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歡喜又‘噗嗤’笑了一聲,暗道自己這時候再為他們二人黯然神傷才是真的傻。


    薑宏藝和謝巧安聽到了聲響,停步回頭看向薑歡喜,都有些不好意思。


    薑歡喜一蹦一跳地來到他們麵前,伸出舌頭扒著眼皮朝他們調皮地做了個鬼臉,“爹,您都說了一路的甜言蜜語了,歡歡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也就娘吃您這一套。”


    謝巧安被薑歡喜打趣,羞的很,紅暈從臉頰蔓延到了耳根。


    薑宏藝哪裏舍得謝巧安被薑歡喜‘欺負’,伸手按了按薑歡喜的小腦袋,“敢打趣爹和娘親,膽子見長了。”


    薑歡喜捂著額頭,咯咯地笑個不停。


    “說起來,娘和爹還得謝謝歡歡呢。”謝巧安背著月光,周身溫柔,笑的溫婉恬靜,“你爹說,若不是承了你的光,怕是祁筠也不會出手相助。”


    薑歡喜嘚瑟壞了,挺直脊梁揚起下巴‘嗯哼’了一聲,好不快哉,隻是忽略了謝巧安隱含深意、微微閃爍的目光。


    “不過老爺,你說,祁盛他會娶宜姐兒嗎?”


    “管他們作甚,橫豎都不是心性正的,嫁過去了倒好,省的禍害我們歡歡。”


    薑宏藝現在隻要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有意將歡歡許配給祁盛就覺得後怕,幸好歡歡還小,什麽都不懂,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祁盛那個混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去。


    ——


    翌日,天剛剛露白,許雅靈便心急如焚地趕去祁侯府與孫如凝商討婚事,孫如凝表情淡淡,看起來絲毫不歡迎她。


    倒是祁盛對她熱情的緊,他到底還是個未及弱冠的毛頭小子。


    在薑歡喜那兒傷透了心,又初在薑歡宜那兒嚐到了那方麵的樂趣,心神早就都被薑歡宜給勾了過去,一口一個願意娶薑歡宜為正妻。


    孫如凝坐在正位,不想聽祁盛一廂情願的‘叫喚’,招呼下人將他帶了下去。


    隨後執起一茶盞,吹了吹微微飄著的熱煙,小口抿了一下,“許夫人,您請回吧,我們祁盛是斷不會娶您家姑娘的。”


    “為何!”許雅靈急了眼,顧不上端著,站起身,“祁小侯爺對我家宜姐兒做出那等喪盡天良之事,難道還想不負責任?


    您當我們宜姐兒是什麽?被祁小侯爺吃幹抹淨了就當無事發生嗎?”


    “您瞅瞅,您瞅瞅,您動這麽大火氣是作甚。不是我不讓祁盛娶薑歡宜,實在是他們二人年紀都還小,一個未及笄,一個未及弱冠。


    百戶夫人您那女兒連十五都還不到,您就這麽著急把她打發出門啊?”


    許雅靈嘴角抽了抽,心想這是什麽荒謬的理由。


    西景律法雖然明文規定女子笄禮後方可嫁人,但女子大多在及笄前便會定親,如今薑歡宜離及笄隻有一月有餘,正是最佳時期,可想歸這麽想,許雅靈還是隻得訕笑,“侯爺夫人,我們宜姐兒還有不到一月就及笄了,是個大姑娘了,也是時候該許人了。


    兩個小輩不懂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做母親的也沒有辦法,未免落人話柄,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好啊。”


    “那依百戶夫人的意思,該當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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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不高興!


    ☆、兒時婚約


    許雅靈見孫如凝態度還勉強算得上和善,以為這事有譜,便也放軟了態度,“好說好說,先給他們二人定親,待日後宜姐兒及笄後再成親也不晚。”


    孫如凝垂眸恥笑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已經都把話點的很透徹了,怎麽眼前看起來很是精明的許雅靈,就是聽不懂呢?


    ‘啪’一下放下茶盞,站起身,走到許雅靈身邊,壓低嗓音,“百戶夫人,我稱你一聲百戶夫人,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不成?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樣,市儈刻薄,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竟然還妄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兒子做正妻?真是癡心妄想!”


    “你!”


    孫如凝又繼續說,不給許雅靈一絲喘息的機會,字字誅心,“百戶夫人,我兒子那是堂堂定北侯的嫡長子,身份顯貴,是你終其一生也攀不上的人家。


    你那女兒妄想用身子綁住我兒子,更是荒謬。我勸你,還是早日死了這條心吧。”


    許雅靈真恨不得給孫如凝一大耳刮子,可還是隻得壓下心中的憤懣,若是談不妥若是談不妥,他們宜姐兒就要被送去做尼姑了,這怎麽行?


    “侯爺夫人,我知道我們家配不上您,可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的啊,我們怎麽能那麽狠心棒打鴛鴦呢?您說,到底怎麽樣您才肯點頭?”


    孫如凝終於等到想聽的話,揚得極高的下巴終於微微放低,附耳低聲道,“倒也是有一個法子,就是看百戶夫人您樂不樂意了”


    許雅靈聽著,瞳孔驟然一縮。


    “混賬!”餘老太太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拄著根拐杖,如今這狠狠地一敲,發出劇烈的響聲,竟險些將拐杖折斷,“你想都別想!”


    許雅靈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肩膀聳動著,哭得也是撕心裂肺,“母親,媳婦也不想,可可這是那孫氏說的原話啊。”


    “那孫氏想得倒是很美,簡直欺人太甚,娶宜姐兒做妾的條件是讓喜姐兒也一同嫁去做正妻。


    這樣的話她也說得出口,而你你竟然想要同意,有你如此做母親、做嬸嬸的嘛!”


    “母親,媳婦也是沒辦法啊,那孫氏擺明了看不上我們宜姐兒的出身,對我多加侮辱。


    可我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將宜姐兒送去出家,她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餘老太太被許雅靈的話氣的牙癢癢,揚起拐杖就往她的身上打,唇齒間蹦出一長串,“可喜姐兒也是老大家唯一的孩子,是唯一!


    她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你竟然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想將她送進狼窩,我決計不可能點頭。


    橫豎這都是宜姐兒自己造的孽,既然人家不願意娶,我們薑家也絕不能上趕著。


    讓宜姐兒收拾收拾行囊,上山去吧,這也總比落得個水性楊花的名聲強。”


    “不行不行母親。”許雅靈顧不得身上的痛,一把年紀了哭得涕泗橫流,“宜姐兒從小被我嬌養著,哪兒受得了那樣的清苦。


    母親,孫氏心黑,可祁盛不是個壞孩子。他身份高貴,喜姐兒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金枝玉葉,他們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門當戶對啊。


    除了祁盛,您去哪兒找更配得上喜姐兒的人啊,這是一門好親事,媳婦絕不是想要害喜姐兒啊。”


    餘老太太眸光暗波湧動、緘默不言,若是沒有發生這次的荒唐事,她本來也是屬意將薑歡喜與祁盛湊一對的,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彼此知根知底,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可是,祁盛年紀輕輕就與薑歡宜做出如此醃臢事,可見就算他心地不壞但也絕對不會是個良人。


    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既然知曉了祁盛的本性,又怎麽能將她最疼愛的孫女兒推入火坑呢?


    思及此,餘老太太不再猶豫,語氣決絕,“她們姐妹倆決不能共侍一夫,你想把女兒嫁給祁盛做妻也好、妾也罷,我不會幹擾。


    可若你想從喜姐兒這打什麽歪門邪道,絕不可能!”


    許雅靈猶如當頭棒喝一般目光呆滯,跌坐在地上。她和女兒搖尾乞憐、機關算盡想要得到的,如今就擺在薑歡喜的麵前,她唾手可得,可是人家卻是毫不在乎,可真是諷刺啊。


    “老夫人!老夫人!”張媽著急忙慌地喊著。


    餘老太太最近實在是聽不得這樣的聲音,每每聽到,總不會有什麽好事兒,“怎麽了?”


    “回老夫人,侯爺夫人來了,還一口一個親家的要找主母,我們攔不住,這會兒侯爺夫人和主母都在正廳呢。”


    “這個孫氏!我今日非要同她會會不可。”餘老太太疾眉蹙額,幾乎要嚼穿齦血,看向許雅靈,“你,你招來的人,跟我一起去。”


    到正廳時,孫如凝還正握著謝巧安的手,笑的熱烈、語氣親熱。謝巧安卻是一臉尷尬,勉強地扯出一抹笑。


    “咳咳。”


    孫如凝看到餘老太太,鬆開謝巧安的手,迎上來,“老夫人,您精氣兒神還是這麽足,我給您請安了。”


    “別介。”餘老太太伸手擋了一下,表情懨懨,“侯爺夫人的禮我這個老婆子可是受不起,您厲害得緊,我這個老婆子還要跟你行禮哩。”


    孫如凝瞥了一眼老老實實站在餘老太太身後的許雅靈,心中暗啐,卻是笑道,“老太太,您看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咱們呀,是大說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哦。”


    “你這話是何意?”


    “母親。”謝巧安走到餘老太太跟前,好看的唇瓣抿得緊緊的,擠出了幾個字,“侯爺夫人說,他們家祁盛同我們歡歡曾經訂過婚約。”


    “開什麽玩笑?”餘老太太不假思索地反駁,“幾時訂的婚約,怎麽我這個老婆子不知?”


    孫如凝料定餘老太太不會知曉,畢竟若不是方才在府裏祁頌突然提起,她也還被蒙在鼓裏呢,“老太太,您不知曉也是正常,畢竟啊這是我公爹和老伯侯曾經定下的,怕是老伯侯當初日理萬機忘了跟您說了。”


    見餘老太太眉眼中仍舊滿是疑慮和猜忌,孫如凝也不惱,拿出一紙質地稍微有些破舊的婚書,“老太太,耳聞不如目見,您瞅瞅,這是不是老伯侯的字跡和印章?”


    餘老太太狐疑地接過,定睛一看,果然是老伯侯的印章,頓時啞口無言,收緊手掌,有些無措的看向謝巧安,“這”


    謝巧安心中瞬間也是警鈴大作,從老太太手中接過婚書,婚書上的字跡有些不清,可能是潮濕的原因,但也能夠辨認。


    字跡是狂草、放蕩不羈的,隻一眼就能看出出自老伯侯之手,還有那印章,更是如假包換。


    看著上麵的字,謝巧安的手都抖了起來,囁喏著唇瓣將上麵的內容讀了出來,“茲有孫女名歡喜,嬌俏可人、豔絕傾城,今同祁侯爺之孫定下婚約,締結兩家永世秦晉之好。


    西景十一年春,薑夕度留。”


    :  今天去聽了個考研講座,所以晚了一會兒,萬分抱歉(?_?)


    因為後天要入v所以明天停更一天,後天三更。


    大家要不要猜一下這婚到底是定沒定下呢?


    又是誰橫加阻撓了呢?


    a.祁筠 b.薑歡喜 c.景清 d.薑宏藝


    ☆、祁家長子


    謝巧安後退一步, 婚書同她的手上飄了下來。


    孫如凝眼疾手快地將文書從空中接了過來, 仿佛看不懂兩人的驚懼一般, 捂著嘴偷笑, 打趣道,“看來老太太和尚書夫人。哦不,是親家,都很是激動啊,跟我初知道時也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這話說的真是每個字都紮到了她們的心上,一寸寸的仿佛在被淩遲。


    “侯、侯爺夫人。”謝巧安好半晌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笑的勉強又難看, “兩個孩子都還小,現在談論這個實在是有些太早。


    況且,這盛哥兒昨日才同宜姐兒出那樣的事,這實在是不大合適。”


    “親家你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啊,我知道喜姐兒今年還小,離及笄還要一年時間,我們盛兒能等。


    他啊,為了喜姐兒這一年還是等得起的。至於宜姐兒”孫如凝話鋒一轉, 睨了許雅靈一眼, 眸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我們盛哥兒年輕氣盛, 正是對男女之事感興趣的時候,所以才會如此逾矩。


    實在是對不上宜姐兒了,所以我同百戶夫人說過, 我們盛兒願意娶她進門做妾。”


    許雅靈聞言心下一喜,本想著若是餘老太太執意不肯點頭,那她們宜姐兒豈不是就完了。


    可現在,事情竟然有如此轉機。


    雖然做妾讓人不甘心,可正室若是薑歡


    喜倒也不足為懼。畢竟她們歡宜再過一月便能嫁過去,等到薑歡喜及笄再嫁進去的時候,怕是薑歡宜都已經有身子了。


    屆時,什麽正室不正室,都沒有孩子重要。


    “侯爺夫人。”餘老太太打斷孫如凝,“祁盛對我們府的姑娘做了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他就是該負責,該娶她,這個怕也是由不得你想不想。”


    餘老太太刻意擺出威嚴之勢,就是孫如凝都有些心悸,額頭上直冒汗,“是是是,老太太您說的對,可是,我們也不能委屈了喜姐兒不是?”


    “孫氏!”餘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麵,“我們薑府出去的姑娘絕沒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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