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麽了嗎主人?」康斯妮有些期待地望向曲芸:「她們這是在做什麽啊?家族內部的淘汰戰?」


    看起來康斯妮所來自的世界,或者至少她所生活的高等貴族圈子是沒有學校的概念的。在這邊的世界還有很多常識需要學習啊。


    曲芸點頭又搖頭:「隻是普通的校園霸淩,這個年紀的孩子在這邊都要上中學,我也是剛從高中畢業沒幾年的。之前和你說過的,忘了嗎?看起來很像是這個袁媛受到校園霸淩,所以死後詛咒死全班欺負她的人。這樣考慮的話,後麵的線索就有一定頭緒了。」


    她說著又托起腮,而對麵康斯妮隻是微笑著點點頭。直到曲芸迴轉身後,卻噘著小嘴皺起眉頭。


    接著她們花了十幾分鍾把康斯妮在周圍嗅到的幾具屍體翻看一遍。結果很清晰,共性很明顯。死者全都是合照上的學生,身上全都能搜出一張死者欺淩袁媛的拍立得照片。而死狀也全都和照片上袁媛的形態一樣,唯獨麵孔全都因恐懼扭曲,就好像看到了什麽……


    知道了特點和共性,從第三具屍體開始就在沒有什麽對理解悖影或者詛咒有建設性的線索了。曲芸終於叫康斯妮帶路前往另一邊山坡上血腥最濃厚的地方。


    作為黑夜所眷顧的血族,康斯妮在前麵已經伸手不見五指的老林深夜中像郊遊般自在地領路。她反手握著手電把照著後麵為曲芸她們領路,而她們已經落在了十幾米外。


    所謂伸手不見五指一點也不誇張。除了手電光束所致,整個深林一絲光線也沒有,就是絕對的黑暗。抬頭看不見星月,也不知是傍晚就已經起了的霧氣太過濃厚,還是天上覆蓋了厚厚的烏雲。在漆黑中這是無法判斷的。所以曲芸和任棉霜都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小心借著手電光緩緩而行,生怕絆倒。


    即便這樣,曲芸還是被樹根糾纏和落腳踩空摔倒兩次。幸好背著人的任棉霜沒這麽倒黴。


    事實上任棉霜現在的體力好像比曲芸好了很多,背著個人也沒有曲芸那麽狼狽,甚至留有餘力的樣子。


    她是故意落到後麵,盯著康斯妮沒有注意自己這邊,就悄聲對曲芸說:


    「小芸,你有沒有覺得康斯妮今天有點奇怪?」


    處於上場遊戲的對立陣營,任棉霜一直對康斯妮有著些微的隔閡和畏懼。她不是那種能把感情和行為分清楚的人。隻礙於康斯妮加入仙府後就一直和曲芸膩得親近,不好多說什麽。隻是自己平時下意識地有些躲著康斯妮。


    如果康斯妮真有什麽不妥,首先發現的會是一直對其保持警惕的任棉霜倒也沒有任何奇怪。


    「什麽?你聲音太小了。」


    任棉霜不好意思地湊近了些。她也奇怪自己剛才為什麽會習慣性地用那種人類根本不可能聽清的聲音說話。這次她貼在曲芸耳邊悄聲說:「我是說康斯妮有點奇怪,你確定她是真心歸順你嗎?」


    曲芸有些差異地抬起眉頭:「應該是吧,在一起好幾天了也沒什麽不對啊。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像是真心信任著你。而且進來前她那麽粘你的,現在下車這麽長時間,連你的手都沒拉過。你摔倒了也沒過來扶你看你。不覺得著有點……」


    「不像她?」曲芸托腮。


    任棉霜點頭,卻馬上如受驚的兔子般跳開曲芸身邊。因為前麵康斯妮邊說話邊回過了頭:


    「快到了。看我手電光的地方,是建築的尖頂。能看到嗎?」


    看到任棉霜避開目光,康斯妮微微挑眉。


    「不急這一時,停下休息會吧。任棉霜背了個人應該很累了。你坐一會,順便檢查下甄輝齊的情況。」


    任棉霜確實很累了。她的進化點數其實大多用於強化四肢白肌,希望能夠在戰鬥中靠爆發力幫上忙。她沒有圖譜,又因為自卑的緣故沒敢打擾曲芸詢問,所以內髒和耐力方麵短板得厲害,根本配合不上高度發達的白肌所需的能量。


    這就造成了目前這種力氣很大,但是行動起來卻會給身體造成很大負擔的狀況。暴起的力量相當驚人,可持續負重十幾分鍾就需要忍耐持續的疼痛了。


    要說怪曲芸沒有照顧到,也不全是那回事。畢竟曲芸隻是剛完成三場遊戲的半新人玩家,對這個世界的各種經驗還要比任棉霜差。她的進化方向又是一條近乎「前無古人」的奧法道路,點數也基本用在大腦區域上。很多身體進化不平衡會產生的問題,根本沒道理要她一個鋼琴表演係的大學生預想到。


    任棉霜放下甄輝齊喘氣時,曲芸上前幾步走到了康斯妮身邊。雖然沒背著人,但是身體本就柔弱,又基本沒有進化過的曲大小姐在連夜趕山路後也有些氣喘。


    「你……不信任我?」曲芸邊喘氣邊問道。


    「並沒有,她和你說的?」康斯妮露出一副人畜無傷的微笑,眼睛掃過任棉霜。就見到十幾米外山坡矮些的地方,正在檢查甄輝齊的任棉霜就是一個哆嗦,脖子縮得緊了些。她聽不到上麵的輕語,但是食草動物的警覺讓她莫名一驚。


    曲芸搖搖頭:「憑我們的關係,這點問題我還是能注意到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顧慮,但是感受一下我們的契約吧。


    隻要它還存在,我們都能清晰感受到。那種讓我可以在一念之間毀滅你的力量,那些羈絆。若我有問題,你已經完了。」


    康斯妮的瞳孔變得血紅。她瞪著圓圓的杏眼直視曲芸,曲芸也半微笑著用那靈動的大眼睛回視。從曲芸的眼中,康斯妮並沒看出任何不妥。所以她隻是皺眉點頭道:「我明白了,對不起,主人。」


    曲芸點頭:「與其和我在這裏互相猜疑,不如關注一下她。」


    「任棉霜?」康斯妮差異。


    「是的,你應該也能感覺出,她還有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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