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將證據扔到秦坤的麵前,厲聲質問。“你還覺得冤枉嗎?”


    秦坤看著那些不曾見過的瓶瓶罐罐,不由恨恨的看向一旁的張垚。“該老奴認的罪,老奴會認……但這些東西,真的不是老奴的……咳咳……”


    “不是你的……那便是你那同謀的!”蕭子墨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他早在聽人提起皇後產子以及嘉玉險些遇害的過往時,就想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了!


    這秦坤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嘉玉的身上!


    說起同謀,秦坤的臉色越發慘白起來。“老奴認罪!老奴的確與那叫雪青的宮女有染!但老奴敢發毒誓,從未想過傷害小公主,老奴也是被人利用了……那雪青背後,另有人指使……”


    “你以為你說這些,朕就會信麽?”蕭子墨嗤笑出聲。


    “念秋姑娘那日聽到的話不假,老奴之所以受人脅迫,便是怕被人發現老奴與那雪青之間的曖昧,這才一步錯步步錯……但老奴與那賊人,當真沒有關係……”秦坤狼狽的趴在凳子上,喘著粗氣道。


    “沒有關係,他能對宮中地形了如指掌?”蕭子墨提起此事就氣惱不已。


    這可是大內皇宮!


    竟叫一個外人來去自如,如同自家後花園,他的顏麵何存,北冥的顏麵何存!


    “老奴當真不知……老奴對陛下忠心耿耿,除了隱瞞與雪青之間的關係,從未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這份兒上,秦坤除了招認,沒有了別的路。


    蕭子墨不悅的皺眉。


    不是秦坤這吃裏扒外的東西將宮中的地形圖透露出去的,難道還有別人不成?


    蘇瑾玥見秦坤麵色不好,於是在一旁勸道:“先留他一個活口,待抓到那賊人,也好與之當麵對質!”


    蕭子墨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大手一揮,命禦醫上前給他療傷。“留一口氣,別讓他死了!”


    禦醫們戰戰兢兢的應是。


    *


    宮外,蕭讓等人追到童府附近,胖老鼠就不願意再動了。


    “首領,若無實證,就這麽進去搜,怕是不妥。”十三等人還算有些理智,沒有徑直往裏頭闖。再怎麽說童漣也是朝廷官員,又即將去往西嶺城,若其中有什麽誤會,丟的會是陛下的臉。


    十三他們懂得的道理,蕭讓如何不知。“先別輕舉妄動!你們幾個,去童府的四周守著,待入夜之後再進府查探。”


    十三幾人恭敬地應下。


    與此同時,翻進童府的安容撐著最後一口氣來到童漣的書房。童漣的書房,尋常人輕易不得出入,就連童夫人要過去也得提前知會一聲,安容卻大搖大擺的跳窗而入,沒有絲毫顧忌。


    “安公子,您這是怎麽了?”負責看守書房的護衛見安容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


    安容擺了擺手,腳步虛浮的跨進門檻。“派人把門守好,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護衛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忙不迭的應下。


    安容癱坐在矮榻上,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灌了兩壺茶下去,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公子的傷可要緊,是否找個大夫來?”在一旁伺候的護衛小心翼翼的問道。


    對於這位身份神秘的公子,他們很是好奇。隻是,老爺早就下令,若他來便客客氣氣的招待,其他的一律不許多問。


    況且,這位安公子挺邪門兒的,性子陰晴不定,行事毫無章法,又擅長使毒,他們還真沒這個膽子敢在他麵前造次。


    安容躺了片刻,這才開口應道:“不必,派人去弄些吃食來即可。”


    護衛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童夫人正召管事商議事情,聽聞小丫鬟私下說著些什麽,於是將人叫來身邊問話。“你說,廚房那邊兒往書房送了一桌席麵?”


    “是。”小丫鬟老實的答道。


    童夫人聽到這裏,不由得秀眉一挑。


    這個時辰,老爺尚在衙門未歸,怎麽會命人送吃食?難道說,府裏來了客人?可她身為童府的女主人,卻並未收到任何消息。


    童夫人起了疑心,不免要派人過去打探一番。可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口徑都出奇的一致,隻道是老爺吩咐的。


    童夫人到底是個有分寸的,沒有往書房硬闖。


    她不動聲色的將下人打發了,隻留了兩個心腹丫鬟在跟前伺候。“老爺近來時常歇在外院,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去把人都撤回來,莫要叫老爺知曉。”


    “夫人,您莫要多想,老爺待您一心一意,這麽些年都未曾納妾……”丫鬟見她心煩意亂,還以為她是擔心這檔子事兒,於是好言安撫道。


    不提這事兒還好,提起這個,童夫人嘴角就不由得泛起苦笑。


    她不過是老爺放在明麵兒上的擋箭牌罷了!


    老爺若真動了心思,她又有什麽資格攔著!


    第681章 不簡單啊


    童夫人嘴上說著不在乎,但這件事卻像根刺一樣紮在了她的心上,無法拔出,被刺得鮮血淋漓,但又無可奈何。


    可就算是心裏再不是個滋味兒,童夫人也不敢親自去書房驗證。


    童漣從衙門回來,剛跨進府門就聽人說了書房的事。


    “可有其他人看到安公子進府?”童漣腳步一頓,四周打量了幾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管家壓低聲音答道:“不曾。安公子是走密道進來的,進了書房後就沒再出來。”


    對於安容這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做派,童漣感到十分頭疼。“他怎麽會突然跑來了?”


    “安公子受了很重的傷。”管家眉頭不展的回稟道。


    童漣聽了這番話,眉頭越發皺的緊。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去了書房,將其他人打發出去之後,獨留下管家一人在屋子裏。


    “安公子?”童漣看著毫不避諱霸占了他座椅的男子,臉色有些難看。


    安容卻仿佛沒瞧見他的不高興,依舊賴在椅子裏沒有起身。“童大人下衙了?”


    童漣沉著臉走過去,答非所問。“安公子遇襲了?”


    “一點兒小傷,不足掛齒。”安容笑著應道。


    不過,他蒼白的臉色和泛著烏青的嘴唇卻出賣了他。


    童漣是個聰明人,行事極有分寸。既然安容不肯透露,他也便不問。兩人算是合作關係,但關係還沒有到非對方不可的地步,故而有所保留。


    “公子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與童某相商?”童漣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茶盞,淺抿了一口。


    “聽聞童大人即將啟程前往西嶺城。”安容的語氣篤定。


    童漣抬眸瞄了他一眼。“安公子的消息還真靈通。”


    “好說好說。”安容拱手笑道。


    童漣何等城府,很快便想到了他來此的目的。“公子可是要一同出京?”


    “童大人真乃在下的知己!”安容故意擺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童漣嘴角隱隱抽了抽,麵色不改的說道:“公子想要出城不難,隻是怕要受些委屈。”


    安容是個能屈能伸的,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這倒無妨。”


    童漣點了點頭,吩咐管家按照安容的身量找了套童府仆人的衣裳鞋襪來。“此去西嶺城,準許帶四五仆從,隻好委屈公子扮成童府的下人。”


    安容瞥了瞥那藍布衣衫,忍不住挑了挑眉。“為何不是假扮侍衛?”


    “童某乃一介文臣,家中人丁不旺,不曾蓄養侍衛。”童漣打著官腔應付道。他不過區區一個四品小官,又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出身,出入帶著侍衛,著實太過打眼了。


    能找上他合作的,能是泛泛之輩?安容嗤了一聲,並未戳破他的謊言。


    兩人說了會兒正事,童漣就回了後院。不日就要離京,有些事情他得向童夫人交待一二。


    *


    守了整整四個時辰,夜幕總算是降臨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蕭讓隻派了輕功最好的十五潛進童府打探消息,其餘人則埋伏在各個出口,等著下一步的行動。


    十五原先在童府附近蹲過點,對這邊的地形極為熟悉,很輕鬆的就避開了府中的暗哨,潛了進去。


    十五身負重任,不敢大意。每到一處,都格外的小心。但根據他的觀察,這童府並不像看起來那般樸實,一山一石,一景一物,皆是精巧別致,修飾得整整齊齊。


    更令人意外的是,府內的布景還摻雜了奇門遁甲之術,稍有不慎就會迷路,有去無回。


    十五小心的避開巡夜的下人,來到書房附近的石林,找了個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來。憑他的本事,想要接近書房不是難事,保險起見,他多留了個心眼兒,沒有冒然行動。


    他的謹慎,救了他一命。


    因為就在他準備行動之時,一隻不知打哪兒來的野貓闖進了院子裏。可就在它穿過小徑去往書房的路上,一道合影突然閃了出來,一刀將那野貓斬成了兩段。


    方才,他四處打量時,並未發現那個合影的存在。


    十五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暗道慶幸。


    “這童府,還真是不簡單!”十五沒敢輕舉妄動,繼續躲在暗處觀察。然後,他發現那不起眼的書房四周竟然有高手輪流值守,如此陣仗,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十五沒有繼續前行,轉身悄然離去,來到了跟蕭讓碰頭的酒肆。


    “你是說,童府藏了許多高手?”蕭讓手指輕點著膝蓋,神色凝重。


    十五點頭應是。“那些人身手不凡,不像是尋常的護院。”


    “這個童漣,果然有古怪!”十三接話道。“說不定,他跟那賊子有勾結!”


    “首領,要帶人進去搜嗎?”十五問道。


    蕭讓手指一頓,冷聲道:“無憑無據闖入官員府邸拿人,難免被人詬病。”


    更何況,他們的身份是禦林軍,又不是前朝的錦衣衛,無權先斬後奏。


    “派人盯著童府,我先回宮稟報陛下。”蕭讓沉默片刻,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童漣奉旨出京辦差,那賊人若真與他相關,勢必會利用這個機會混在人群中逃遁。”


    “首領高見!”


    “隻要咱們盯住了童府的人,不怕他不出來!”


    十三等人紛紛附和。


    蕭讓回宮之時,秦大總管已經被奪了官職,關進了慎行司。雖說他並非毒害小公主,可卻為了一己之私,釀成大錯,不罰他難以平眾怒。


    秦坤這一倒台,蕭子墨身邊便缺了個貼身伺候的人。於是,便提拔了原先的二總管衛澤。秦坤帶出來的那幫子徒弟,貶的貶,罰的罰,大多都挨了板子。


    至於他的義子張垚,功過相抵,仍舊待在原來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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