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徐紅圓和陳映梨一起下樓,沒過多久陳映梨就被其他客人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在打量,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二婚,不然倒是有人樂意讓自己家裏的兒子將她娶回家門。


    陳映梨被人看的渾身不適,正巧肚子餓了,便去自助餐台吃起了水果和甜品。


    她背後刻意壓低過的議論聲止不住往她耳朵裏鑽——


    “聽說今晚季家也來人了。”


    “江家和季家平常不是沒有往來嗎?”


    “但是季家人和鍾家的人熟啊。”


    “季家誰來了?”


    “不知道,可能就隨便派了個人過來送禮物吧。總不可能驚動季家的家主吧。”


    “這倒也是。”


    陳映梨吃完盤子裏水果沙拉,她們的討論聲也剛好停了下來。


    她端著酒杯,轉過身好像在隱隱綽綽的燈光裏看見了道熟悉的身影,她有點詫異,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往前走了兩步,這個距離足夠她看清楚男人的臉上。


    是季樾,沒有錯。


    她想起就在剛剛,那些人討論的季家來人了,說的是不是就是季樾?


    陳映梨還沒想好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季樾偏過臉也瞧見了她,四目相對,好似陷入了雙如深海般幽深眼眸。


    季樾已經喝了不少酒,走近她時,周身有股淡淡的酒香。


    白皙的臉龐透著被酒意熏染的氣色,消減了他那股天生的疏離淡漠感。


    季樾放下手裏的紅酒杯,語氣好像有點不確定:“陳映梨?”


    她還沒見過季樾微醺的樣子,眼神有些迷蒙,說話的氣息滾燙香甜,他似乎是真的不太清醒了,“嗯,是我。季先生,我沒想到今晚你也過來。”


    陳映梨之前還以為季樾是個家庭很普通的工薪階層。


    好像季家還挺了不起的。


    季樾眯了眯眼睛,“嗯,代我家裏人來一趟。”


    他的臉色愈發蒼白,手捂著腹部好像很難受,他問:“你知道洗手間在哪裏嗎?我有點想吐。”


    “知道,二樓有。”陳映梨扶著他,邊說:“你跟著我。”


    男人的身軀有些沉重,他的手臂虛虛搭在她肩上,不敢太用力,怕壓垮了她的小身板,他乖乖跟著她走到了二樓。


    客用洗手間就在走廊盡頭。


    陳映梨將他扶到門口,看著人走進去,過了沒多久,男人便收拾好自己從裏麵走了出來,臉上酒意稍緩,但開口說話還是有些酒氣。


    “你好點了嗎?用不用醒酒湯?”


    季樾似乎還是很難受,眉頭打了個結似的,“不用,我站這兒緩一緩就行。”


    陳映梨有過喝多的經驗,“那邊有窗戶,去吹吹風?”


    季樾喝了酒後的聲音有平常聽不見的軟糯,她說什麽他都說好,好像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好。”


    陳映梨怕他走路摔倒,小心翼翼跟在他身邊。


    季樾剛走到二樓的窗邊,嘴裏忽然冒出來一句:“我喝醉了。”


    陳映梨心想我知道,生日宴,他竟然能被人灌了那麽酒,真的是太老實了。


    季樾轉過身,那雙眼睛看不出來是醉著還是醒著,男人一步步往前走,在她往後跌時,伸出手掌壓著她的後腰,避免她的腰肢撞在冷冰冰的牆麵上,另一隻手則擋在她的後腦勺。


    他的胳膊比她想象中力道更大。


    季樾今晚是真的喝得有點多,不是裝出來的。


    他很想親親眼前的少女,但又怕嚇著她。


    於是季樾就這樣環著少女的腰肢,沉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目光寸移,就是舍不得挪開她的臉。


    男人的眼神漆黑深邃,看不出情緒,像清晨潮濕黏膩的霧氣。


    陳映梨怔愣了片刻,不敢輕舉妄動,剛剛她都要以為季樾要親她了。


    男人用輕緩的聲音問她:“撞疼了嗎?”


    陳映梨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腰,她搖搖頭,“沒有。”


    季樾咽了咽喉嚨,正準備說話時——


    身旁的房門門鎖動了兩下,門把手被人從裏麵擰開,休息夠了的江定繃著張沒表情的臉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他的腳步硬生生停下,空洞的眼睛逐漸有了焦距,一動不動盯著他房間門口的兩個人。


    男人護著她的腰和後腦勺,姿態親密。


    他似乎撞破了這兩個人的好事。


    嗬嗬。


    真他媽的不要臉,竟敢在他的房間門口幹這種勾當。


    江定強壓著燒起來的怒火,喉管也被燒出火辣辣的刺痛,他的嘴角噙著似哂非哂的冷笑,逐漸變得陰冷的目光盯著陳映梨。


    第34章 親夠了嗎


    “親夠了沒?”


    江定唇邊的笑意有些陰冷。


    季樾聽見聲音也沒鬆開手, 淡淡朝他看了過去,聲音好像也被酒意染著了幾分慵懶,他竟然是客客氣氣的道了歉, “抱歉,打擾到你了。”


    江定真是要被季樾這幾個字氣死,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挑釁呢?


    他掀起眼皮默不作聲打量著陳映梨的臉色,唇紅齒白, 耳朵有點紅,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總覺著她的唇瓣也是又紅又腫, 親的還真特麽夠用力。


    江定真想一把將她拽到浴室裏, 好讓她照照鏡子看看她現在是什麽樣子。


    以前在躲在教室裏親她的臉頰, 她都百般推拒, 臉皮薄死活不肯答應。


    現在怎麽就不知道要臉, 在走廊就迫不及待親了起來。


    江定口不饒人,一肚子惡毒的話湧到了嘴邊,顧忌陳映梨在場生生往回咽了下去, “季先生, 還真是著急。”


    季樾的腦仁隱隱作痛,麵色微沉:“江先生,積點口德。”


    “我不積口德?”江定冷笑了聲, 看見季樾這張臉都嫌晦氣,裝的端正清貴, 一本正經的,私底下不也還是個詭計多端的心機狗嗎?也就是陳映梨沒見過世麵,才被他裝出來的好說話的模樣給騙了去。


    “我比起季先生,自愧不如。”


    江定胸口這團火下去了, 也沒好多少。


    他感覺陳映梨好像是故意的。


    故意和別的男人在他的房間門口接吻。


    作踐他這顆難得的真心。


    江定覺得他的真心在陳映梨心裏大概是不值錢的,五髒六腑都被掏了出來,下在滾燙的油鍋裏,滋滋的響。


    他心裏實在煩得很。


    季樾應當真的喝了許多,臉色漸次白了下去,緩緩鬆開了她的手,又去洗手間裏吐了一遭,眉眼浸潤著些許疲倦,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


    陳映梨去樓下的廚房端了一碗醒酒湯,“你喝點,會好點。”


    季樾嘶啞著聲音同她道了謝,抿唇幾口喝下了醒酒的湯,胃裏舒服了點,看著精神也好了點。


    江定覺得季樾是在裝可憐,他不知道季樾的酒量如何,吃過幾次飯,都沒怎麽見他碰酒杯,也應該沒人敢灌他的酒,她若是真的不想喝,完全可以拒絕,而不是將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江定沒忍住說陳映梨是瞎了眼。


    陳映梨手裏捏著空碗,緩緩站直了身體,朝他看了過去,“是啊,要不然以前怎麽會想要嫁給你。”


    江定聽了這句話,臉色多少不好看,他麵無表情看著她,“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陳映梨沉默了。


    江定攥成拳頭的手微微在顫,身體繃的十分僵硬,他就這樣靜靜望著她的臉,一段日子不見,備受折磨的隻有他自己,她的氣色反倒比之前更為水潤。


    她確實過的很好。


    陳映梨扶著季樾將他送到樓下,她問:“你開車了嗎?”


    季樾今天有帶司機過來,他點點頭。


    陳映梨忘了自己有沒有駕照,即便有,她現在也忘記了怎麽開車,她說:“我幫你叫個代駕吧。”


    “不用。”季樾白著臉,“我可能要去一趟醫院。”


    “這麽嚴重嗎?”


    “應該是胃出血,老毛病了。”


    “你既然開了車過來,就不應該喝那麽多酒。”


    “好。我以後一定注意。”


    陳映梨忽然反應過來她是不是太嘮叨了?話可能真的太多了。季樾幫了她那麽多次,她理所應當要將他送到醫院。


    陳映梨很快就叫到了車,把人扶進車裏,看著男人慘白的臉,忍不住催促司機開得快點。


    季樾用力握著她的手掌,她愣了一瞬,隨即抽開被他攥在掌心的小手,男人輕闔眼眸,微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掌大小隻有他的一半大小,很小很軟。


    陳映梨怔了怔,酥麻感順著她的掌心傳到後腦勺,“你還醉得厲害嗎?”


    靜默一陣後,她聽見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了兩個字:“沒有。”


    他的音色除了有點啞,其餘地方聽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他說:“酒已經醒了。”


    車窗開了大半,窗外的冷風呼啦啦鑽入車裏。


    冷風一吹,酒氣就散了一半。


    若說之前還有些昏沉,現在就真的是徹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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