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畫上眼睛,果然沒將那神韻畫出來。


    畫骨畫形,最難畫神韻。


    “生氣!既然畫不好,那就先畫眼睛。一定要將我眼睛畫好,不然隻能喝白粥!”


    顧瑾蹙眉,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畫不好秦瑜的眼睛?


    “好。我受罰。隻希望媳婦不要讓我喝白粥。”


    顧瑾開始一遍一遍畫秦瑜眼睛。


    畫出輪廓,畫出眉毛,畫出眉骨,一張又一張,一遍又一遍,沒多久,整個病房都是顧瑾畫的眼睛。


    秦瑜看出來,顧瑾這是較真了。


    他想畫,她就坐著,讓他畫。


    反正他們兩個也沒其他事。


    有時候她坐累了,她就拿起筆,照著他模樣畫,隻是那畫的樣子,讓她自己都忍禁不禁。


    慘不忍睹。


    兩人在病房裏聊天說笑,畫畫這些事,全部都進入m洲警察局監控裏。


    他們企圖從他們兩個的對話和相處中,獲得一些他們沒查出來的消息。


    可什麽都沒查出來,什麽信息都沒有。


    ***


    “潘女士,這是你兒子在醫院畫的畫。”警察拿著顧瑾畫的話,詢問潘佳怡,“請你和我們說一下,他這話裏的內容!”


    潘佳怡眉頭皺了皺,回答,“警察同誌,你讓我說畫裏內容?這內容是,我家兒媳婦的肖像。”


    “這畫像裏的機密內容,麻煩你們說實話!”


    “警察同誌,我兒媳婦肖像,能有什麽機密內容?”潘佳怡冷聲反問。


    幾個人盤問潘佳怡一番後,發現什麽都問不出來,走了。


    “阿姨,表哥和表嫂,不會有事的。現在的警察,想象力很豐富,竟然覺得表哥畫個畫,裏麵都有東西。”蔣臻安慰潘佳怡。她其實很想知道知道這畫像裏有沒有什麽內容。


    “咳咳咳……”這些天一直為顧瑾的事奔波,潘佳怡沒休息好,受涼感得極為嚴重,“我現在隻希望所有檢查結果都出來。”


    顧瑾這畫像裏,有沒有東西她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這些人肯定什麽都沒看出來。


    若真看出來,也不會來詢問他們。


    “要不?我們這邊將他們贖回來,找個機會將他們送回去?”蔣臻試探問詢,她來之前,鍾剛嶽找過她,說他那邊有關係,可以讓顧瑾他們出來,也有途徑,可以讓顧瑾他們離開m國,隻是路途會辛苦一些。


    “不可!他們現在呆醫院比住我這安全。事情結果沒出來之前,他們不能回國。”潘佳怡一口回絕。


    顧瑾和秦瑜住醫院,這邊警方肯定會監控他們,他們這段時間生活在他們監控下比出來要更安全。


    警方確定他們真沒動靜,才會安心。


    顧瑾和秦瑜兩人嫌疑完全沒洗清的時候,更不能離開。若離開,那剛好坐實了他們是畏罪潛逃。


    “可現在這情況也不是個事。”蔣臻擔憂道。


    “我們在m國的地位本就尷尬,這件事除了等就是等。差不多了,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潘佳怡看著窗戶冒出新芽的樹枝喃喃道,“說到底,是我們祖國還不強大。若足夠強大,我們也不會這麽被動。”


    “阿姨……”


    “你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是。隻是說了,擔心您會有些不高興。”鍾剛嶽想要她幫忙在潘佳怡麵前說說好話,說些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刷一下好感。


    “既然知道我會不高興,那就不要說了。”潘佳怡拒絕得很幹脆。


    “……”蔣臻嘴唇張了張,最後隻能將話全部吞回去。


    第566章 我們回家


    顧瑾每天都在病房裏畫秦瑜。


    她總是滿目柔情的看著他,一對上那眼神,顧瑾就覺得自己的心軟成一灘水,想親,想抱,還感覺口幹舌燥……


    但現在他們的處境,他比誰都清楚,秦瑜不靠近,他也不拉她過來。


    他不想讓任何不相幹的人看到他和秦瑜在一起的模樣。


    他就畫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時而好似被清水洗過,眼珠又黑又亮,俏皮靈動。


    時而看著外麵的陽光,陽光印入她眼簾,熠熠發光。


    但更多時候是她一直看著他,燈光閃進她眼眸,眼眸光芒點點,每個晶瑩剔透得點點裏都是他,越畫越上癮,以至於後來他都不畫她的肖像。


    ***


    “oh,麥疙瘩!你確定你們監視不是一個畫家?”m洲警察局,局長辦公室,突然傳來一興奮尖叫聲。


    尖叫的人是局長彼得先生的朋友埃克斯先生,他丟失一幅畫,前來報案,剛將事情陳述完,就被彼得局長請來喝咖啡。


    彼得希望埃克斯從顧瑾所作畫中看出中間蘊藏的玄機,卻不想等來的確實他的尖叫般的讚賞和抑製不住的興奮。


    “這眼睛,畫得多傳神,多靈動,太美.妙了……”


    “親愛的朋友,這些話,你可以讓畫畫的人送給我,或者賣給我嗎?”埃克斯越看這些話越覺得喜歡,這人畫畫的功底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埃克斯,我叫你上來,是想你幫忙看看,這畫裏,可有其他東西?有沒有秘密掩藏的信息?”局長敲了敲桌子皺眉道。


    他極為不相信,這華國人是真的在畫畫。


    他在愛德華家,真什麽都沒幹。


    若什麽都沒幹,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哪裏去了?


    真摔在廁所,廁所血液不應該那麽新鮮!


    他們覺得,這個華國人摔跤和流血都是假的,說不定那出的血壓根就不是血,是番茄醬!後來,他們對地麵所有血液都進行了檢測,確實都是血,那華國人身上的血,不是番茄醬。


    愛德華家族沒丟失任何東西,顧瑾走的時候,也沒帶走任何東西,在現場,沒有任何作案工具,按理說,這樁案子已經可以了解了。


    可愛德華家族的人卻一直覺得這裏頭有蹊蹺,他也一樣。


    所有證據都被一一推翻後,他現在唯一能寄托的就是他這位畫家朋友。


    同時作畫人,肯定會了解畫畫的手段,他若將某些東西掩藏在畫中,埃克斯肯定能看出來。


    “我看看,我看看……我拿放大鏡看……”埃克斯即刻從自己衣服兜裏拿出一個放大鏡,將眼前的畫,從上往下,從左到右,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


    一看就看了半個小時。


    他看得時間越久,警察局長就越興奮。


    又看了半個小時。


    “ok!埃克斯,你已經看了一個小時了!請將你發現的秘密告訴我,信息若是太多,我們可以慢慢梳理!”


    警察局長迫不及待的詢問。


    埃克斯非常滿足、好似吸了一遝仙氣一樣興奮,道,“握筆力度非常均勻,每一條線每一個點的布局都格外美.妙,你看看這眼珠,近看,隻能看到淡濃不一的描線瞄點,但你遠一點點看,在遠一點點看,就能看到,這眼睛靈動,充滿生機!生氣時候的眼睛,滿是頹廢!憤怒時候的眼睛,有火焰在燒!平靜時候的眼睛,好似一汪安靜的湖水!滿是愛意的時候,眼中有萬千星辰……”


    “ok!ok!stop!stop!埃克斯,我是要你告訴我,這些眼睛裏,有沒有潛藏的機密文件!不是讓你說眼睛,一雙眼睛有什麽可說的?誰還沒有一雙眼睛?一雙眼睛你說這麽長,就不能將這裏頭機密文件內容告訴我,不說這麽多內容,一點點也可以!”


    他想要知道的是,這些畫裏傳遞的信息!


    他要證明這個華國人是真的在盜竊他們國家的經濟信息!


    不是要聽著這些關於眼睛的描述!


    “彼得先生!如此優美,如此生動,如此傳神的畫,你不好好看畫,你想什麽機密信息?你們怎麽能這樣?如此有靈魂的畫家,你們非覺得他們在盜取資料?這麽有靈魂的畫家,他怎麽可能做這麽種事?”


    埃克斯極為憂傷的看著彼得局長的道,句句反問都是控訴。


    “埃克斯,你是被這畫洗腦了嗎?”


    “我是被這畫吸引了!東方人的眼睛,太漂亮了!”埃克斯心馳神往的道,“彼得先生,告訴我,這畫畫的人現在在哪?被畫的人在哪?我要見到,現在,立刻,馬上!”


    彼得局長被埃克斯氣得不輕,他就不應該指望這個腦袋、被所謂藝術荼毒的家夥,“出去!請你出去!這兩人現在還沒清白,你見不到。”


    “我相信他們是清白的,你看著眼睛多澄清,你這畫的線條多幹淨利落……這畫能給我兩張嗎?我,我,我太喜歡了!”埃克斯欣喜之情顯於言表,一臉期盼。


    “不給!”


    “……”被如此果斷拒絕,埃克斯感覺自己臉上被撞了一牆灰,看到好東西,卻沒法仔細琢磨,牙癢難耐,“我親愛的彼得……”


    “休想!”


    埃克斯特別難受,往門邊往外走了兩步,越走越不甘心,在即將踏出門的時候,他腦袋靈光一現,靈機一動,走回來,笑著和彼得局長道,“我親愛的老朋友,也許這裏真有什麽奧秘,隻是我沒看出來。要不,你給我兩張,我回去之後,再好好給你們看看。”


    “這還差不多。發現其中秘密的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彼得局長將畫遞給埃克斯。


    這畫他拿著放大鏡都看不出來,但他確信埃克斯隻要認真看,一定能看出來,畢竟這種事埃克斯有經驗,作為m國m洲對畫像有獨到的經驗,之前有人在畫紙上用特殊筆寫了一串數字,那畫紙上蹊蹺誰都沒看出來,他看出來了,後來警察通過那一串數字,破了一個連環殺人案。


    隻要埃克斯能看出一點點不一樣的地方,他們就算有進展。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天後他打電話去找埃克斯的時候,埃克斯家的仆人說,埃克斯去旅遊了,還說,埃克斯讓他轉告他,他給的那兩張畫被他們家的貓和狗玩著玩著撕爛了,他無顏見他,去沙漠和艱苦的地方自我反省去了。


    彼得局長聽完埃克斯家仆人解釋後,直接將自己辦公室電話砸在桌子上。


    埃克斯這壞家夥,那麽喜歡那兩幅畫,怎麽可能讓貓狗撕爛?他肯定偷偷拿著兩幅畫跑了。


    唯一的、僅有的希望破碎,彼得局長看著桌子上釋放顧瑾和秦瑜的文件,氣得有些喘不過氣。


    愛德華家族沒丟失任何東西。


    除了洗手間,其他地方都沒顧瑾去過的痕跡。


    愛德華家,沒任何顧瑾留下的作案工具。


    洗手間的血都是顧瑾的,他摔倒是實實在在的,出血受傷也是實實在在的。


    他們懷疑的一切都沒證據支撐。


    國家最大珠寶商,在不斷給他施壓,也不斷給他賄賂。


    看著金光閃閃的珠寶,彼得局長在要繼續關押顧瑾、還是拿著珠寶愉快將顧瑾放了的兩個選擇上,進行了天人交戰的鬥爭,而後,他淡定又鎮定的將珠寶裝進自己公文包,利索的在釋放文件上簽下自己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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