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不在乎,他隻看重結果,勝利者才有資格擁有所有。


    揮了揮手,孟修蒼白似紙的臉上,嘴角僵硬的上揚,“上。”


    “你怕是忘了,還有我們在。”狐二同白珩一左一右站在魚歡歡半步遠的地方。


    倒不是怕魚歡歡,他是怕離得近了,自己控製不住,想要嚐一嚐魚歡歡是什麽口感的魚。


    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張帕子,狐二遮住了半張臉,隻為隔絕魚歡歡對他的影響。


    魚歡歡眨巴著眼,不忍多看的錯開了眼,哥,粉紅色,真的不屬於猛男。


    很好看,但,下次別戴了啊,魚魚扶額。


    狐二自己戴還不夠,伸出手,微微頷首,“給。”


    “不必了。”白珩被這視覺衝擊,臉色也難得的有了點變化。


    他沒這愛好,況且——


    白珩手心散著微光,拂過魚歡歡受傷的地方,從手腕一路至臉頰,溫柔而細致的,將傷口撫平。


    空氣中令傀儡都有些躁動的香氣,就這麽漸漸消散,片刻後,便淺淡的幾乎聞不見了。


    孟修不甘心的動著指尖,磨著牙,好想撕裂她,鮮血迸發,在她身上看到涓涓不停的血跡,才能平複他的情緒。


    “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才能一勞永逸。”


    他也是昏了頭,忘記了自己還有法術這件事。果然,和這位上仙在一起,僅僅是待著,也夠令狐窒息的。


    腦子不夠用了。


    隨著蜂擁而至的傀儡,孟婉容趁亂將孟修安推到了白珩麵前,與白珩撞了個正著。


    陣眼中已沒了人,也沒了顧忌。


    瞥了眼這兩個小鬼,白珩輕甩衣袖,將他們二人收入袖中。


    盯著自己的衣袖,白珩沉默了一下,片刻後,為自己反常的舉動找了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他隻是嫌萬一她的朋友出了點事,某條魚又得抱著他,哭他一身。


    沒錯,他隻是嫌麻煩而已。


    魚歡歡自知現在自己的能力,還不足以對付孟修,便同狐二一道斬殺著傀儡,防止他們接近白珩。


    “我們沒必要對上,我也隻是被吸引,無法控製自己罷了。”


    孟修試圖同白珩講道理。


    而他不知道,白珩最擅長的就是不講道理。


    “哦?”白珩挑眉,神色慵懶而危險。


    看出似乎有戲,孟修連忙開始遊說,“我隻想嚐上一嚐,她當然屬於上仙,不過既然目的都是相同,不如分我一杯羹如何。”


    白珩冷笑了聲,以食指抵唇,“噓。”


    嘴角勾出一抹笑,本風姿仙骨的仙人,因著這一笑,帶出了幾分豔色來。


    “她本就是我的,也永遠是我的。”


    魚歡歡正一腳踹開前麵的傀儡,轉身反手給身後傀儡一刀,打的正是痛快的時候。


    被這一句話,給嚇得手裏的劍都掉了。


    魚歡歡耳中自動翻譯著,“魚是他的,清蒸、紅燒都得聽他的,但是,魚不給旁人吃。”


    這殊榮,還是給別人吧。福氣太厚重,她要不起。


    打架就打架,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怪嚇魚的。


    “你怎麽會覺得,你可以同一個上仙講條件。”


    還是以這條極為難養的小魚崽。


    找死。


    指尖紛飛,白珩身形飄逸,隨手摘下一截桃木枝,對準了孟修的方向。


    魚歡歡抬起頭,隔著傀儡,隱約能看到白珩沉靜而絕美的側顏。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怎麽大呢。仙君纖塵不染,她灰頭土臉,明明都是打架!!!


    魚歡歡默默的把自己酸成了酸菜魚。


    感受到白珩身上的殺意,孟修猛地清醒,想要脫離戰鬥往回跑,被血衝昏了大腦的孟修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可以動的。


    可惜,桃花枝已到了自己胸前,貫穿了整個身體。不可以,他還沒有享受勝利的果實,他沒有失敗。


    眼神斜瞥到魚歡歡的身影,孟修猛地抬起頭,“她的魂魄在我手中。”


    白珩手下動作果真停了下來,冰冷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魂魄。


    唇邊帶笑,“我想,騙我的代價,是你不想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這心口上的桃枝還插著呢,可已經輪不到他反悔了,咬著牙繼續說道,“當然,不過,你得先治好——”


    “我”字還沒說完,白珩皺著眉將桃枝又向前送了幾分。


    你什麽意思,孟修瞪大了雙眼,十分不解。


    “嗯?”


    白珩眼眸中明晃晃的表達出一個含義,別講條件。


    “別動手,他說的可能是真的。”狐二出聲阻攔。


    看出白珩的不好對付,孟修垂下寬大的衣袖,試圖將長明燈遮擋住一二。


    眸光微動,白珩若有所思。


    等等,有誰在意過她這個當事人,誰能給她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麽。


    傀儡早已停下動作,如一尊尊雕塑一般站立不動,魚歡歡同狐二參雜在這些傀儡中。


    在魚歡歡抬頭帶著審視的看向狐二,狐二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躲開了對視。


    他也是不小心察覺到魚歡歡魂魄不全的,並沒刻意去發覺。


    要說質問,那也得先從飼養員問起。


    白珩他是怎麽照顧的,狐二怒目而視。


    孟修表情誇張而煽動,帶著蠱惑的意味,“隻有我知道她那一魄在哪兒,你當真不想替她找回嗎。”


    白珩垂下眼,睫毛蓋住眼中神色,看上去的確是在仔細思索著孟修的建議。


    他不會等著別人給他機會,而是自己創造機會,掌心凝聚出一團淡藍色的霧,幽幽的散發出不祥的光芒。


    若能趁機殺了他,即便做不成人,在鬼中他也能排得上號,沒了他,再抓了那小丫頭做血袋,怕不是這鬼界屬於他指日可待。


    孟修心中滿腔激動,臉上的肌肉不自在的顫動著。


    不過片刻後,他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麽徹底。


    指尖顫動,白珩臉上並無變化,隻是“輕輕”的加了些仙力注入了桃枝之中,徹底擊殺了孟修。


    “你——”孟修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不想知道魂魄在哪兒了嗎。


    直至魂飛魄散的瞬間,孟修還想著究竟是哪裏失策了。


    他就是個披著仙人外表的羅刹,孟修發出最後惡.毒的詛咒,“你會受到報應的,永失所愛,一個人痛苦的活在這世間。”


    魚歡歡喃喃出聲,雙眼亮晶晶的盯著白珩,“有這好事?!”


    白珩:……


    第二十三章


    狐二拍了拍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無奈歎氣,“這話,我在人間聽話本時,不說十次,少說□□次也是有的。”


    “也就你,還能拿來信。”說著,敲了敲魚歡歡的頭。


    魚歡歡吃痛的揉著頭,“我這不是沒聽過嗎。”


    頭一遭來人間,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業務太忙,哪裏來的時間。


    狐二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看向了白珩。


    “過來。”白珩無視了狐二的目光,朝魚歡歡伸出了手。


    白珩深邃的眼眸半隱在陰影之中,一時間,魚歡歡竟停滯住了奔向白珩的腳步。


    那裏麵的情緒隱藏的太多,魚歡歡這小腦袋瓜分辨不清,但她隻在心底記住了一點,仙君他不會害自己。


    做魚要講良心,仙君除了想把她放鍋燉了、愛捉弄她、毒舌了些、口是心非了些,沒什麽毛病的。


    察覺這熟悉的壓迫感,一時間,狐二行動快於大腦,一道法術打在魚歡歡背後,“輕柔”的將人推到了白珩麵前。


    白珩沉著臉,看著魚歡歡踉蹌幾步,才在自己身前站好,指尖細微的動了下。微風吹過,帶起白珩的一截衣袍。


    眨著眼,隻見白珩抬起衣袖將孟婉容姐弟二人放了出來。


    魚歡歡瞬間拋棄了‘老父親’,一把拉住了小姐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時無言,魚歡歡無措的捏著衣角,幹巴巴的說道:“你沒事就好。”


    孟婉容視線在白珩、魚歡歡二人身上流轉,自知是因著魚歡歡,這不管凡塵事的上仙才會對他們姐弟出手相救。


    當時的情況,孟婉容也是抱著試上一試的態度,去尋求白珩的庇護。


    好在,她賭對了。


    轉過身,孟婉容拉著孟修安,對著白珩深深的行了個大禮,“上仙您的救命之恩,我們姐弟無以為報,不過還是能盡些綿薄之力。”


    白珩微微頷首,長明燈散發著幽光,自空中落到了孟婉容的掌心,默許了她接下來的行動。


    芸娘閑暇無趣時,同孟修安說了很多事。自然也提到了有關長明燈如何開啟,孟婉容漆黑的眼眸望著長明燈內悲悲戚戚團做一團的各色靈魂,心下一陣平靜,時間早就帶走了她的恨意。


    口中念著咒術,隨著一絲鬼氣注入燈座內,長明燈燈光大作,不多時,泱泱鬼魂聚在此處,卻似因畏懼著什麽,而不敢四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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