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和姬三鬣瞎嘀嘀,隻是各種好聽的話不要錢的拋出去,胡亂奉承著。一群人烏泱泱的簇擁著他往海裏走去。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耳朵也會長繭。


    姬三鬣有些膩味的喝斥眾人,“滾滾滾,都給我滾得遠遠的,別讓我見到你們。”


    “還有,以後這片海域劃為我的私人禁地,沒有本凰的允許,誰若是擅自闖入,別怪我心狠手辣,拉著他和那個墳堆裏的老頭作伴。”


    雖然不待見席墨,不過對於席墨的懇求,隻是在他的能力範圍內,自也順路辦了。


    海皇對於女人,從來都是大方的主。即使是已經不喜歡的,也從不吝嗇。


    眾海族得著警告,自然不敢以身犯險,紛紛表態不會越矩,隨即四散了開去,不敢圍在他身邊晃悠。


    卻說席墨僥幸逃離海邊後,也沒敢走太遠,她和任一約好了在這裏碰頭,不好錯過。


    正打算帶著兩個孩子尋一個藏身之所時,不知道打哪裏冒出來一小群海族人,趁席墨沒注意,一把抓住了嫻兒。


    “你們要幹什麽?快放開我的孩子。”


    席墨被嚇得目呲欲裂,“你們怎麽可以對這麽小的孩子出手,簡直是畜生不如!”


    其中一個海族人,露出一口黑牙笑了笑,“放心放心,別緊張,我們不會為難你的孩子,就是有求於你罷了,你若是願意,可以和我們走一躺,我們保證不傷害你的孩子,還會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哦。”


    “哼,我答應你們,放開孩子便是。”


    席墨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對方,她不能離開孩子,對方抓住了她的軟肋,她除了妥協,別無它法。這麽多人,她可沒法逃之夭夭。


    她鐵青著臉,“說吧,你們抓我母子三人,意欲如何?”


    “哼,少廢話,不該你知道的,別瞎打聽,隻管記住,隻要你們乖乖的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我們的人不會為難你,還會在事成之後,放你們三人自由。”


    “你們是狡猾的海族,我如何能信任你們?除非你們起誓。”


    “哼!不就是起誓嘛,這有何難。”


    海族人好像真的有求於她們,為首的人舉手就要起誓,卻被席墨大喊一聲阻止了,“且慢!”


    “你還要什麽問題?”


    對方的要求這麽多,為首的海族首領雖然不悅,卻還是忍耐著脾氣沒有爆發。


    “你代表不了那麽多人,你們所有人都要起誓。”


    萬一真的出事了,就隻死一個人,如何能鎮住這群人?別人想對她們母子三人不利,她們也隻能受著。


    “你……”海族首領一對眼珠子瞪得滾圓,看起來席墨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正當她心裏打鼓,要不要換個條件時,就聽得海族首領妥協的聲音,“你很好,就如你所願!”


    這群海族人倒也痛快,很幹脆的起了誓,隨即放開了嫻兒,並客氣的對席墨母子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孩子一下子經曆了這麽多磨難,死死地拽住席墨的胳膊,眼裏盡是小獸一般的警惕。


    席墨手指不著痕跡的動了動,最後像是孤注一擲的剁了一腳,領著孩子向著海裏行去。


    她現在是神王,能凝氣成泡,讓自己三人即使去到深海,也能自由的呼吸而不會被水嗆著。


    這群人帶著她們在海裏遊行了很久,久到兩個孩子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並且途中睡了一覺後,才終於來到一個偏遠的小部落。


    這裏到處透露著一股寒酸的味道,房屋窄小簡陋,甚至還有搭建帳篷的。


    人也不多,都是青壯年,沒有老弱病殘孕,看起來更想是個臨時住所。


    隻不過,這群人似乎無所事事,正懶懶散散的東遊西逛,或者睡大覺。


    席墨的到來似乎有些意外,就像個發光體一般耀眼。這群人瞬間打了雞血,一忽兒全部圍攏過來。


    “哪裏來的小娘子,長得真俊俏啊!”


    “這個要怎麽說?是打算安排給誰做新郎嗎?”


    “哦豁……我要報名,等多久都可以。”


    “她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輪也輪不到你們。”


    “我呸,你算什麽東西,給我滾遠點,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


    眾人越說越難堪,甚至為了爭強莫須有的排名,差點打起來的節奏。


    海族首領陰沉著臉,直接上去就是一腳,把叫囂得最厲害的一個族人踹飛出老遠。


    這一下太狠,那族人捂著褲襠滿地打滾的痛苦樣子,震懾住了眾人,原本喧囂煩鬧的場麵,瞬間安靜。


    “這是我虞頜族的貴人,誰管不住自己的下麵,別怪我心狠,廢了他的根。”


    所有虞頜族族人齊齊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再行動一致的後退老遠,不敢靠近席墨。


    虞頜族首領略帶歉意的對席墨道:“我們海族之人就是這樣的自由奔放,希望我的族人沒嚇到你。”


    “我知道。”


    席墨見識過了海皇的無恥,這些普通海族之人的冒犯,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都不值一曬。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她的兩個孩子都待在靈氣泡裏麵,並不能聽到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姑娘是個有膽識的,怪不得能做海皇的女人。”


    虞頜族首領對於席墨的膽識,是由衷的佩服。


    試問,這世上有幾個女人麵對這樣的絕境,還能這般鎮定自若。


    事實上,一個海族之人,又如何能懂一個人族為母則剛的心,她還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由不得不堅強。


    首領把他帶到一個貝殼樣式的住宅裏安置下來後,也不禁止她的行動,除了不能離開虞頜族的領地範圍,她在這裏就是個僅次於首領的人物,但有所求,必有應答。


    這實在是奇怪,她也曾對那些年輕的海族人旁敲側擊,希望能從他們身上找到答案,不過,很顯然,她注定是要失望。


    這些族人已經得到了首領的灌輸,對於她的所問,一概不予以理會。


    她隻能帶著兩個孩子,小心翼翼的待著,為了避免無謂的麻煩,也不四處溜達。


    日子就這般看似平靜,其實暗藏洶湧的度過。


    當十天之約,還剩下三天的時候,虞頜族終於有了大動作,大清早,席墨就被他們叫到了一個比較寬敞明亮的海螺屋裏。


    裏麵隻盤腿坐著一個老人,雪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佝僂的身子,預示著他的蒼老。


    這個老人的裝束和尋常海族人大不相同,他的頭發被紮成兩股精致的麻花辮,上麵掛滿了黑色的小鈴鐺。


    身上穿的是人族的布料,這剪裁製作款式和人族的又很不相同,就像是一塊特別大的布,中間就弄了個窟窿,剛好夠腦袋鑽出來。


    就是這麽一大塊布披在身上,說不出的怪異。


    老人等到她進來後,指著身前的一盆水,麵無波瀾的吩咐道:“兩個孩子,各自擠一滴指尖血進去,你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道友要做什麽,總得給個理由吧?就隻滴我的行不行?”


    席墨一聽要擠血就不是很樂意,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兩個孩子這麽小,一滴血她都不想見到。


    “你可以選擇自動,我們還可以給你留一點體麵,否則的話,我的族人們不介意用強,你確定你想這樣?”


    “我……好,就一滴。”


    席墨任命的掏出一把小匕首,抓住其中一個孩子的指尖,有些不忍的哄道:“嫻兒乖,你是姐姐,你先來,我會輕一點的,忍忍就不疼了。”


    第622章 他的人誰也不能欺負


    “娘親,我不怕疼,來吧!”


    嫻兒很是硬氣的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席墨看到她這個懂事的樣子,心痛得差點落淚,還是強忍著憋了回去,努力看清她那細嫩的手指頭,狠狠心,一刀割了下去。


    一滴血水飛濺入水盆裏,也不知那是什麽水,血液滴進去後圓滾滾的一小顆,並沒有四散開來。


    輪到千兒的時候,她原本以為自己會需要哄一哄,必要的時候還需要用強。


    自己用強,總比別人用要好很多。自己下手有分寸,不會真讓孩子很難受。


    畢竟,千兒是個對疼痛很過敏的孩子,平時一點摔打扭傷,都要號啕大哭的主。


    讓她意外的是,他這次沒有躲避,而是很幹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頭,一副小男子漢的架勢,“娘親,來吧,我不怕!”


    “好孩子,一會兒就好。”


    席墨是看著千兒長大的,之前他們在鴻蒙大世界遭遇到磨難時,這個孩子其實一直生活在她的羽翼下,被她寵著長大的,並沒有受太多的苦。


    那個收留她們母子的殘疾修士,隻是想榨取席墨的勞動價值,逼迫她給他掙靈石花而已。


    席墨是個勤快的姑娘,幫著別人洗洗涮涮,縫縫補補的,倒也掙了不少靈石,全部被那個殘疾修士拿去賭石花光了。


    因為她還有用,所以,她那些年雖然過得很造孽,但還是把千兒平安順遂的拉扯長大。


    而她們母子這一份還算安寧的生活,卻是從席墨生病後開始有了轉折,這些都暫且不表。


    卻說兩個孩子的血液滴落進水盆後,那老人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人了。


    席墨在離開前,好奇的看了看老頭,就見到對方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滴紅色的鮮血,也滴入到那個水盆裏。


    她聽說過滴血認親的故事,心裏不由得猜測對方,是不是對這兩個孩子的身份來曆猜測到了什麽?


    都說人族不能和海族之人孕育後代,所以,按道理,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到兩個孩子的身世才對。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隻能選擇放下。


    卻在離開的最後一刹那,聽到有人喊那老頭“百巫山”。


    席墨有聽過海皇講過海族巫師的事情,這應該算是海族裏的禁忌,卻因為他酒後多言給泄露了出來。


    海族裏的巫師有好幾個級別,百巫是中等偏上的能耐。往下走有十巫,往上走有千巫,萬巫等等。


    十巫能夠擁有五百個族人的部落領地,百巫則有資格擁有超過千人的,至於千巫則更厲害,擁有超過萬人的部落。


    整個海族傳承至今,也才隻有十萬個十巫,上萬個百巫,千兒八百個千巫,渺渺無幾的萬巫。


    此時這個小部落裏有一個百巫,說明這個部落的人大約也就隻有上萬罷了。


    而她現在目力所及,能感知到的不過是十分之一罷了,想必還有其大本營,隱藏了許多有生力量,並沒有暴露出來。


    那海螺房裏的百巫山最後做了什麽,已經不是席墨能知道的,她隻知道她們母子三人的待遇因為這個滴血事件,又往上升級了一個台階,如果說,以前她們是客人,好酒好菜的招呼著,那麽現在是半個主人的架勢,那個虞頜族的首領見到她們,居然會畢恭畢敬得像個仆人,但有所求,除了不能離開外,無有不應。


    她們現在的居所也從那狹窄的貝殼房,轉換為富麗堂皇的螃蟹屋,比那百巫山的海螺房還要寬大兩倍,這已經是這個小部落所能給予的最好的條件。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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