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他質問著聲音顫抖得異常,整個人仿佛都要被背叛和痛苦和擊潰。


    曾秋彥完全沒有被(槍)指著的覺悟,他甚至還微表情的笑了笑,然而隨著輕音樂的流淌,鏡頭幾乎都懟他臉上,短短的兩秒,他的眼神交錯過好幾種情緒。最後歸於眼尾挑起一抹淡淡的憂傷,幾乎不可見。


    他抬頭看著對方,拿酒杯的手隨意擺了下,「你說為什麽?」


    他漫不經心的姿勢,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狠戾的讓人毛骨悚然,可他仍舊笑著,「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想做就做嘍。」


    「什麽事都要想好去做的理由,累不累啊你?」


    看完劇本的人都知道,這兩句話,在還是兄弟的時候,是他用來激勵對方奮勇向前的。此刻說來,前後呼應又格外有衝突感。


    趙卓鈞被他這輕蔑的嘲諷的奚落的話音給弄得越發的痛苦起來,眼神隱有恐懼,他盯著曾秋彥壓迫感十足的眼神,接戲——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臉頰肉抽動著,額角青筋暴跳。仿佛隨時都能崩潰得哭出來,偏偏極端的憤怒裏有極端的恐懼。和不認識眼前人的陌生。


    「你怎麽會變成殺(人)魔?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不像嗎?」他品嚐一口美酒,露出天真可愛陽光的臉,可下一秒揮灑自如一張臉陡然變的陰冷殘忍,眼神盯著人如同禿鷲貪婪腐肉,笑容也油然bt萬分。


    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寒氣從尾椎骨開始往上冒,簡直頭皮發麻。


    「現在像不像啊?」他又換了表情。銜接無縫的換。這一次笑得尤其神經質。紅酒亂灑,濺得西裝上仿佛全是大朵大朵開出的血花。


    「哈哈哈哈……我為了救你殺了人你來問我為什麽變成殺(人)魔哈哈哈哈……」笑聲嘎然而止癲狂迅猛摁鍵,帶著瘋癲性質的餘韻用入蛇般陰冷的眼神驀地鎖住了對方。


    趙卓鈞該接戲的,可是他嘴巴張了張,出不了聲。


    「卡、卡。卓鈞,平復一下,等會兒再繼續。」


    曾秋彥從鋼琴上跳下來,走到趙卓鈞身邊,笑著道:「是不是我節奏猛了點啊?」


    趙卓鈞搖搖頭,「沒有沒有,是我被你的眼神給鎮住了。接不下來。」


    曾秋彥謙虛的笑著,抱抱他,拍拍肩膀,「沒事沒事,回頭我就得被你崩掉了。現在是死前的bb。放輕鬆,嗯」


    「瞧你說的,好。」


    曾秋彥跟他說完,就大踏步的過來,看著李安妮,餘光掃過賀融。笑道:「安妮姐。」


    然後主動打招呼,「這位是?」


    李安妮給曾秋彥介紹,「這是賀融,以後就是你師弟,劇組男三號。」


    曾秋彥笑的很和氣,眼睛裏也是滿滿的歡迎意味,他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你好。賀融師弟,我是曾秋彥。」


    賀融雖然沉冷著一張臉,但是他微微的彎腰,握手。


    「曾先生好。」


    第31章


    曾秋彥聽到這個稱呼,眼尾挑起一絲興味兒:不攀關係嗎?


    曾秋彥笑起來,「我們見過的。」


    「嗯。」


    不怎麽愛說話啊……


    曾秋彥把握好距離,很有分寸的收回手去,微微笑道:「歡迎加入。」


    賀融微微點頭。


    他至始至終的,不僅和其他人,就是和熟人,也保持著些淡漠疏離。


    李安妮直接對曾秋彥道:「你好好帶帶他。在劇組好好照顧他。過兩天我再來探班。」


    曾秋彥滿口說好。


    曾秋彥等李安妮走了,也沒有當場翻臉什麽的,雖然心裏嘀咕賀融走得誰的路子,值不值得他去拉攏,但是麵上還是做得很照顧了。


    先帶他去見導演。


    導演早和上邊通了信,看著賀融。抽了根出來,正要點上,冷冷清清的賀融就彎腰給點火了。他姿態十二分的平和,一丁點諂媚都見不到。


    就像是刷習慣了鞋的人給刷鞋。


    導演問:「以前幹什麽的?」


    賀融依舊冷冷清清的答,語氣卻很是恭敬了三分,「讓導演見笑,我以前是夜場裏做服務生的。」


    曾秋彥在一邊不說話。


    看他這樣子隻是微微扯了扯嘴角。


    白擔心。


    這人就看著冷,可是做人還挺會做的。


    導演唔了一聲,以為他真的就是個端酒倒酒的。長得好看而已,來娛樂圈走走路子。


    導演又問:「有演戲的經驗嗎?」


    賀融便平和而坦誠的說道:「以後有勞導演操操心了,我以前沒演過戲。」


    「沒事沒事,新人都這麽過來的。誰還能一對著鏡頭就知道演了?」導演點了點菸灰。


    賀融給溫和笑著道:「怕給您添麻煩。要是演著不好,氣著您。」


    導演聞言頓時笑起來。


    「先在片場好好學學,對對台詞,讓前輩給帶帶你。」


    他指指曾秋彥。


    曾秋彥笑得很是陽光明媚,也不端著架子,正從放著自己東西的黑帆布包裏翻出來一瓶礦泉水,換了導演隻剩一兩口的礦泉水。


    又遞給賀融一瓶。


    「我算是占了先進影視圈的便宜,才得了聲前輩,您這麽大的導演還打趣我。」


    導演聞言不說話,隻笑著點點他,表意曾秋彥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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