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月是一定會在眼下這個最合適的時間裏,趁著她和梁州牧還是合作互利的關係,拿到雍州。


    而且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忘記外麵的局勢在一天天變亂,或許哪一天忽然之間王權徹底覆滅的事情就瞬息爆發。


    而她的任務麵板上備注那裏有這樣的一句話,


    ——建議宿主最好是於天下浩蕩、皇權崩塌之前完成此任務。


    嬴月的性格的確是佛係,但是佛係不代表全然的就不上進。


    嬴月的佛是佛在不會過度給自己壓力,心態擺得很正,看得很開,絕不在一個東西距離自己還有十萬八千裏的時候就開始強調著那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她。而是知足常樂,頗有一種“重在參與”、“友誼第一”的感覺。


    但是在自己為自己所定下的前方的目標要接近要完成的時候,她也去會為之努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極限,不留下給往後的自己有可能生出如果我當時要是怎樣就好了的想法。


    ——所以她會抓住這個“輕鬆”取雍州的機會。


    而至於民生百姓方麵,嬴月隻能夠說是盡力而為,盡可能的讓戰火對她們原本還算是平穩平和的生活產生的負麵影響少一點。


    在當下的這般局麵之下,也隻能夠……先動蕩,後安撫了。


    -


    隻不過雖然說是即將要發生極為嚴肅的事情,但嬴月也不希望大家神經太過緊繃,一直壓抑、緊張著自己的狀態。


    所以在她清理完了張掖郡某些不安分的家夥之後,等待著梁州牧那邊的消息的這個過程之中,由於事務也並不忙碌,於是想起來新年的時候大家一起玩的飛花令遊戲的嬴月索性就把如今在張掖郡的辦公室,每天將原有的那些官員指揮的團團轉,也沒有什麽事情做的郭嘉和戲誌才兩人打包去了五原郡,給辛棄疾打下手,讓當時那個本身帶著玩笑性質,大家都不是很當真,就是說著玩的遊戲變做現實。


    畢竟雖然他們同樣都是在官府任職,但是所隔真的是甚遠,平日裏完全搭不上邊兒。


    在郭嘉和戲誌才兩人哀哀怨怨,一副宛如被渣男給拋棄了小媳婦的可憐表情之下,嬴·渣男·月想了想還“買二送一”的額外的又給辛棄疾搭了一個人過去——


    嬴月麵帶思索之色道:“我讓灌灌陪你們一起去吧。”


    這兩個病弱青年的疑惑目光之下,美貌的少女口吐出無情之語,“灌灌可以看著你們。”


    嬴月是打從心底裏覺得,雖然之前,新年玩遊戲的時候占據上風,但是真的進了辦公室的話,辛棄疾應該是搞不定郭嘉戲誌才這倆病號。


    ……他倆碰瓷向來都有一手的。


    ……而且順著杆子往上爬,頤指氣使也很有一手。


    因為自從她收拾完張掖郡那些官員之後,這倆人一直都借著團團的餘威在辦公室“作威作福”,他們兩個說東那些小官員完全不敢往西,就怕不小心得罪了來自北地郡的新上司,下一秒就會被大老虎給一口“嗷嗚”吞掉。


    沒錯,團團。此次出來,嬴月的小老虎也是一起跟來的。


    畢竟這一次來張掖郡,是大家大規模的“出行”,基本上小老虎熟悉的人全部都來了這邊,所以出於擔心小老虎獨自留在家裏可能會出什麽問題就幹脆將團團帶在身邊,一起來了張掖郡。


    而嬴月在張掖郡官府這邊震懾大小官員們的效果如此之好也是離不開團團的因素,雖然團團還是一個不滿兩歲的未成年小老虎,但是如今它的體型已經很巨大,不熟悉的人看到絕對是不會懷疑這隻老虎可以幾口就把自己吃幹抹淨這一點。


    同時也是因為團團,所以張掖郡這邊被嚇到的官員們,其實心中都在悄悄的想嬴月是個母老虎,但是這一點隻有他們心中自己知道而完全不敢表現出來。


    ……這種話他們哪敢說呀,他們還想活著,不想做那大老虎的飯前或是飯後小點心。


    看著麵前兩個神色都蔫噠噠,仿佛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孱弱青年,被喊來的荀灌小姑娘看著嬴月,非常有活力的說著:“月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看好他們不讓他們偷懶的!”


    而在荀灌這句輕快的聲音落下之後,伴隨著嬴月麵上溫柔美好的笑容一起出現的則是郭嘉和戲誌才兩人的生無可戀臉。


    心中有些忍不住的想到荀灌怎麽就沒有和那兩個武將姑娘一起留守北地郡呢?


    當初新年伊始結束假期的時候,原本荀灌是要和兩個武將姐姐一起貼貼,同時去軍營報到的。


    但是由於聽說了嬴月要來張掖郡這件事,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會在這邊帶上並不短的時日,所以還是更加想和更喜歡的嬴月貼貼的荀灌小姑娘也就暫時沒有去軍營把自己的大名報上去。


    因為這樣子的話她就還是一個自由人,可以順理成章的跟著嬴月一起去張掖郡了,如若不然的話,在這個期間他就隻能夠和他同樣也很喜歡的李秀寧和秦良玉兩人無聊的在北地郡軍營之中訓練女兵。


    目光溫柔地看著荀灌蹦蹦跳跳地拉著看上去完全沒有力氣的郭嘉和戲誌才離開,而在三人才剛出了房間沒多久之後,嬴月忽然間在外麵聽到一聲音量很大的,“文若——救我——”


    是郭嘉的聲音。


    而聽他的話中內容,應當是荀彧過來了。


    果不其然,嬴月才剛在桌前坐下,門口就傳來長身玉立的君子的輕聲叩門聲。


    嬴月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笑了一下,示意他進來。


    荀彧走過,想起方才郭嘉的大聲求助,不由得問了一句:“奉孝又犯了什麽錯了?”


    聽到荀彧這個問法,嬴月眨眨眼睛,先是答非所問地說了句,“這話若是被奉孝聽到了,定然是又要鬧的。”


    而氣度優雅的君子則是溫柔的笑了笑,仿佛剛才那句“說郭嘉壞話”的迫害好友之言不是他說的一樣。


    隨後嬴月又道,這一次是回答剛才荀彧的問題,“我看奉孝近日以來有些沉悶,所以讓他去放鬆一下,轉換一下心情。”


    “嗯?”聽到這個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因為不禁發出一聲疑惑之音。


    嬴月解釋道:“文若可否還記得,當初玄德成為張掖郡的郡守,最開始是原來那位章郡守的一位從事進行的牽線。”


    見到麵前的雋雅青年微微頷首,隨後嬴月繼續道:“此前的時候奉孝就有些懷疑這位從事有些問題,覺得他可能深藏不露,而在我來到張掖郡之前的時候,奉孝就提醒我要注意一下這位從事,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什麽妖魔鬼怪。隻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嬴月頓了一下,“在我來到張掖郡的第一天,向當時還為回去北地郡的玄德詢問的時候,誰都對我說,這位從事已經因為身體不好而在新年的時候請辭。”


    “而正因為如此,這位從事如此的行事,更加讓奉孝覺得可疑,所以奉孝近幾日一直都在思考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聽此,荀彧道:“如此說來,倒是的確有些可疑。”


    而嬴月隻是搖搖頭,道:“但話雖是如此,可此人如今已經走了,而他在張掖郡也不過一介普通從事,沒什麽影響力,所以我覺得並不值得在意,但是奉孝偏生想要挖根刨底,近來一直都在想這個人這件事,所以我今日就借著此前的飛花令一事讓奉孝去五原郡,緩和一下繃緊的神經。”


    而戲誌才也是因為郭嘉才被一並捆綁著過去的,畢竟她要拿新年的小遊戲做筏子,那麽自然是要連帶著當初一起輸的戲誌才一起送走。


    聽嬴月這麽說,如今荀彧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公費心了。”


    “也沒有啦。”嬴月微微搖頭,道:“畢竟也是如今張掖郡這邊是真的沒有什麽繁忙的事務可以做嘛。”要不然的話她要把郭嘉抓壯丁幹活都不夠用,又哪裏能夠讓他去五原郡放鬆。


    隨後嬴月又道:“而且雖然是讓奉孝去五原郡,但實際上也不會讓他在那邊待太久,也就是到收到梁州牧的來信的時候就要把他找回來了。”


    郭嘉從北地郡隨她來到張掖郡,可不是為了做這邊的政務,而是來當謀士的。


    而這也是郭嘉和戲誌才兩人每天在辦公室中什麽都不幹,還要指揮其他官員,囂張至如此的真正原因。


    -


    隨後在說完了郭嘉這件事情之後,嬴月也開始準備要說一點真正的正經事。


    美貌的少女抬起一雙眼眸,看著荀彧,對他問道:“文若覺得,如果潛入城中,趁夜奪權,可行性如何?”


    就像是當初她拿到北地郡那樣。潛入城中,繼而潛入郡守府,首先將一之主掌控住,其實如果有必要的話也要控製住其他的官員,然後“和平”的奪取權力。如此的話變動隻在上層,而不影響百姓生活,自然也不會導致民心不安人人風聲鶴唳。


    聽到嬴月這個問題,荀彧先是一愣,然後輕輕的笑了一下,“主公當真是……”


    看著眼前期待的眸光晶亮,語氣又小心翼翼試探問著自己這個問題的嬴月,思及起少女不久之前故意做出深沉冷漠的說是不計代價,無論如何她都要拿到雍州的模樣,心中有些無奈,但同時又覺得這反而倒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才像嬴月會做的事。


    這才是嬴月會做的事。


    打從最初的時候,她就仁慈的不像是會成為上位者的人,沒有任何一個身處高位的人會如此的在乎平民百姓怎樣。


    不過興許這和她的出身也有所關係,她曾為平民百姓,所以自然會共情,憐惜平民百姓。但歸根結底終歸還是,


    ——她一直都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小姑娘,始終不曾改變過。


    而看到荀彧的笑,嬴月則是有些緊張,“我,我又說了奇怪的話嗎?”


    “文若你不要笑……”隨後在荀彧的目光之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當初,北地郡就是這麽來的嘛……”


    看著小姑娘頭低的都快要趴到桌子上了,荀彧趕忙開口,聲音溫柔道:“沒有,主公很好。”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1]


    仁政愛民,這是誰都知道的思想。


    但是真正能夠將其實踐做到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何呢?


    嬴月抬了抬眼眸,聲音微弱,“真的?”


    荀彧微笑,語氣確切,“真的。”


    嬴月將手墊在桌子上,聲音有些含糊道:“其實,我最開始想的就是讓梁州牧出兵吸引她們的注意力,然後我們這邊偷偷潛入,偷偷的……”


    她說,荀彧也就安靜的聽。


    隨後,在嬴月說完最初的思路之後,美貌的少女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重新好好的做好,目光也再度變得堅定,話音一轉,“但是,我也做好了準備的。若是平和的手段不可取,那便訴諸武力。我讓梁州牧出兵,本身就也真正的考慮了要流血的另一條道路。”


    一將功成萬骨枯,而她要走的那條路又何止是萬骨。她想要去終點,就必須踏過前方屍山血海。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隻不過——


    嬴月輕輕垂眸,鴉羽般密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我這知其不可而為之的毛病。大抵是改不了了。”


    荀彧輕笑,“主公本就無需改。”


    嬴月的身上存有一種奇特而又固執的天真,或者其實也可以說是,嬴月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理想主義者。


    偏偏造化弄人的是,她這樣柔軟性格的人偏偏走上了這條血腥殺伐之路。


    可若是換一個角度,也正是因為她走上這一條路,所以才有機會去實現她心中所憧憬的理想。


    ……這些是環環相扣,相輔相成的互為因果關係。


    但若是說起來的話,其實她的身上,最灼目的,恰恰是這份固執同時也彌足珍貴的天真。


    ——那是他們想要守護的東西。


    而聽到荀彧的這一句,嬴月則是反射性的抬眸,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雋雅的謙謙君子。


    然後就見到荀彧輕笑,說出的話語卻是少有的帶著一份顯而易見的文人傲骨,“如若不然的話,豈非顯得我等這些謀士太過無能?”


    -


    時至將近三月中旬的時候,梁州牧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不過來充當著信使,為梁州牧傳信的人是嬴月完全沒有想到的——


    看著一身小兵打扮,拖著高腔喊著“報——”,進了門就是一個叉手施禮的明媚少年,嬴月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在意識到這樣一副打扮的人真的是霍去病之後,頓時漂亮的丹鳳眼一亮,有些欣喜的喊了聲,“去病!你回來了!”


    “嘿嘿。”聽到嬴月這一聲,少年的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問了聲,“月妹,看到我有沒有感到很——”驚喜?


    但最後兩個字終歸是沒有機會說出於口,隱沒在少年的唇齒間。


    隻是轉了一下目光的霍去病在見到站在一旁的衛青的那一瞬間直接就是愣住了。


    在仿佛時間都停滯了的半晌之後,終於回過神來的霍小少年做了一個一瞬間讓嬴月整顆心都提起來的動作。


    ——拔劍。朝衛青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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