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很努力想哄宋硯開心。


    所以她說話一直都是笑著的,在他麵前也語氣輕鬆。


    他那麽不好,都從來沒有哄過她。


    想到這裏,宋硯心頭微酸。


    彌月又掀開被子,雙腿往床上縮,要往他懷裏躺。


    “宋硯,你抱著我睡,會很暖和的。”


    彌月說:“我火氣旺。”


    她又在睜眼說瞎話。


    明明自己最怕冷,稍微風大一點就瑟瑟發抖,要是房間裏沒有暖氣,她能用被子把自己裹上兩三層。


    就即使那樣裹上了,她雙腳都還是冰冷的。


    現在也是。


    明明剛剛特地用熱水泡了腳,這才不到十分鍾,腳趾頭已經凍起來了,冷意往上蔓延,到小腿上都全是一陣寒意。


    她不由把腳都縮了起來。


    腳趾不小心踢到宋硯的腿,觸到一抹暖意,熱乎乎的,讓人都不願意離開一點。


    宋硯火氣可比她旺多了。


    彌月心裏這麽想,有點心虛。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隻手落在她腰間,陡然收緊。


    她整個人落入一個異常溫暖的懷抱中,臉頰挨在他的頸窩處,有熱騰騰的暖意,彌月禁不住蹭了蹭,嘴唇幾乎貼在了他的胸前。


    腰上的手瞬間收的更緊,是一種幾近無法控製的力道。


    彌月有些嚇到,不由僵住。


    第36章 .  親吻   一輩子都喜歡宋硯。


    彌月喜歡這樣被緊緊抱著的感覺。


    不僅僅是和寒冬形成對比的溫暖, 更多的是安心和滿足。


    是這個人實實在在就在自己身邊的那種感覺。


    還有……是她在無聲中也能體會到的愛。


    她以前都從來沒有察覺到,而現在在這一分一秒的點滴相處中,彌月意識到, 宋硯對她的愛,沉寂無聲, 卻又最厚重深沉, 是她的喜歡比不上的。


    懷裏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呼吸聲也逐漸平穩。


    宋硯的手臂挨著她柔軟無骨的腰肢。


    很細的腰, 好像輕輕一掐就能斷了。


    緊密無縫的貼在他身上。


    像一個漂泊中尋求港灣的孩子。


    宋硯以為彌月睡著了。


    他意識到自己手上抱的有些太緊,怕她睡著不舒服, 可又怕自己一動, 會驚擾到她。


    一時左右為難。


    就在這時候, 彌月突然動了動,下一秒,腦袋就從被子裏探了出來。


    她半張臉還捂在被子裏, 被熱氣捂得熱騰騰的, 下巴抵在他肩膀, 笑盈盈的看著他。


    “我們宋硯長得真好看。”


    她笑起來才好看。


    彌月仔仔細細的打量他, 眼睛裏滿是愛慕和羨豔, 好像這是什麽絕世天神的臉, 她少看一秒都會吃虧。


    她看的太認真, 反而讓宋硯不太好意思,斂了斂目光,臉有微紅。


    雖然有很多人都說宋硯長得好看,他也聽過很多這樣的話,可在宋硯心裏,一直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他或許是比別人長相上優越一點, 但這在他糟糕的人生中,不值一提,更加無法彌補他身上的缺陷。


    彌月卻在一遍又一遍的誇他。


    用那麽真摯的目光和話語。


    “彌月喜歡宋硯,一輩子都喜歡宋硯。”


    話音落下,半秒沉靜。


    唇瓣落下一片濕軟,彌月還來不及反應,隻覺得鼻尖上也濕濕的。


    之前彌月都是在開玩笑,想讓他心情好一點,可他竟然真的主動親她。


    彌月腦袋裏一時在天旋地轉。


    她從來沒和人這麽親密的接觸過,一陣酥麻,整個人都像觸了電一樣,簡直要命。


    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手在她腰上按了按,動作停下。


    抬眼的時候彌月看到他眼角紅了,一片赤紅,好像下一秒就要流眼淚出來一樣。


    然後他伸手出來,低頭捧住了她的臉。


    他另一隻手沒辦法拿出來。


    手心捂到她的臉頰,她的臉是涼的,沒有他手心熱乎。


    宋硯一直沒說話,彌月看著他,慌的咽了咽口水。


    “怎麽了?”


    宋硯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什麽話都不說的。


    所以彌月就會主動問他,多問他幾句,總是好的。


    宋硯喉頭哽了哽,低低出聲,道:“有點疼。”


    “哪裏疼?”彌月急了,雙手把自己身體重量撐了撐,“我壓到你的傷口了?”


    他手術傷口還沒愈合好,脆弱長新肉的地方,彌月特別擔心他的傷口長不好。


    經過了那麽痛苦的手術,千萬要把手養好。


    “我不在床上睡了,我去找人要個陪護床。”彌月心疼,手足無措,在心裏責怪自己太任性了。


    隻是她剛要起來,又被宋硯拉住。


    “被子太薄了,很冷是不是?”他無來由的突然這麽問。


    病房裏明明有暖氣,可今天晚上,暖氣像是壞了一樣,一點用都沒有了。


    說實話,病房空泛,冷意四起。


    而且病房的被子隻是薄薄一層。


    類似於夏天蓋的空調被。


    彌月偏偏又特別怕冷。


    之前雙手雙腳冰涼,現在雖然好了一點,可還是涼的厲害。


    這麽薄的一層被子,根本捂不熱人,要是這樣到明天早上,她就該凍成冰塊了。


    彌月當然很冷。


    可她想了想,很認真的搖頭,道:“沒事,我等下睡覺的時候,再蓋件衣服就好了。”


    她不是那麽嬌氣的人,環境艱苦一點也可以忍下來。


    況且現在宋硯身體健康為上,其餘一切,隻要不是危害健康的,都能忍。


    宋硯伸手握住了她的腳。


    腳趾冰冷,在觸到他手心的熱氣時,還縮的抖了一下。


    宋硯手心輕輕搓著她的腳趾,用自己手心的溫度去熱乎她的寒意,下一秒,沒等她反應過來,雙腳已經落到了他懷裏。


    他隻穿著一件單衣,懷裏是滾燙的熱,源源不斷,比熱水還要活血循環。


    腳是全身最難熱起來的地方,隻要腳上熱氣起來了,那全身都會漸漸暖和起來。


    “好點了沒有?”過了會兒,宋硯問她。


    他小心翼翼的問她。


    她明明這個時候是應該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躺在暖和舒適的大床上,度過大學生活裏的第一個長假。


    可美好的假期,現在卻和她無關了。


    宋硯心疼彌月要受這些苦。


    本來可以不用的。


    全都因為他。


    彌月看到他眼裏顯而易見的擔憂,神色遲疑,隨後點了點頭,乖乖的應道:“好多了。”


    她還在擔心他的手。


    “要是真的疼的話,要不要去喊醫生來看看?”


    彌月說:“宋硯你疼一定要說,不要自己忍著。”


    彌月擔心的看著他,忍不住的勸。


    宋硯搖頭。


    他眼角還染著紅意,其中意味,是抹不去歉疚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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