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來郭嘉對於火炕真的是非常心動,盡可能的早享受一天就早享受一天,不過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畢竟打從入冬之後,日子一天更比一天難挨、身子骨最差的三個人之中,他就赫然名字在內。


    而聽到郭嘉這麽說之後,嬴月眨眨眼睛,道:“我覺得奉孝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


    郭嘉也同樣眨眼,接著小姑娘的最後兩個字,“所以?”


    嬴月一臉認真,故意道:“我決定讓那些胡人先改郡守府。還有賈先生那邊。”


    在小姑娘這句話落下之後,郭嘉在等了小片刻後,確定自家主公的話是真的說完了,而沒有什麽要補充的之後,癟了癟嘴,委委屈屈道:“主公你也和他們學壞了,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小可憐。”


    而聽到郭嘉這句話,嬴月還沒什麽反應,但是分別在他左右兩側的荀彧和戲誌才倒是忍不住的向他側目過來。


    饒是平時和郭嘉一起摸魚、一起被大家指指點點、總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戲誌才都覺得,好友的這句話,著實是有那麽億點點問題。


    而在兩個好友的目光注視之下,郭嘉則是選擇以手掩麵,一副害羞模樣道:“哎呀,文若誌才你們這樣看我會不好意思啦。”


    隨後在郭嘉的耍寶之中,美貌的少女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說出了某人想要聽的那句話,“也讓胡人去你和誌才那邊搭建長炕。”


    嬴月這句話音一落,郭嘉頓時就心滿意足了,故意扭捏道:“嘉就知道主公還是心疼我的。”


    -


    晚上下班回到郡守府之後,嬴月才剛回來沒多久,便見那位照顧北地郡原本的那位外人眼中“疾病纏身”的王郡守的啞仆慌慌忙忙的過來,手指比劃半天,嬴月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麽——就在不久之前,王郡守忽然之間咽氣了。


    聽到這個消息,嬴月忽然之間一怔,因為若非是這突然而來的消息,她幾乎都已經忘記了,在郡守府之中原來還有著這樣的一個人。


    這郡守府原本的主人,從她接手北地郡之後,在府中的確是沒有什麽存在感。


    當初賈詡留著他是為了以備之後可能發生的不時之需,但嬴月接手北地郡之事實在是順利,完全沒有這位王郡守派的上用場的時候。


    看著麵前的啞仆,嬴月想了想,覺得此事還是喚及隴西郡的沈書檀回來處理,於是便讓啞仆先行回去,表示明天沈姑娘會回來。


    即便是屍體,也應該將由她來發落。她是恨著這個生父,並且一直都在盼著這個傷害她母親、又將她賣給胡人死的。剛巧,如今是冬天,屍體即便是放上一天也不會產生什麽大影響。


    隨後嬴月回房間寫了封簡潔的信,隻表示讓沈書檀速回,便喚了下人讓人現在就趕去及隴西郡送信。


    -


    沈書檀是翌日中午趕回來的,在回來之後她先來官府拜見了一下嬴月,而後才回去準備喪事。


    人死如燈滅,渣爹死都死了,她也不可能再繼續進行鞭屍。


    ……雖然她其實是挺想的。


    不過最後沈姑娘還是控製住了自己,這種衝動,隻是讓人準備了棺材,準備將渣爹下葬。


    ——她身上對外可還有一個孝女的人設呢。


    而王郡守死亡這件事情在北地郡之中,除了郡守府這邊稍微注意了一下,其他百姓們根本就無人關心,沒人在意。


    畢竟他在任的時候百姓們的生活真的是不能說好——前幾年的時候那都被山賊和胡人給欺負成什麽樣了啊?尤其是在有著嬴月這位帶給他們新生活的新郡守作為對照組的前提之下,就更沒人會緬懷之前讓他們挨打被搶的沒用郡守了。


    隻不過雖然說是百姓們對王郡守死亡這件事情毫不關心,但是如今在及隴西郡任職的沈書檀卻有些受影響,就算在情感上這件事她都快開心死了,但是在世俗層麵上——她得守孝啊!


    別說她在眾人眼中還是一個孝女,就是不是,父死不守孝都得被人給罵死。


    不過對此,沈姑娘倒是自己尋找了個變通之法,表示道:“我守三個月,對外就說是他臨死前吩咐仆人對我這麽交代的。”


    而這三個月的期間她會去墓邊住茅草屋,以此顯示她的孝心之誠,隻守三個月隻是因為不忍心違背父親的期望。


    ——寒寒冬日的三個月守墓邊,足夠彰顯她的孝心了。


    聽她這麽說,嬴月倒是有些擔心她身體垮掉,不過沈書檀心意已決,她不想徒徒浪費三年時間,三年能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嬴月也不好再攔,隻能讓她去。


    -


    在最新一次從邊春山抽卡回來後,眨眼間就過去了小十天。


    而這些天,在邊春山“凍暈”被撿回來的幾人也一直都在府中“養傷”未曾出去過,不過雖然暫時不出去,但是倒是也沒有落得太過無聊。


    謝道韞是才女,所以和如今放假在家的蔡琰有著許多的共同語言,尤其是因為蔡琰在她的世界的曆史上是出名的傳奇女子,自己亦對她心有所憧憬,所以每日一起吟詩作賦,而謝道韞雖然是才女,但卻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係統給她的未來“記憶”中自身有著帶著家丁抵抗叛軍的經曆,所以時不時的還能跟著荀灌小姑娘比劃兩下。


    而辛棄疾的選擇則就更多了,他當過將領,所以和幾個武將完全玩兒到一塊兒去,尤其是郡守府的幾個武將對於他而言都是曆史名人——這裏是包含孫策周瑜在內的,而他自身文采還好,所以和文人組也能夠一起有共同話題,甚至和及隴西郡的蘇軾如今還未曾見過麵,但是兩人之間已經開始以詩詞會友了。


    至於孫思邈……相對於兩個年輕人而言,郡守府中沒有同時代,也沒有同職業的老人家的確是沒有什麽過多的娛樂活動,但是每天倒是也還能夠和被收錄時年紀也不是很輕的孔丘一起喝喝茶,教他一些養生之道。


    ——活了百歲以上的他自覺對於此道還是很有心得的。


    而就在這種沒什麽波瀾的生活之中,到底還是有些無聊的孫思邈開始給郡守府的大家檢查身體了。


    這天,嬴月才剛剛下班,從官府走出來,就見荀灌小姑娘站在門口拉著她說孫先生在給大家號脈,讓嬴月和郭嘉戲誌才一起來看看,畢竟他們三個是出了名的身體差嘛。


    於是三個柔弱人士就在一臉懵逼中被帶著回到了郡守府。


    但此時的小姑娘還沒想到,回去之後,還有更懵逼的事在等著她。


    第69章


    回到郡守府之後,在孫思邈手搭上小姑娘的皓腕替她診脈後,先前替其他人問診的時候都說的反應特別快的慈祥老者卻是在半晌後都沒什麽反應,於是見此,圍在旁邊的脾氣比較急的荀灌不禁就問出了聲,“您怎麽不說話啦?姐姐的身體到底怎麽樣呀?”,


    在小女孩這句話一落下之後,孫思邈問了小姑娘一句,“姑娘天生有些弱視?”


    嬴月點點頭,而後又聽他道:“那便是了,這是一種天生體弱中一種比較特別的體質,脈象較弱,視聽二覺也會比尋常人差上些,不宜過度用眼,也不宜受到刺激。但是這些都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總的來說是很康健的。”


    而且她的這種體製,雖然可能在年輕的時候有些弱視,但是年老以後,眼睛視力卻不會下降。


    聽到這麽說,就在嬴月才剛剛鬆了一口氣,正想說上一句“那就沒什麽事了”的時候,忽然之間又聽老人話音一轉道了一句:“隻是,有一點,這種體質,今後怕是難有子嗣。”


    一聽到這句話,嬴月的腦子當即就是一懵,仿佛有一塊兒驚天巨石砸落到自己身上,把她給打了的措手不及。


    隨後在反應過來孫思邈說的是什麽之後,小姑娘縮了縮腦袋,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原來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嗎?”


    雖然她之前意識到自己從理念上來講是就快要翻倍交算賦的人了,但是孫思邈剛剛所說的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卻實在是感覺有點遙遠。


    說句有些羞人一點的,她自己她還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呢,怎麽就要麵對生孩子這個問題了。


    而在聽到孫思邈這句話後,懵的也不單單是嬴月,在場的其她幾個姑娘也都是有點茫然。


    尤其是荀灌,小女孩的目光簡直就是用可以用驚恐來形容。畢竟她和嬴月其實也就隻差了一歲,之前會說她沒有及笄,隻是因為她的生辰比較晚,而不是別的。


    至於說係統傳給她的記憶,難道就沒有往後嫁人生子的記憶嗎?那自然是沒有。係統會打包傳送的的隻是卡池曆史名人能力領域相關涉及到的問題。像是荀灌這樣的性格比較剛強的女孩子,她嫁人生子的記憶自然不在其列——這種事又不能增加她的作戰經驗,反而是會讓她的小腦袋陷入死寂,就像是現在這樣。


    就算是蔡琰和謝道韞這樣某些人生經曆對她們而言雖然是沉痛,但同時也是一種淬煉——經曆過那些後,在思想上可能某些見解會變得更加深刻的姑娘,係統也不會沒事閑的給她們傳送生孩子的記憶啊,而要說嫁人?那是她們自己在被收錄的年齡已經經曆過的了。


    看著小姑娘這幅懵懵的神色,孫思邈也是能夠理解沒嫁人的小姑娘會對這種事情有所恐懼與避諱,所以隻是對小姑娘露出一抹慈祥的長輩微笑,之後抬眸將目光看他都不用把脈,隻從麵相上來看就知道這兩人身體就不是很好的郭嘉和戲誌才這兩個病秧子身上。


    嬴月身體羸弱,那是體質問題,屬於先天性的,而他倆身體孱弱,同樣也是體質問題,卻是後天性的。


    -


    隨後,在孫思邈給郭嘉和戲誌才兩人問診的時候,小姑娘借故說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離開了房間。


    從剛剛孫思邈那句話落下之後,就感覺自己腦子已經鈍住的嬴月覺得,自己需要去外麵醒醒腦。


    這件事實在是讓她感覺有些恍惚。


    而且小姑娘出去的須臾片刻後,蔡琰拿起嬴月出去的匆忙都忘記披的大氅,安靜的跟了上去。


    才剛一走到院中就看到明明身上是穿了兩件毛衣但是在寒風之中卻顯得過分單薄的美貌少女,蔡琰走過去,將被小姑娘遺落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半晌之後,目光中帶著一份空空的茫然的嬴月輕輕開口道:“我不是很懂,為什麽世間總是要女子將賠上自己性命的事情當做榮耀?傳宗接代,女子十月懷胎命懸一線,卻隻是在傳男人的宗,接男人的代,生男為榮,生女則為恥。”


    “女子的命……為何就甚至連草芥都比不上呢?”


    蔡琰並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小姑娘現在需要的不是她的答複,她隻是想要一個傾聽對象而已。


    隨後嬴月輕輕垂下眼瞼,口中喃喃道:“琰姐姐……未來,定然會有朝一日普天之下的所有女子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之下、做著和世間男子們一樣的事的一天,對嗎?”


    聽到嬴月的這句低語,優雅的女子則是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溫柔的回著她:“阿月,這條路是很長的,長到我們也許一輩子都無法靠近盡頭。甚至終其一生也隻能夠做一個奠基者,我相信,在百年、千載之後,終有一日,世間的所有女孩子都可以擁有一片自由的廣闊天地,但是,”


    說到這裏,她泠泠聲音中的溫柔褪去些許,蔡琰低眸,轉而換上的是嚴肅,“你可是想好了,要走這樣的一條路嗎?一件與天下世俗叫板的事情,第一個去做它的人,定然要背負著罵名。”


    這件事和綁定爭霸係統的嬴月要做女帝,任用女官都是不一樣的事情。後者隻不過是一個範圍之內,一段時間之內,即便她成事,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即便是世間出現因為前所未有過的女帝,但是在她身死之後,這天下仍然是男人的天下。


    再過數十年,她的時代發生的那些過往,將全部湮滅於曆史之中,曾經輝煌過的女性們亦全部化作史書上的冰冷文字而已。


    可嬴月想要做的是從根本上改變女子的地位,不限定在某一階級,不限定在某一區域,想要給普天之下的所有女子爭得一個世間男子相同的起點。她這是想要動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利益。


    聽到蔡琰這麽說,美貌的少女重重點點頭,隨後抬起眸子,漂亮的丹鳳眼中閃爍著仿若燎原火光的星芒,堅定的回了一句:“雖千萬人,吾往矣。”


    其實從先前想起來算賦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有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為什麽世上總是要對女子如此苛刻?


    ——為什麽女子不過十七不嫁就要算賦加倍,就已經是成了一個老姑娘,而男人二十多歲加冠之後考中秀才都仍然能夠被稱之為一句年輕有為、將來必有所大出息呢?


    ——她覺得這是不對的。


    她想當一個好官,一個好的郡守,讓自己治下的百姓可以過上豐足的生活。


    她也想讓女子可以擁有和世間男兒們一樣的權利。


    人皆有私心。而她畢竟是一個女子,所以理所當然想給世間的女孩子謀求一些“利益”。


    這數個月以來,她著跟蔡琰學讀書,偶爾也會聽孔丘她們的學術討論。增長著自己的學識之餘,難免心中會想,


    ——世人皆道女子不如男,可是這世間從來都不曾給過女子和男子一樣的機會。又憑什麽在毫不對等的情況之下說出這般的話呢?


    誠然,她也知道,在很多的時候是不存在著“公平”二字的。


    但是,同樣生而為人,為什麽女子就不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短短的一生,生於後宅,長於後宅,死於後宅。


    當然,這並非是一定說後宅絕對的不好,但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未來天下的女子都有自己作出選擇的機會。


    無論是出入將相,又或者是宜室宜家,其實都很好。隻是她希望那前提是。每個姑娘自己選擇的道路,而不是被迫,隻能夠如籠中雀一樣的別無選擇,在牢籠之中,日漸凋零了自己鮮活的生命。


    她知道這很難,但是似乎她從綁定係統那天開始,注定要走上的路前方本就是隨時可能向前一步便是一腳地獄。


    像她這樣的人,係統綁定她,讓她去爭霸。本就是一個足夠艱難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必在乎更加的艱難什麽的了吧?


    她原本庸碌平凡的一生,因為係統的出現變得似乎並不平凡起來,所以她也想以自己的綿薄之力,為後輩的女孩子們,做一些不平凡的事情。


    便是失敗了,曾經努力過,也再無愧於心。


    蔡琰靜靜的看著身前的美貌少女,


    明明是嚴寒冬日,但是小姑娘仰頭微笑的模樣卻燦爛如驕陽,光芒萬丈。綻放出世間最耀眼的光,有些灼目,但是卻又讓人忍不住的追尋。


    -


    嬴月要的、安排給鐵官那邊的榨油用的鐵器鐵官那邊做得很快,其實在如今的時候鐵官們還蠻喜歡做點加班的事情的,因為在夏天的時候在打鐵爐旁邊滿頭大汗的辛勤工作是一種折磨,但是在冬天的時候,打鐵爐那可真的是取暖利器,爐中熊熊的火光燒的越旺,他們做工作環境就越是溫暖舒適,一靠近爐子的時候那可真是非同一般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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