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梨沒好氣道:“你不能,我就去死。”


    江定嗬了聲,刀槍不入的境界又有所提升,“我肯定比你先死,你放心。”


    “……”


    陳映梨闔上眼眸休息片刻後,重新站起來,甩開了江定的手腕,對季樾說:“你的房間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季樾沒有拒絕,“對麵。”


    江定犯賤太多次現在習慣了被她當成空氣,“季先生,我順路,也送你一程。”


    陳映梨:“……”


    她真是受不了了。


    陳映梨憋著怒氣,快要發作的時候,季樾安撫握住了她的手,隨即用審視的目光掃過江定的全身,“江先生,我對你這樣的沒有興趣,我也沒有那種取向。”


    江定的臉相當陰鬱,“滾。”


    江定親眼看著陳映梨跟著季樾去了對麵的房間,他就在房門外等著,每隔五分鍾按一次門鈴,大概過了十分鍾,陳映梨從裏麵走了出來。


    江定如影隨形,“吃午飯了嗎?想吃什麽?哥哥請你。”


    陳映梨停下腳步,江定的心情莫名其妙緊張起來。


    她說:“江定。”


    “說。”


    “你也親口說過你不愛我了,為什麽現在眼巴巴纏著我不放呢?”


    那些話,是他親口說出來的。


    沒有人逼他,也不會有人逼他。


    江定忽然被她粉碎了所有僥幸,被撒過鹽的傷口疼痛難耐,他的聲音很嘶啞,一不做二不休,“我沒說過。”


    陳映梨忍不住笑了。


    江定低眸正好看見她的笑,她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過這麽柔軟的笑,很漂亮,比熟透的蜜桃還甜。


    她以前就常常對著他這樣笑。


    江定忽然間說:“你能再對我笑一下嗎?”


    陳映梨嘴角的弧度逐漸回落,直到抿成了條淡淡的線。


    江定難掩失落。


    陳映梨又說:“你自己說的愛情有保質期,我們早就到期了。”


    到期過後就是變質。


    然後腐爛。


    化作一團發臭的爛泥。


    江定喉嚨酸脹,胸膛裏扯著根繃緊的銳利的線,稍微有點力氣拽一下,就割傷了他的五髒六腑,他開口說話嗓子都被壓的有些疼,“我沒說過,你有證據嗎?”


    他又有點氣,怎麽她想不起好事,偏偏就想起了這些爛賬。


    第46章 陳年爛賬,我不甘心。……


    真真都是陳年的爛賬。彼時年少輕狂的他, 會那樣傷害自己的新婚妻子。


    竟也能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心如頑石,堅硬如鐵。


    陳映梨看著他厚著臉皮否認自己說過的話, 心裏還真是來氣。男人雙手插兜,身體斜倚靠在房門上, 恰好擋住背後的門牌號。


    他垂眸壓低眼皮,抿了抿嘴角, 悶悶不樂地又說:“你沒證據,我不認的。”


    陳映梨被他厚顏無恥的樣子折服,“算了。”


    江定今天打定主意黏上她, 絕不能給季樾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慢悠悠跟在她的身後, “沒吃午飯吧?”


    陳映梨不理他。


    江定也沒氣餒, “百字街有家你很喜歡吃的火鍋。”


    少女依然不打算理他, 連頭都沒回,用手腕上的黑發圈隨便紮了個丸子頭,順手戴上口罩, 準備去酒店自助餐廳吃頓飯。


    江定腿長步子大, 邁開大步輕而易舉就追上了她。這段日子他沒少在她身上受挫,已經從最開始的高高在上被磨到現在的沒脾氣。


    總歸她不論什麽時候都看他不順眼,無論他做什麽都覺得討厭。


    江定早就豁出去, 不想再去管她的意願。


    不肯就不肯。


    不答應就不答應。


    先做了再說。


    男人忽然伸手握住她顯瘦白皙的腕部,拽過她的力道有點大, 直接將人扯到了自己的懷中,她穿著寬鬆的針織裙,領口微開,沒入衣領的肌膚蘊著溫甜, 手上的觸感細膩絲滑。


    陳映梨用力甩開他的手,但這人力大如牛,手指收的比鉗子還緊,她奈何不得他,一時半會兒也甩不開他。


    “大庭廣眾,你能不能要點臉?”


    江定冷嗤,“我現在還有這玩意?”


    陳映梨:“……”


    確實,沒有。


    陳映梨生拉硬拽把人拖進電梯裏,直接坐到地下車庫。陳映梨抬頭看見男人緊繃著的冷硬輪廓,薄唇微微抿成一條直線,泛著水潤的光澤。麵無表情看似冷酷肅殺,壓低的眼睫透著淡淡的清冷。


    他用另一隻手拉開車門,將她扔了進副駕駛,順道鎖上了車門。


    江定沒叫司機,自己開車。


    陳映梨發現他連導航都沒用,對這座小城市的道路很熟悉。她就又想起來他上次說他們以前來過這裏旅遊,這樣看來,那時候他們在這個小城市應該待了很久。


    已經快下午三點鍾,再過一會兒就能看見日落黃昏了。


    江定把車開到一個小巷子外,車就停在路邊。


    陳映梨掃了眼,“你違章停車了。”


    江定隨手將車鑰匙揣進兜裏,漫不經心:“沒別的地方停。”


    陳映梨也不再多說,扣的也不是她的分,罰的也不是她的錢,她言盡於此。


    巷子裏都是些小門麵。


    外麵支著幾張供客人吃飯的小桌子。


    江定輕車熟路找到他記下的地址,曾經他們來過的火鍋店還開著門,隻不過店裏麵的裝潢換了一遍。


    江定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將菜單推到她麵前,“點菜。”


    陳映梨一天沒吃東西肚子確實也餓了,她掃了眼菜單,發現這家小店的價格還真是實惠,她一邊勾選菜品邊陰陽怪氣他:“江大少爺真大方。”


    江定挑眉,“我也不能強迫老板往貴了賣,本人可一點都不小氣,你以前瘋狂刷我的卡,我說過一句屁話嗎?”


    陳映梨抬起眼皮,漆黑水潤的眼珠直勾勾盯著他,要笑不笑了聲,“嗬。”


    一個語氣助詞,勝過千言萬語。


    江定被她的冷笑弄得心裏發毛,也有點心虛,他尷尬清了清嗓子,“雖然離婚的時候我沒讓你帶走,但是——”


    他以為這樣她就舍不得點頭離婚。


    陳映梨把選好的菜單交給一旁的服務員,打斷了他的話,“不用但是,你的錢買的東西你想帶進墳裏也是應該的。”


    “也行,我倆合葬。”


    “……”


    “不過現在都是火葬,隻能把咱倆的骨灰放在一塊了。”江定一個人說話也不嫌寒酸,自娛自樂到了一定的境界,“改天有空可以去挑我們的墓地。”


    “吃飯的時候你能閉嘴嗎?”


    “這不是菜還沒上桌嗎?”


    “我已經有點吃不下飯了。”


    江定微挑眉梢,精致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怎麽著?看著我這張臉還不夠下飯嗎?”


    服務員端上鍋底和菜品,沒過多久就熱氣騰騰。


    江定殷勤幫她燙了肉,自己沒怎麽動筷,多數時候默默看著她吃。


    陳映梨吃飯的時候不愛講話,心安理得享受著他的伺候。


    江定話卻不少,窗外的日光映在她雪白的臉龐,越曬越白,濕潤的唇瓣紅紅的,看著就很有食欲。細嚼慢咽,雙頰鼓鼓的,比起平時的冷淡多出幾分可愛生動。


    他伸手幫她倒了杯水,“別吃的太多了,小心辣的你胃疼。”


    陳映梨裝作沒聽見,咽了兩口飯,緩和辛辣的味道。


    江定又開始憶往昔,“你上次來這家店,吃的很爽,但回去後胃被燒的一晚上沒睡著。”


    她永遠天真永遠上當,每次出去,都信了網上的虛假安利。


    運氣好的時候會淘到不錯的店。


    陳映梨已經吃飽,端起手邊的水杯,抿了兩口蕎麥茶,“我去上個洗手間。”


    江定跟著她起身,“行,走吧。”


    陳映梨翻了個白眼,冷笑著問他:“你確定嗎?”


    江定抬手擅自在她腦袋上揉捏了兩下,“你想什麽呢?我在門口等你不行嗎?”


    陳映梨不留情麵拍開他的手,“我不需要。”


    洗手間在二樓,木質的樓梯已經有些掉漆,斑駁的牆麵掛著整麵的照片,還有一些幼稚的留言。


    陳映梨的目光停在一張已經有點發黃的照片,目不轉睛盯著看了片刻。


    她用拇指慢慢撫過老照片,將照片輕輕的摘了下來,背麵寫了很幼稚的字——【陳映梨&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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