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嗚嗚嗚……”蘇愉摟著溺水的人後背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倆孩子大聲喊媽的聲音,好在這人挺輕,沒人幫忙她也給攬著到岸邊了。


    她遊到堰邊的時候已經有人跑來了,不知道是她喊救命驚動了人,還是小遠跟平安的哭聲把人喊過來了。


    “哎呦喂,這誰掉堰裏了?命大命大,剛好遇到人了,這大中午的……”一男一女合力把在水裏的兩個人給拉了上去。


    蘇愉上來了就急著給人控水,腰還被小遠給抱住了,她嘴裏念叨著“沒事沒事,小遠鬆開,媽要救人了”手上翻開躺著人的頭發。


    是二丫,這個專在中午人午休時來洗衣裳的丫頭。


    她囑咐了她不少遍,沒想到她還是沒當回事,蘇愉按壓她胸腔,好在救的及時,還沒用上人工呼吸就醒過來。


    二丫睜開眼睛邊咳邊哭,小遠跟平安也哭,蘇愉又濕漉漉的被三人壓躺在地上。寧津把嶽家的花生摘完了往回走,聽到熟悉的哭聲跑過來,看到這場景心跳慢一拍,走路都開始打飄,軟手軟腳的跑過去看蘇愉睜著眼睛還在笑,“老天呐,嚇的我魂都沒了。”他也癱坐在地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旁邊的女人安慰地上躺的幾個人,扶起二丫,她是認識這丫頭的,悶不吭聲的苦命娃,“丫頭啊,快起來,別壓人家身上,人家救了你,累的不輕。”


    寧津緩過勁了把兩個孩子也給撈起來,扶蘇愉起來,問:“你有沒有事?”


    “沒事,就是有些脫力。”害怕加心慌又激動,手發抖,她救了條人命哎。


    第26章 026   結束也是開始


    正是快到上班的時候, 蘇愉一行人往回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拉蘇愉跟二丫起來的大姐就充當喇叭,把孩子掉堰裏被蘇愉救起來的事一遍又一遍地說。


    蘇愉拉著二丫的手腕, 看她一直打嗝, 看樣子嚇得不輕, 有點生氣地說:“我給你說了好幾次別在大中午的時候來洗衣裳,你是不是又站水下的台階了?踩滑了摔下去的?你看看今天這事好險,要不是我突發奇想來種樹, 等人發現你的時候你都沒命了。”


    二丫還平靜不下來,栽下去時的驚惶, 往下沉被迫喝堰水時的絕望太讓她害怕了,現在胸腔、嗓子還有鼻子裏麵都還火辣辣的, 她咽了下口水,喉嚨像是兩塊磨刀石在相互打磨。


    “沒有, 我是站起來的時候頭暈眼發黑, 沒站穩就栽水裏去了。”二丫摸了摸胯骨, 一碰就鬆開,太疼了, 她栽下去的時候胯骨砸在水下的青石板上了,倒栽蔥似的翻進水裏, 等掙紮起來的時候已經摸不到青石板了。


    二丫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她們都在說她命大, 又說她命苦,身後平安在告狀,說他媽跳水的時候有多嚇人,小遠一直一聲不吭的攥著他媽手指跟在後麵。


    二丫掰著手指關節,嘴張開又閉上, 猶豫了又猶豫,回過神已經快到她家的巷子了,她知道如果再不說話,她以後可能沒勇氣道謝了。“嬸,你救了我命,以後我把小遠跟平安當我弟弟照顧,我還能幫你洗衣裳,你家的木柴以後我給你撿,想吃野菜了我去給你挖。”這是她會做的所有事。


    “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報答。”蘇愉拒絕,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的情緒很振奮,可能比獲救的二丫情緒還高昂,“二丫,外人不可能一直都能幫你,我也不能,你要想過的好還是靠你自己,你還小,隻用照顧你自己。”


    蘇愉想給她說別再悶不吭聲,要有點脾氣,要敢說話敢反抗。但她太小了,沒判斷能力,蘇愉怕自己泛泛而談的話讓二丫受苦、走上極端。她把話在肚子裏盤了又盤,還是咽了下去,隻讓二丫照顧好自己算了。


    她最終還是接受了熱心有限、怕擔責任的自己,決定旁觀二丫忍著長大,期望二丫長大後能自己想明白。就像她自己,上輩子也有重男輕女的爹媽,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長大後懂得更多,跟小時候的自己和解,選擇不婚,不步入家庭。


    到家門口,兩家的門都掛上了門鎖,杜小娟跟孫老七已經去上班了,大寶二寶也不在家,二丫拿鑰匙開門,蘇愉也在寧津的黑臉下拉著兩個孩子進屋。


    “我想洗澡洗頭發。”蘇愉瞥著黑臉男人,有些討好的搭話。


    “你先去換身衣裳。”寧津去廚房往鍋裏添水,喊平安來燒火,對在屋裏換衣裳的人說:“我去給你請假,待會兒就回來。”


    “好。”


    蘇愉沒換衣裳,這天又不冷,穿著濕衣服還怪舒服,在男人走後,她頭發包著毛巾走出來,對小遠說:“沒有嚇著吧?我會遊泳的,現在不也好好的?高興一點,你媽我救人了哎。”她按住小遠嘴角往上拉,“對,就像我一樣,笑起來。”


    許遠眼淚又掉下來了,就盯著蘇愉不眨眼,搞得蘇愉也不好再樂,生疏的把人摟到懷裏來,拍著他背哄:“好啦好啦,不害怕了,你媽不做沒把握的事,現在好好的了,別哭了。”


    “我沒爸了,你不能死,要陪著我。”小遠靠在他媽的脖子上,含含糊糊地說。


    “不死,肯定陪我兒子長大。”溫熱的液體滴在她脖子上,蘇愉眼眶有些發酸,這小屁孩的眼淚太有渲染性了。


    “現在能不能笑笑?你媽救了條人命,心裏很高興,你能不能也替我高興高興?”蘇愉逗他。


    許遠點頭,剛想笑,一腔鼻涕噴她脖子上了。


    “啊,你這個臭小子,太窩囊了。”蘇愉崩潰地僵著脖子回屋拿紙擦,又跑出來倒水洗。


    “太可恨了,你還笑,咋笑得出來的?”蘇愉瞪他,到廚房去舀水,看平安挺精神的,誇道:“還是平安膽子大,沒嚇到吧?”


    “才開始有,你爬起來了就沒得了,媽,你啥時候也教我遊泳唄。”他嘻笑著央求。


    “好說,等我問問你爸,他要是不會遊泳就我教你跟小遠。”蘇愉提裝了熱水的桶回屋洗澡,拍拍平安頭讓他再燒一鍋熱水,洗完澡她還要洗頭。


    洗澡剛洗一半,外麵有人推門,“誰?”她問。


    “是我,沒事,你先洗你的。”寧津在外麵說。


    洗完熱水澡,蘇愉身上舒服多了,她出來舀水洗頭發,寧津進屋倒澡盆裏的水,洗澡盆靠在牆上,他抱著雙手走到蘇愉旁邊,開始念叨:“你膽子挺大啊,敢往深堰裏跳,你是不要命了?打算把兩個孩子扔給我帶?”


    “我會遊泳才敢往下跳的,而且當時情況那麽急,人在水裏都不動了,我哪敢猶豫啊,要是你在場,你能不下去救人?”蘇愉反問。


    “那不一樣,我們男人勁大,你這身無二兩勁兒,遊幾下子就不行了,你這是運氣好,腿沒抽筋,要是抽筋了你也起不來。”男人往四周瞅了瞅,看兩個孩子在屋裏說話,他壓低聲音說:“再有下次,你去喊人來救,救人要緊,但你的命最重要,你多為小遠想想,他隻有你了。”


    “不是還有你嘛,喊了你大半年的爸了,我相信你會好好待他。”


    “你想都別想,你要是完蛋了,我就把他送他爺奶手裏。”寧津威脅她,看她在捋頭發上的水,順手把她擦頭發的毛巾甩她頭上。


    瞎講究,擦頭發的還有單獨用個毛巾。


    蘇愉不跟他強,擦著頭發坐院子裏的椅子上,問他:“我救人了你不為我高興?驕傲?”難道隻有她自己高興?


    咋會不高興,他去給她請假的路上,遇到人都在打聽她救人的事,鎮上就這麽些人,消息傳遞的快,不少人都說蘇愉心好,是個好人,還有誇他眼光好的,不用擔心後媽欺負平安了。他也有虛榮心,他媳婦受人誇,他也跟著沾光,心裏也高興。如果是他在場,他也會跳下去救人,但不敢誇蘇愉,她太興奮了,尾巴都要翹起來,要是再誇她,他擔心她下次還敢不顧自己安危去救人。


    “高興又不高興,我聽到平安跟小遠的哭聲跑過去,看你身上淌水躺地上,嚇得膽子都要破了。”他不多說,轉移話茬道:“小遠嚇到了吧?回來一路都沒說話,我拉他這臭小子還不讓拉。”


    “是嚇到了,我已經哄好了。”入秋了陽光正好,她坐太陽底下曬一會兒,頭發曬幹了,瞌睡也曬來了,“我去睡一會兒,想睡覺了。”她說。


    “沒有不舒服吧?”男人伸手探她額溫,感覺挺正常的,才放她進屋。


    再說杜小娟這邊,她剛上班沒一會兒,就聽來買東西的人說“掉堰裏了”、“救人”什麽的,她湊過去問:“誰掉堰裏了?救起來了沒?人活著還是淹死了?”


    “哎,杜小娟家好像就是第二胡同的。”其中一個售貨員指著杜小娟問:“你是住第二胡同吧?”


    “你沒記錯,咋了?是我們胡同裏的人?”杜小娟立馬來勁,胡同裏的人她都認識,立馬高聲問:“是誰?說出來我給你們講講,胡同裏的人我都認識,誰掉堰裏了?救起來來了沒?”


    “救起來,是個小丫頭掉堰裏了,被她鄰居跳下去救起來,這丫頭也是運氣好,那時候剛好是人睡午覺的時候,得虧遇到她鄰居,不然等漂到水麵上了才能發現。”


    “你認識吧?救人叫蘇什麽,聽說還是個後媽。”說話的人問臉色不好的杜小娟。


    “再認識不過了,蘇愉是我鄰居,二丫是我閨女。”杜小娟沒想到還能八卦到她自己身上,還又沾上蘇愉了,不由暗惱,洗個衣服也能掉堰裏,不中用的東西,隻會吃。


    “那你趕緊回去看看,掉堰裏不是小事,等主管回來了我們幫你請假。”其他人也沒想到從別人嘴裏聽來的“可憐娃”竟然是她們同事孩子,看杜小娟這樣應該是都不知道這事。


    沒想到還有這美事,杜小娟壓抑住想笑的衝動,“那我回去看看孩子,你們幫我給主管請個假,孩子沒事我就過來上班。”她腳步輕快的出了供銷社。


    她走後其他人相互看看,“她家有幾個丫頭?我隻知道大丫被她送鄉下去伺候癱婆婆了。”


    “造孽,女娃子遭罪了。”她們都不清楚杜小娟還有個姑娘,沒聽她提起過更沒見過。


    杜小娟借機躲懶後沒有立刻回去,先去了一趟她男人上班的合作社,把二丫掉堰裏的事給他說了。


    “人沒事吧?”孫老七問。


    “聽說沒事。”杜小娟答。


    “噢,行,我去忙了。”孫老七表示知道了,看有客人來了,他沒再多說,繼續去忙去了。


    杜小娟出了合作社直接回去,喊二丫開門,打量了她一眼,“在屋裏睡覺?”


    “嗯,我掉堰裏了。”她盯著她媽,企圖找到她想要的關心,然而沒有,隻聽她媽淡淡說了句知道了,繞過她往屋裏走。


    杜小娟也想進屋躺著,快進門了又轉過身,“衣裳呢?你洗的衣裳呢?”晾衣裳的竹竿上是空的。


    二丫這才想起來洗的衣裳忘拿回來了,好像是跟她一起掉堰裏了,她不敢確定,急忙往出跑, “在堰邊,我去拿回來。”


    沒有,她去堰邊找了又找,還問了其他人,都沒見到她洗的衣裳,就連裝衣裳的筐子也沒影了,她不知道是掉堰裏了還是被人拿走了。


    她在堰邊轉了幾圈,想著繼續拖時間挨打還會更厲害,硬著頭皮回去給她媽說:“我沒找到,不知道是掉堰裏了還是怎麽了?”


    “找不到了?”杜小娟一把擰住她耳朵,“你怎麽不把你自己搞丟了,十幾歲的丫頭了,洗個衣裳又是掉堰裏又是掉衣裳,你說你能做個啥?”


    兩個人一個月的布票才夠扯做條褲子或是上衣的布,杜小娟一想到一家四個人的衣裳都沒了,一年的布票,她兩個月的工資一下子就都沒了,這比割她肉還疼,她罵:“你幹脆掉堰裏淹死算了,啥事都幹不好,活著也是浪費飯。”


    蘇愉是被哭聲吵醒的,她一聽就知道又是二丫,壓住心底的火氣,她開門出去,就見寧津站院子裏往隔壁瞅,她問:“這是咋了?”


    “杜小娟回來了,聽聲音好像是衣裳丟了,在打二丫。”寧津現在回想,當時都慌張,他也沒注意衣裳,但杜小娟也不至於把二丫往死裏打。


    二丫的哭聲越來越淒慘,蘇愉站不住了,她往出走,寧津也跟他後麵,這次杜小娟沒杠門,蘇愉推門進去就見她麵色猙獰的在踢二丫。


    “你去報警,再往婦聯跑一趟,就說要打死人了,一定要讓警察跟婦聯的人來。”蘇愉攥著寧津的手讓他答應她。


    寧津又看了一眼屋裏,點頭往出跑。


    蘇愉立馬撲進去,沒再罵人,奪了杜小娟的棍子扔遠點,把她給按在地上,逮著她身上的肥肉就惡狠狠地掐,“你他媽不是喜歡打人,你也嚐嚐挨打的滋味,沒人性的東西……”


    蘇愉也挨了她兩巴掌,她比杜小娟瘦,占上風沒一會兒壓不住她了,她也打起火了,手伸向她脖子,陰狠的盯著她的眼睛,“重男輕女?你就是個女的,看不慣女娃你就該先死,投胎做男的。”


    “媽,我來幫你。”平安激動的聲音傳來,蘇愉回過神,鬆開手還沒來得及起身,許遠就先撲上來了,拿著棍子要來幫她打人。


    “她認輸了,不用你們幫忙。”蘇愉把兩個孩子提開,看杜小娟側著身子在咳嗽在使勁吸氣。


    巧的是,杜小娟緩過來剛開口罵人的時候,警察來了,蘇愉先說:“是我男人去報的警,我們是這家的鄰居,我們經常聽到杜小娟打二丫,今天她更是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我怕打死人,就報警了。”她指著二丫,二丫躺地上還沒起來,看起來的確被打的很慘。


    話剛說完,寧津跟婦聯的兩個人也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巷子裏的鄰居,她們的耳朵一貫是時好時聾,“同誌,我舉報杜小娟思想封建,有嚴重的地主階級作風,她重男輕女,拿她女兒當奴隸用,心裏不舒服了把二丫往死裏打,我不止這一次見她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


    說完蘇愉深吸一口氣,不顧杜小娟幹癟的“我沒有”的解釋,繼續說:“我們國家已經解放了,婦女兒童是受保護的,所以才有我們婦聯的誕生,杜小娟她生了女兒是為了享受的,她在家一件事都不幹,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撿柴挖野菜都是二丫在做,就連洗澡水都是二丫燒好了給她端進屋,她像是古代的富太太,隻差出門讓人扶著走路了。”


    “我在上班賺錢養家,誰家的女娃不收拾屋裏,洗衣做飯都是家裏姑娘的活,二丫是心疼我,才給我說她洗衣做飯的。”杜小娟狡辯。


    “你們可以去看看二丫的身上。”蘇愉對婦聯的人說:“她到現在都沒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壞了。”


    這時候其他人才注意到地上的二丫,她的存在感太弱了,都比不上蘇愉身邊一臉氣憤的平安。


    “二丫,你咋樣?還起得來不?”婦聯的人過去拉她,聽她哎呦連天的又不敢動,問她哪不舒服。


    二丫磕在青石板上的胯骨又被她媽踹到了,她才開始疼得起不來,後來看來的有警察還有婦聯的,還有剛剛小遠媽看過來的眼神,她垂下眼睛,捂著胯骨說:“這兒疼得很,使勁就疼,我躺著好受些。”


    “待會兒送醫院去。”婦聯的人也摸到二丫身上淨是骨頭,再看杜小娟腰上的肥肉,也恨不得呸兩聲,但她們工作主要是勸誡,拿這滾刀肉沒辦法,問一旁的警察:“你們給拉走?這要不是有鄰居過來,現在人都被打死了。”


    “報革委會吧,她思想有問題需要改造,我記得西北那邊開荒還差人,把人送過去填個名額。”這家務事他們警察給弄過去了也是教育一番又放回來了。


    “我不去,求求你們別送我去。”杜小娟這才慌了,蘇愉說的告革委會跟警察說的完全不是一個力度,她被警察送過去是死活都回不來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打二丫了,以後做飯洗衣裳都是我的活兒,給我個機會,我隻是一時想岔了,我家裏還有癱瘓的婆婆,還有另外三個孩子要養,我去革委會了我其他孩子就遭罪了。”她開始賣慘,“求求你們,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打孩子了。”她說著就要跪在地上磕頭。


    “這可是你說的……”年輕的警察開口他們剛剛說的送革委會是嚇唬她的,這種沒有證據的舉報,很普遍的重男輕女思想,又沒有油水可以撈,革委會閑瘋了才會來管這家務事。


    “我說的我說的,我保證。”杜小娟看到希望,短一句長一句的許諾。


    “我不相信她,把二丫給我養吧,我把她養大,婚嫁也跟杜小娟無關,她不能插手。”蘇愉插話打斷警察要說的話。


    “我滴媽耶,蘇愉是當後媽當上癮了?這還往家裏撿孩子了?”圍觀的鄰居驚訝,還有把丫頭往回撿的?她們看向一旁的寧津,顯然他也是不知道的,一臉急切。


    “不行,我的孩子我自己養,她小的時候我都沒送人,現在更不需要往出送,我養的起她。”杜小娟立馬拒絕,二丫現在正是能幹的時候,再過幾年往出一嫁,她兒子娶媳婦的錢就到手了。


    二丫眼睛裏猛然高漲的光又熄了下去,又垂下了眼皮,手胡亂地抓著地上的土。


    蘇愉朝警察使眼色,眼睛盯著他們說:“你不把二丫給我養,我也不相信你,現在當著警察跟婦聯的麵,你寫個保證書,以後不能再打罵二丫,讓她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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