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別愣著了,快請進來啊。”任一熱情的招呼著。


    “哦……”


    小師妹有些鬱鬱寡歡的樣子,並沒有進來,隻是招呼著任一到院子裏,煞有其事的對他強調道:“以後大家都是同門了,認識一下,叫我吳倩倩吧。”


    任一從善如流的應了一句,“吳姑娘,不知道你此番前來有何事?”


    “是這樣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手裏有一瓶療傷丹藥,對我那師兄有用,你幫我給他用上吧。”


    說完,吳倩倩給了任一一瓶丹藥。


    好歹也是學過幾天煉丹的人,任一隻是打開看了一下丹藥的成色,再聞了聞味道,就知道這是極品丹藥,外人輕易不容易弄到,也不知這小師妹是怎麽辦到的。


    任一正發愁呢,此時當然很高興的接受,“我代替姬大哥道謝,非常感謝吳姑娘的援手。”


    屋子裏的姬蛻那痛苦的哼唧聲,時不時的飄蕩出來,吳倩倩站在院子裏,靜靜的聽了一會兒後,歎了口氣,有些黯然神傷的離開。


    清晨,隨著一陣蕩氣回腸的鍾聲敲響,魂學宮正式拉開了授學的序幕。


    任一起得很早,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次學習,他一時一刻也不想錯過。


    沒有意外的,路上的行人並不多。


    雖然大家對新的際遇都充滿了新鮮感,好奇感,奈何當中很多新人都有傷在身,包括姬蛻,都還沒有辦法下床行走,所以,倒也清淨悠閑,沒有人爭搶。


    任一踏進三十五號學館的時候,裏麵隻有小貓三兩隻。隨意打了個招呼,他就找了個比較不紮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有個同窗似乎是個好奇心很重的,悄摸摸的跑到任一身旁,


    “嘿嘿……那個大哥……現在無人,小弟們和你拉拉家常,沒關係吧?”


    此人說話扭捏,輕聲慢語,一點男人氣質也無,看起來,十足八婆的樣子。


    任一自然不介意,“哈哈……可以啊,大家互相交流一下,才能長足進步嘛。”


    這人壓低了嗓音,有些不敢大聲的問道:“聽說有一個人單挑了一千人,是你幹的嗎?”


    任一被嚇了一跳,這種事怎麽能承認,搞得他好威猛一樣,自然拚命搖頭,予以否定,“嘶……不不不……我可沒這個能耐,你們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幹翻我才對。不信,你可以試試。”


    “真的假的?一根手指頭就能……”


    “沒錯,一根手指就能戳死我,來吧。”


    任一拍著胸脯表示,自己真的是個弱雞,盡管放馬一試。


    “咳咳……外間都在傳說你,是上天的寵兒,倍受命運的青睞,否則也不會從那山洞裏走出來,更不會一下子就傷了一千號人。所以……我可要大膽的動手了,真的傷到你,你可別怪我。”


    “來吧,來吧,我不怪你。不過,就隻能用手指戳,意思一下,不是真的要弄死我哈!”


    任一特意的強調了一下。


    他隻是想證明自己沒有傷那麽多人的能力,可不是真的相死。


    那一個同窗點了點頭,“放心,我可不敢真戳死你,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說。”


    說完,此人舉起自己的二指禪,深吸一口氣,對著任一的肩窩處就猛然戳上去。


    “哢嚓!”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清脆聲。


    隨即傳來一陣痛苦的驚天哀嚎,“啊啊啊……痛啊……”


    窗前一棵樹上的鳥雀,被這劇烈的慘叫聲全部掠走,留下一地驚鴻和……鳥屎。


    “你這是……”


    任一看著對方的斷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對方戳到哪裏,為何受傷的反而是他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用的是手指頭戳,怎麽斷的是手腕?


    突然,一個聲音為任一解了疑惑,“嘻嘻……主人……這人要傷害你,看我弄不死他。”


    說話的是小貝貝的聲音。


    她一副等著被誇獎的傲嬌樣子,任一哪裏忍心說她一個字的不是。


    畢竟小貝貝隻是在護主而已。


    她早不醒來,晚不醒來,偏偏這個時候醒來,動用了千世鏡的能力,這種逆天法寶隻要覆蓋全身,誰還能傷得了他?


    隻是可憐了這個同窗,任一都想對他拘一把同情淚。


    對著那張痛苦不堪的臉,他說不出的歉疚,“咳咳……你沒事兒吧?那個……不關我的事事,我啥也沒幹。”


    “你看我像沒事兒的人嗎?嗷嗷嗷……手要殘廢了,都是你害的,以後你養我啊!”


    這話一出,眾人的麵皮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這個養字,頗有真意,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任一正想說自己會負責把對方的手養好,就見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拍了拍桌子,大聲嚷嚷道:


    “嘿嘿嘿……你們這是在幹嘛呢?上課了知道不知道。”


    那學子哀嚎得鼻涕眼淚齊流,舉著斷了的手指,“先生,我的手斷了,啊啊啊~~~好痛啊!”


    都這樣了,人也快痛死了,他還有什麽心思上課。


    “斷了?給我看看。”


    中年女子皺了皺眉,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沒好氣的白了此人一眼,“就這麽點傷,你也好意思哀嚎?你還是男人不?”


    在場的諸人腦海裏齊刷刷的閃過一個念頭,“他若是個男人,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吧。”


    男人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學著女人哭唧唧。


    此人還想強調一下自己真的很慘烈,就見中年女人對其手腕,狠狠一拉一塞又上下抖兩下,動作快得幹淨利索,令人眼花繚亂。


    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就發覺那蝕骨的疼痛減輕了很多,不由得驚喜的大叫起來,“哈哈哈……不疼了,居然一點都不疼了,太好啦!”


    他在教室裏又蹦又跳,快活的像個孩子,咳咳……準確的說,像個女孩子,所有人紛紛搖頭,頗有不忍直視的既視感。


    中年女人暴喝一聲,“行啦,既然無事,就趕緊坐下來,再敢搗亂,非得請你吃戒尺不可。”


    此人吐了吐舌頭,在走過任一身邊時,報複性的掐了他的手臂一把。


    他想著自己隻是掐一下,讓對方痛一下而已,沒想到痛的還是自己,學館裏瞬間又響起了他高聳入雲的尖叫聲,“痛啊……啊啊啊……”


    第687章 可憐的同窗


    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亂叫,引起騷亂,最終被中年女人丟出學館,罰他去門口思過。


    至於任一,作為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得到了中年女人的“特別”關照,讓他直接坐到了最前麵的位置,並且認命他為自己的助理,協助她完成教學任務。


    眾人捂嘴偷笑的表情,實實在在的告訴任一,這似乎是個沒人要的差事,意味著他以後需要做很多額外的工作,且是沒有報酬,約等於白幹。


    作為助理,每堂課首要做的,那就是登記考勤,這就是現在的任一需要做的事。


    倒黴催的,他還是個文盲,上麵的字認識他,他卻不認識它們,這讓他怎麽打考勤?


    “木先生,我……我之前在虛空裏遇到了一點意外,然後就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這些字,你要不……還是另請高明吧?”


    “噗嗤……哇哈哈哈……原來是個文盲。”


    “這麽大的人了,什麽也不會,真逗!”


    ……


    學館裏的學子被任一逗樂了,不由自主的拍打著桌麵,狂笑起來。


    “閉嘴!”中年女人,也就是木先生,眼神犀利的掃了一眼學館,“誰再敢笑一聲,我立馬讓他哭。”


    很顯然,先生的威嚴還是很能震懾住人的,一個個驚恐的捂住嘴巴,就怕自己忍不住,被木先生給逮住。


    木先生頭沒好氣的盯著任一道,


    “今兒個的任務暫且由我來完成,我希望明天的課,你能獨立完成,如果做不到的話,你大概需要體驗一下,什麽叫鐵腕教學。”


    “嘶……一個晚上……”


    任一有些為難起來,這些字和他從前認識的字一點關聯也沒有,屬於重新學習。


    學習母語的時候,他尚且還花費了十天半個月,現在時間緊迫,他想要認全名單上的花名冊,大概是七十到一百個左右,但願他能記住吧。


    他有些頭禿的計劃著,該怎麽麻煩姬蛻,讓他助他一臂之力,就見門口走來一個遲到的學子,看起來有些眼熟,正是那之前和任一過不去的傲嬌小姑娘。


    任一撐著一隻手,以手遮麵,不想搭理這個小姑娘。


    “嘿!大家好,我是新來的皖玲瓏,以後還請多關照喲!”


    她表現得像個俏皮的小姑娘,活潑又古靈精怪,一下子就吸引了學館裏眾多男學子的目光。


    “哇!好可愛,她的臉頰上有兩個小酒窩,愛了愛了。”


    “不知道可不可和她做同桌,我好喜歡啊!”


    ……


    眾男生的話令女人們不滿意起來,給予這傲嬌小姑娘,也就是皖玲瓏無數個白眼。


    皖玲瓏雖然遲到,那木先生卻沒怎麽批評她,隻是隨意讓她找個位置坐下來。


    雖然任一從頭到尾都遮著臉,雖然大家穿的都是統一的製服,但是皖玲瓏就是一眼認出他來,仗著自己還算年小,也不顧男女之別,大馬金刀的挨著他坐了下來。


    “皖姑娘,這裏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你趕緊換個地方吧。”


    任一開口就是趕人,皖玲瓏如何會答應,冷哼一聲,“我坐哪裏需要你來管?給我閉嘴吧!”


    任一抿了抿嘴,真的閉嘴了。卻見講台上那木先生,手裏拿著一把戒尺,敲打了一下皖玲瓏麵前的桌子,“皖玲瓏,這裏是學館的助理桌,不是你能坐的,還請你坐到別的地方去。”


    “啊?這個……既然是助理,那我就來做助理好了。”


    她一副本姑娘就是打死不挪窩的架勢,木先生也不說啥,隻是把剛才打考勤的活兒,轉交給了她,“既然如此,開始幹活吧,給在場的人打個考勤,來的畫勾,缺席的畫叉。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別磨嘰,快幹活。”


    皖玲瓏嘟著嘴,很是不滿的指著任一,“他不是助理嘛?為何不讓他去?”


    “嘿嘿……不好意思,我是個文盲,愛莫能助。”


    任一的牙齒很白,白得有些晃眼。皖玲瓏拿起名單看了看,對著任一不屑的撇了撇嘴,“三歲小孩都比你強,也不知你有何麵目活在這世上。”


    這話字字誅心,可謂是人身攻擊。


    任一反唇相譏,“哼,那吃奶的娃娃還不會說這般難聽的話,他也比你強,你都有臉活著,我怎麽就沒臉呢?”


    “你……哼!”


    她皖玲瓏是這麽好欺負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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