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滿意,又怎會把人帶到國公夫人的跟前?


    顧夫人把蘇蘊帶到了國公夫人那處,笑著道:“這是我的兒媳。她以前沒怎麽出門,我如今便把她帶出來見見世麵,若是哪裏失禮了,還請多多包涵才是。”


    蘇蘊上前,朝著國公夫人欠身行禮,行禮儀態大方,沒有半點扭捏,倒不像是第一回出現在這等大場合之中。


    可旁人也沒有在大宴席見過她,可想而知是真的第一回赴宴了。


    國公夫人看得分明,笑道:“你就別謙虛了,看你臉上那笑,分明就是客氣話,且我瞧著你這兒媳文雅端莊,懂事得很。”


    顧夫人愛聽別人誇自家的兒媳,臉上笑意更甚。


    這時侯府最小的四姑娘開了口:“母親,我想去瞧瞧那小公子。”


    侯府四姑娘十一歲左右,還帶著些孩子心氣。


    顧夫人笑道:“那你便帶上你嫂嫂一同前去吧。”


    顧夫人心想,該讓兒媳多瞧瞧別人家的孩子。說不定多瞧瞧就越發地想要一個孩子,到時候也不等兒子主動,她就先主動把房給圓了呢?


    蘇蘊在前邊沒有看到大皇妃,要麽還沒來,要麽就在嫡二房的院子中。思索了一下也就隨著小姑子一同去嫡二房的院子了。


    國公府嫡二房的院子中有五六個女眷。


    許是人多,屋中又不涼快,所以大家都在廊下坐著,那嫡二房剛出月子的娘子與旁人有說有笑,而那孩子則是在大皇妃的懷中抱著。


    大皇妃哄著懷中的小娃兒,神色很是慈愛。


    蘇蘊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麽一幅畫麵。


    蘇蘊私下旁敲側擊過,沒人知道陳側妃的心上人是誰,再者大皇子裝溫潤裝得極好,所以在別人的眼裏,顧時行與大皇子在明麵上沒有什麽衝突。


    大皇妃和忠毅侯府的人在一個院子,旁人更不會覺得有什麽。


    蘇蘊與小姑子走了過去。小姑娘看到那白白嫩嫩的小娃兒,一臉的開心。


    蘇蘊也誇道:“小公子長得可真好看。”


    大家看到麵生的女子,都略有疑惑的望著她,還是大皇妃給她們解了惑:“這位是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


    女眷的眼神中都露出了幾分驚訝。


    蘇蘊對大皇妃笑了笑,似是感謝。


    大皇妃也對她淺淡一笑,然後看回懷中的孩子。


    那孩子的目光轉了轉,像是落在了蘇蘊的臉上,而後也不知怎的就笑了,肉乎乎的小臉笑起來很是招人喜歡。


    蘇蘊也看向他,兩雙好看的眼睛四目相對,蘇蘊先忍不住“噗嗤”一笑,那小家夥不明所以地也跟著笑了起來。


    嫡二房娘子見狀,笑道:“看來炎哥兒很喜歡顧娘子呢。”似乎想打破時下氛圍中的絲絲尷尬,又道:“顧娘子可要抱一抱?”


    蘇蘊連忙擺手:“還是不了,我沒抱過孩子,我不大敢。”


    大皇妃卻是站了起來,柔聲道:“我來教你如何抱。”


    說罷,便教蘇蘊怎麽抱孩子才不會讓其難受,隨而慢慢地把孩子放入蘇蘊的懷中,同時也在一旁看護著。


    蘇蘊起初有些僵硬,可看到懷中孩子朝著自己笑,不禁驚訝,抬眸看向大皇妃:“他怎就一直對著我笑?”


    似乎也被笑意感染,大皇妃溫和的看著小孩子,笑道:“或許就是表妹說的那樣,他喜歡顧娘子。”


    蘇蘊原本是借著孩子來與那大皇妃拉近關係,可是看到懷中小小的一個孩子,心底又是無比的柔軟,笑意也是由衷的。


    蘇蘊清楚自己是個陌生人,也不好抱太久,不一會便把孩子還給了大皇妃。


    但大皇妃才抱一會,那孩子就開始哭了,想是餓了,孩子的母親也就抱著他回了屋子。


    大皇妃也不知怎的,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的,便皺著眉頭咽了咽唾沫,同時輕捶了幾下胸口。


    蘇蘊想起自己嫂嫂剛懷孕那會好似也是如此,但她不敢確定大皇妃現在是否已經懷有身子了。


    想了想,見旁人在閑聊,蘇蘊便輕聲問:“大皇妃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大皇妃抬起眼眸,對她溫婉地笑了笑,溫聲道:“也沒有什麽,就是近來睡得不大好,所以有些胸悶,就是胃口也不大好。”


    有些人在懷孕前三個月不會告訴旁人,便會用一些托詞來回了,又能讓旁人知道是有孕了,但也不能問的暗示,可大皇妃這倒不像是托詞。


    蘇蘊又疑惑了,大皇妃先前生過一個女兒,也有孕過一會,若是她知曉自己有身孕了應該是知曉的才對。


    想了想,蘇蘊看向桌子上的酸梅,提議道:“不若吃幾個酸梅,難受恐會舒緩不少。”


    方才一直沒有注意到桌麵上有酸梅的大皇妃,也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到酸梅的時候便想到了那等酸酸甜甜的味道,竟真的來了胃口。


    撚起一顆酸梅入了口,不消一會,那胸悶不舒服的感覺倒真是有所減緩。


    一旁的婦人聽到兩人的話,再看向大皇妃,思索了一下,壓低聲音與大皇妃道:“大皇妃不會是有了吧?”


    大皇妃聞言,略一怔忪,隨即想起到上次小產大出血後,太醫說她保住一條命已是不易,往後幾乎不可能再有孕的事情。


    回想到這,大皇妃淡淡一笑,搖頭:“真的是這幾日睡不好,所以才會如此。”


    看見大皇妃如此篤定的神色,蘇蘊想說些什麽,但想到兩人關係陌生,蘇蘊也就歇了心思,但心頭漸漸的多了幾分憂緒。


    大皇妃雖是那表裏不一的偽君子之妻,可終究也是被那偽君子禍害了大半輩子。


    兩次流產後一病不起,而她在重生前不久還偶然聽到過大皇妃也沒幾日可活的了。


    蘇蘊也聽顧時行提過,這大皇妃並非是大皇子生母德貴妃所選,而是皇帝所選。


    也不知皇帝是什麽心思,這大皇妃娘家雖是德高望重的世家大族,也得旁人尊重,可已經沒有什麽實權了。


    或許也有正妻娘家幫不上什麽忙的原因,那大皇子麵上似乎尊敬發妻,可私底下卻還是放縱側妃踩到正妃的頭上,且也掩蓋了發妻兩次流產的原因。


    依著顧時行所言,若非是嫡兄人情練達,大概也探聽不到這等陰私。


    想到這,蘇蘊看了眼那大皇妃,心下已然有了決定。


    第68章 大進步的世子


    蘇蘊與小姑子在國公府嫡二房的院中也就隻待了一會,然後就離去了。


    等他們離去,方才提醒大皇妃是否有身子的婦人才開口道:“這忠毅侯府的世子娘子倒也落落大方,不失侯門兒媳的從容。我看不像旁人說的那樣,不是靠著樣貌讓顧世子喜歡的,畢竟那顧世子也不是那等膚淺的人。”


    大皇妃聞言,淡淡一哂,聲音柔和:“的確如此,那顧娘子的性子看著也是個好的。”


    身旁的婦人繼而道:“先前聽言去年冬節的時候,忠毅侯府侯夫人宴請了多家世家的主母和嫡女,而蘇家也在其中,那時顧娘子也在其中,想必那會侯夫人就看中了這蘇家姑娘了。”


    大皇妃輕聲道:“有丈夫疼愛,也有婆母喜愛,或許這就是顧娘子的福氣。”


    看著遠去的身影,淺淺一笑。


    *


    蘇蘊陪著婆母用了宴,差不多入了夜才從國公府離開的,回到侯府的時候,夜幕已籠罩了整個金都城。


    維持了大半日的端莊溫雅,有些疲憊。


    回到房中,顧時行不在屋中,院中的下人道世子在書房中。蘇蘊也沒有讓人去喊他,徑直去沐浴了。


    沐浴至一半,房門開了,似乎有人走了進來了。


    蘇蘊驚了一下,她沐浴向來不習慣有人伺候,這一點初意是知道的,所以進來的人不可能是她。


    蘇蘊略一思索之後,心裏有了數,她半轉身子朝著耳房門的方向望去。隔著屏風看到了身影朦朧的人把門關上了,然後走進來。


    蘇蘊身子往浴桶中沉了沉,隻露出了脖子以上,開了口:“我在沐浴,下人沒有與夫君說嗎?”


    顧時行繞過屏風,屋中燭火不夠光亮,他又擋住了燭光,蘇蘊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麽樣的神色。


    蘇蘊看不清,可卻感覺到他的視線炙熱。


    顧時行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在水中的肌膚白得似泛著水光一般。眸色漸深,嗓音略沉的道:“我尚未沐浴。”


    蘇蘊呆滯了一瞬,才去解讀他這話的意思。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要與她共浴,蘇蘊臉頰瞬間紅透,瞪他:“你想都別想!”


    顧時行把外衫脫下,很認真地道:“我不髒。”


    這哪裏是髒不髒的問題?!


    蘇蘊惱道:“你怎就越發地不要臉了?你以前那股子正經勁都去哪了?!”


    再次成親,顧時行讓她對他的認知重新又有了新的一個認知。


    他曾經一個月就與她行一次房,每回時間都不會太長。


    他曾經撞到過她在屋內換衣,也會退出房外。


    他曾經像個柳下惠。可現在呢,成婚大半個月下來,在那事上倒是有長進,可卻是一點也不節製。


    每宿的次數加起來,這大半個月下來都已經超過那四年攏共的次數了。


    顧時行把腰封解下,然後是裏衫。裏衫褪下後是線條流暢,完美精壯的肌肉紋理。


    在那四年,蘇蘊從來沒有仔細瞧過顧時行的身子,總是一眼晃過。再者她對那些事情本就害怕,她又怎麽可能有心神去看別的?


    蘇蘊目光落在他胸膛腰腹之上的下一瞬,見他下一步的動作,她忙伸手把屏風上的衣衫拉下來,想都沒想,直截道:“你自己洗吧。”


    雖是夫妻,可她還沒孟浪到共浴這個地步,如此實在太激烈了。


    她轉過身,起身欲出浴桶,傳來嘩啦的水聲,不是她動作引發的,而是顧時行進來了。


    她在出去之際被顧時行拉住了手腕。


    微微用力一拉,整個人都落入了他的懷中,浴桶中的水也溢出了大半。


    顧時行坐在浴桶之中,雙臂從她肩膀伸過,從她背後抱住了她。


    “你我是夫妻,不該避諱太多。”


    蘇蘊掙紮幾番,依舊還是紋絲不動被她抱在懷中,她便側頭抬眸瞪了一眼他,罵道:“歪理。”


    顧時行淺笑,然後背靠著浴桶,放鬆了下來,他低聲問:“今日在國公府,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蘇蘊愣了愣:“你知道我想見誰?”


    顧時行鬆開了一臂,伸手去拿在浴桶旁放著的澡豆,澡豆有著淡淡的玫瑰清香。


    難怪,他總在她的身上聞到淡淡的花香。


    “國公府嫡二房長媳與大皇妃是表親關係,平日也多有往來,你早些時候也細問了關於大皇妃的事,我也不難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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