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長胤站在她對麵,終於知道自己何時落下偏頭痛的病根。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三遍應該能出來了。。。


    第50章 .下章10.25日晚更新·


    破碎的白瓷片沾染血液,冷玉費力從他身下鑽出來,裹緊上衣,望著床榻一片狼藉發呆。


    不多時,從外邊鎖上的門被打開,進來一位約莫三十歲的女人,從容停在榻邊:“你可可真行,要你問的情報還沒完就將人打殺沒了。”


    “人還沒死。”冷玉嗓音低弱,“他是誰?”


    女人是美人刀的領隊,自然盯著這座庭院的動向,為冷玉攏了攏散亂的頭發,用手帕替她擦去腿上的液痕,露出還算滿意的笑:“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乖乖聽我指揮就能活著出去,阿隼還在外邊等你。”


    領隊向來嚴苛,冷玉很不習慣她的突然示好,下意識甩開她的手:“誰送我來做這種下賤事!”


    “過會兒你就知道了。”領隊不再與她多說,召來幾位仆從帶來藥箱,吩咐給男人止血,“把人看好了,出點閃失拿你們是問。”


    接過仆從端來的藥碗,領隊難得露出點笑意,挨著冷玉坐下來:“小玉兒辛苦了,喝了這碗藥你去歇兩天。”


    歇兩天?便是繼續的意思?


    冷玉眼睛都不眨一下,木然接過藥碗放在嘴邊:“喝了會死嗎?”


    領隊捏著手帕笑:“強身健體的藥,當然不會死。”


    冷玉立即麵無表情放下碗,哐啷一聲將藥汁濺出一小半。


    領隊也不惱,重新端起拿試毒銀勺攪了攪,溫柔喂到她嘴邊:“乖,小玉兒,沒什麽大事。”


    冷玉躲過腦袋不肯喝。


    “行罷,我耐心有限便實話跟你講,這是保孕湯,魔尊計劃的一部分。”領隊放下碗,一挑眉道,“這人死在魔域會招來正道尋仇等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送回去一步步敗壞名聲,你能懷孕最好,到時候再給他安個私通妖女生下孽子的罪行,務必要他生不如死。”


    莫了,領隊將沾了薛長胤元陽的手帕丟在地上,狀若不經意地提點一句:“他在人界地位很高,世族赫赫有名,門派為北境魁首,你要再次接近他隻有魔域能安排,也最好不要想報仇的事。”


    冷玉臉色巨變,抓住她的衣角:“我不要懷孕,不想再跟他扯上關係!”


    領隊歎口氣,掰開冷玉的手:“這事不是你我能決定,不要隻恨我一個人。”


    冷玉被關在一棟仿民居的農家小院,屋裏沒拉住領隊,這幾天又被折騰得渾身酸痛,走路都成問題,勉強出了小屋門,領隊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外重重包圍的魔軍中。


    鷹隼本與魔軍頭領說話,見到冷玉急切地迎上來:“小玉兒,你還好嗎?”


    即將黎明,太陽將出未出的時辰最冷,冷玉隻有件單衣被凍得發抖,鷹隼立即脫下厚實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捧住少女明顯疲憊的臉,心疼道:“領隊的藥你吃了嗎?”


    冷玉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懷抱,冷冷道:“是你在冰糖雪梨水裏加了藥?”


    少年動作一凝,眼神落在她被血浸濕的肩頭,眼眸陰寒:“他對你做了什麽?”


    冷玉早將他的怔楞收入眼底,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已是答案,這就是從小長大的信任換來的下場。


    她忍住眼眶酸澀,拚命將眼淚收回去,抬手給鷹隼一巴掌:“你做的虧心事憑什麽來質問我!”


    鷹隼沒反抗,結結實實挨了打,捂住通紅的臉頰,癡呆望著忽然陌生許多的冷玉:“可是……魔尊給了我們很多錢財,足夠你一生任意揮霍……”


    冷玉沒給他懺悔的機會,胡亂擦了把眼淚:“錢能彌補嗎,原本我還想就以後這樣和你……鷹隼,你現在太讓我失望了,為了他許你的一點錢財眼睜睜要我跟其他男人懷孕生子嗎?”


    鷹隼陡然抬起頭:“懷孕?領隊給你的是保孕湯?”


    “你不知道嗎,我本就體弱很難受孕。”冷玉鼻尖被凍得發紅,身體搖搖欲墜好似耗盡精力限,令人心生憐惜,“所以保孕湯不會百分百有效,不是想生就能生,你懂我意思嗎?”


    薛長胤看得真切,她說這話的表情沉穩,眼神暗含壓迫,在痛苦極致的處境下還能保持清醒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怪不得一開始能把東方烏騙的團團轉,還能走後門拿到歸元派弟子的編製。


    又聽冷玉不願意懷孕,他嘴角撇了撇,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望。


    高興的是免過名聲敗裂的災禍,至於失望,劍道傳承無關血脈隻看天賦與努力,他的弟子天資優秀謙虛上進,按理說不需要失望。


    鷹隼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這才亮起微光:“我會的,領隊讓我盯著你喝藥,碗涼了我去重新熱。”


    一時辰後少年便重新換藥過來,接在手裏溫度正合適。


    冷玉不想進屋,坐在房簷下看著一漾一漾的藥,手腕不自覺顫抖:“能保幾天藥效?”


    鷹隼輕聲道:“能避孕十日,魔域的藥性向來凶猛,怕是會有副作用。”


    這次她毫不猶豫一口飲盡,慢條斯理擦去嘴角藥渣,苦得眉頭直蹙:“會落下終生不孕的毛病嗎,還有這等好事也不錯。”


    鷹隼失笑:“自然不會,隻是喝多了這幾年很難。”


    冷玉居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給自己留後路,事成之後,魔尊許你帶我走了嗎?”


    “是啊,我已經看好了小院子,就在北境一處山清水秀的小城,你說過那是你爹娘的家鄉。”少年緊緊握住她的手,用力點頭,“等到那時,我開間藥材鋪給你調理好身子,我們隻要一兒一女就行。”


    “……”冷玉好不容易出現的笑意漸漸消失,起身進門,“時辰到了,瘋男人的春毒該發作了。”


    鷹隼沉默一瞬,隻給她了盒香味氤氳的藥膏:“你的肩被他弄傷……算了,用它不會留疤。”


    藥效開始發作,小腹隱隱作痛,所幸還在可忍耐的範圍內,鷹隼廢話說了一堆就是不肯告訴她男人的身份,冷玉這幾日深刻體會過男人的不靠譜後,決定自己找線索。


    輕車熟路坐在榻邊,被蒙著雙眼的男人還沒醒,被很隨便的套了件衣裳遮羞,露出大片胸膛。


    饒是見慣好看的男子,但瞧見男人真容冷玉仍是一愣,眉眼鋒銳雋逸,劍光般的冷氣浮繞周身,烏黑的發絲遮擋頸處,不得不說過於清正的皮相反倒比美豔惑人,令人忍不住淩虐清冷美人的變態感。


    他鎖骨處的牙印適才結痂,冷玉指尖升起些許靈力,將疤痕當紋身給描了一遍,確保五年之內不會脫落。


    做好標記後用繩索將男人手腕捆在床柱上,作了一番思維建設後強忍不適解開腰帶,想看看還有哪些地方可以當記號。


    男人身材勁瘦,周身沒有多餘的贅肉,肌肉線條緊實流暢,放在往常情況冷玉說不定還會多看他兩眼;一寸寸向上挪到腰胯間,她便開始心理不適。


    怪不得總疼,這瘋批男人的活還挺大。


    狠狠朝他肚皮抽了幾巴掌泄憤,冷玉解了蒙眼的繃帶,赫然就見他正陰沉沉盯著自己,好似被蛇盯上,後背頓時躥出一股寒意。


    “妖女,放開本君。”


    冷玉茫然了幾瞬,才反應過來他在罵自己:“不放,臭色胚。”


    男人暴躁地掙紮,沒奈何捆得格外緊實,法力又被人為封印大半,冷玉就靜靜觀望他一邊罵人一邊反抗:“本君遲早將你碎屍萬段!”


    冷玉:“嗬嗬。”


    “殺了本君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宗勢必誅魔證道。”


    冷玉:“快點,我等不及了。”


    “唔…太陽穴好痛,你幹的?”


    冷玉停下譏諷:“…我真不知道。”


    他翻來覆去罵的也就幾句,無非是殺妖女殺魔尊正名之類,冷玉沒往心裏去,倒還覺得他頗維護自尊,罵人都沒市井氣和男性凝視下的蕩|婦羞辱。


    等他力氣耗得七七|八八,發覺自己沒穿衣裳後為之一震,春毒還未蓋過理智,反抗更加猛烈:“妖女也膽敢冒犯本君,血口噴人!”


    小腹一抽一抽的痛,冷玉額頭冒汗,連帶脾氣也暴躁起來:“你們正道簡直臭不要臉,明明是你先強迫我,十天了你讓我歇會行嗎!”


    鷹隼方才小聲告訴她春毒既可溶於水,也可灑在香爐裏揮發,要想少受折磨隻需把香爐換了,冷玉正愁怎麽控製男人發瘋,沒奈何香爐擺在角落立櫃最頂處,她拿花瓶爆人頭後桌椅都被領隊收走,現在痛得沒力氣蹦跳。


    唯一的辦法就是趁瘋批還算清醒,讓他取下來銷毀。


    但風險太大,被綁了還能滔滔不絕的罵人,冷玉怕他一鬆綁先把自己解決了跑路。


    “櫃頂上香爐有春毒,我給你鬆綁去銷毀香粉,幹不幹?”管他能不能聽進去,冷玉打算先試試再說,“事成之後做戲幾天,我告訴你怎麽離開魔域。”


    她神情認真,男人卻冷笑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歹毒心思,本君才不上當。”


    ……行罷,冷玉不氣餒,毫不客氣拿他的衣服扔上去包住香爐一小半,勉強蓋住氣味發散,雖然不能阻止發瘋但好歹延後點,自己也少受點苦。


    春毒隻作用於男性,冷玉聞不出效果有沒有減弱,倒是男人明白她的意圖後,鬆了口氣後表情逐漸不對:“妖女,你總得給本君留件衣裳。”


    冷玉:“沒有。”


    看了眼隻能薄被遮羞的自己,男人耳尖通紅,不自在的轉身:“你別過來,本君似乎有些……”


    沾了身氣味的冷玉趕忙躲遠,看出他好像是起了生理反應。


    ……


    解決方法也很簡單,方才鷹隼去熬藥,她趁機在屋裏藏了根粗碩的樹枝,一棒過去起碼昏迷三天的那種。


    她扛著半人高、手腕粗的樹枝過去比劃:“你是修士,先對天發誓鬆綁後絕不冒犯我,鬆綁後去把香爐滅了,可以嗎?”


    男人清醒的時候居然很聽話,沉思片刻後,無奈按她的話發下毒誓:“……若再有冒犯,本君願畢生為你驅使,諾言違背天打雷劈。”


    冷玉打斷他:“不需要負責謝謝,我隻想知道你是誰,然後殺了你。”


    男人沉默片刻,又在毒誓後加了句:“反之,妖女驅使本君後一定會被本君報複。”


    這一晚過得還算相安無事,她拉起被子在床下湊合了一夜,第二天還沒亮,領隊笑眯眯地叫醒冷玉:“喲,你還挺會投機取巧,那就別怪我下手狠。”


    男人也醒著,很識時務道:“昨晚感覺不錯,她很會伺候人。”


    領隊冷笑:“春毒惑人心智,我放的劑量不會讓你記得發生之事,你怎麽知道她很配合很舒服,而不是哭著咬你?”


    男人:“……”


    冷玉:“……”


    領隊譏諷地瞪了眼兩人轉身就走,將屋門都從外邊反鎖,冷玉這下沒地方可躲,硬著頭皮道:“你是高階修士,真的無法控製本能嗎?”


    男人歎了口氣:“不能。”


    冷玉都快哭了:“那今晚怎麽辦,你瘋起來讓我很疼,外表除了好看一無所有,可惜第一次就是跟你……”


    她做過很多次心理建設,魔域和人界很不一樣,大家都很開放的自由戀愛,基本不講究男女貞潔問題,可冷玉還是很難過,她雖然不喜歡鷹隼,但老實人兼舔狗類型的伴侶還挺適合過日子,本想這輩子就這樣算了,但狗色批的出現讓她的生活節奏全部打亂。


    偏偏男人還學她說話:“你刁蠻刻薄,外表除了好看一無所有,也不是本君喜歡的溫柔性子,可惜第一次也是跟你……”


    冷玉:“滾!”


    然後發覺自己聽到了不得的東西:“你居然是處子身?”


    這次輪到男人羞怒:“快想辦法,本君也不願違背立身準則。”


    冷玉沒辦法,要有她就不會在這裏和人互相嘲諷:“不如我繼續綁你?”


    直到夜幕降臨,領隊親自燃起三隻香爐放在各處,出門前摸了把冷玉頭發,連她的外衣一並帶走:“我放了瓶潤滑油,你疼就多用點。”


    男人無可奈何,動手將自己綁的結結實實,不許她靠近三米之內,頗有恪守男德之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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