點?”


    “信號不好,掛了啊。”


    薑之栩不會掩飾自己的癡情,但卻不想把自己的落魄也一並展露出來。


    她點開手機,又播了李銜九的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女聲告訴她,她現在還是被拉黑狀態。


    她去看微博,粉絲群裏總是有最新的消息,她看到李銜九是今早的航班,廈門機場已經被粉絲圍堵的水泄不通。


    早晨飛廈門的航班隻有八點多那一班,而現在已經七點過半。


    她終於無力的蹲了下來。


    她希望以最好的麵貌與他相見,一晚上沒敢坐也沒敢蹲,這會兒忽然蹲下來,腰和腿都生出一股不知道是疼痛還是解乏的脹然感。


    她蹲了半天,說服了自己好一會兒,才確定這場旅程結束了。


    她決定離開。


    站起來的那刻頭有點暈,她穩了片刻,才邁開步子。


    越走她越覺得身體不適,噴嚏打不停,喉嚨像吞了火,在路邊買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光也不見好轉。


    走出度假區的時候,有輛車子朝她摁了摁喇叭。


    她後退了一步,讓車子先過去。


    誰知車子卻停下了。


    李銜九走了出來。


    他出現的毫無預兆,薑之栩卻隻詫異了一瞬,接著就恢複自然。


    隔著霧靄靄早秋的晨暉,她望向他。


    他並不與清晨相宜,反倒渾身透著深夜的冷光,他一步步朝她走來,凜冽之意便一寸寸籠罩過來。


    她對上他的眼睛,清楚看到他漆黑的瞳仁裏有什麽在翻滾。


    細碎的痛苦浮浮沉沉。


    果然,他的聲音也是深不可測的涼:“薑之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偉大,特感人,厲害的都能申請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他言語犀利,聲音裏卻藏著一絲顫抖。


    薑之栩偏偏捕捉到了。


    這絲顫音連同他眼底的痛苦混合在一起,像一個化學反應,加起來之後合成了新的物質,心疼。


    他在心疼她。


    她咽了口唾沫,喉嚨很疼,這抹疼讓她記起這一夜孤零零慘兮兮的等待,她打算報複他一下,不由回嗆:“沒你偉大,都感動中國了還感動不了你,你多偉大。”


    他眉頭一皺,不想廢話:“上車。”


    她搖頭:“不要。”


    “不想被拍就上來。”


    “被拍的是你又不是我,關我什麽事。”她一幅不屑的樣子。


    他沒反應過來:“什麽?”


    她轉身要走:“我說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他一把抓住她:“你敢?!”


    她轉身想說話,卻沒忍住先打了個噴嚏。


    他眉頭蹙更深:“要麽你跟我上車,要麽我跟你回酒店。”


    她看著他的臉,晨曦籠罩著他,五官那叫一個俊美。


    她的眼睛在他下半張臉流連,最後落在他眼角眉梢。


    她看到了他眉頭的傷痕。


    那道疤劃斷了他的眉,也劈開了她的心。


    好吧。


    她來這一趟,終究是為了和他重歸於好。


    她緊盯著他,深沉呼吸:


    “那你跟我回酒店。”


    第54章 和好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


    李銜九吩咐江建平把車開到薑之栩所住的酒店。


    車停了。


    李銜九並不溫柔的把薑之栩推下車, 接著自己長腿一跨,也下了車。


    江建平一路上都提著氣,這會更是擔驚受怕, 小心翼翼問:“你確定嗎?信哥知道了非得殺了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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