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時她揮起了雙臂,用大天鵝拍翅膀的力道,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圓周狀的大圈。


    “高——貴!胸——大!完——美!”


    順便一提,當她喊最後一個“perfect(完美)”時,刻意加重了“ect”,往宿敵臉上噴了口吐沫。


    洛森:“……”


    他真該把這段錄下來發到學校論壇上,讓那些滿嘴“女神”的可憐蛋們看清這是隻什麽樣的蠢寶寶。


    “你是一隻要在自己內衣裏加墊兩層魔法軟甲才堪堪到達及格線b的可憐寶寶。”


    精靈和藹道:“現在別鬧,把胳膊放下,讓我瞧瞧你愚蠢的腦門有沒有徹底被床柱毀掉。”


    安娜貝爾再次拍開了他試圖撥開自己額發的手。


    “不。”


    “……為什麽?”


    “我的額頭……”


    她大聲宣布:“隻有男朋友才能碰!”


    洛森:“……”


    他試圖和這個女瘋子講道理:“我並不打算碰你愚蠢的額頭,隻是想撥開你的額發,看看你有沒有徹底被撞碎腦殼。而且我正在逐步失去探尋你有沒有被撞碎腦殼的興趣。”


    安娜貝爾:“我的頭發——也隻有男朋友才能碰!”


    洛森:等她清醒了,我要連續一個星期進入圖書館給她編朝天辮。三股的朝天辮。拿紅繩紮。


    他看看大小姐臥室的掛鍾:已經九點二十分了,他沒時間再浪費。


    從八點鍾到現在——他已經在這個蠢寶寶身上浪費了寶貴的一小時二十分鍾!否則可能早就偷到東西溜走了!


    “聽著。”


    精靈深吸一口氣,決定對弱智說點弱智話:“我們剛剛在花園交往了五分鍾,對嗎?”


    對哦。


    安娜貝爾低頭算了算,迷茫道:“好像沒有五分鍾。”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甩了我,我們分手了。”


    “對呀。”


    “那我現在是你的前任。前男友。”


    “對呀。”


    “按照宇宙慣例,前任當然是會對前任有留戀的。”


    “對……”


    意識不清醒的家夥好像稍稍清醒了一下。


    她懷疑道:“有這個宇宙慣例嗎?”


    當然沒有,是現編的,非要說的話,我此刻倒是有強烈的“把你塞進碎紙機按下開關走人”的“留念”。


    布朗寧同學:“當然有。所以我,現在,算是‘很想繼續做你的男朋友但因為各種原因開不了口複合’的狀態。”


    騙鬼呢。


    即便奸商如他,也覺得這是段連鬼都騙不了的弱智話。


    鬼:“好耶!那我們複合吧!”


    洛森:“……”


    我以後必須要清除這個蠢寶寶周圍的每一罐紅牛。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還是勉強維持著假笑:“現在我能碰你的頭發了嗎?你知道,既然現在我算是你的男朋友了?”


    “沒問題呀。”


    安娜貝爾閉上了雙眼,主動把腦袋遞過去。


    洛森抬手試圖撥開她的劉海。


    “——等等!”


    弱智睜開眼睛,第三次拍開他的手:“我剛才想起來了!”


    “……什麽?”


    “我的頭發……男朋友也不行,隻有我丈夫才能碰!”


    洛森:“……”


    他默默地垂下眼睛,注視著這個重新開始“嘿嘿嘿”的弱智。


    “你這是臨時更改遊戲規則。”


    這是赤裸裸的作弊。


    閉上了眼睛還晃腦袋的弱智:“嘿嘿嘿,有本事你就……”


    夠了。


    受夠了。


    做精不能和弱智計較。


    那也不用再理睬弱智的話——


    “讓·我·看·看·你·的·額·頭。”


    布朗寧同學直接鎖住了弱智的肩膀,違背宿敵規矩用蠻力把她往床上一扔,用力按住吱哇亂叫的掙紮和胡亂踢蹬的腳——薅起頭發,查看額角。


    沒紅。


    也沒破皮。


    因為哭寶寶又濃又密的紅發做了緩衝。


    ……或者她剛才都是在大聲假哭。


    洛森鬆了口氣,把被按倒後就莫名安靜的弱智放開,拍拍手站起:“那麽我就……”


    就去完成我的竊賊任務了,弱智。


    他輕鬆愉快地走到門邊,堪堪摸到門把手,就聽見——


    “哇嗚嗚嗚嗚嗚!”


    洛森:“……”


    “我——被玷汙了!!!”


    洛森:“……”


    “王八蛋!臭流氓!嗚嗚嗚嗚……”


    洛森:“……”


    他猛地扭過頭去,忍無可忍:“你是不是算準了時機在假哭??”


    弱智:“哇嗚嗚嗚嗚我不幹淨了嗚嗚嗚……”


    “求求你別哭了——嘶!我的耳朵!”


    弱智:“哇哇哇哇哇我嫁不出去了頭發被碰了……”


    “大姐!大姐!你究竟想幹嘛——別哭了,告訴我你究竟想幹嘛!”


    對方立刻停止了尖利的大哭。


    她揉著紅紅的眼睛,揪著自己的睡裙:“我要吃榛仁巧克力棒。你給我買過的那種巧克力棒。”


    洛森:“……”


    他緩緩道:“這裏是你家,現在將近晚上十點。”


    “我要吃巧克力棒……我要巧克力棒……隻有巧克力才能讓我停止哭泣……我好難過……我被玷汙了……嗚嗚嗚嗚……”


    洛森:“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撒潑……”


    “我要……唔……我要那種巧克力棒!我就要那個!給我……嗝!否則就……呼……”


    她深吸一口氣,揉揉眼睛,又慢慢扁起了嘴。


    伴隨著逐漸泛紅的眼眶一起。


    洛森後怕地捂住了耳朵,感覺這畫麵無疑和看到她正在對自己施展燃燒魔法一樣:“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找——該死的別哭了!別哭了!我這就去找!你不準再哭!”


    “哇哇哇——”


    洛森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竄出了宿敵的臥室。


    為了他的太陽穴,為了他的耳朵,為了他的身心健康。


    現在,該死的,究竟上哪裏去找她點名要的榛仁巧克力棒?


    ……不找了,就這樣,直接讓她在裏麵哭個昏天黑地直到清醒吧,左右他已經逃出來了。


    哭死才好。


    精靈煩躁地捂著耳朵,望望之前勘測好的通往文件櫃的方向,轉身,走向離這裏最近的小廚房。


    而臥室裏……


    安娜貝爾聽見腳步聲的遠離,搖搖晃晃地將臉離開門板。


    “弱……智。嗝。”


    本小姐是假哭呢。


    傻了吧。


    傻叉。


    她晃晃悠悠地走回床邊,歡呼著將腳上的拖鞋踢到起碼十米遠的位置,然後往後一倒。


    “榛仁……巧克力……就要……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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