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我兒媳婦我倆的關係還親近些,能聊聊知心話,我不太喜歡跟兒媳婦的距離太近,你要真成了我兒媳婦你肯定會大失所望。”她都不打算跟兩個兒子住一起。


    二丫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混亂的思緒順著茶水滾進了喉嚨,這種話僅此一次,以後再不能提起。


    “不管跟誰結婚,你都得給我寄個信,我也是從小看你長大,到時候我送你出嫁,你的被褥我給你準備,西北的棉花都是好棉花,長絨棉,很保暖。”她已經瞅好了一個打棉胎的手藝人,棉花她也已經尋摸好了,平安小遠還有二丫結婚的棉被她都在西北做。


    “你對我這麽好我都要哭了。”二丫眨巴了幾下眼睛,眼眶裏熱熱的感覺才退了下去。


    “我倆之間的緣分。”當年救下二丫她也有成就感,那時候被一個跟原主不相幹的人需要,讓沉溺在責任義務和虧欠心虛泥沼裏的她有了可呼吸的新鮮空氣。


    寧津問平安想在哪裏住,他覺得原來大學旁邊的房子地界有些偏,還是買在市中心好一些。平安說他結婚後單位會分房子,婚前他可以回大學時住的房子裏,那裏水電都是好好的,洗衣機都沒用幾次,都不用收拾就可以直接入住。


    “你跟小杞商量一下,想買去城裏我跟你爸就先去看房子,要是想住這邊,你結婚前我過戶給你。小遠跟你一樣,不管單位給不給分房子,你倆要結婚了我跟你爸給你倆各買一套房,其他的房子就是我跟你爸養老用的,在我倆去世後當遺產分配。”蘇愉在此之前已經跟寧津商量好了,兩個兒子結婚都是一人一套房,以後買車啥的但凡資助一個,另一個也給,房子和手裏的存款都是看老了之後兩個兒子的表現分配。


    “媽!說什麽呢,什麽死不死,遺產不遺產的,你再這麽說我就不要房了,你別算這麽清楚,讓我感覺你是在防備我。”平安不樂意跟爸媽算的這麽清楚。


    “不是防備你,是咱家這個情況……”


    “略略略略略,我不聽我不聽。”平安打斷她,“咱家什麽情況?好好的,一家四口兩老兩小,跟別人家沒什麽不同,你別提了,我跟小遠都不喜歡聽,別搞得像是要分家一樣。你還真這麽想?”平安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他胡亂說還猜中了,氣的鼻子冒煙,捶門框放話:“你們想得美,我可是賴家裏賴定了。”


    蘇愉胡亂嗯嗯幾聲,表示她沒那個意思,小崽子還想賴家裏?你才想得美,都要單位分房了,一東北一西北,妥妥地分家了。


    蘇愉先回西北,寧津多留了幾天找人給大學旁邊的房子刷白膩子,院牆也推倒換新磚,房頂換新瓦,隻等著過年了平安領女朋友回家。


    小遠是最晚回來的,臘月二十八才到家,沒見到平安帶回來的女朋友。


    “媽,我嫂子長啥樣?”他眼睛瞟著平安問。


    “他床頭有照片,你自己去看。”


    “哇哦,平安,原來你喜歡溫柔的姑娘,我還以為你會找個嘻嘻哈哈靜不下來的呢。”小遠把照片還給他,照著他胸膛捶一拳,“你看你這狗樣子,我又不跟你搶媳婦,一張照片你還要護著。”


    “你個憨狗不懂。”平安把照片壓枕頭下麵,推小遠出去,警告說:“年後我帶她過來玩你不準喊嫂子,還沒結婚呢,她害羞。”


    好酸,小遠捂著心口出去,痛苦道:“有點不是滋味,感覺我養大的狗跟人跑了,平安以前不是這樣的。”


    被說是狗的平安箍著他出門去雪裏單挑打架,瘋了一場滿身雪的進來,又兄弟情深了。


    “媽,你春天能不能抽空去我那裏給我當個技術指導?黃土高原水土流失嚴重,土質也不好,現在要改善環境,上麵提議是種油鬆,但按你大學時做的實驗,油鬆的需水量是很大的,幹旱地區,油鬆林正常生長到5—8年。但因為沒有現實案例,我的領導同事不是很讚同,我又不讚成種油鬆,現在方案是一分為二,我同事去種油鬆,另一部分劃歸給了我,但在種樹方麵你技術比我強十倍。”他嘿嘿幾聲,軟聲央求她去幫他規劃一下。


    幹旱地區的實驗數據是樹滿坡給的,是真實案例歸納出的數據,所以在這時是沒有現實案例的,所以她這部分的論文是刊登了,但沒有得到重視,因為驗證的時間太漫長了,而且具有偶然性。


    “可以,到時候你給我發電報,我過去。”蘇愉答應,她也想去別的環境轉轉,單有樹滿坡的理論指導她也有點虛。


    大年初一,平安拎著煙酒果糖去未來媳婦家拜年,小遠立在門口看他開門出去,渾身不自在,他感覺他都還沒長大,跟他是同齡人的平安已經要成家了,平安身上那種大人的氣場讓他有些拘束,太違和了。


    初五,平安接崔杞紫來家過年,小遠蹲廚房裏擇菜,問:“媽,待會兒我喊她喊啥?姐?她不一定比我大吧,還是喊名字?”


    “喊名字就行,姐留著婚後喊,你跟平安關係好,他跟小杞結婚後你也別喊嫂子,像我跟你姨媽關係好,我就喊你三個姨父就喊哥。”


    “崔杞紫,有點拗口,好在我喊的機會不多。”他低聲嘀咕。


    “爸,媽,我帶小杞回來了。”


    “來了,媽,人來了。”小遠趕緊洗手,走出去一看,真人比照片還顯年紀小,脫口而出:“小妹,趕緊屋裏坐。”


    平安豎起食指隔空敲打他,介紹說:“這是我兄弟,比我小一歲,你比他小一歲,別理他嘴貧,結婚的時候拿紅包讓他喊姐,我給你準備一遝子,非把他嘴皮磨破。”


    瞧,違和感又來了,忒社會人了。


    “崔醫生屋裏坐,我等著收紅包改口呢,讓平安多準備,沒拿夠他一個月的工資我就不走。”說完他一怔,被平安影響了,他也社會了。


    第127章 127   結紮


    “咳。”


    蘇愉扭頭看來回走還滿臉糾結的男人, 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她回頭繼續看書,但心思已經被屋裏來回走的腳步聲牽動了, 琢磨著他有什麽事不好開口。


    “哎呀, 那個……”寧津抬頭, 猛然撞上黑亮的眼睛,驚得憋了個氣嗝,“你不是在看書嘛。”


    “被你擾的看不下去了, 說吧,啥事?”


    “那個, 我前兩天不是剛從南方回來嘛,幫忙拉人去醫院賺了點小錢, 你猜那一車人去醫院是幹嘛的?”


    看來跟孩子們的事無關,蘇愉順他意, 問:“幹嘛的?去醫院搶救的還是送產婦去生小孩?”


    “是去做結紮的!鄉下兩個村的女人被計生站的押著去醫院結紮。”話已出口, 寧津原先的猶豫被向往取代了, 他看蘇愉臉繃著了,扯她兩側嘴角, 說:“陰著臉幹啥?別想嚇我,我沒想讓你也去結紮, 我問了的,女人結紮還要在肚子裏埋個鐵環。”


    他清了清嗓子, 哪怕是在臥房,他也怕被人聽到了似的,小聲說:“還有男人結紮的,我想去結紮。”


    蘇愉驚訝萬分,攥著他手問:“怎麽想要結紮?我倆用避孕套也沒出過意外啊。”她疑惑他怎麽會有這個想法。


    “想真空進去, 不想用避孕套了,被套住十六年了,我也想解放。”說到真空進去,隻是說說他就有些蠢蠢欲動,隔了層橡膠,十分的濕熱他隻能感受到五分,他想要真真切切的觸碰到她。


    “現在兩個兒子都長成了,也快要成家生娃了,我能不能再生都無所謂,而且結紮後不再用避孕套也是為國家節省資源,你說是吧?”他暗笑。


    “你說的沒錯,那你打算啥時候去?我陪你,我最近都有空。”她也迫不及待,沒有想法的時候一切平穩,有了那幻想,外麵的風沙都是躁動的。


    “明天就去,我不想讓人知道這事,我們去個大醫院,然後辦個住院,住十天半個月我再回來,你幫我想個我住院的借口。”


    “闌尾炎,割闌尾。”


    夫妻倆默契的達成共識,第二天讓呂工送出去,下午回來的時候隻有蘇愉一個人,回來收拾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又神色緊張地離開。給呂工說的是寧津前幾天感覺右腹疼,今天一檢查是闌尾炎,現在在住院打針,如果繼續惡化就開刀做手術。


    半個月後,寧津腳步輕鬆地回到沙漠,跟蘇愉一樣,兩人有說有笑的,讓提著雞蛋來探望的同事們啞然,這不是去住院是去旅遊去了吧。


    “蘇愉,這是你兒子給你寄來的信,已經寄來一個星期了。”彭力遞出兩封信,又掏出個紅封,說:“這是大家的心意,錢不多,是個意思。讓寧津好好養身體,醫生讓他住院半個月看來也不是個小手術,還是要讓他好好休息。”


    蘇愉謝過大家的好意,厚著臉皮把雞蛋都接下來了,住院半個月是寧津要求的,每天要有醫生檢查傷口在逐步愈合他才放心,不影響走路了才肯出院。


    接下來一周,蘇愉把主動結紮的男人當產婦照顧,雞蛋和雞湯輪著補,待他的傷口隻餘紅痕了,她才出發去黃土高原給小遠幫忙。


    “多養一段時間,在家等我回來噢。”蘇愉在出門前把男人推在牆上,踮腳拉下他頭親上他嘴,被反按在牆上她才醒過神,按住伸進衣擺的手,抹嘴說:“冷靜冷靜,還不到一個月,不能渡船。”


    “你什麽時候回來?”男人埋在她脖子上,嘴唇細細摩挲著溫熱的皮肉。


    “最多半個月。”她承諾。


    但小遠那裏氣候和地勢環境複雜,她待了二十多天才給規劃清楚,剛準備回去,又接到寧津發來的電報,她改道往東北去,平安的婚事要定下了,她跟寧津要回去跟小杞父母見麵,商量婚期。


    小遠這邊工作還處於剛起步階段,他要在這兒盯著走不開,就買了東西托他媽帶回去幫他解釋,免得平安丈人丈母娘懷疑他跟平安麵和心不和。


    “兒子,平安要結婚了,你心裏有沒有啥想法?急不急?”去火車站的路上,蘇愉問小遠。


    “我不急,我覺得我還沒到要結婚的年齡啊,不知道平安怎麽這麽急,我一想到結婚後要有個小家就頭皮發麻。”他惡寒地聳肩,“我還沒那個能力擔起一個家。”


    而且他現在外派到這個地方,環境差生活水平低,就連工資也一般,三五年不知道能不能調回去,他也不想成家後要連累一個姑娘陪他來這裏吃苦。


    “媽,你別催,要是想抱孫子就催平安去,我還得幾年,你看我工作環境就知道,女同事都是阿嫂嬸子,等我調回城了我再考慮。”


    “我不是催你,我隻是怕你急,你能這麽想挺好的,婚姻容不了勉強和將就,遇到心動的就去追,沒遇到就繼續等。我不催,以後也不提了,我對兒媳婦沒要求,不論高矮胖瘦或是貧窮富有,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接受,你帶她回去我就給你準備辦婚禮。”


    “老媽你真開明。”


    “老字去掉,你媽年輕著呢。”蘇愉拍掉他手,“好了,我要進車站了,你也回去吧,好好工作也要好好生活,一天三頓飯,再忙都不能缺。”


    小遠把行李遞給她,看她進站回頭看忙揮手,等看不見身影了他才手揣褲兜裏轉身回去。


    可能是由於小兩口婚後不跟老兩口住,又有獨立的婚房,她這個後婆婆在跟親家見麵時感覺崔杞紫的母親對她客氣的近乎漠視,她也不熱臉貼冷屁股,像個工具人一樣什麽都說好,萬事聽寧津的。


    寧津滿腔熱情地過來,卻因為親家的態度被潑了瓢冷水,勉強將就到宴席結束,臉上的笑就掉了,對平安也是沒個好臉色。


    “你丈母娘……算了算了,反正也不住一起,隨你高興。房子怎麽說,結婚的地點是安排在現在的房子還是再買房子?趁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你們趕緊商量好,別到了結婚的時候又再提要求。”寧津問平安。


    平安心裏也有點憋屈,“爸,你幫我給我媽道個歉,讓她別往心裏去,至於房子,我就要現在住的這套房,不用買新的。”


    “你丈母娘那邊沒意見?”


    “沒,我已經打了申請,年底估計就會分到房,到時候我跟她要住研究所去。”


    “你有主意就行,過段時間我給你拉個冰箱過來,給你留筆錢,缺啥了你倆自己去買,買你倆喜歡的。”寧津說完感覺沒啥要補充的,他也轉身進屋。


    聽到門開,蘇愉從被窩伸出光溜白皙的手臂,催他:“趕緊洗澡去,也不知道在咕叨啥,耽誤這麽長時間,都給我等出汗了。”她不想談白天的事,沒意思,她也不在意,也不會因為崔杞紫母親的態度改變她對小兩口的態度。


    “就來就來。”寧津喜滋滋地又關門出去,招傻站在院子裏的兒子,讓他趕緊洗澡睡覺,免得待會兒影響了他發揮。


    “感覺咋樣?”隨著她說話,男人的喉頭被舌頭輕觸了兩下,他脊背裏的骨髓似乎都摻雜著癢意,炕上的床單被抓握出兩團褶皺,他想阻止她不再親親啄啄,但又舍不得那讓他上癮的觸感。


    “你渴不渴?怎麽一直在吞咽個不停?”他肩膀往上,最敏感的就是喉頭,一旦被熱氣熏著,再輕飄飄地吸一下,他恨不得能嵌進她的身體。


    “不渴,你水多。”


    “你的功勞,沒有你我也不出水。”她繼續撩撥他,沒了橡膠的阻隔,她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模樣。


    “你、你還不如掐我。”後背指甲劃過讓他癢的想笑,還不如來狠點,他寧願她把他後背劃出血痕。


    “你沒感覺出來?我在畫它的樣子啊,這是它十六年來第一次不穿外衣來打招呼。”


    之後房間裏沒了人說話的聲音,水滋滋的聲音響了停,停了又響。


    平安把一早起來做早飯,飯做好了還不見人起床,他等了好一會兒,看太陽一點點爬上門扉,鍋洞裏的火苗也漸漸被餘灰蓋住。


    “爸媽,起床吃飯了,我煮了小米粥,還烙了雞蛋餅。”他站在院子中間喊。


    寧津先出來,看到兒子,解釋說:“有點認床,昨晚沒睡好,所以就起晚了。”


    平安點頭表示知道,沒戳穿他已經來了好幾天了,他媽昨晚已經是來過夜的第二個晚上了。


    等飯後平安出門了,寧津扯了床單出來洗,搓洗幹淨扔洗衣機裏脫水,晾到中午趁平安還沒回來又給收進去。


    “回去吧,兒子大了,住這兒不太方便。”寧津提議,回去了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蘇愉同意,她也要趕緊回去工作,寧津也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就走啊?你們來的匆忙,沒待幾天又要走,啥時候再過來?”平安問。


    “你結婚之前我們請長假過來,需要什麽你給我們寫信。”寧津說。


    “那也隻能這樣了,感覺我們一家在各忙各的,除了過年就沒團聚的時候。”還是小時候好,有個固定的家,家裏有媽有弟弟,爸也隔十天半個月會回來幾天,是有盼頭的。


    “等我跟你爸退休了,我們就搬回來。”蘇愉看時間快到了,就打算進車站了,“跟小杞好好的,有矛盾了好好商量,婚事你別操心,我跟你爸都有譜,在七月份初的時候就回來布置,你現在就安心工作,別分心。”


    平安點頭,有些歉意地說:“媽,小杞對你沒意見,她媽是她媽,她是她。”


    “我相信你的眼光。”是婆媳又不是母女,就是有意見也正常,就是母女也有吵嘴的時候,好在隔得遠,就是有意見她也聽不到。


    時間如流水,轉眼一年就過半,蘇愉工作的地方要換往裏搬了,這邊能植樹種草的沙土地已經長了層青茬。而平安的婚事也已經到眼前了。


    寧津先過去,蘇愉跟著大部隊換了地方又往回趕,小遠是最後到的,二丫跟大丫還有小虎也來幫忙了,老家的親戚也沒打算請,好在同學朋友多,婚事也沒太冷清。


    “我也要結婚了。”在鑼鼓聲中,二丫說:“就在冬月,嬸,到時候你記得提前回來啊。”


    “是蔡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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