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筠望進薑歡喜含笑的眸子裏,“怎麽?擔心?”


    “對啊對啊。”薑歡喜點頭如搗蒜,“我好擔心,萬一你哪一天突然失勢,那我可得好好盤算一下怎麽全身而退。”


    祁筠被薑歡喜逗笑,手捏上她的鼻子,左右搖了搖,“晚咯,現在京城所有人都知曉,首輔府裏有一位被嬌養的小娘子,怕是你這輩子,都沒辦法甩掉我。”


    “唉。”薑歡喜垂下頭,故意聳動肩膀,“那可怎麽辦,小女子怎麽如此淒慘,我,唔”


    祁筠不由分說的捏起薑歡喜的下巴,一個溫熱的吻印在她的唇瓣上。


    薑歡喜雙臂攀到他的脖頸上,明明是紅了臉,卻是眼珠子一轉好像來了勁,手掩住雙眸,抽抽噠噠的,“我說過我們二人身份天差地別,並不合適,以後不便再見,何必再如此勉強,你忘了我,早日尋個好女子,好好過日子吧。”


    祁筠見薑歡喜如此玩味的笑了笑,配合她往下演下去,他將手臂圈上薑歡喜的腰肢,拉近自己,兩人密不可分。


    拉下薑歡喜的手,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後湊到她身邊,故意壓低聲音,道,“如果我說,我偏要勉強呢?”


    “啊啊啊啊。”薑歡喜在心中捂臉尖叫,心想祁筠上輩子明明是孤身寡人,這輩子若不是她迷途知返,不知道何時才會有妻子,怎麽這情話說起來如此順溜呢。


    心中早就嗷嗷嗷大喊,薑歡喜麵上卻是分毫不顯,還很有心情的繼續接話,“不行,我爹娘是萬不可能同意的你快,啊!”


    祁筠突然將薑歡喜公主抱了起來,惹得薑歡喜大喊,戲也是演不下去了,“你這是作甚,快放我下來。”


    “歡歡。”祁筠故意不聽薑歡喜的,還自顧自的沉浸在‘演戲’裏,“我想到一個法子讓你爹娘同意你我的婚事。”


    薑歡喜沒想到祁筠入戲太深,好整以暇地問,“什麽法子?”


    “那就是”祁筠故意拖長尾音,吊足了薑歡喜的胃口,卻是突然將她抱進內室,“生米煮成熟飯。”


    “什麽?!”薑歡喜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祁筠放到了床榻上,接下來回應她的就是祁筠鋪天蓋地的吻。


    兩人親到意亂情迷時,身上的衣服都被褪了大半,祁筠忍耐著,濕濕的吻印在薑歡喜身上的各個角落,慢慢哄著她,讓她再放鬆些。


    情動時,薑歡喜聽到祁筠在她耳邊低聲說,“歡歡,我們要個孩子吧。”


    薑歡喜當時累的說不出一句話,隻記得自己狠狠地點了點頭。


    然後換來的,是祁筠又一輪的攻略。


    首輔府濃情蜜意的,祁侯府卻是仿佛烏雲密布,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自從祁筠大權在握後,祁盛比之以前便更加變本加厲。他以前固然荒唐好色,但起碼還是知道著家的。


    但自從京城中的輿論開始逐漸偏向祁筠後,祁家這一代的兩個男子便免不了被人拿來比較。


    祁筠如今在京城之人的心中,不止有獨步天下的才學,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首輔。


    而自他做官後,隨後解決的許多官員中大多是曾經與他有些過節的,但這些人又無一不是貪官,百姓們被他們壓迫的太多,深受其苦。


    祁筠徹查後稟明聖上,將他們革職,因此聖上和祁筠的地位在百姓們的心中自然都高大了好幾分。


    甚至坊間有許多人開始自發的為祁筠曾經的那些不好的傳聞辯護。


    與他的光輝相比,靠父親祁侯爺上位的祁頌便顯得黯淡了太多。


    祁盛那些狐朋狗友也被家裏的人勒令不許再與他有所來往,以免惹禍上身。


    祁盛自小被身邊的人捧得高高在上,習慣了風光無限,哪裏受得了如此的冷漠和奚落。


    故此,也幹脆不再在意自己的名聲,整日在青樓賭場流連忘返,相好們找了是一個又一個,隻顧自己風流快活,完全不考慮祁侯府如此的水深火熱。


    祁侯府,館娃院。


    孫如凝看著薑歡宜,臉色臭的很,一個勁地冷哼。


    她現下也拿祁盛沒轍,如今已經是景清的天下,她再也不是那個仗著有個得寵的貴妃姐姐就能作威作福的侯爺夫人,祁盛不再怕她,那些曾經討好自己的官眷都看不起她,祁頌對她更是愛答不理。


    於是,孫如凝隻好把氣都撒到薑歡宜的身上。


    薑歡宜站在孫如凝麵前,她一早被孫如凝叫到館娃院裏,孫如凝一言不發的,隻讓她站在這兒,眼下她都已經站了快一個時辰了,自上次小產後,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厚,眼下,腿都快站軟了。


    薑歡宜小心地睨了一眼孫如凝,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腿,終是忍不住,輕聲喊,“婆母”


    “喊什麽喊!”孫如凝頓時暴跳如雷,像是薑歡宜觸了她的黴頭一般,沒好氣道,“給我倒杯茶。”


    “是。”薑歡宜輕聲呼氣,這會兒隻要能走上幾步路,也比站在那兒搶。


    很快倒好了茶,薑歡宜遞給孫如凝。


    孫如凝抿著嘴接過,輕輕喝了一小口,瞬間吐了出來,還將杯子扔到薑歡宜身上,破口大罵,“賤人,你是想燙死我嗎?!”


    “我沒有”薑歡宜眼紅著急急地想反駁。


    “你還嘴硬,我們盛兒真是倒了大黴才娶了你,當初若不是你與你那母親耍手段,我們盛兒娶的就是尚書千金薑歡喜,哪輪得到你在這兒同我講話?你和你母親許氏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知道賣弄色相。”


    薑歡宜聽著孫如凝的咒罵,指甲嵌到掌心,“婆母,媳婦做的不對,您可以打我罵我,但請您,不要侮辱母親。”


    “嗬。”孫如凝輕笑,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怎麽?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你母親心思歹毒、心狠手辣,不僅覬覦自己夫君的兄長,還對尚書夫人出手,京城之人現在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好在現在事情已經敗露,眼下,怕都已經死了好幾日了。”


    “你說什麽?”薑歡宜怔怔抬頭,連同孫如凝爭辯一番的心思都沒了,“你方才說什麽?”


    孫如凝見薑歡宜如此反應不似作假,譏誚,“你竟不知道?你母親做的事情,現在整個京城可都已經傳遍了,你身為許氏的女兒,她被萬人聲討,連帶著我們侯府的名聲都壞了,你卻竟然還不知道?”


    自從看清祁盛的真麵目後,薑歡宜早就已經足不出戶,平日裏沒有事情她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會出,故此,對於孫如凝說的這些她一概不知。


    說起來,前幾日,薑明致似乎是派人來找過她一回。但那日,她剛在知許那個小妾那裏受了氣,心煩得很,還以為是薑明致又是像當初在薑府一般,來找自己討要銀兩去喝酒,故此派下人打發了他。


    心中驚恐萬分,薑歡宜扯上孫如凝的衣袖,問,“婆母,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孫如凝嫌棄地拉開自己的手,扁嘴道,“你自己去打聽打聽吧,你母親近日在京城可是家喻戶曉啊。”


    :  下麵就是收拾祁侯府的一幹人馬了,然後正文完結,就要開始你們都喜歡的番外啦!


    ☆、山雨欲來


    薑歡宜猶如驚弓之鳥般跑出去時正巧碰上了祁頌, 低聲問了一句好, 便忙不迭地離開了。


    祁頌雖對薑歡宜這個兒媳婦談不上滿意, 但也沒刻意為難過。當初覺得她的身份到底是低了些, 他們盛兒配她著實可惜了些。


    可如今看祁盛整日荒唐的行為,害他在同僚麵前抬不起頭,這麽看來,他們二人,還真是般配。


    孫如凝見到如此早歸的祁頌,忙迎上去,今時不同往日, 她必須得對祁頌曲意逢迎,否則,這侯府,都快沒她的容身之地了,“今日怎麽回如此早?”


    祁頌淡淡地瞥了一眼孫如凝,繞開她,坐到了主位上。


    孫如凝心中咒罵,勉強卻是不顯。


    “你可知, 張家, 王家還有李家的男丁全都被判了秋後問斬,女眷們被遣送邊塞。最遲後日, 這件事便會昭告天下。”


    “為何?!”


    這幾家都是平日裏與祁侯府來往密切的大人家,官銜都不低,“為何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祁頌歎氣, 將袖籠中的一份奏折扔給孫如凝,“你看看便知。”


    孫如凝忙打開折子去看,沒看幾眼便覺觸目驚心,“這……皆是祁筠查到的?”


    “不然還能有誰?”祁頌莫得提高音量,嚇了孫如凝一大跳,“也隻有他上奏,陛下才會不計後果,一次性地去懲治這麽多大臣!他們三人皆是身兼要職,他這是要傷了國之根本呀!”


    “陛下他……竟如此縱容祁筠,由著他胡來……”孫如凝顫顫的,“這祁筠竟如此有手段,幾位大人平日裏做的隱蔽,從未翻船,怎麽如此輕易便被祁筠給查到了?”


    祁頌搖頭,顯然也十分不解,“今日下朝後,陛下留住我,什麽都沒說,就將這份奏折給了我。這應當是祁筠秘密上奏的,陛下甚至還未曾透漏一點兒風聲,可他卻不聲不響地讓我知曉。這是在……敲打我啊……”


    “可是,可是你一向清廉有度,哪怕偶有不當卻也不痛不癢,若真算起來,朝中哪一位是完全幹淨、獨善其身的?陛下又為何要獨獨敲打你?”


    “對啊,我也十分納悶……”祁頌望著孫如凝,陰森森的,“所以,就要問問夫人你了。”


    孫如凝一震,後退半步,“夫君何出此言,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為何問我?”


    祁頌站起身,狠厲道,“你看看這些人!從祁筠當上這首輔之後,拜他所賜倒台的的所有人!沒有一家是不與我們侯府交好的,沒有哪個府中的公子是沒有曾經跟著祁盛毆打過祁筠的,更沒有哪個夫人從未對祁筠冷嘲熱諷的!


    而他們所有人,曾經對祁筠如此欺辱,不都是受你挑撥嘛!


    他們貪/汙/受/賄是真,但就像你說的,貪/汙/受/賄的人多了,怎麽祁筠便專挑他們去查,還不是因為有舊仇?!


    他們尚且是偶爾虐待便被祁筠痛恨不已,報複如此。那你認為,從他來到祁侯府至今,一直虐待他的我們會被怎樣針對呢?”


    “不……不……怎麽會?”孫如凝幾乎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喃喃道,“祁筠他怎麽可能如此肆意妄為,就為了報仇,他沒有證據,怎麽拉我們下馬?陛下……陛下也是向著我們的,否則他怎會將此事告訴你?”


    “那是因為我是老臣,戰功無數,又統領著一方兵力,若沒有天大的罪過,輕易不可能動我。否則,你以為,祁筠為何一直沒對我們侯府下手?”


    孫如凝聞言心中的一顆大石總算落了地,抓住祁頌的手,轉悲為喜,“你嚇死我了,我就知道,祁筠就是小人得誌,他橫豎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怎麽可能鬥得過你。”


    祁頌冷笑,毫不溫柔的甩掉孫如凝的手,“我是他老子,他就算再厲害,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還有陛下,兩個年輕人,位子都還沒坐穩,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是是是,侯爺最是厲害!”孫如凝在一旁不遺餘力地拍著馬屁。


    “但你卻要知道,”祁頌倏地話鋒一轉,鷹眸盯著孫如凝,“雖然我不怕他,但以當前的形勢,與祁筠交好方為上上之策!他最恨的就是你,明日,你便帶著祁盛還有薑歡宜給我登門道歉!”


    “侯爺?!”孫如凝驚愕地險些咬了舌頭。


    跟祁筠那個私生子道歉,憑什麽?!


    可祁頌卻是聽不進孫如凝的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留孫如凝一臉扭曲地待在原地。


    是夜,祁盛回來時又是喝了個爛醉如泥。


    他滿身酒氣地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祁盛……”


    祁盛被突然的聲音嚇得手一抖,茶水到了自己一身。


    滿腔怒氣地看向坐在床塌邊的薑歡宜,“你是想嚇死我嗎?!大晚上的不點燈坐在那兒,是嫌我命太長嘛?!”


    “祁盛……”薑歡宜罕見地沒有頂撞,依然輕喃。


    祁盛對薑歡宜的反常感到心下疑慮,走近了幾步,一眼便看到薑歡宜腫的如同核桃的雙眸還有臉上依稀可以辨認的淚痕。


    祁盛今晚喝了太多酒,本就心緒不寧,這會兒看薑歡宜哭喪個臉,心下瞬間來了氣,罵罵咧咧,“老子還沒死,你哭哭咧咧地給誰看呢?”


    “祁盛,”薑歡宜抬起頭,清理的小臉在月光的照映下柔和的顯得有些不真實,“我母親死了,你知道嗎?”


    祁盛麵對這般的薑歡宜,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她她是咎由自取,她所做的一切皆為世俗所不能容忍。”


    “是啊。”薑歡宜掉下一行淚,“世人不能容她,她罪不可恕,所以死的如此荒涼。家裏甚至不能給她吊唁,現如今,還想著她的,便隻有我和兄長了。”


    也不知是喝了酒所以腦子轉得反而快了一些的緣故,祁盛這會兒看著薑歡宜竟有了些許清明,他慢慢鉗住薑歡宜的下巴,盯著她滿是水霧的眸子,“薑歡宜,你老實告訴我,當初在餘老太太壽宴上,我和你初次春宵,是否是你設計而來?”


    “嗬嗬嗬”薑歡宜輕笑了起來,眼中的淚珠子一個勁地往下掉,半晌,笑夠了,才終於幽幽開口,語帶嘲弄,“看來,你也沒那麽傻嘛,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過來。


    我當初,當然是故意的啊,你是侯爺之子,以後世襲侯爵之位,我當然要牢牢地抓住你啊”


    “你你”祁盛捏住她下巴的手都在發抖,忽的,一個巴掌扇了下去,“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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