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衙,慕容淩娢找到趙縣令的秘書錢主簿,她先是證明了自己的身份,是如假包換的中州刺史,然後成功地拿到了前五年的收糧帳本。


    「隻有……一本嗎?」慕容淩娢略帶懷疑地問道。畢竟這本帳本,還沒自己兩個月的筆記本厚。


    「回刺史大人,這五年來的記錄都在這一本上。」錢主簿也就二十歲左右,對慕容淩娢很恭敬,但難以掩飾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的不屑。


    慕容淩娢看出了他的小眼神,卻假裝沒注意。畢竟被曾經的同事崔茁給瞪習慣了,她對於各種不友好眼神有了絕對的抵抗力。錢主簿是不滿慕容淩娢一上任就事這麽多,執意要刷存在感。慕容淩娢也很不滿,為什麽她沒有想出一種不刷存在感搞業績,就能回京城的快捷手段。他瞪任他瞪,姐姐我照樣帳本不當誤。


    翻了幾頁,慕容淩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錢主簿,神情中多了些欣喜——這位年輕人的字體居然和我的那麽像!也是如此飄逸,放蕩中帶有矜持,瀟灑裏藏有克製,他肯定和我同一血型!可惜錢主簿把她真摯的目光當成了真炙的拷問,故意把頭低下了。


    第173章 鴿子


    翻了幾頁,慕容淩娢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錢主簿,神情中多了些欣喜——這位年輕人的字體居然和我的那麽像!也是如此飄逸,放蕩中帶有矜持,瀟灑裏藏有克製,他肯定和我同一血型!可惜錢主簿把她真摯的目光當成了真炙的拷問,故意把頭低下了。


    帳本上的收糧記錄相當不完善,而且很混亂,沒有調理,邏輯什麽的也不存在。然鵝就是這樣鬼畜的帳本,慕容淩娢看懂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經過簡單的比對,慕容淩娢發現每年收官糧,都會出現大量下滾單的情況,而且這批罰交的糧食,沒有和正常渠道收來的官糧記錄收總在一起。


    有古怪……但會不會是我多慮了呢?誰知道這個年代的帳本有木有固定模式……萬一所有主簿都這樣寫帳本呢?


    慕容淩娢皺眉沉思,不知不覺已經把帳本翻完了。


    「錢主簿。」慕容淩娢合上寫得亂七八糟密密麻麻的帳本,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以後的帳本,年份和時間,還是標註清晰些比較好。」


    「是。」錢主簿扣手一拜,擺出一副恭送慕容淩娢離開的姿態。


    啊,都這個樣子請我走了……慕容淩娢也不好意思多待多問,萬一打擾人家辦公了怎麽辦。她領著茉莉,意猶未盡地走出了縣衙。


    「可以回去吃晚飯了嗎?」茉莉問道。


    「嗯……」慕容淩娢本想吐槽茉莉為何也變成了隻知道吃的宅貓,結果一抬頭,看到了昏暗的天色,食慾瞬間被勾起來了,她隨即改口道,「是該吃晚飯了。」


    回到驛站,茉莉慢條斯理地吃著相當難吃的飯菜,看起來是因為不餓,事實上是這菜難以下咽。慕容淩娢看著這些飯菜,懷疑它們來自某個學校的食堂,原本就不算太餓,也就沒有動筷。她原打算等一會兒去街上轉轉,買點小吃,但隨即想到,自己身為被打發出京城的刺史,動不動就出去吃,傳出去了指不定會被想成什麽,而且……錢也沒剩多少了。能省就省吧,就當是在減肥。慕容淩娢這樣安慰自己。


    吃過晚飯,天已經完全黑了。茉莉變回原形,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慕容淩娢獨自坐在窗前,腦子裏想得全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想理清思路,可這種類似懸疑的劇情讓平時不看懸疑小說的她非常懵。


    「咕咕——咕咕咕……」一陣溫柔的鳥叫聲從窗外想起,一隻白色的鴿子扇著翅膀降落在了窗前。


    「咕——咕咕……」鴿子用圓圓的小眼睛一絲不苟地盯著慕容淩娢,脖子還時不時歪兩下,仿佛在確認這是否是慕容淩娢本人。


    「你……」慕容淩娢很快瞥到了鴿子腿上綁著的信套。她小心地取下信套,抽出信來看,居然是韓哲軒寫的——到地方了嗎?收到清回復現狀,把這張符餵給鴿子,它就會回來找我。


    以前不注意韓哲軒寫的字,現在才發現,他的字還挺好看……把信完全展開後,慕容淩娢看到了信紙末端卷著的一張符紙。


    「餵鴿子吃紙,這也太殘忍了。」慕容淩娢拿著符紙在鴿子麵前晃了晃,「你願意吃這種東西嗎?」


    鴿子的眼神緊追符紙,慕容淩娢的手剛一停下,它就張嘴啄向那張符紙。


    「誒,別別別!」慕容淩娢趕忙把符紙收了回來,「等我寫完信你再吃。」


    第174章 熱情


    「餵鴿子吃紙,這也太殘忍了。」慕容淩娢拿著符紙在鴿子麵前晃了晃,「你願意吃這種東西嗎?」


    鴿子的眼神緊追符紙,慕容淩娢的手剛一停下,它就張嘴啄向那張符紙。


    「誒,別別別!」慕容淩娢趕忙把符紙收了回來,「等我寫完信你再吃。」


    她磨好墨,簡略寫下了這幾天的經歷,順便告訴了韓哲軒「滾單」事件,想徵詢他的意見,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能靠得住的也就隻有韓哲軒了。


    慕容淩娢把信綁回鴿子腿上,鴿子迫不及待地吞下了那張揉成團的美味符紙,展翅飛走了。


    「飛快點……」慕容淩娢看著不遠處的白鴿,小聲念叨著,「快點啊……」


    不管慕容淩娢怎樣期盼,白鴿始終是那樣我行我素的勻速飛行。很快,它被黑夜吞沒了形體,留下慕容淩娢一人在窗前,接著搖曳燭火,細看韓哲軒寄來的信筏。信筏上氣韻生動的字跡,似乎在隨著燭光遊走,一絲一縷滲入慕容淩娢的思緒,她仿佛看見了韓哲軒寫信時的身影,以及在他放飛鴿子的那一瞬間,臉上隨和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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