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梨叫他去死。


    季樾停好車子,熄燈熄火,安靜的幫她解開安全帶,抬起眼簾,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你理他幹什麽?”


    這道聲音,其實比他平時對她說話的語氣冷了幾分。


    陳映梨忽然間反應過來,季樾應該是不喜歡她和江定說這麽多的話,哪怕是爭吵,是反感的厭惡的態度,他也不喜歡。


    這件事,季樾似乎隱晦表達過兩次。


    雖然沒有對她說過特別嚴重的話,但情緒不會騙人。


    季樾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冷不丁冒出的這句問話,好像有點把眼前的人嚇著了,他又默默攥緊她的手指,“嚇到你了?我沒生氣,隻是隨口一說。”


    陳映梨搖頭:“我還好。”


    徐紅圓看著三人安然無恙的回來,鬆了口氣的,轉頭吩咐廚房裏的阿姨把燒好的菜端出來,江定的父親中午有事要忙,就先沒回來。


    吃午飯的時候,江定沒喝酒。


    徐紅圓和季樾小酌了幾杯,她對季家的情況不太了解,對季樾這個人就更陌生,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打聽的最清楚。


    不過徐紅圓在飯後還是委婉提起季樾父母的狀況,“我冒昧問一句,你爸媽現在還是……之前那種情況嗎?”


    季樾沒有辦法改變偏見,“嗯。”


    徐紅圓抿了口紅酒,猶豫片刻,緩緩的說:“我雖然不是小梨的親生母親,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將她當成我的親生女兒看待,說實話,我是希望她找個安慰富裕的家庭。”


    而不是深不可測的季家。


    虎視眈眈想拉下季樾的人肯定不少。


    他父母做事情又頗有些“瘋狂”,不瞻前也不顧後,沒有任何的顧慮,隨心所欲,說的難聽些就是有點神經質。


    這種環境長大,即便性格沒有缺陷。


    也不能保證,孩子不會遺傳到父母瘋狂的一麵。


    徐紅圓是很擔心的,也不能怪她現在說話直接。


    季樾表現鎮定,聽見這些話也沒有表露半分不快,陳映梨正要開口幫他說話,被他按住了手,“不用,你隻管吃飯。”


    陳映梨隻得將肚子裏的好話又都咽回去。


    沒過多久。


    季樾就上樓去和徐紅圓單獨談話了。


    陳映梨是有點擔心的,眼睛一直往樓上看,魂好像也被牽走了。


    江定看不過眼,“我媽能吃了他?”


    陳映梨撇嘴,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誰知道你有沒有背地裏給伯母說季樾的壞話。”


    江定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裏竟然就是這麽卑劣的一個人,他是用威脅的語氣說過幾次要和他母親打小報告沒有錯,但是又沒真的做過。


    “他還需要我說他的壞話,看外表就不行。”


    “我不想和你吵。”


    “是你怕他生氣吧?”江定陰陽怪氣說話時是真的很能氣人,“隻是男朋友就管東管西,以後隻會更過分。”


    陳映梨偏不上當:“少挑破離間。”


    江定翹著腿,姿態閑適:“你慌了。”


    陳映梨覺得季樾說的沒錯,她理他幹什麽呢?從他口裏也聽不見好話。


    江定久久沒等到陳映梨的聲音,忍不住抬眼朝她看過去,“不高興了?”


    陳映梨低頭玩手機,裝作聽不見。


    她有兩天沒上網,登錄自己掉線已久的微博,冒泡發了張自拍營業。


    餓的嗷嗷叫的粉絲,終於解了饞。


    她中午去逛超市好像被路人拍到了。


    火眼金睛的粉絲很快認出來這個背影就是她。


    不過幸好,照片裏沒有其他人入鏡。


    粉絲試著艾特她。


    “老婆,出門逛超市要小心臭男人。”


    “不和我們聯絡的日子,原來在美滋滋的逛超市。”


    “一車子都是零食,吃貨人設不倒。”


    “你清醒一點!晚上你主演之一的戲就要播了!再不紅年紀就真的算大了。”


    陳映梨一目十行掃過評論,看困了。


    她心神不寧,電視也不想看,手機也不想玩。


    江定好像是故意在她麵前說,“我上樓去看看。”


    他走上二樓的時候,季樾剛好從書房裏出來,表麵不顯,看不出來談的怎麽樣。


    江定在書房門口碰見他母親,他心煩意亂,“媽,你真覺得季樾行?”


    徐紅圓看出來兒子對小梨的終身大事比自己的還熱絡,心思昭然若揭,“人很穩重,談吐有度,把小梨交給他,我至少能放心。”


    “他很虛偽。”


    “我沒看出來。”


    “能讓你看出來就怪了。”


    老狐狸精,可能裝了。


    徐紅圓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讓她對季樾不滿,以長輩的身份和小梨施壓,但是想想也不可能,就像她剛剛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她畢竟不是小梨的親生母親,不好幹涉的太多。


    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合適。


    婚姻大事,終究還是由她自己決定。


    徐紅圓時時刻刻都給兒子打預防針,“將來他們兩個結婚了,肯定要辦婚禮。”


    她也不去看江定已經白下來的臉色,接著說:“我看小梨是喜歡中式的婚禮,這邊辦也一般都是按照習俗辦中式的,咱們家到時候就是她的娘家,按風俗是要家裏的兄弟背新娘子出門的。”


    “媽跟你說這麽多,是希望你能早點放下。”


    “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


    “到時候還能和和氣氣,你也能以兄長的身份背她出嫁。”


    當年陳映梨的父母相繼過世,親戚都不願意養她。


    徐紅圓把她接過來之後,她和那邊的親戚幾乎也沒有了往來,如此便沒了親近的兄弟姐妹,送親背出嫁的人,可能都找不出來。


    她方才和季樾交談下來,看他的意思是,很想要結婚的。


    還有些急迫。


    也許很快就要結婚了,這誰也說不定。


    江定無法想象那個畫麵,親眼看著她穿著婚紗嫁給別人?他簡直是會瘋的。


    現在還能用“總有一天”這個借口給自己吊一口氣,續一條命不發神經。


    結婚意味著什麽?江定清楚。


    江定吞下喉嚨裏的苦澀鏽味,冷嗤出聲:“還沒影的事情您有什麽可說的。”


    “你看不出來季樾想娶她?”


    “跳過,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樓下客廳。


    陳映梨迫不及待抓著季樾問他和江伯母聊了什麽,季樾沒賣關子,言簡意賅吐出一個字:“你。”


    “還有呢?”


    “沒有了。”


    季樾反手握住她的手背,眼神溫柔有力,“我和她說,我本人是想盡早和你結婚。”


    第72章 別理他


    陳映梨其實還沒想的那麽遠, 但是她對和季樾結婚這件事也並沒有很排斥。


    經曆了一次失敗的婚姻,若說她心裏沒有半點陰影,這是假話。


    曾經海誓山盟過的愛情, 在現實麵前還不是不堪一擊?


    陳映梨沉默了沒說話,季樾盯著她的臉, 她緊張時喜歡躲避,眼睛珠子亂轉, 手指不安擺弄手機上的掛飾,用些小動作來遮掩她的不自在。


    季樾沒有給她躲避的機會,捏著她的手指頭, 柔軟白皙的拇指好似骨頭都是軟的, 他微垂眼眸, “你不想和我結婚?”他抿直嘴角, 壓低眉眼情緒低落:“還是說你隻想和我玩玩?”


    陳映梨的手指被他抓的很緊, 凸起的骨節被他的拇指捏出微微的痛感,男人灼熱銳利的眼神垂直落在她的臉龐,盯得她心神不寧, 她小聲說了兩個字:“沒有。”


    季樾說他沒聽清楚。


    陳映梨嗓子有點幹, 抬起眼簾,水水潤潤的眼珠安靜看向他,紅唇微啟, “我談戀愛都很認真的,我才不會玩弄別人的感情。”


    季樾嗓音低啞, “嗯。”


    依然捏著她的手指,舍不得鬆開,過了一會兒,他下定結論:“那就是不想跟我結婚。”


    陳映梨不知道這麽武斷的結論他從何而來, 相處這麽久,陳映梨也知道季樾在某些事情上是有點神經質,“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提結婚有點早嗎?”


    季樾說:“不早。”


    陳映梨彎眸笑了笑,明眸皓齒,笑容燦爛,“看不出來季總這麽向往愛情的墳墓。”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覺得某些方麵這句話還真沒有說錯。


    有些事情結婚後和談戀愛的時候,就是不一樣。


    季樾現在確實對她可以說百依百順,結婚後說不準就變了呢,脾氣沒有那麽好,對她也沒有那麽耐煩。戀人和丈夫這個角色,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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