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筠是真的準備了證據的,隻是他有心嚇那些大臣,所以,故意製造出一種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證據,隻是在恐嚇大臣們而已。


    大臣們以為自己上當了,心中隻會更加憤懣鬱結,這可比拿著明晃晃的證據指認他們更讓人身心愉悅了。


    想清楚了祁筠的動機,俺公公忍不住渾身發冷,心中不由的想,以後招惹誰都一定不能招惹祁首輔,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這邊祁筠下朝後,薑宏藝本準備叫住他問下他今天怎麽如此激進,卻被其他想巴結祁筠卻不敢的大臣給絆住了腳,一時無法脫身。


    而祁筠,則是碰到了一早在城門外候著的呂禦醫。


    祁筠一看到一臉焦急地呂禦醫,就知道一定是謝巧安上次的藥有眉目了,目光微沉,“呂禦醫,馬車上詳說。”


    呂禦醫看著暗中打量著兩人的其他官員,也知道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欣然前往。


    一上馬車,祁筠開門見山,“呂禦醫,怎麽樣,結果如何?”


    呂禦醫歎氣,聽得祁筠心中一揪。


    “藥中的確如首輔您和夫人所料,摻了其他的東西。”


    雖然早就猜到,但祁筠此刻不免還是有些忍不住情緒,“何物?”


    “此物非常蹊蹺,臣和太醫院的各位同僚幾乎查閱了所有古籍,終於找到了它,此物對女人的作用極為凶悍,如果少量服用會導致身子逐漸虛弱,無法懷孕。


    但若是長期且大量服用會導致體力不支,頭痛心悸,小腹劇痛難忍,最終很有可能窒息而亡。


    臣發現,尚書夫人的藥裏這種東西包含的就非常多,這是有人故意要致夫人於死地啊!”


    祁筠唇瓣緊抿,身上充斥著盛怒,呂禦醫坐在他身旁幾乎覺得難以呼吸。


    祁筠知道謝巧安對薑歡喜有多麽重要,若是歡歡知道,該有多崩潰。


    ☆、揭露(一)


    果然, 呂禦醫到首輔府將一樣的說辭講給薑歡喜後, 薑歡喜的心瞬間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許氏一定是許氏做的!”


    “我這幾日已經暗中派人接觸了給嶽母熬藥的那個丫鬟, 但那個丫鬟說她是這幾日新調來的, 之前熬藥的不是她,我的人觀察了她幾日,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小動作。


    這說明,許氏為了掩蓋她做的事情,一直在不停地換婢女,而我們非常不巧的碰上了一個新換來的,許氏可能甚至還沒來得及讓她做些什麽。”


    薑歡喜幾乎喘不上氣, 急急的,“那難不成我們還要等?”


    “當然不。”祁筠眯著眼看向屋外,“時辰也差不多了,他也該到了。”


    “誰?”


    “你忘了之前你派人去蓉城找孫叔了?”


    “是,可是我派去的人給我傳信說一直沒有找到啊。”


    這件事也一直像一根刺一樣紮在薑歡喜的心裏,讓她遲遲不敢忘,她答應過杏兒要幫她報仇,可直到現在孫叔還下落不明。


    “等等, 難道”薑歡喜抬頭看著祁筠, 眸裏閃過驚喜的光。


    “是。”祁筠印證了薑歡喜的猜想,“之前兩次你說找不到孫叔後, 我便也派人過去找了。他是打定主意隱姓埋名,藏得非常隱秘,不過好在, 幾日前,我的人找到了。


    不出意外,半個時辰後,他們就能到京城。我們現在去薑府,半個時辰後,等孫叔來,不論是娘的毒還是杏兒姐姐的死,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杏兒站在一旁愣愣的,祁筠的一席話就像一個天大的驚喜突然砸到她腦袋一般,讓她一時甚至都反應不過來。


    還是幼彤和幼蓉,杏兒早就和她們姐妹相稱、坦誠相待,她們姐妹二人都知道杏兒的事。這會兒她們兩人激動地晃著杏兒的胳膊,一口一個太好了。


    她們的恭喜,讓杏兒知道,她馬上就可以為姐姐討一個公道了。


    薑歡喜也是化悲為喜,喃喃,“祁筠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為我做這麽多


    祁筠輕笑,握住薑歡喜的手,溫柔而堅定,“小傻瓜,走吧,為娘報仇。”


    ——


    薑歡喜這次沒打算給許雅靈留任何麵子,她鐵了心的要鬧大,甚至,她也不準備聽謝巧安的瞞著薑宏藝。


    這件事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了,許氏不仁,竟然歹毒到想要她母親的命,她必須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餘老太太、薑宏藝甚至三房的所有人都被薑歡喜召集到了主廳,不消片刻,除了在外麵花天酒地的薑明致和已經嫁出去的薑歡宜與薑歡芸外,大家都來了。


    許雅靈也聽說了祁筠的一步登天,現在看著祁筠的這張臉就心煩,本來薑歡宜嫁的才是最好的,後來薑歡芸一個庶女攀上了戚天複,非但如此,她還利用戚天複的身份將何柳青那個賤人接到了將軍府去。


    就算是這些也便罷了,畢竟她心中最大的安慰是薑歡喜嫁給了一個不受寵的祁筠,薑歡宜怎麽都能壓她一頭。


    可現下,祁筠官至首輔,深得皇上信任,她以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像是笑話一樣,現實生生地打她的臉。


    許雅靈陰陽怪氣的,“喲,當上首輔夫人了,譜就是大啊,也不說什麽事情,就把我們所有人都聚到一塊兒。”


    聞言,祁筠淡淡地看了許雅靈一眼。


    許雅靈感受到他的目光,渾身一怔,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從內至外的冷意,竟然會出自如此一個人身上。


    餘老太太坐在主位,因為許雅靈的話也是陰沉著臉,事到如今,祁筠已經不是他們能隨便編排的了。


    她現在是越來越後悔,當初薑宏安選她的時候她就覺得許雅靈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可當時薑宏安說了句軟話她就沒再堅持。現在想想,她當初怎麽就沒有再強硬一些,怎麽就娶了個這麽糟心的媳婦。


    餘老太太悔不當初,卻也隻能壓抑住,勉強擺著一張慈祥的臉,看向薑歡喜,問:“歡歡啊,你今日這麽大張旗鼓的究竟是為何啊?”


    薑歡喜看了看謝巧安,謝巧安正好也在看她,兩人對視了一瞬。


    謝巧安看到,薑歡喜眸中的暗波湧動,囁喏著唇瓣。


    薑歡喜卻倏地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薑宏藝,“爹,有一個人,歡歡覺得您該見見,今日歡歡將他”


    “歡歡!”謝巧安突然提高音量打斷,引得薑宏藝不解極了,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謝巧安汗如雨下,看起來非常緊張,“我”


    “娘。”薑歡喜語調沉靜,一臉複雜,卻沒有再看謝巧安,隻是將自己又往祁筠那兒移了移,“今日不論您如何不願,歡歡都要將此事告訴爹,還有祖母。”


    謝巧安看著薑歡喜的側臉,突然覺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的歡歡已經變成的大人了,可以獨當一麵了,她現在的表情是那麽的堅持和認真。


    她想起來了,好像,自從之前,她和薑宏藝去一趟淮安回來後,歡歡就突然變得不像從前那麽軟弱了。


    許雅靈好整以暇地看著薑歡喜和謝巧安這一出戲,覺得好玩極了,看謝巧安那張臉嚇得都白了,她真的很期待,薑歡喜要讓薑宏藝見的這個人,是誰。


    薑宏藝饒是再神經大條,這會兒也發覺薑歡喜想讓自己見的人謝巧安是認識的且她不想讓自己知道。


    薑宏藝思忖了一會兒,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他得聽薑歡喜的,“歡歡,你是指誰?”


    薑歡喜朝杏兒使了個眼神,很快,杏兒就將呂禦醫帶了進來。


    “呂禦醫?!”薑宏藝當官兒這麽多年,免不了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呂禦醫在太醫院大名鼎鼎,他們兩人自然是早就認識,“您怎麽來了?”


    呂禦醫瞟了臉色比前幾日看起來還要差上幾分的謝巧安,心中微歎,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掏出此次拿走的藥的殘渣,遞到薑宏藝麵前,“薑尚書,您看這是何物?”


    薑宏藝看著布裏黑乎乎的一團,微微蹙眉,“這不就是尋常的藥渣?”


    “誒,您說對了,就是藥渣,那您知道,這是誰藥裏的嗎?”


    “這”薑宏藝幹笑兩聲,“這在下從何得知?”


    “不知道?”呂禦醫哼哼一聲,“這可是從令夫人藥裏的藥渣。”


    “巧安?”薑宏藝立即回頭看了一眼謝巧安,臉色難看的緊。


    謝巧安對著他笑了下,走到薑宏藝身旁,薑宏藝牽住她的手,發現一陣冰涼,“這是怎麽一回事?”


    “爹。”薑歡喜喚道,“您知道娘一直在喝藥嗎?”


    “知道。”薑宏藝回,“你娘她早年因為因為一些事情,所以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一直在喝補藥。”


    景清剛剛登基對朝中事務多少還是有些不熟悉,所以最近薑宏藝總是忙的昏天黑地,他心中其實不是沒有疑惑的,最近,謝巧安好像總是有意無意地避著自己,還有,她最近,臉色好像一直有些白。


    他問了,她也總是用自己是沒有塗胭脂或是他看錯了來搪塞。


    可現下事情一旦有了蛛絲馬跡,再加上這會兒薑宏藝再好好想想事情始末,很快就想到了什麽端倪,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難道是藥有什麽問題嗎?”


    “嗬。”薑歡喜嗤笑,“問題?問題可大了去了!”


    隨著薑歡喜這擲地有聲的一句,‘砰’地一聲,許雅靈拿著茶杯的手突然一滑,杯子摔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薑歡喜看著地上的碎片,順著對上許雅靈的眼,這眼神看得許雅靈毛骨悚然,薑歡喜卻驀的扯起嘴角幽幽一笑,聲音柔柔的,“嬸嬸,您怎麽了?怎麽杯子都拿不穩了?”


    許雅靈反應過來時,汗已經布滿了額頭,說起話來都是語無倫次,“嗬嗬,年紀大了年紀大了,我這歡歡,你這處理自己家事,嬸嬸是不是可以先回去?嬸嬸突然覺得有些頭痛,想回去歇息一下。”


    說著,許雅靈就站起了身,馮媽攙著她,就想往外走。


    隻是還沒走兩步,就被杏兒給帶頭攔了下來。


    杏兒瞪著許雅靈,眸中的恨意和怒意盡數散發,惹得許雅靈往後退了一大步。


    這眼神,太熟悉了


    “你你到底是誰?”


    杏兒扯扯嘴角,陰森森的笑了一下,“杏兒。”


    “杏兒杏兒”許雅靈後背濕了一大片,自顧自呢喃著。


    “嬸嬸,”薑歡喜走到她身側,溫柔的笑著,“怎麽這麽著急走?您不想聽聽娘的藥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許雅靈又是踉蹌一大步。


    薑宏安忙上前將她護到身後,看著薑歡喜的眼神中帶著埋怨,“歡歡,你嬸嬸都說身子有些不舒服了,你怎麽還非要留她?大嫂的藥又不會跟雅靈有什麽關係。”


    薑歡喜對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二叔一直是嗤之以鼻,這會兒聽到他說的話,不作聲,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薑宏安對上薑歡喜的眼神,麵色尷尬,“歡歡,你這你這眼神什麽意思?”


    “二叔,您真的了解您身邊的妻子,我的‘嬸嬸’嗎?”


    一句話,字字誅心!


    :  接下來一個星期要備考四級,要隔天更啦,哭唧唧(?_?)


    ☆、揭露(二)


    許雅靈是薑宏安當初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進門的妻子, 兩人成親後, 他雖然又納何柳青為妾, 和外頭勾欄的女子也偶有關係。


    但是, 他的這顆心,是一直都向著許雅靈的。也因此,他總是偏愛薑歡宜,對薑歡芸從來不曾上心。


    可成親這麽多年,兩人甚至育有一兒一女,可聽到薑歡喜的問題,薑宏安卻驚覺, 這麽多年,此刻,他竟真的無法擲地有聲地說上一句,自己了解許雅靈。


    但想歸想,薑宏安麵上還是得裝上一裝的,“歡歡,你這說的哪兒的話,你嬸嬸是我的結發妻子, 我不了解她誰了解?”


    薑歡喜又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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