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欣想起這些年她嫁給蘇居甫回娘家所受的奚落。姐姐妹妹當中仔細算來她嫁的不算差,夫君一表人材不說,大小也是個官,就是家裏著實沒什麽底蘊,所領的俸祿也堪堪隻供得起一家大小的吃喝,多養兩個人都費勁,比起大婆家住著大宅大院,底下奴仆成群,出門前呼後擁的姐妹們,她是看著寒酸了不少。


    但孔欣卻未曾豔羨過她們。她這家裏是她當家作主,底下雖隻有幾個下人,家中還有諸多瑣事等著她親曆親為,可這算不得什麽,這是她跟大公子一道苦心經營出來的日子,這屋裏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大公子都是屬於她的。


    她的頭頂上沒有人喝斥她,也無需看人臉色費盡心思討好人才能討得一時的恩寵,且日日勾心鬥角窮盡心思隻為了把丈夫從她人花柳裙下拉回來,光為著這些個,孔欣寧肯自己多做些針線活,也不願把時日和以後皆掛在一個人一時的歡喜上。


    “算什麽為難,我不會難堪的。”孔氏回過神來,朝蘇居甫看去的眉眼帶著淺淺的笑意,“她們的日子,一年到頭也就能找我比較幾下,好的她們也不敢找。我倒不會委屈,到時候快要走的時候,你親自來母親那接我,到時候有大公子為我出頭,欣娘想多揚眉吐氣就有多揚眉吐氣。”


    蘇居甫連忙朝她躬腰揖手,“居甫謹聽娘子吩咐,請娘子到時盡管吩咐就是。”0


    第219章


    衛國京城每逢臨近過年那幾天必豔陽高照,這年也不例外,臘月二十八離過年隻有一天這日,一早金燦燦的太陽就從天那邊升起,金光大綻,普照大地,把京城每個出來的人身上照得暖洋洋的。


    京城一早就出來了不少人,百姓們臉上喜氣洋洋,到了上午,街上已滿是人,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每一個人皆歡天喜地,眉飛色舞。


    朝廷小年那天已休朝,順安帝一早無事,園子裏打了趟拳,回來用了早點小膳,正握著折子在看之時,外麵的大內大總管吳英滿麵春風踩著步子小跑了進來,“陛下,陛下,來信了,都尉府的人來報,今兒外頭跟往年一樣,大街上熱熱鬧鬧的滿是人,這出來擺攤子的貨商們呀,出來沒多久攤子一下就空了。”


    他繪聲繪色,儼然他親自目睹過一般,順安帝放下折子笑道:“人走了?”


    “沒走,”吳英一揚首,嘴巴朝外呶了呶,“奴婢讓他在外頭等著呢,您看要不要傳他進來跟您說幾句?”


    這說幾句也好,陛下聽了更歡喜。


    “叫他進來罷,正好朕也想問他幾句。今兒來的是誰?”


    “是魯長勝魯副都尉,”吳英說著奇怪地“欸”了一聲,“章大都尉今兒怎麽沒有來?”


    往年來宮裏報信的不是他嗎?


    京輔都尉府乃陛下一手所建,是領兵替陛下護衛京畿之所在,京中每年過年的熱鬧景象是一年才一次的盛景,是陛下最為愛聽的,吳英奇怪這報信的怎麽不是章大都尉,反倒是把副手派來了。


    “章齊啊,朕叫他幫朕查事去了,下午可能就來了,到時候他來了你也不用通報,叫他進來就是。”順安帝朝他揮手,讓他去叫魯長勝進來。


    魯長勝進來將將跪下請安,順安帝就讓他起了,“起來罷,坐,跟朕說說這外邊現在的樣子,朕閑著也閑著。”


    “謝陛下。”魯長勝謝恩起來,剛年過四旬的驃騎大將軍,京輔副都尉笑著回順安帝道:“回陛下,今兒比往年還要熱鬧兩分。許是國都每逢過年的祥瑞被傳遍了天南地北,四麵八方,今年來京裏的商人要比往年要多至少兩成去了,這具體多少數目屬下還不知情,也隻是屬下的目測,來日等鮑師爺帶著人一算出來,您就知道這多出來的人數怕是要比屬下估計的還要多。”


    “都尉大人,您請。”吳英躬著腰搬來凳子,看著魯長勝坐下,轉身朝順安帝恭敬笑道:“陛下您聽聽,比往年還要熱鬧。”


    順安帝點了一下頭,接問:“跟朕說說,今年賣得最火的是炮仗還是那春聯?”


    “回陛下,兩樣都火。”


    “這吃的賣的也多罷?”


    “回陛下,多。”皇帝陛下這接地氣的話讓魯長勝忍俊不禁,不禁笑著回道:“那炸的蔥花卷,蘿卜餅,小麻花,香得喲,屬下站那麽一會兒都餓得慌,還叫下麵小的給屬下買了點解了解這嘴巴裏的饞。”


    “可給陛下帶了?”吳英笑著問。


    “


    哎呀,”魯長勝始料未及,朝順安帝抱拳請罪,“還請陛下恕罪,那一包都叫屬下一個人給獨吞了,沒給您帶進來一點。”


    這也是大總管帶了個壞頭,帶著下麵的人打趣他,順安帝笑著搖搖頭,也不見怪,笑道:“說說別的。”


    順安帝勵精圖治,承先帝遺命,誓要把衛國治成一個百姓皆能食飽衣暖的國家,隻是多年執政下來,他想要的國家在他換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員下還是未見有太多起色,也就國都京城在他的授意下,慢慢有了他想要的樣子。


    他這幾年最喜歡聽的,無非就是京城的百姓比去年過得好了,京裏今年要比去年熱鬧多了,百姓手上提著回去的東西也比去年多了。


    “欸,屬下這就說。”魯長勝已獲頂頭上司麵授機要,自知陛下要問的是什麽,想聽的是什麽,遂順安帝一發話,他便一樁接一樁說道:“這不僅賣吃的小攤子比往年多了,這吃食裏還有了些新鮮玩意,往年屬下跟大將軍出去巡邏,隻見過糖做的葫蘆,今年居然有那手上厲害的賣起了用麥子烤出來的糖畫的小人,一個個長得跟真的一樣,跟陶娃娃似的……”


    吳英聽著,湊到順安帝麵前小聲道:“奴婢等會兒就叫人買進來看一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糖小人,讓魯大人特地跟您說了這麽一大通。”


    他說著還有些不屑,順安帝臉上帶著微笑瞅了他一眼,聽著魯長勝接道:“這是吃的,還有今年京城裏賣的南貨比往年要多了近一倍,南市坊那邊,尤其是汾州巷臨蘇街那條街上,來了個大商人,說是臨近小年那幾天還送進了幾船的貨進來,好多海物還有那穿的戴的都是以前京裏沒有過的樣式,最最新奇的是,這家賣的還便宜,一根綢子做的花帶,上麵繡的全是五光十色的花,一般的隻賣三文錢,好的隻賣五文錢,這個屬下有給家裏小娘子買了幾根,您看看。”


    魯長勝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小捆被小紅線綁起來的綢帶,放到了雙手奉過來的吳英手裏。


    總算有著實物了,吳英喜洋洋地奉到順安帝麵前,道:“奴婢打開來給您看看?”


    順安帝頷首,吳英打開,摸著那鍛子確實是綢的,順滑得很,且那上麵確實用鮮豔的繡線繡出來的花,這花帶,莫說是三五文錢,哪怕說是十文二十文,吳英也是信的。


    他把花帶放到小太監手裏,挑出一根順安帝喜歡的顏色來送到了順安帝的手上,回頭不禁問那魯副都尉:“可真是隻要五文錢?”


    魯長勝見他奉給陛下看的是他用三文錢買來的白牡丹的花帶,笑道:“回英公公,我聽那掌櫃的說,這花色重的,用的繡線色多就要貴一點,就要五文錢,像那白色啊黑色啊用的多的素色的,就三文錢。”


    吳英也是發覺了,他挑了根三文錢的給陛下,聞言不禁莞爾,轉頭朝順安帝笑道:“陛下啊,您看看,奴婢左挑右選,給您挑了根三文錢的。”


    順安帝摸著順滑的綢帶,頷首道:“不


    壞。”


    這小東西也是精致,看起來也是物美價廉了,他順了下帶子,抬頭問魯長勝,“這東西賣的多嗎?”


    “多。回陛下,我差手底下那機靈的小將找了掌櫃的打聽了,我左右也找人去核實過了,聽說這鍛子是這家掌櫃的東家臘月上中旬之間來京城才帶過來的,帶了有聽說將近兩千根,兩千根,說是七八個日子就全部賣完了,這賣都是第二批了,說是他們緊隨著東家進京隨即到的船上的第二批貨,這批說是有五千根來著了,屬下去買的時候,那鋪子裏的夥計說他們鋪子裏剩不到幾百根了,頂多今天就要賣完了。”魯長勝知曉順安帝愛聽這些個,很是詳盡地回道。


    “這三五文錢的,這東家能掙到錢嗎?”順安帝把手上的那根牡丹花放到了麵前跪著的小太監手上,拿起了另一根說是要五文錢顏色鮮豔的花帶。


    “能掙一點罷?”被他問話的吳英也不敢肯定,想了一下道:“半文的一文的總歸會掙一點的,這天下哪有做賠本買賣的商人?也就一個掙得多一點掙得少一點的事。”


    “大公公說得正是,”魯長勝這廂回道,“這家叫常氏的小金銀鋪不止賣花帶首飾,他隔壁還有個賣南北雜貨的,還有一個賣布的鋪子這三家都是同一個東家,這家的夥計也是極會做生意,往往在這家買了東西的人會帶到另一家去,屬下也跟著他們的夥計另兩家都去轉了一圈,還在這家的布鋪子裏扯了幾尺不貴的布,在雜貨鋪裏買了些京裏難得一見的海物,他們家還有一些有兩個手指頭寬的海蝦,說是先是用海水抬著抬到船上運過來的,這活著的他們賣的要貴一些,這要是死了拿冰鎮的就要便宜一點,屬下母親愛吃這蝦,每年河蝦一出家人都是盯著去買的,我看著這個頭大著實稀罕,還叫人買了一些回去給老太太去嚐嚐這海裏出來的個大的蝦。”


    “也沒給陛下帶一點進宮罷?”吳英笑問道。


    魯長勝一臉慚愧,低頭拱手作揖道:“不瞞大公公說,屬下去的時候把最後十幾尾給買了,買了就差人往家裏送去了。”


    “你啊你,可真是大孝子。”可他們陛下最最喜歡的也是大孝子,是以吳英這指責也隻是調笑,並沒有真責怪魯長勝的意思。


    “這東家倒是會做生意,是做什麽生意的?臨蘇街……”順安帝這廂開了口,隻見他沉吟思索了一下,沒想起往年聽過這臨蘇街的這個人來,便道:“這臨蘇街以前不是也是賣小金銀,開布鋪的多嗎?何時來了這麽個會做生意的?”


    順安帝對他皇城外的國都裏的每條街皆了如指掌,去年他可真沒聽說臨蘇街有這麽一個連海鮮都能運過來賣的生意人。


    “回陛下,是年初才開的新鋪子,這鋪子是從以前在臨蘇街開不下去的人手裏盤過來的,不知陛下可記得汾州臨蘇縣裏那最為有名的常姓人家?”這廂,魯長勝拱手抱拳朝順安帝稟道。


    順安帝會過意來,“常氏啊?常氏鹽伯?”0


    第220章


    “回陛下,東家正是這家的人。”魯長勝回得甚是仔細,“聽說還是個年輕人,是常家這一代的年輕家主。”


    “還是個年輕人啊?”吳英接了話,他們陛下喜歡孝子,也喜歡年輕人,他轉過頭與順安帝笑道:“年紀輕輕的能有這能耐,這可了不得。”


    順安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常氏我記得,現在還是他們供鹽罷?”


    “是這麽回事。”吳英想了一下,鹽伯的侯位在先帝在時就沒了,但臨蘇的井鹽還是給了他們沒收回來。這說來是先帝的恩寵,也是常家的祖先給他的後世子孫攢下來的福分,換到他們現在陛下的身上,隻要那些承祖上蔭蔽的王公貴族能少點,在外專橫跋扈、胡為亂作的紈*絝子弟便也能少點,能少給他生些事就是大幸。


    說來,陛下心中是極不喜那些王公之後的二世祖的,吳英不知這個聽起來能耐的年輕人已被奪了爵位,是否還是觸了陛下身上那塊逆鱗,遂他心中這一謹慎,話到嘴上就更謹慎了,“回陛下,奴婢記得他們是還在供著鹽,這臨蘇出的井鹽雖然還歸他們,但也是不允許他們私自販賣的,說到底,那還是我們國家的鹽,可不是他們一家的私物,隻是先帝念著舊情,還給他們開采罷了。”


    魯長勝眼觀鼻,鼻觀嘴靜坐著聽著,沒有往下說那些他打聽出來的那些多的事,如常氏還是給國家供鹽,不敢私自販賣,但常家被削除爵位的這二三十年間,戶部鹽照收,銀子可給的並不痛快這些事。


    京輔都尉府是陛下的耳目,但僅是耳目而已,他們隻提供陛下想知曉的消息,不能過多參與朝廷政事。是以這裏麵的事情,陛下問他們就能說,不問他們就要閉嘴,以免頭上多了個擾亂朝廷政事的罪名。


    魯長勝這個驃騎大將軍之所以能被章齊這個大督尉從軍中調出來提拔成副都尉,靠的不僅是他統軍治軍的能耐,更重要的是他比起文官也不遜色的察顏觀色的本事。


    陛下的親軍,可不是單靠匹夫之勇就能當的。


    “嗯,朕也記得他們還是供著鹽的。”順安帝說著,轉問魯長勝,“這供著鹽,怎麽還賣起東西來了?朕聽你這麽一說,還是明晃晃打著他們常家名聲出來的。”


    常氏爵位雖說沒了,但還供著朝廷的鹽,祖上威名應該還是有一點的,就算常家現在的子孫已歸不到王公貴族後輩那一掛,但跟普通商販還是很不一樣的,是以聽魯長勝這麽一說,順安帝倒是有點好奇。


    常家這也算得上自降身份了。


    “這……”魯長勝看了看順安帝,見陛下神色如常,一派坐等聽事情的模樣,他把要說的話在心中轉了一圈,末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把他打聽到的如數說出來,“回陛下,那屬下就說了。”


    吳英看他還挺鄭重其事的樣子,奇了,“咦”了一聲後忙不迭道:“魯副都尉,您還是趕緊說罷,本公公都讓您提起這好奇心來了。”


    “稟陛下,屬下聽說這常家已大不如前了,我打聽到這東家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出去給自己開鋪子了,他頭上啊,還有個庶兄,母親呢,早逝了。”魯長勝沒有說這家母親姓樊的事,這事陛下若是想知道下文,遲早會知道的,輪不到他來說,但樊家老將軍於他有恩,這事除了他自己連他家中老母都不知道,可能樊家也沒一個人知道有這個事,樊家已被貶去了苦寒之地,魯長勝自也沒有那個能幫人洗清冤屈的能耐,隻是眼前有人與故人沾了親,還是故人的親外甥,魯長勝便存了一點私心,沒把常家當家之母乃樊老將軍之女的事道出來,而是接下來往下道:“據說他母親很不得他父親的喜歡,那個時候常家家境已大不如以前了,母親一走,這位嫡子就自行出門為家中謀生維家計,到現在也有近十個年頭了,這人聽來年紀輕,但說來已是個老商人了。”


    “咦?”吳英奇怪了,“他母親不得父親的喜歡,他母親一走,怎麽就得他出門維持家計了?他父親不喜歡他母親,難道連親生嫡子都不喜歡?”


    “正如公公所說,確是如此。”


    吳英飛快扭過頭去,朝順安帝驚訝道:“又是一門寵妾滅妻的呀?”


    順安帝不想這喜慶日子聽這些個不順耳的話,便連看都未看吳英,朝魯長勝道:“聽起來是個厲害人,這除了臨蘇街,還有哪有什麽變動的?”


    魯長勝忙回道:“有,不止是臨蘇街來了個會做生意的人,還有那長名街有家叫福滿樓的酒樓請了個大廚回來,此人做得一手好鴨,那味道堪稱京中一絕,每天一早酒樓還沒開門,就有人排隊去買了……”


    魯長勝依數把京中的盛景一一告知了順安帝,他這一說就是一個多近兩個時辰,說到了中午太監來請示順安帝用午膳的時間才算告了一個段落。


    順安帝聽了一上午國都與去年的變化,他那長年不太大動神情的臉上露出了些真笑意來,魯長勝朝他告辭,他還朝魯長勝笑道:“明年要是章齊自己來,讓他把你也帶過來,你比他可要能說多了。”


    魯長勝這近兩個時辰滔滔不絕,中途就是飲水也是一口喝完放下就接著說,順安帝問的話他都不用想就能作答,可知京中今日之景可不是他一大早才去才打聽出來的,這


    是花了時日去走訪了解的。


    一個副都尉,能對國都中的大小事如數家珍,每條街叫什麽名字,街上住的大多是什麽人他心裏都有數,聽他這口頭這一報,順安帝最滿意的還不是京中這比去年熱鬧的景致,而是他這個副都尉的位置坐的名副其實。


    章齊選的好副手。


    這些年來,一次都沒辜負過他的,也就章齊了。


    魯長勝退後,吳英在順安帝麵前說的話便少了,這外人看不出來,他一個日日夜夜都近身在順安帝身邊的,哪能看不出順安帝的壞心情來?他見順安帝不太高興的樣子,話不僅少了,便連手腳也要較平常放輕了不少,省得擾到陛下的心情。


    午膳過後,順安帝與平常一致去了園子走動,走到一半,外頭起了聲響,聽著動靜,不知是外麵的侍衛攔住了哪宮想要過來的人。


    吳英見狀躬身輕聲請示道:“要不要奴婢去看一眼是哪宮的人?”


    順安帝沒出聲,轉了個彎繼續往前走。


    吳英緊跟著他,過了片刻,他聽陛下開口道:“魯長勝以前是做什麽的?”


    吳英心陡地一驚,全然不知魯副都尉是哪兒惹到陛下了,連忙速速回道:“回陛下,魯副都尉以前是軍中的。”


    “哪個軍中的?”


    順安帝問的時候,吳英心裏急速運轉,這心思之間他已快快把魯長勝剛才在始央宮裏的話過了一遍,且嘴上同時回了順安帝:“武威軍,是定國老將軍帳下的大將,是跟威武大將軍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是以當年您問大將軍想要個什麽樣的副手的時候,大將軍才從老將軍的手裏把魯將軍從南嶺門的北門關將軍府調到了都尉府,與大將軍一同替您鎮守京畿,護國都內外安危。”


    順安帝記得也是這麽回事,魯長勝是章老將軍的人,跟章齊一同上過戰場,為此他才由著章齊把人放在了身邊,與章齊一樣當忠心人用。


    這廂吳英已經把魯長勝的話過了一遍,頗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順安帝道:“陛下,您是不是覺得魯副都尉大人剛才為誰特意說好話了?”


    “魯大人甚得朕的心,”順安帝說著頓了一下,喃喃道:“就是太得了,朕有點不太放心。”


    吳英一聽,當即不敢再說話,低下頭緘默不言。


    他是曾也險些為著一時之利背叛過陛下的,當初被揪住問責之時,他還記得眼前那時尚還年輕的陛下臉上的失望與頹然。


    他當年被放過留了下來,可自此以後,那位年輕的皇帝一年比一年變得不相信身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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