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叫吃飯了，你們還躲在這兒幹嘛呢？”
“你個死孩子，走路怎麽沒聲兒呢？嚇死你老娘我了！”紅秀娟拍拍還在砰砰跳的胸口，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
她年紀大了，可驚不得嚇。
葉米才不怕她母親的怒氣呢，因為她帶了個護身神器。
——她大嫂。
“媽媽喵，耿醫生喵，吃飯了喵。”
貓貓挺著個大肚子，誰都不敢讓她上手幫忙端菜拿碗筷，就讓葉米扶她在院子裏散步，然後兩人就遇見了鬼鬼祟祟躲在角落裏說悄悄話的紅秀娟與耿柏樂。
這小閨蜜倆都是個調皮（愛搞事）的性格。
在葉米提議過去嚇唬人時，貓貓沒反對，還站在不遠處幫忙盯梢。
防止其他人過來破壞她倆的惡作劇大計。
眼看著惡作劇成功，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貓貓假裝一臉無辜地湊上去，仿佛對葉米剛剛的嚇人行為完全不知情似的。
不過葉米也沒被背叛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隻要大嫂在場，她媽就算再惱羞成怒，也絕不可能動手抽她。
頂多說她兩句而已。
但這個對她來說不痛不癢，沒什麽感覺。
“媽，可以開飯了，我快餓死了，大嫂也餓了，咱趕緊過去吃飯吧。”
葉米拉著貓貓的一隻手塞進母親手裏，自己攙扶住貓貓另一邊，讓紅秀娟隻能幫忙扶著兒媳婦一起到飯桌那邊去。
她們臨走前，耿柏樂清晰地看到了。
那年輕姑娘轉頭回來的挑釁眼神。
看來他的考驗開始了。
耿柏樂好脾氣地笑笑，什麽也沒說，隻沉默地跟上她們。
來到飯桌上，貓貓鬆開葉米跟紅秀娟的手，溜達到沈誠身邊的空位子上坐下。
“要吃蝦喵。”
桌上擺著一盤每隻都足有巴掌大的白灼大蝦，一下子就吸引了貓貓的渴望眼神。
但剝蝦是個高技術難度的動作，貓貓還沒學會，隻能讓沈誠幫忙代勞。
雖說以貓貓牙口的鋒利程度，完全可以連殼帶肉一起吃，可嚐過了純蝦肉的美味之後，她就不再那麽喜歡吃硬硬還會拉嗓子的蝦殼了。
“等一下。”
沈誠先夾了兩隻蝦到自己碗裏，一一給妻子剝了，沾好醬後再擱到她碗裏。
貓貓自己拿起筷子，夾著光溜溜的大蝦送進嘴裏，剛嚼了一下，就被那鮮香美味的味道所征服，不禁露出一個幸福笑容。
“好好吃喵！”
“好吃吧？這可是我的獨門手藝。”聽見貓貓這句話，旁邊的林嬸立馬笑嗬嗬地自誇道。
“林嬸好厲害！”
貓貓立馬海豹式鼓掌，給林嬸捧場。
在小饞貓看來，隻要做飯好吃的人類，都很厲害。
因為貓貓至今為止還學不會做飯。
太難了，這個不應該是小貓咪能學得會的東西。
所以在嚐試過幾次，並且經曆過尾巴毛差點被火燒禿之後，貓貓被狠狠打擊到自信心，從此果斷放棄再主動接近廚房方圓一米內。
當然，聞到好吃的受不住誘/惑，湊過去撒嬌討食的情況除外。
飯桌上的氣氛，說好也看著挺其樂融融的，說不好……
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絲淡淡的尷尬。
到底還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彼此都算不上熟悉，所以即便有心親近，也還是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畢竟耿家人不像紅秀娟，跟誰都能很快混熟。
好在有小希希這個最能調節氣氛的人類幼崽在，大家都注意力總是被她各種好玩又可愛的小動作給吸引過去，也就不怎麽會去在意那點小尷尬。
“小希希真可愛啊。”張奶奶笑眯眯地看著小希希，滿目慈愛。
“嗯，孩子很乖。”
耿老爺子附和老妻的話。
他也喜歡那活潑可愛的小娃娃，隻是礙於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喜歡，所以隻能遠遠地看著，不敢冒然湊近。
耿老爺子還記得，因為自己這張過於嚴肅的老臉，以前還嚇哭過好幾個小朋友。
不過小希希小朋友膽子很大。
她甚至還敢要求想坐在她大舅舅的大腿上，嚇得她媽連忙把她給摁住，生怕女兒惹大哥生氣。
沈誠倒是沒生氣。
小希希要是真的能越過一眾大人爬過來，他也會抱抱她，但是貓貓生氣了。
“沈誠隻能抱我喵。”貓貓鼓起臉頰，絲毫不覺得自己跟個四歲小孩爭寵有什麽不對。
她在妖族裏，也是個寶寶來著。
“好，隻抱你。”難得瞧見貓貓吃醋的小模樣，沈誠眼底劃過一縷笑意，寵溺地答應她的霸道要求。
“不能隻抱我喵。”貓貓變卦：“還得抱崽崽喵。”
嗯，這句話證明了她是個親媽。
“好。”沈誠眼底笑意越發明顯。
吃醋霸道的小貓咪他喜歡，但是懂得跟自家崽崽們分享的貓貓他也同樣喜歡。
小夫妻倆這邊柔情蜜意，另一邊的景子恒則注意到自家小妻子有點不對勁。
她頻頻看向耿柏樂的方向。
蠢蠢欲動地，試圖搞事。
在葉米搞事之前，借著桌麵的遮掩，景子恒探手下去輕捏葉米的小手，在她望過來的時候，給她一個教導主任式的嚴厲眼神。
那表情，活像是當場抓包上課偷看小人書的調皮學生。
葉米：“……”
景老師真討厭，哼。
她小聲嘀嘀咕咕地：“我也沒想幹嘛呀，你幹什麽瞪我。”
“你那是還沒來得及幹。”
景老師一秒戳穿葉米的小心思，然後得到一個氣呼呼的輕哼。
又捏了捏她的手，景子恒低聲勸她：“要尊重媽的選擇，不要搞破壞，不然最後傷心的還是媽。”
“……知道了。”葉米不情不願道。
其實她是明白這一點的，隻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
正如紅秀娟所說的，父親這個詞，在葉米這裏真的不是個好名詞，可以說，她下鄉那幾年如地獄般的艱苦日子，還有最後那場死劫，都離不開她那位好父親的偏心與縱容。
特別是在事發之後，他還一心選擇維護另一個她偏疼的女兒，而選擇傷害她之後，葉米更是對他厭惡不已。
有時候她甚至還期望過。
如果自己真的如那個人以前所懷疑的，是大哥他們親爹的遺腹子就好了。
可惜，一紙親子鑒定粉碎了她的期望。
但她知道的，耿柏樂是無辜的，自己不該遷怒人家。
隻是，就這麽把媽媽交到他手上，果然還是很不甘心！
憤憤地往嘴裏塞了一大塊紅燒肉，葉米嚼得格外用力，仿佛將紅燒肉當成某個人一樣，然而直到最後離開耿家，她也沒再做什麽。
正如景子恒所料的。
在母親的幸福與對父親對怨恨之間，葉米選擇母親。
“耿叔叔。”在一家人準備與耿家人道別離開的時候，葉米站到耿柏樂麵前，板著臉道：“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好。”耿柏樂應聲。
兩人走到遠處的樹下，站定在其他人聽不到聲音的位置，開始這場未來父女間的交談。
腳尖在地上劃拉劃拉，葉米組織了一下語音，才道：“對不起。”
耿柏樂：“？”
“為什麽突然跟我道歉？”
“啊，這個嘛……”伸手撓撓臉頰，葉米不自在地解釋說：“之前我因為某個人而對您有點遷怒，態度也有點不太好，所以我想著……”
“不用道歉的。”耿柏樂溫和地笑著，打斷葉米的話：“你很有禮貌，態度也很好，不需要道歉。”
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葉米愣了下，隨即垂下眼，指尖不自覺地輕扣掌心，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我母親……其實之前也沒遇上過什麽好人，她這大半輩子為了我們，都過得很辛苦，希望您跟她在一起後，可以對她好一點。”
這回輪到耿柏樂沒料到葉米的話了。
他驚訝一瞬，隨即笑著點頭應到：“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是耿柏樂最鄭重的承諾。
……
等葉米的背影逐漸走遠後，耿柏樂這才有點不敢置信地回過神來。
他這是……通過考驗了？
但完全沒感覺到哪裏被刁難了，這考驗過得有點空落落的，就很虛。
“你個死孩子，走路怎麽沒聲兒呢？嚇死你老娘我了！”紅秀娟拍拍還在砰砰跳的胸口，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
她年紀大了，可驚不得嚇。
葉米才不怕她母親的怒氣呢，因為她帶了個護身神器。
——她大嫂。
“媽媽喵，耿醫生喵，吃飯了喵。”
貓貓挺著個大肚子，誰都不敢讓她上手幫忙端菜拿碗筷，就讓葉米扶她在院子裏散步，然後兩人就遇見了鬼鬼祟祟躲在角落裏說悄悄話的紅秀娟與耿柏樂。
這小閨蜜倆都是個調皮（愛搞事）的性格。
在葉米提議過去嚇唬人時，貓貓沒反對，還站在不遠處幫忙盯梢。
防止其他人過來破壞她倆的惡作劇大計。
眼看著惡作劇成功，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貓貓假裝一臉無辜地湊上去，仿佛對葉米剛剛的嚇人行為完全不知情似的。
不過葉米也沒被背叛的感覺。
因為她知道，隻要大嫂在場，她媽就算再惱羞成怒，也絕不可能動手抽她。
頂多說她兩句而已。
但這個對她來說不痛不癢，沒什麽感覺。
“媽，可以開飯了，我快餓死了，大嫂也餓了，咱趕緊過去吃飯吧。”
葉米拉著貓貓的一隻手塞進母親手裏，自己攙扶住貓貓另一邊，讓紅秀娟隻能幫忙扶著兒媳婦一起到飯桌那邊去。
她們臨走前，耿柏樂清晰地看到了。
那年輕姑娘轉頭回來的挑釁眼神。
看來他的考驗開始了。
耿柏樂好脾氣地笑笑，什麽也沒說，隻沉默地跟上她們。
來到飯桌上，貓貓鬆開葉米跟紅秀娟的手，溜達到沈誠身邊的空位子上坐下。
“要吃蝦喵。”
桌上擺著一盤每隻都足有巴掌大的白灼大蝦，一下子就吸引了貓貓的渴望眼神。
但剝蝦是個高技術難度的動作，貓貓還沒學會，隻能讓沈誠幫忙代勞。
雖說以貓貓牙口的鋒利程度，完全可以連殼帶肉一起吃，可嚐過了純蝦肉的美味之後，她就不再那麽喜歡吃硬硬還會拉嗓子的蝦殼了。
“等一下。”
沈誠先夾了兩隻蝦到自己碗裏，一一給妻子剝了，沾好醬後再擱到她碗裏。
貓貓自己拿起筷子，夾著光溜溜的大蝦送進嘴裏，剛嚼了一下，就被那鮮香美味的味道所征服，不禁露出一個幸福笑容。
“好好吃喵！”
“好吃吧？這可是我的獨門手藝。”聽見貓貓這句話，旁邊的林嬸立馬笑嗬嗬地自誇道。
“林嬸好厲害！”
貓貓立馬海豹式鼓掌，給林嬸捧場。
在小饞貓看來，隻要做飯好吃的人類，都很厲害。
因為貓貓至今為止還學不會做飯。
太難了，這個不應該是小貓咪能學得會的東西。
所以在嚐試過幾次，並且經曆過尾巴毛差點被火燒禿之後，貓貓被狠狠打擊到自信心，從此果斷放棄再主動接近廚房方圓一米內。
當然，聞到好吃的受不住誘/惑，湊過去撒嬌討食的情況除外。
飯桌上的氣氛，說好也看著挺其樂融融的，說不好……
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絲淡淡的尷尬。
到底還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彼此都算不上熟悉，所以即便有心親近，也還是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畢竟耿家人不像紅秀娟，跟誰都能很快混熟。
好在有小希希這個最能調節氣氛的人類幼崽在，大家都注意力總是被她各種好玩又可愛的小動作給吸引過去，也就不怎麽會去在意那點小尷尬。
“小希希真可愛啊。”張奶奶笑眯眯地看著小希希，滿目慈愛。
“嗯，孩子很乖。”
耿老爺子附和老妻的話。
他也喜歡那活潑可愛的小娃娃，隻是礙於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喜歡，所以隻能遠遠地看著，不敢冒然湊近。
耿老爺子還記得，因為自己這張過於嚴肅的老臉，以前還嚇哭過好幾個小朋友。
不過小希希小朋友膽子很大。
她甚至還敢要求想坐在她大舅舅的大腿上，嚇得她媽連忙把她給摁住，生怕女兒惹大哥生氣。
沈誠倒是沒生氣。
小希希要是真的能越過一眾大人爬過來，他也會抱抱她，但是貓貓生氣了。
“沈誠隻能抱我喵。”貓貓鼓起臉頰，絲毫不覺得自己跟個四歲小孩爭寵有什麽不對。
她在妖族裏，也是個寶寶來著。
“好，隻抱你。”難得瞧見貓貓吃醋的小模樣，沈誠眼底劃過一縷笑意，寵溺地答應她的霸道要求。
“不能隻抱我喵。”貓貓變卦：“還得抱崽崽喵。”
嗯，這句話證明了她是個親媽。
“好。”沈誠眼底笑意越發明顯。
吃醋霸道的小貓咪他喜歡，但是懂得跟自家崽崽們分享的貓貓他也同樣喜歡。
小夫妻倆這邊柔情蜜意，另一邊的景子恒則注意到自家小妻子有點不對勁。
她頻頻看向耿柏樂的方向。
蠢蠢欲動地，試圖搞事。
在葉米搞事之前，借著桌麵的遮掩，景子恒探手下去輕捏葉米的小手，在她望過來的時候，給她一個教導主任式的嚴厲眼神。
那表情，活像是當場抓包上課偷看小人書的調皮學生。
葉米：“……”
景老師真討厭，哼。
她小聲嘀嘀咕咕地：“我也沒想幹嘛呀，你幹什麽瞪我。”
“你那是還沒來得及幹。”
景老師一秒戳穿葉米的小心思，然後得到一個氣呼呼的輕哼。
又捏了捏她的手，景子恒低聲勸她：“要尊重媽的選擇，不要搞破壞，不然最後傷心的還是媽。”
“……知道了。”葉米不情不願道。
其實她是明白這一點的，隻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
正如紅秀娟所說的，父親這個詞，在葉米這裏真的不是個好名詞，可以說，她下鄉那幾年如地獄般的艱苦日子，還有最後那場死劫，都離不開她那位好父親的偏心與縱容。
特別是在事發之後，他還一心選擇維護另一個她偏疼的女兒，而選擇傷害她之後，葉米更是對他厭惡不已。
有時候她甚至還期望過。
如果自己真的如那個人以前所懷疑的，是大哥他們親爹的遺腹子就好了。
可惜，一紙親子鑒定粉碎了她的期望。
但她知道的，耿柏樂是無辜的，自己不該遷怒人家。
隻是，就這麽把媽媽交到他手上，果然還是很不甘心！
憤憤地往嘴裏塞了一大塊紅燒肉，葉米嚼得格外用力，仿佛將紅燒肉當成某個人一樣，然而直到最後離開耿家，她也沒再做什麽。
正如景子恒所料的。
在母親的幸福與對父親對怨恨之間，葉米選擇母親。
“耿叔叔。”在一家人準備與耿家人道別離開的時候，葉米站到耿柏樂麵前，板著臉道：“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好。”耿柏樂應聲。
兩人走到遠處的樹下，站定在其他人聽不到聲音的位置，開始這場未來父女間的交談。
腳尖在地上劃拉劃拉，葉米組織了一下語音，才道：“對不起。”
耿柏樂：“？”
“為什麽突然跟我道歉？”
“啊，這個嘛……”伸手撓撓臉頰，葉米不自在地解釋說：“之前我因為某個人而對您有點遷怒，態度也有點不太好，所以我想著……”
“不用道歉的。”耿柏樂溫和地笑著，打斷葉米的話：“你很有禮貌，態度也很好，不需要道歉。”
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葉米愣了下，隨即垂下眼，指尖不自覺地輕扣掌心，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
“我母親……其實之前也沒遇上過什麽好人，她這大半輩子為了我們，都過得很辛苦，希望您跟她在一起後，可以對她好一點。”
這回輪到耿柏樂沒料到葉米的話了。
他驚訝一瞬，隨即笑著點頭應到：“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是耿柏樂最鄭重的承諾。
……
等葉米的背影逐漸走遠後，耿柏樂這才有點不敢置信地回過神來。
他這是……通過考驗了？
但完全沒感覺到哪裏被刁難了，這考驗過得有點空落落的，就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