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不問了,懂得都懂。”


    你懂個屁!她在心裏默默地想,又不敢說出來得罪導演。


    原本以為這個劇有現在的熱度已經是燒了高香,萬萬沒有想到網劇的熱度持續走高,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追劇隊伍,等到第八集 正式上線,播放量竟然過了三億。


    這個數字和別的大爆劇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但對這部肉眼可見快要撲街的網劇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簡單來說。


    這部劇開始火了。


    陳映梨的演員生涯開始第一次得到認可,對於不認識她的普通觀眾,她這張陌生的但非常漂亮的臉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能得到幾句演技不錯的評價。


    而不是像上一部劇,被一邊倒罵的狗血淋頭。


    花瓶也能當演員。


    導演之前也沒有大放厥詞,她演的確實很好。


    第八集 的結尾停在已經身為貴妃的女配角在被皇帝冷落處罰後,由愛生恨而起了報複之心,私下和攝政王苟/合,給男主戴了頂綠帽子。


    市麵上許多年沒出現過惡毒的如此明明白白的角色。


    而且美女做什麽都可以原諒。


    憑什麽皇帝可以三宮六院,後妃就得守身如玉呢?


    陳映梨劇裏這個垃圾人設不僅沒有挨罵,反而得到了觀眾的支持。


    “給我睡,睡特麽的好幾個,前提是不要髒男人。”


    “搞百合也可以,為什麽要喜歡皇帝這樣濫情又自私的人啊!皇帝不值得我們貴妃深刻的愛。哼哼。”


    “不守男德,把皇帝的唧唧給我斬了。”


    男主之所以這麽惹人討厭也有原因,對女主和對女配過於雙標。


    女主中毒,一定是女配幹的!朕要殺了你這個毒婦。


    女配中毒,一定是她用的苦肉計,休想騙取朕的信任。


    不僅如此,利用完女配的家裏人將皇權把握手中之後,立刻過河拆橋,要廢掉她的妃位,降為嬪妾。


    這不是渣是什麽?


    渣王!


    “貴妃的演員是誰?我要去關注。”


    “寶藏演員了,微博好多美美的照片哦!”


    “我已經火速去關注了,跳個預言家,隻要她有機會演女主一定會大火的。”


    “我們寶,終於要被人看見了嗎?”


    一下子漲了幾萬粉絲,陳映梨也有點懵,離大紅雖然還有點距離,但這也是個不錯的開端。


    劇播的如火如荼,而陳映梨即將要在懸崖拍攝自己的最後一場戲。


    劇情是她和攝政王的奸情被撞破後,怕皇帝將她五馬分屍,趁著被人告發之前連夜從宮裏逃了出去。


    皇帝的人馬追了出來。


    攝政王爽完就不打算管她的死活,並未派人去救她。


    她靠過人的意誌力才從虎口脫險,騎馬瘋狂逃竄,最終還是被殺氣騰騰的禁衛軍逼上了絕路。


    皇帝被綠,怒不可遏。


    不敢對攝政王做什麽,但卻能殺了她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新仇舊賬加起來,皇帝恨不得生吞了她。


    她退到懸崖邊,皇帝已經用弓箭對準了她的心尖,一箭射中她的心口,女人的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從懸崖邊墜落。


    陳映梨拍完這場戲就殺青了。


    懸崖用的實景,劇組提前做好了安全設施。


    江定忽然說不行,“太危險了。”


    看好的景不能臨時改變,導演訕訕的笑,“吊威壓,不會出事的。”


    江定說一不二,“換棚拍吧。”


    導演很無語,那他們千裏迢迢跑來這邊是要幹什麽!旅遊嗎?


    雖然這次實景拍攝的錢,是江定出的。


    但不能因為他出的錢就這麽亂來吧?


    真當公費旅遊了嗎?


    江定似乎看出來導演在想什麽,他挑眉:“確實,是有公費戀愛這個打算。”


    導演默默地想,江先生不是還沒追到嗎?全劇組誰不知道陳映梨對江定隻有臭臉。


    江定看了眼在布景的工作人員,眼睛掃過四周,“她還沒來嗎?”


    導演支支吾吾,正要糊弄過去。


    導演的傻逼助理特別狗腿子,該說不說:“陳小姐好像約會去了,有位姓季的先生來探班,她昨天晚上就從酒店出去了,也不曉得昨晚回沒回來。”


    他尬笑:“江先生您不知道嗎?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江定知道個屁。


    第45章 一些爛賬


    這幾天的拍攝, 導演經常看見江定主動湊到陳映梨跟前,豁出臉皮說話瞧著也有點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哄著她。


    不過陳映梨多是冷冷淡淡, 被江定惹得煩了才說幾個字。


    導演萬萬沒想到他的助理這麽不會看人臉色,該說的時候不說, 不該說的全都給抖出來了。眼前的男人原本散漫的神色驟然鋒利起來,他掀起嘴角冷不丁笑了笑:“我現在知道了。”


    江定在回去酒店的途中, 瘋狂的給陳映梨打電話,一個不接就打第二個,眼睛裏迸發著森冷的寒意, 非要打到她接起自己的電話為止。


    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 屏著呼吸, 盡可能不發出任何會讓江先生注意到他的聲音, 車裏的氣氛著實壓抑, 後座的男人陰著臉,垂著冷眸。


    陳映梨睡覺的時候手機都會關機,昨晚喝了點酒,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 腦袋還有點沉,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嫌棄的皺了皺眉, 衣服上還留有一股酒氣。


    她很久沒有像昨天晚上那麽開心。


    季樾開車帶著她去江邊的大橋,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地方, 快到藏曆的新年,河邊圍起了篝火,當地的年輕人圍著篝火在唱歌。


    看他們身上穿著的校服,大多還是高中生。


    有人盯梢, 有人放煙火。


    陳映梨看著那個畫麵多少有點惆悵,畢竟對她來說她隻是睡了一覺,人生就從高中畢業快進到了婚姻危機。


    偶爾在夢中窺探到被她遺忘的那些情節,也沒有多大的真實感。


    無法共情,置身事外。


    她也渴望被丟失的大學四年,也想像個天真爛漫的學生那樣生活。


    陳映梨洗了個澡勉強清醒,喝了半杯水才從半死不活的宿醉狀態中活過來,慢悠悠打開手機,被屏幕裏彈出的來電提醒嚇了一跳。


    手機好像都卡了一下,江定給她撥了幾百個電話。


    江定怎麽又瘋了?


    陳映梨住的套間,她走到房間外的客廳,看見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時,明顯怔了怔,慢慢的想起來昨天淩晨三四點,她硬是把季樾拽進她的房間。


    “……”


    季樾身高腿長,睡沙發顯得有些擁擠,屈膝蜷腿,剛睡醒神情還有點懵,烏黑柔軟蓬鬆的頭發,翹了兩根呆毛,讓他看起來更隨和慵懶了些。


    男人穿著寬鬆的薄毛衣 ,脖頸修長細白,青色血管在單薄白皙的皮膚下若隱若現,眼簾惺忪的慵懶模樣,甚是勾人。


    “早。”


    陳映梨別開眼,“早。”


    季樾朝她走來,一陣清冽的淡香緩緩襲來,他站在她跟前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眼瞳漆黑,看著她時神情專注,“頭疼不疼?”


    陳映梨好像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她低低埋著臉,遮掩漸漸發紅的麵龐,和他靠的這麽近,有點手足無措,她說:“不疼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氣氛莫名曖昧。


    房間裏搖漾著甜膩的氣味。


    她幹巴巴地問:“你頭疼不疼?”


    話剛說完陳映梨就想起來季樾昨晚開了車,根本就沒碰酒,隻有她忍不住和那幾個年輕的學生喝了幾杯啤酒。


    果然季樾淡淡地說:“頭不疼。”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男人漂亮的眉眼看著很是溫和從容,粗糲的指腹撫上自己的脖頸,“就是脖子有點疼。”


    點點紅痕印在他雪白的皮膚上,走近了看就很顯眼。


    咬的位置也很巧妙,幾乎就是他的喉結。


    陳映梨抬起眼睛看著他脖子上的痕跡,睜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這是她昨天晚上能幹出來的事情,聲音有點顫,磕磕巴巴的問:“這是我幹的嗎?”


    季樾放下手指,嗯了聲,“確實咬的有點狠。”


    陳映梨的臉整個熟透了,連帶著耳根子也紅透了,她幾乎抬不起臉,認真回憶半晌,好像確實是她主動幹出來的事情。


    鬼迷心竅,抱住了他的脖子,盯著他臉上如沐春風的笑,認定他在勾/引自己。


    不是勾/引,怎麽會千裏迢迢跑到這座遙遠的小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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