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你家”,蘇老頭梗著脖子拒絕,“我生兒子就是給我養老的,住女兒家算什麽樣子,那可真是要被人笑一輩子。”


    第22章 022   顧忌重重


    蘇愉想到建設還在下麵等著, 小遠身上的泥巴也把醫院的床單給弄髒了,家裏隻有平安一個人,她怕出事, 對她爹說:“爹, 我先回去做飯, 做好了給你送來。哥,你跟建設到我家裏吃飯,今天把人家忙累的不得了。”


    “行, 我也餓了,早飯沒吃到嘴就往鎮上跑, 車滾子陷泥巴裏了還要抬。”他還一副累的不行的樣子,說著就要出門。


    要不是有建設在, 就依他這個鬼樣子,蘇愉管他吃屎, “爹, 你要不先上廁所, 讓我哥先抱你去方便一下?”


    “哎,也行。”


    蘇愉等老頭在床上躺好之後牽著小遠下樓, 出去喊建設去她家。


    “老村長今天不回去?”建設問,又說:“他要是不回去我就先趕牛車回去了, 不去你家吃飯,都一個村的, 老村長又不是沒幫過我家忙,他住院了你們都忙,你還要上班還要照顧老人,家裏還有孩子,咱們也別客氣, 搞得我也不好意思。”


    “不差這會兒功夫,來鎮上的泥巴路稀爛,你也忙了半天,哪能讓你餓著肚子回去,我隨便做點,你也別嫌菜薄。”蘇愉攔著他不讓他走,人家慌慌張張的送她爹來醫院,她哥連碗粥水都沒給人家買,她再讓人空著肚子回去,這事做的可難看,以後誰還會搭手幫忙。


    “這頓飯先留著,等老村長好了我再吃,沒人見怪,蘇愉你也別忙活,老村長那兒估計離不了人。你們兄妹倆忙,我先回去,榮兵,要不要給你家裏帶話。”建設問。


    看建設堅持要走,蘇愉也不再攔,“對不住了啊建設,耽誤你半天時間,這事謝謝你幫忙,等我爹好了請你吃飯,我帶我男人去陪你好好喝頓酒。”


    “行,我記下了,老村長這邊啥情況,回去了我去給餘嬸說一聲,,免得她擔心。”蘇愉禮數周到,建設也有心幫忙跑個腿。


    “我爹要打吊針,我讓他住兩天院,你給我媽說讓她收拾幾件衣裳,過兩天搭牛車來鎮上陪我爹在我家住段時間,年紀大了骨頭長的慢,我擔心我爹再出其他的毛病,讓他住我家,離醫院近,有事了也能及時來看。”蘇愉沒跟他爹商量,直接把事給定下,過兩天把人拉回家裏,他還能跑了不成?


    建設下意識地看了眼榮兵,看他像是鬆了口氣,要不是站在醫院門口,他更像是來趕集的。建設按下心底的鄙夷,對蘇愉笑笑:“那老村長可高興了,要享姑娘的福了。”


    建設走了,蘇愉對她哥說:“建設不去你也不用陪著了,你上樓看著老爹,我飯做好了給你倆送來。”


    隻要有飯吃,在哪都一樣,醫院還熱鬧些,□□兵點頭轉身進醫院。


    人都走了,蘇愉拉著小遠往供銷社走,想到手裏沒肉票,她停住腳,對小遠說:“你先回去換身幹淨衣裳,媽去找人借點肉票,你姥爺骨頭傷了要多喝骨頭湯。”


    許遠目睹了他媽不停歇的忙碌和他舅的袖手旁觀,他握著她手說:“等我長大了,我幫你做事,不讓你操心。”


    “好孩子。”蘇愉來不及感動就轉身走了,她獨立慣了,並沒覺得這點事忙得轉不開身,哪怕她現在找不人借肉票。


    她懷著僥幸先去了趟黑市,沒有一個人,黑市在太陽出來了就會散集,而後她又往廠裏去,她去找了王叔,問他借肉票,說下個月還他。


    “別的票倒是有,肉票還真沒了,家裏孫子孫女多,那幾斤肉票壓根管不到月末。”他看四周沒人,低聲說:“你去鄉下找人買雞鴨還能買兩隻,月底了,肉票估計都用了。”


    “謝王叔,我明天去瞅瞅。”蘇愉空手離開食堂,也不亂轉了,回去下了鍋豬油雞蛋白菜麵條,讓兩個孩子先吃,她端了大半缽子麵條準備去醫院,現在隻能慶幸老頭扭傷的是左手,不然吃飯還要人喂。


    “哥,你這兩天在醫院陪床,等出院了把爹背到我家了你再回去。”蘇愉背著老頭直接通知。


    “行。”小妹夫不在家,其他妹夫也不在鎮上住,他又沒其他兄弟,這事隻能他幹,這點他還是清楚的。


    建設空著肚子趕牛車往回走,泥巴路稀爛,他坐牛車上車滾子就要陷在泥巴裏起不來,隻能脫了鞋光腳走路,拖著兩腿泥巴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飯吃。


    “你這是一直餓到現在?”建設媽不敢相信,看兒子點頭,她心疼又不知道該罵誰,老村長是個好人,他摔成那個樣子誰見了都不能說不幫忙,正好他家又有牛車。她歎氣,隻能說小輩不會做事,但這還隻能在心裏想想,你要是說出來像是缺那頓飯吃樣的,尤其是人家還在照顧病人。


    建設一碗飯下肚了才緩過來勁兒,在他媽麵前他可不掩飾了,撇嘴道:“榮兵都三四十歲的人了,也是幾個娃的爸了,也是心狠,正骨的時候我老叔疼的吱哇亂叫,他愣是像沒聽見,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如。”


    “醫藥費還是去找蘇愉來付的,說是沒帶錢,蘇愉沒來之前他就蹲醫院外麵,把他爹扔病床上沒管,我問了句你就這麽下來了,他說骨頭已經正好了,他留病房裏也沒得用。”建設跟□□兵差不多大,也沒見老村長怎麽對不起他,想不通他怎麽就這麽沒良心。


    “他那人記歹不記好,又是獨兒子,被他奶他媽慣壞了,姐妹又多,他沒吃過苦,結婚了聽媳婦的話,老村長又不是個糊塗人,分家的時候手裏攢的錢不少,他估計就記這仇。”建設媽猜測,榮兵這個人懶,脾氣又強,老村長是個主意正又講理的人,看不慣這兒子,年輕的時候幹過拿牛鞭子滿莊子攆著榮兵抽的事,也就現在老了脾氣才溫和點。


    之後兩天都是晴天,路麵曬幹一點了,餘安秀就收拾衣裳,摘了一籃子菜,養的三隻母雞也都給綁了翅膀扔筐子裏,搭村裏的牛車去小閨女家。


    醫院裏的蘇昌國板著臉罵他不孝順的兒子,“你把不能動的老爹送到你妹家你都不臉紅?還要不要臉,老子顧忌你麵子要回去住,你倒是個不怕人恥笑的,真他娘的窩囊,老子咋養了你這個孬兒子。”


    “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孬了兒才孬,都是兒女,小愉伺候你咋了?平時你跟我住,出事了讓她們姐幾個也盡盡心。”□□兵也不讓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一點不如他的意,老頭子就對他又踢又踹的,現在老了,沒勁了,打不動了,喉嚨吼破都不管用。


    他也不急著背老頭子出院,怕他氣沒散趁機打他,一直等到蘇愉結完費用上來找人了才背著人下樓,把人送到蘇愉家,等他媽來了才走。


    “爹,你跟我媽睡小遠的床,我睡平安屋裏,兩小子睡我跟他爸屋裏,你們夜裏要是有啥事喊我一聲我就聽到了。”蘇愉把老兩口的東西都提進裏間,平安跟小遠是一間屋隔成了兩間,中間有牆還有門,空間比較小,擱張一米四的床也放不了多少東西。


    “媽,這個桶就當尿桶,晚上我爹要想小解你就喊我,我扶他起來再出去,你可別自個挪他,你們兩個要都摔了,我哥可要賴上我了。”蘇愉開玩笑。


    “淨胡說,你哥不是那種人,他能讓你爹在你這兒養傷,可不會讓你給我們養老。”餘安秀立馬維護她兒子。


    “哼。”蘇昌國躺床上冷哼一聲,翻白眼瞅著老婆子,蘇愉看著也是好笑,“行了,你別擔心我要搶你來求你在我這養老,不會讓你離開你兒子太久。”


    “小愉,我住院花了多少錢?”蘇昌國打斷老婆子即將出口的話。


    “沒多少,你別管這。”


    “那不行,不說我自己攢的有養老錢,就是沒有也還是你哥付錢,哪能用你的錢,放心,你爹手裏的錢養的起我跟你媽,趕緊的,別磨蹭。”蘇老頭催她。


    “哎呦,我是你姑娘,給你付個住院錢你還要還我,你能顧忌你兒子麵子就不能顧忌我麵子了?建設回去一說,大家都知道是我付錢盡孝心,改天人家再一問,噢,蘇愉把她爹瞧病的錢又要回去了,我名聲可爛大街了。”蘇愉堅決不要她爹媽的養老錢,說完就開門出去,她爹喊她當聽不到。


    蘇昌國歎氣,他四個姑娘,但凡有一個生成兒子,他哪至於這樣,他交代老婆子等要走的時候壓三十塊錢壓小閨女枕頭底下。她是後媽,還帶著兒子,最要注意的錢財問題,對婆家沒娘家好,她就是做的再周到,也有人說她貼補娘家。


    兩個小子第一次同睡一張床,蘇愉怕他倆打架,專門找他倆談話:“姥爺跟姥姥住家裏的這段時間,你倆不許吵架打架,要是聽話,我每天給你們燉肉吃。”


    孩子再懂事也饞嘴,想到姥姥提來的三隻母雞,都咽著口水答應。


    其實有餘安秀在,蘇愉反而還輕鬆些,她每天按時去上班,她媽在家裏做飯,蘇愉隻用每天半扶半抱的把老爹挪出來吹吹風說說話,她砸了一個椅子,老頭大便坐著上,也不用人扶,就連尿桶他都不讓蘇愉倒。


    他住這最方便的一點就是有燈,夜裏起夜方便,蘇愉每次一喊就應,從不抱怨,這讓蘇昌國心裏舒服很多,老人更怕看人臉色。


    但他還是提著心想回去,怕女婿回來了有意見,畢竟他有兒子,現在住女婿家,實在是沒臉。


    第23章 023   上門撩架


    蘇昌國出院後的第五天, 蘇愉大姐、二姐和三姐包袱款款的來了,一同來的還有男人和孩子,寧家小院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這是蘇愉穿回來後第一次見到二姐跟三姐, 明顯看得出來, 三姐的生活更不好過, 滿麵愁苦,她來了一見老爹這個樣子就撲過去哭。


    “行了行了,老子又沒死。”蘇老頭受不了三閨女掉眼淚的樣子, 又問:“你們還約著一起來的?”


    說到這蘇敏就來氣,斜眼瞪小妹, “老爹出這麽大事,你也不通知一聲, 要不是昨天我聽人說爹摔住院了,我跟老二老三都還不知道。”


    “不關小愉的事, 她這幾天忙的像狗攆的似的, 她男人又不在家, 哪有功夫去通知你們。”蘇老頭攔下大閨女的埋怨,“要罵罵你弟去, 他個王八羔子當起甩手掌櫃了。”


    “是要罵,狗屎糊心了, 越活越糊塗。”蘇敏說是這麽說,但對她弟也是沒話可再說, 她是家裏的老大,跟其他三個妹妹相比,在娘家還算說的上話,從榮兵結婚了,她罵他沒有五次也有三次了, 沒用,你罵他一百句抵不上他媳婦一句枕頭風。


    老二蘇桃看盆子裏悶的還有衣裳沒洗,她提了塊兒磚墊屁股底下坐著開始搓衣裳,問蘇愉在哪兒挑水,讓她男人去把缸給挑滿水。


    三個女婿都在,蘇昌國吃飯的時候給他們說:“正好你們都來了,下午把我送回去,我現在情況也穩定了,不用往醫院跑,可以回去了。”他提前堵住了蘇愉拿去醫院的理由再攔著他。


    蘇敏看了看他男人,看他沒垮臉,笑說:“爹,你在小妹家住了五天,也該去我家住五天,好名聲不能盡是小妹得了,我也快娶兒媳婦了,現在最是要好名聲的時候。”


    “我不去,我不叫你伺候,隻讓你們把我送回去就行了。”蘇昌國硬聲拒絕,有兒子又不是沒兒子,去姑娘家添亂讓兒子閑著,外人可有得笑話了,他又不是吸姑娘血貼兒子的人。


    老二蘇桃跟老三蘇荷沒說話,她們兩個上麵還有公婆,還不能當家做主,把老爹接去了他還要受氣看人臉色,而且生活還差,哪能好好養傷。


    “還是繼續住我家吧,家裏通的有電,晚上起夜方便,媽住這兒還幫我醃菜,給我幫了不小的忙。”蘇愉勸強老頭,她也不放心他老兩口回去住,如果他哥不搭手,給老頭翻身、洗衣做飯的事就都落到老太太身上了,六七十歲的人哪還熬得住。


    “我說回就回。”蘇昌國走不能走,說話又沒人聽,磨磨蹭蹭的他不耐煩了,大著嗓子說:“知道你們都孝順,但咱們鄉下就沒有在有兒子的情況下還讓姑娘養爹媽的事。我要真圖享受輪著住你們家了,我被人笑不說,榮兵也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我不顧他還要顧著我孫子孫女。”他拍了拍腿,“我這一養要好幾個月,總是要回去的,你們有空多去家裏瞅我一眼就行了。”


    餘安秀一聽她兒子要被指著脊梁骨罵,立馬應聲說:“老頭子想回去你們就送他回去,總住小愉家也不是事。”


    蘇愉姐妹四個相互瞅瞅,無奈地笑笑,也沒再勸。去洗碗的時候,蘇桃說:“我哥都這個鬼樣子了,老娘還當她是寶貝兒子,護得緊。”


    “那你說的,從小護到大的,榮兵又沒得罪她。”蘇敏也調侃老娘護犢子,一向都是老爹在打罵榮兵,父子倆是明裏暗裏都不合,榮兵犯渾也沒犯到老娘麵前,又隻有這一個兒子,從小護到老護習慣了。


    “呦,今兒的可熱鬧。”趙桂香步履匆匆的進來,看了眼蘇老頭坐在椅子上的慘樣兒,假惺惺的說:“哎呦,老親家,你咋摔成了這樣?醫生怎麽說?還能不能好了?”


    說罷她環顧了院子裏的人,繼續說:“要我說,小五爺奶當初就該把房子蓋大點,你看著這小小的兩間房,客人多點就絆腿,還不能留客,過個夜還要打地鋪,忒折騰人。”


    蘇愉看不上她這扯腔拿調的作態,但看到爹媽被陰陽的沒底氣說話,她姐跟她姐夫們也是尷尬,頓時也覺得難堪。


    “媽,你是不是撚酸我照顧我爹?你放心,你以後要是摔了癱了,隻要你兒子願意接你過來照顧你,我絕對不攔著,你沒床睡,我就是回娘家住也絕不讓你打地鋪。”蘇愉挑明了說,不跟她含糊,“媽,你來我家是有事?”


    趙桂香氣的眼睛珠子都要爆出來,她竟然咒自己摔了癱了?她朝蘇愉媽發難:“親家母,這可是你在這親耳聽到的,你養的姑娘咒我癱在床上,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姑娘?她爹還是村長呢,村長的姑娘就這個樣子?”


    “媽,我跟你學的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到老寧家,說的做的都是跟婆婆學,早就不聽我媽的話了。有看人笑話的婆婆,就有不會說話的媳婦,我要是有啥說的不對,還請你多見諒,我還在學,等我會給人扇嘴巴子了就能出師了。”


    “小愉,少說點。”蘇敏拉了拉小妹的衣裳,對寧津媽說:“嬸,我們今天是來接我爹媽回去的,你放心,我們不留下過夜,你說的對,這房子是小了點,但也還好,沒把我們絆摔了,不過房子小了能扒了再蓋,人要是心壞了就隻能再投胎了。”


    她想勸和來著,怎麽說著說著就變了意思了?蘇敏解釋:“我的意思是,房子都是小問題,主要看裏麵住的人,人好相處房子看著就舒服,人壞了住大房子看著也憋屈。”


    說完還是覺得不對味兒,笑了笑繼續說:“我婆婆死的太早了,她是個會說話的人,我還沒學會她五分的本事。”


    蘇桃跟蘇荷憋笑,蘇桃問:“爹,那我們現在就走?東西也都收拾好了。”


    “走。”蘇昌國趴到大女婿背上,也沒跟趙桂香說話,等走到大門外麵了,他看巷子裏有探頭看熱鬧的人,他大聲說:“小愉,枕頭底下你媽壓了三十塊錢,是我住院的錢,少了就當是你對爹的孝敬,多了你也安心收著,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


    蘇愉眼睛有點酸,老頭子最好麵子,張嘴閉嘴都是有兒子還住姑娘家會讓人笑話,但有兒子又指望不就,在這兒住五天帶吃帶喝還又被人攆出門,來的時候三隻母雞,現在連根毛都看不到,兩個孩子倒是吃的肚圓。


    娘家人都走了,蘇愉打量趙桂香,“一股子窮酸氣,小家子作態,真讓人作嘔,說我沒有教養,你這個吃公家糧就有教養?一把年紀了還倚老賣老的來攆客人,我們鄉下討飯的都沒你這麽刻薄,真是把你兒子的臉丟幹淨了,老寧家祖宗私德不修,才娶了你這個糊塗玩意進門。”


    “你、你……”趙桂香被氣的直哆嗦,“我真是造孽了才讓小五娶你進門,吃我兒子的穿我兒子的,他在外麵拚命賺錢,你把你一家子都弄到屋裏來養著,還罵婆婆,哪家有你這樣的兒媳婦?你等著,等我兒子回來了我就讓他跟你離婚,你帶著你兒子去鄉下討飯去吧。”


    “你讓他跟我離婚他就離婚了?醒醒,已經是新時代了,不滿意兒媳婦就要休了她?你小心我去革委會告你,告你有封建思想,幹擾我婚嫁自由。”她想離婚是她的自由,外人想來摻合?做夢比較快。


    “你真惡毒,竟然有你這麽惡毒的人。”趙桂香聽蘇愉說要去革委會告她就不敢再提離婚,在她看來,蘇愉現在的好生活全是靠她兒子得來的,離婚於她就是斷她活路。趙桂香怕兔子急了咬人,怕蘇愉真發瘋拖她下水,那豈不是打了老鼠傷了玉瓶。


    “你這麽對老人是有報應的,你就等著吧。”留下這句話,她蔫蔫離開,她心想這一次,她又輸了。


    小遠跟平安還在家,他倆還抱著表哥們給他倆折的紙木倉,一個臉露憤怒,一個茫然無措,蘇愉拍拍倆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平安想去你奶家就去,不用偷著躲著,我跟你奶吵架是我倆的事,不要你們站隊。小遠也是,路上見到平安奶了要打招呼,她是你爸的媽,你喊她喊奶不掉肉。”


    小遠不願意,他心裏一直堅信他跟他媽是一隊的,打罵他媽的都是他的仇人。


    “做人靈活點,你等著看,下次我見到平安奶了還是照樣喊媽,你不喊外人就要說你沒教養,就像平安奶說我一樣。你喊奶她不應有人說她,你不喊不僅她說你外人也說你,我們要選有利於我們的路走,就一聲稱呼的事,你不往心裏去,“奶”跟張三李四沒區別。”蘇愉給小遠細細分析,這種家庭的小孩子從小就要仔細教,要不然鑽牛角尖了性子就左了,分明就是不相幹的人,把她當童年的仇人太抬舉她了。


    許遠看他媽笑的輕鬆,不像是以前氣的心堵、背著他哭的樣子,也咧嘴笑了,點頭答應。


    罵都罵了,蘇愉在晚上吃了晚飯後還獨自去了寧家老屋,去告狀,免得平安奶扭曲事實。


    “爹,大哥二哥,事情就是這樣的,我不認為我有什麽錯,我爹養我一二十年,他腿骨折才出院,我接他來住幾天不過分吧?更何況我爹又是出錢又是逮老母雞來,我又沒掏婆家貼娘家。我媽今兒的就去陰陽怪氣一通,我都替寧津沒臉,我三個姐夫可是都在的,以後在一桌上吃飯都不敢硬氣說話。”蘇愉瞅著寧家三個男人鐵青的臉,又補一句,“一個巷子的人都知道我媽是去攆客的,都是老鄰居,又都認識家裏的人,咱們家怕是又出名了。”


    寧滿倉歎氣,這是捅上馬蜂窩了?上次他登門替老婆子道歉,這次又撞同一個人手上了,他是沒臉再見蘇昌國了,他擺手沉聲說:“等小五子回來讓他替他媽去道個歉,這事是你媽做的不地道。”


    “但我聽你媽說你還罵她了,說她刻薄不要臉?還要去革委會告她?”他又問。


    蘇愉挑眉,這麽會模糊重點,難怪她婆婆能不長記性的鬧事,這是有人縱著啊。


    “她要讓寧津回來就跟我離婚,說讓我帶我兒子去鄉下討飯,咱們國家婚嫁早自由了,她這張口閉口就要趕我走,我哪能不告她,這封建思想可要不得,會惹禍的。”蘇愉不否認,直言說要有人用婚姻來威脅她,她就找政府為她做主。


    “一家人,和氣生財。”寧滿倉陰著臉說著和氣的話,“天晚了,倆孩子還在屋裏,你趕緊回去。”


    把潑兒媳送走後,寧滿倉瞪著他婆娘警告:“你以後少去惹小五子媳婦,她這是像是吃了老虎膽,做事沒點顧忌,你又搞不贏她,還淨給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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