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九辭這話問的陰陽怪氣,偏偏他說這話時是無懈可擊的笑臉,挑不出毛病的那種。


    陳映梨哪能聽不出他在給人出氣呢?高中的時候,範九辭這些人就和鍾如凡玩的非常好,當成親妹妹來疼的。當然看她不順眼。


    陳映梨還沒作聲,江定就先她發作,“這兒誰是你嫂子?”


    一聲冷冷的質問,空氣仿佛都凍住了。


    江定皺了皺眉,盯著她的眼睛就沒挪開過,神情很是不喜,“別在叫她嫂子了。”


    範九辭這才閉上嘴巴沒有說話。


    陳映梨淡定笑了笑,“確實,別喊我嫂子了,嫌惡心。”


    這話說的清清楚楚,落在他們耳朵裏也是明明白白。


    她想要撇清關係的欲望比他還強烈。


    江定不喜歡被其他人操控情緒,更不想被陳映梨擺布心情,他壓抑著心口裏密密麻麻的刺痛,表麵裝的依舊很鎮定。


    他不要成為輸家。


    不願意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他才不要像條狗一樣祈求她的原諒。


    江定一身的反骨,偏是這堅硬的骨頭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他知道自己在氣什麽,氣她的遺忘,還有不在乎。


    這兩樣當真都是戳在他心髒裏的兩把尖刀,直戳戳的紮進去,折磨的他流盡身體裏的血,麻木的感受不到疼痛才肯罷休。


    鍾如凡拎著包走出來的時候,才看見陳映梨竟然也在。


    她愣了兩秒就回過了神,笑著和陳映梨打了招呼。


    陳映梨不是很想和她寒暄,她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他的鄰居丟掉的那份禮物,“鍾小姐”送的禮物。


    這本書裏,竟然有人不待見女主角。


    真是稀奇。


    陳映梨能對女主角有什麽好感呢?自己是她和江定感情裏的墊腳石,還被玩弄了好幾年的感情,耽誤了那麽多年的青春。


    讓她虛與委蛇都困難。


    鍾聞又看見了陳映梨臉上熟悉的清高之色,清清冷冷的,唯有眼角才有三分豔麗。


    他總是看不慣她這幅樣子,卻從來沒有立場說什麽。


    鍾聞說:“時間不早,都回去吧。”


    鍾如凡裝作看不見陳映梨對她的冷淡,特別善良的問了句:“胖梨,要不要送你一程?”


    這個外號,是江定起的。


    初中的時候,她有點胖。


    江定就給她起了這麽個外號,或許他沒有什麽惡意,甚至覺得還挺可愛,但到了其他人嘴裏就變了味道,總是有那麽幾分笑話的姿態。


    “不用了。”


    範九辭冷了冷臉,見不得鍾如凡在他麵前受委屈,“好心要載你一程,也不知道你擺臉色給誰看。”


    陳映梨掀起眼皮,“謝謝了,但我朋友正在開著瑪莎拉蒂來接我的路上。”


    “……”


    還真會氣人。


    他們離開之後,陳映梨隻能繼續在手機上叫車。


    說不定真的讓她叫來一輛瑪莎拉蒂呢!


    陳映梨沒有等來瑪莎拉蒂,一輛黑色汽車忽然停在她麵前,車窗緩緩降落,駕駛座裏坐著的男人是她的鄰居。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上車嗎?”


    陳映梨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決定厚著臉皮搭個順風車,她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她感覺這個男人應該挺有錢的。


    能和鍾聞他們認識的男人,家境都不差。


    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看著氣場就不一般。


    但是很奇怪,他竟然會住在三環外的普通小區裏。


    陳映梨一路裝死到小區門口。等進了電梯,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季樾:“不客氣,順路。”


    陳映梨尷尬的手指腳趾都蜷縮,她憋了很久憋出一句冒昧的提問:“您很窮嗎?”


    季樾揚眉,順著她的話:“是有點。”


    “噢。”


    她就又沒什麽話可說的了。


    不窮應該不會住到這裏。


    她也沒認出他開的車是什麽牌子,奔馳寶馬保時捷賓利,就沒有她不認識的豪車,隻有雜牌她才不認識。


    陳映梨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滿了同病相憐,“我也很窮。”


    季樾忍著笑,沒作聲。


    陳映梨覺得這麽個窮人在江定和鍾聞那幫二世祖跟前一定混得很艱難,說不定還得低聲下氣,“越努力越幸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季樾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覺得很有意思,“你說的沒錯。”


    電梯停在八樓。


    兩扇門麵對著麵。


    陳映梨覺得這個男人還挺好的,內斂大氣,喜怒不形於色,是個能幹大事的人,將來不愁沒有出頭之時。


    季樾剛到家就去浴室洗了個澡,他的潔癖有點嚴重,不太喜歡身上的衣服沾上別人的味道。


    鍾聞那個妹妹,身上的香水,淡雅清香,但他聞見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季樾覺得江定的前妻,倒是比傳聞中有趣多了。


    還是頭一次有人覺得他貧窮,認認真真給他加油鼓勁。


    季家的管家在這時打來了電話,言辭恭敬的詢問季先生準備什麽時候搬回老宅住?


    季樾淡道:“再過一段時間吧。”


    管家不敢多言,如今當家做主的季先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平生最厭惡旁人插手多管他的事情。


    季先生年輕的時候,就有些捉摸不透。


    若非心機深沉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鏟除異己的本領其他人望塵莫及。


    如今已是而立之年,早就是位高權重的季家實際掌權者。


    上個月,老婦人催婚將人催的煩了。


    季先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搬出去住,誰也不敢多說什麽,即便老夫人讓他來問,他也隻敢小心翼翼地問,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敢說。


    比如老夫人很中意鍾家的千金小姐。


    這話說了,季先生怕是又要不高興了。


    整個季家,也沒人能做季先生的主。


    —


    辦完慶功宴,陳映梨的檔期又空了下來,距離《絕地求生》這個綜藝開始錄製,還有小半個月。她把其他生存類直播節目看了一遍,總覺得這類節目都是有劇本的。


    總不可能真的把他們丟在野外,什麽都不管吧?


    莊惜海沒忍心告訴她,她太天真。


    青蛙台的綜藝都是這麽凶殘且真實,總想著搞個大事情。


    節目還沒官宣,陳映梨也不知道都有哪些嘉賓,更不知道會有哪些人和她組隊,隊長好像也是輪崗製,當隊長的人,都是最慘的。


    能力要強,脾氣要好,還要平衡每個人的心情。


    陳映梨為了這個生存節目,進一步斷糧了自己的生活能力。


    她是嬌氣,但也不是不能吃苦。


    她認認真真學習生存技巧之時,熟悉的八卦哥又發了爆料視頻,打滿了“八卦哥”三個字的水印,就怕別人看不出來是他拍到的獨家視頻。


    畫外配音依然他賤兮兮的聲音:“巧了不是,八卦哥最近又在五星級酒店門口偶遇了我們的影帝和影帝前妻,上回咱們說到兩人感情升溫,這次啊,兩人大大方方在酒店門口閑聊了起來,聊的還特別愉快,各自都帶了好朋友,八卦哥看複婚的進度又要加一咯,慶功宴都要一起去,感情好著呢。”


    雙方粉絲都拒不接受。


    【又開始了,陳映梨又開始拿前夫炒作了,要不要臉啊?】


    【誰不要臉?慶功宴本來就定在那家酒店,江定才是沒理由就去酒店的那個人好嗎?誰倒貼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感情酒店是你們家開的,陳映梨能去,其他人都不許去。】


    cp粉的發言混在其中格格不入,而且很會氣人。


    【別吵了,哥哥姐姐睡一起。】


    【我們狐梨cp這個危房,瞬間又成了豪華大別墅。】


    【酒店這種好地方,支持先睡後複合!】


    八卦狗仔發完視頻,其他營銷號立刻跟上,有的沒的通稿一時間滿天飛。好像他倆明天就要去民政局再領一次結婚證。


    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無聊群眾,給明星的緋聞給自己無聊的生活增加點樂子。


    但也有真情實感生氣了的人,還是特別生氣的那種。


    怎麽可以複合?


    怎麽又有聯係了?


    陳映梨澄清多少次,就被打臉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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