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回去了我也撿,背兩捆柴回去夠用兩天。”二丫拉著她的胳膊往回走,大丫看她臉色好轉才放下心。


    “你不問我進村幹啥?”二丫沒話找話。


    “你進村幹啥?”大丫按她的話問。


    “關於我讀書的事。”


    “噢。”大丫不再問。


    二丫看她這悶驢性子,歎口氣,說:“姐,以後我要去上學了你怎麽辦?被人欺負死都不曉得反抗,連哭都不會。”


    “我帶小虎,等你賺錢了帶我去看病 ”


    二丫撇頭盯著她,嘿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憨呢,你還記得呢?”平時看著呆頭呆腦,瘋瘋傻傻的。


    “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大丫攥著她手急問。


    “肯定算話,那你就在家照顧小虎,等我賺錢了我就帶你去看病。”二丫肯定道,感覺手上的勁鬆了,無力地笑一聲,看吧,她們這種人都有一種眼力見,誰對自己好心裏都明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攀住了就不想鬆手,蘇嬸於她是這樣,她於大丫也是這樣,就是不知道小虎是哪一種心理,應該不是她跟大丫這副德行,他胯/下多了個小蟲,又是老小,向來沒受過虐待跟委屈。


    兩人走到鎮外麵,撿著粗木枝捆成捆背回家,小虎開門說:“爸媽跟大寶二寶都沒回來過。”


    “好,過兩天我給你買糖吃。”


    而隔壁小遠跟平安大聲嚷叫起來,接著是小遠姥和善而蒼老的聲音,說話慢慢的,聽著和藹不惹人煩。


    “二丫姐。”小遠來敲門,他探頭往門裏麵看。


    “就我們姐弟三個在家。”二丫對滿臉喜悅的小遠說。


    聽到這話小遠才把背後的手伸出來,他手上抓著一個兩手握不下的黃紙包,“給,這是我媽給你帶的。”


    “蘇嬸回來了?”她抬腳要出去。


    “沒,這是她寄回來的。”小遠笑眯了眼睛,“我媽不回來,我們過年去東北,年後開學前回來,等我爸回來了就走。”


    “難怪你們這麽高興。”二丫接過紙包,把小虎的頭按回去,問:“東北好嗎?”


    “特別好。”小遠連連點頭,把東西送到了他就想走了,上學的時候跟二丫在一個學校,回家了又是鄰居,時不時的打照麵,他對她沒有多聊的意思。


    “我回家收拾東西了,二丫姐,先對你說新年快樂啊。”他揉了一把小虎的頭,愉快地轉身回屋。


    還沒出口的新年快樂就憋在了嗓子眼,二丫望著空空的門口,心裏有了決定。


    這一包糖、巧克力、榛子和餅幹,三人心照不宣地藏在了姐妹倆的小屋裏,小虎也擠過來睡在兩人中間,隻為了晚上偷偷吃東西不被人發現。


    在最後一顆糖吃完之前,隔壁安靜了一個多月的小院又喧鬧了起來,先是老頭老太太牽著兩條狗回到鎮上,院子裏開始有拍被子的聲音,接著是小遠平安跟平安爸一起回來,院子裏有了狗興奮的叫聲,老頭老太太的話也多了起來,過了兩天,平安爸出門去工作,小遠平安開學了,二丫也再次登門去騎自行車獨自往學校去。


    春天氣候暖了,大丫二丫的手指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消腫了,隻餘下硬硬的痂子跟灰褐色的肉證明著這是飽經磨難的手,在家自學了一冬,暗暗蓄力的二丫在高一下學期的期中考試中又攀上了年紀前五名,那個年前莫名的堂叔再次登門,之後二丫被她爸帶去派出所改名,張二丫變成了張寶芝。


    從頭到尾二丫沒說過一句話,也沒再探聽消息,隻是在她爸回屋放戶口本的時候她後腳跟了進去,手上拿著一張胡亂拽出來的試卷,說:“爸,你來給我簽個名,老師讓家長簽名。”


    “好,這就來。”二丫爸把戶口本壓在裝棉衣的箱子裏,沒太在意,高興地接過試卷,頗為驕傲地在分數上麵簽上他的大名。


    之後二丫問小遠要了一個他媽來信的信封,她問:“小遠,你媽的地址固不固定?按著這個地址寄信,東西是不是一定能到她手上?”


    “嗯,可以,你要給她寄信?那你給我,我幫你一起寄。”


    “不是,我就看看,以防萬一,而且再過兩三個月你也要走了。”二丫盯著信封上的字在心裏默念。


    “那行,你把信封帶走,要寄信就按這個地址填。”


    二丫笑笑,她把信封揣在兜裏,兩天後她確認不會記錯,信封在她燒火的時候進了鍋洞化成了灰燼。


    第100章 100   計劃破產


    “怎麽這個時候要回去?”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問。


    “我兒子快高考了, 我得回去守著,尤其是填誌願,我怕兩個孩子不懂事, 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再沒能考上。”蘇愉把緣由告訴老師, 繼續說:“實驗室裏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我可以把論文帶回家寫,一定不耽誤課題進程。”


    秦時韻對蘇愉的學習能力很放心,沒強調資料雲雲, 批假的時候問:“你兩個兒子?隨不隨你?也不用挑選什麽,直接報考我們學校就好了, 母子是在讀的校友,絕對是一方美談。”


    蘇愉笑說:“我是開明的母親, 尊重孩子的意見。”


    但回去後翻看了兩個孩子的試卷,她不動聲色地介紹首都的高校, 強推他倆選擇首都或是其他城市。“我已經在攢錢了, 你爸也把他賺的錢都寄給我了, 等過幾年你們畢業了,我就在首都買三套房, 你倆結婚後各住一套,剩下的一套我跟你們爸養老住。”她興致盎然地說她的計劃, 試圖讓兩個小夥子明白她更傾向在首都生活。


    小遠在平安背後掐了一下,阻止他說話, 而他自己則是很平靜地說:“我們老師也說我倆都能考上首都的學校,提議讓我倆填的學校是首都的,以後工作也更可能分配在首都。”


    “對,你們在首都上學,以後工作上的同事也多是同學、校友, 有同門情誼,工作上會順利很多。”蘇愉手磨蹭著膝蓋,壓抑著激動細細勸說,一年半的大學自由生活,沒有家庭的束縛她宛若遊魚入水,她會下意識的忽略年紀,她不想在學校裏還有一層母親的身份,用來提醒她已是半老徐娘。


    “行,那我填誌願就填首都的林業大學,平安呢?”小遠神色鬱鬱地偏頭問。


    “警校。”平安頗為利落地說,看的出來他已經想好了,這讓蘇愉懸著的心落了地,兩個小子都很懂事,做事有條理又有規劃,自製力強還聽人勸。


    “你倆的未來絕對差不了。”她高興斷言,擼起袖子說:“你倆好好學習,為高考做準備,接下來我在家給你倆做飯,想吃什麽就說……”


    她話還沒說完,小遠就插話說:“想吃豬肚雞,不要太油,我想喝湯。”


    “行呐,你們明晚回來保準能喝到嘴。”


    誌願是在學校填的,有老師監督,格式和學校什麽的不會出錯,出於對兩個兒子的放心,蘇愉沒要求看,知道誌願已經填好上交了她心裏也就放下一件事,剩下的時間除了在家做飯就是寫論文,疲乏了就出去轉轉,讓樹滿坡醫生給她種的樹做個全麵體檢。


    *


    “老幺,來,我跟你說個事。”蘇老頭手搭在狗頭上,嫌熱又把它推開,接過涼綠豆水一口氣給幹完,放下碗抹把汗,說:“我聽慶國說我們這邊要分土地給老百姓了。”


    “是包產到戶,你說的跟打土豪分田地樣的,田地還是公家的,隻是免費分給你種。”


    “不是免費,有地皮款的,不過也比吃大鍋飯的好,勤快的能賺錢,多勞多得嘛,可惜不是時候,我都已經老了。”蘇老頭遺憾,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就是他這個老家夥幹不動了。


    “我之前說過等我跟你媽躺黃土裏了房子跟地都歸你處置,我去打聽了的,我們村田地多,按人頭分,大人分三畝田一畝地,我跟你媽合起來有六畝田兩畝地,我來跟你商量一下這怎麽處置。”


    “我以後不會回來種地,而且你跟我媽也好好的,田地隨你倆安排。”蘇愉搖頭說。


    “我知道,所以我才跟你商量。”蘇老頭壓手,讓她聽他說:“今年高考過後,小遠平安也要外出上學,你們家基本也就沒人了,我打算的是以後家裏房頂漏雨了、院牆倒了啥的都叫你三姐夫來做,所以田地分到手了就給你三姐三姐夫種,每年收糧了給我搬個一兩袋子,夠我們老兩口填肚子就行。”


    “其實我要是把田地租出去,每年除了填肚子的米糧,到手還能有一兩百的租子,但我一個老頭子手裏攥錢多了也沒用還惹人眼紅,你三姐的日子也不好過,夫妻兩個都是悶性子,又沒個手藝,就當是我這個當爹的最後為她操的心了,能不能把日子過起來就看她自己了。”這主要是蘇老頭私心,四個閨女就老三日子最困難,他又沒個收入,還是靠老幺吃飯,就是著急也幫不上忙,現在有了田地,他首先想到的是老幺不種就給老三種,能拉扯一個是一個。


    蘇老頭見她不吱聲,還當她不樂意,一時心下惴惴,想了想,拍手說:“是我沒說明白,田地隻是我跟你媽活著的時候借給老三一家種,我們死後就由你做主。”


    蘇愉不是這個意思,她都打算搬家了,老兩口的田地隻要不是給他們兒子給誰都行,而且她又不是新河大隊的人,老兩口過世後兩人名下的田地如果遇到拆遷啥的,歸屬不清也是一堆麻煩,如果不是拆遷,僅僅是出租,那三瓜兩棗她也看不上眼。


    “沒有,給我三姐種我沒意見,就怕是我大姐二姐有意見,畢竟到時候你們老兩口的身後事是由我們姐妹四個一起處理,心裏有怨氣鬧矛盾就不太好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對她三姐家裏的承擔風險的能力不太看好,之前老兩口盡全力對她好,時不時住過來幫著照顧孩子、看守院門……她敢提要求是她擔得起老兩口生病受傷的風險,所以不怕三個姐姐有意見,因為她不指望她們分擔,自己完全能承受意外。


    但她三姐家裏的大女兒到了出嫁的年齡,小星還在讀書,最小的小丫頭剛上小學,那個家完全靠兩個大人撐起來,一但一個人倒下或是家裏又添需要照顧的老人,百分百會激化矛盾。


    “你找我大姐二姐三姐商量一下吧,我大姐二姐條件好一點分個兩畝,三姐分四畝,當然,要不要隨她們自己決定,說開了也不積怨,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跟我媽身上有個病痛的,我三個姐三個姐夫都能搭手,誰有空誰帶你們去看病。”蘇愉說。


    蘇老頭怔了一下,他個老糊塗,真是跟老幺兩口子過慣了,日子順暢了想的也少了,老幺兩口子都是說幹就幹的,不缺錢不缺精力,他能一心指望小女兒一家,忘了三女兒跟小女兒性子不同了。


    “你說的對,得虧我來找你了。”蘇老頭慶幸,抬眼看精神奕奕的小女兒,這是飛出雞窩的金鳳凰了,他欣慰道:“你長大了,以前還要爹教你做事,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已經在依靠你了。”


    “我早就長大了,你不用再操心我了,放心吧,你也放心的依靠我,你現在出現任何事我都能幫你擔著。”蘇愉攬著老頭的肩膀,哥倆好的說:“你在家吃好喝好,有小麻煩了就去找我姐我姐夫,遇到大麻煩了,身體有恙、想我了、想外孫了……都讓小星給我寫信,我回來看你……”


    “那肯定的,你跑不了的。”蘇老頭揉了揉鼻根,散掉湧上來的酸勁兒,拍掉她的胳膊,嗤道:“沒大沒小的。 ”


    田地分到手已經是六月中旬了,蘇愉已經帶兩個高考結束的小夥子北上,田地的劃分結果是老頭讓小星代筆寫信來說的,大姐蘇敏沒要田地,一是她家有工資收入,二也是她跟李衛國年紀也不輕了,家裏人多,村裏分的田地就夠全家人好一陣忙活的了。二姐蘇桃要了兩畝田一畝地,剩下的五畝都給三姐蘇荷種了。信的結尾小星說想養小黑小花,蘇愉給拒了,她已經在學校不遠處瞅好了房屋打算買下來,等買下來裝修裝修就讓寧津開車送貨的時候把兩隻狗給運過來。


    兒子可以趕走,歡迎愛人過來,狗一定要留下。


    但七月上旬,蘇愉剛從實驗林場出來就被老師塞了兩封信在手上,“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郵遞員來,一問有你的信,我就給拿來了,說來也是好笑,其中一封信的寄信地址跟收信地址相同,都是我們學校。”


    蘇愉腦袋有一瞬間的發懵,她從碰到信封起就預感不好,拆開信封一看,血呼啦啦的往頭上湧。


    “好你個蘇遠,騙老娘頭上來了!”她大喝一聲,接著撕開另一張信封,寧平安,這小崽子聲聲念念的是考警校,結果呢,就在相隔不遠的工大,還是飛行器設計專業,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方向。


    “難怪能這麽快就收到了通知書,他娘的就在原地打轉!”蘇愉恨恨地啐了一口,捏著兩張通知書就往租的房子跑,對身後喊她的人來顧不上搭理了。


    “蘇遠、寧平安,都給老娘滾出來!”還沒到家她就大聲喊,推了兩下門沒推開,門上掛的鎖砸到手了她才反應過來兩崽子不在家。她開門進去,進屋轉了一圈,棒槌拿在手上揮了揮又給扔了,鞋底子又太短了,她在三間房裏打轉,最後從牆縫裏拽出來個掉毛的雞毛撣子,握著殘缺的撣子往堂屋中間一坐,就盯著敞開的大門。


    “咦,媽已經回來了?”小遠看門打開,探頭見屋裏坐的有人,他揮手說:“媽,我們去廢品回收站逛了,你看我找到了什麽,你心心念念的銅板。”


    “關上門進來。”蘇愉勾手,聲音冷淡。


    他倆這才發現不對勁,對視一眼,想想這段時間沒有做錯啥事,往進走的時候瞟到桌子上的紙,心裏有了猜測。


    “你倆報的哪裏的大學?”


    果然,兩人低著頭卻挑高眼睛看向對方。


    “還打眉眼官司!”蘇愉看他倆輕鬆愜意的樣子就來氣,掂起雞毛撣子就蹦起來揮上去,揚掉了不少雞毛。


    “給老娘站住,還敢跑了!你們還有臉跑?奶奶個腿兒,把老娘騙的團團轉,還說就首都的林業大學了?警校?嗯?哪一個符合了?噢,林業大學這個是真。”蘇愉攆著兩個腿長的孩子在院子裏亂跑一氣,撣子上的雞毛掉光了也沒打到幾下,還把自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媽,你別氣,我們扯平了。”小遠躲開扔過來的鞋子,叉腰說:“你先忽悠我們在先,你不想我們來東北,想甩掉我們,我們都看出來了。”他得意一笑,嘿嘿道:“哪有媽要甩開孩子獨自逍遙的。”


    “就是就是,至於警校嘛,也是我忽悠你的,我從高考恢複了就不想當警察了,我喜歡畫圖,不太喜歡鍛煉了,而且依我的成績,我完全可以選個更有興趣,聽著更高端有麵子的專業。”平安站在門口搖頭晃腦道,對扔過來的鞋子避都不避,任由它落在門板上,轉頭饒有興致的等著他媽再出招。


    “你倆行啊,我們兩方的仇正式結下了。”蘇愉伸出食指隔空敲打他們,單方麵宣戰。


    她累了,事已經成定局了,就是打死這倆臭小子也改變不了什麽,她懷揣的自由夢碎了……


    第101章 101   宴席


    “媽, 給誰寫信呢?”平安賤兮兮地探頭過來,腳往後跐趔,一副隨時後退跑路的姿勢。


    蘇愉冷瞥了他一眼, 低頭繼續寫。


    “兩小崽子忽悠了我倆, 大學填報的學校都在東北, 我氣的半宿沒睡著……噢,給我爸訴苦抱怨呢。”平安嘎嘎一笑,怪聲怪氣說:“媽, 你可別又被騙了,我們仨都在冰城, 我爸曉得了指定高興。”


    蘇愉餘光瞟見他忘乎所以的得意德行,眼疾手快地探手抓住他衣襟, 趁他沒反應過來把這個大高個子給按在桌子上,信紙也功成身退地揉皺飄到地上。


    “嘿, 小崽子, 贏了一局你還來勁了, 落老娘手裏了吧。”蘇愉暢笑,咬著牙根把人按死在桌子上, 反手扯掉布鞋,對著他屁股拍的啪啪作響, 鞋底的灰落在他褲子上,又在拍打中散在空氣裏。


    平安羞憤的耳根脹紅, 他小時候都沒被打過屁股,現在都十七歲了還被按在桌子上揍,伸手捂住屁股,求饒道:“媽,耳朵給你揪, 別打我屁股。”


    蘇愉避過他的手,專撿沒捂住的地方打,陰陰怪笑:“你個沒臉沒皮的,揪耳朵不長記性,老娘這次是放過你,再敢來挑釁撩刺,你睡著了我把你被子掀了打。”


    平安感覺壓製他背的勁小了,手拽住她衣擺起身掙開,看她站穩了手鬆開,大邁兩步跑到門外,麵朝裏防著屋裏的人再攆出來。手拍屁股上的灰,屁股肉麻麻的,真是下了狠勁了,他不敢再嘴賤挑釁,瞟著屋裏穿鞋的人,他站院子裏打轉,嘴上示弱道:“真疼,媽你還真打啊,我們報這裏的大學也是考慮了好久的,我還問了老師關於我選的那專業上的事,他還給我找了相關的書看,我是琢磨了很久才決定來這裏的,你不是決定因素。”


    “呸。”


    平安:“……”糊弄不了,他也不再扯其他的,反正大學已定,他現在高興的很,也是激動的半宿沒睡。


    “小遠,別躲屋裏裝死,走,出門玩去,我帶你去看我的學校。”他朝屋裏喊,不時打量堂屋裏人的臉色。


    小遠從臥房探頭出來,看屋裏屋外僵持的兩人,竊笑兩聲,一溜煙跑到大門口,被平安箍住脖子也不反抗,乖乖的任他使喚。


    “呸,小兔崽子。”蘇愉對著沒人的院落啐了一口,從抽屜裏拿出紙,撿起地上的筆重新寫信,寧津最可憐,兒子大學通知書都到手了,他什麽都還不知道,隻是殷切地有錢了就往這裏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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