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瑗正在氣頭上,哪裏肯給她活路。“打,給我往死裏打!”


    丫鬟們無奈,隻得將如蘭按在長凳上,一下又一下的打下去。主子不喊停,她們就不敢停。若蘭一個嬌滴滴的丫鬟,哪裏經受的住這樣的打法,很快就沒了氣兒。


    蘇瑾瑗一聽說人死了,隻是蹙了蹙眉頭。“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而後,找了幾個家丁把人抬了出去。一時間,若蘭被打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王府,蘇瑾瑗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安分了許多。


    藏在人群中的芳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嘴角,露出與眾人相同的哀戚神色。連若蘭這種貼身大丫鬟,說打死就打死了,更何況她們這些低等的奴婢!


    因為若蘭的死,蘇瑾瑗身邊就少了個貼身伺候的。


    這一次,蘇瑾瑗挑了兩個老實木訥的小丫頭在跟前伺候,但卻不讓她們近身,還命她們互相監督,以防止重蹈覆轍。


    芳兒便是新提拔上來的丫鬟之一。


    夜深人靜的時候,芳兒總算得以揭下臉上的人皮麵具,好讓皮膚透透氣。整天戴著這麽個玩意兒,悶得很,臉上都起疙瘩了。


    好在,主子給的擦臉的膏子有不少,塗上去之後,臉上的不適倒是緩解了不少。


    “除掉了兩個心腹中間的一個,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念秋坐在屋頂上,從衣袖裏摸出一張薄薄的紙,朝著蕭子炎的住所看了一眼,露出詭異的笑容。


    蘇瑾瑗,你就等著眾叛親離吧!


    *


    “好一出離間計!”蕭子墨在聽完暗衛的稟報之後,不由得大加讚賞。


    蕭讓拱手道:“謝主子謬讚!”


    “朕又不是誇你,你高興什麽勁兒!”蕭子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蕭讓耳根微微一紅,佯裝鎮定的答道:“她們都是微臣一手帶出來的,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誇她們,屬下與有榮焉。”


    蕭子墨:……


    第443章 莫逆之交


    晉王神誌不清,但不代表他不會有清醒的一日。


    晉王的那些追隨者不會輕易的死心。


    畢竟,誰不想升官發財,加官進爵?


    他們投靠晉王,無非是想掙一份從龍之功,借此躋身名門望族的行列,光宗耀祖。卻沒想到晉王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最終功敗垂成。


    籌謀了這麽些年,大餅也畫了這麽多年,臨門一腳沒了,怎麽能甘心!


    別看如今他們一個個對當今聖上俯首帖耳,恭敬有加,可這心底究竟是怎麽想的,就隻有他們自個兒清楚了。


    城南某雜貨鋪。


    一天夜裏,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從馬車上下來,走上前來叩響了房門。


    這扣門聲十分的有規律,顯然是暗號之類的。


    “劉大人,您怎麽來了?”雜貨店的夥計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這才將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男人迎了進來。


    那位藏頭露尾的劉大人沉著臉沒有說話,一直進了後院才開口問道:“最近可有陌生人來過?”


    夥計想了想,搖著頭說道:“未曾見過。”


    “叫花子呢?”劉大人又問。


    “叫花子滿大街都是,偶爾一兩個路過的倒也正常。”夥計答道,順手接過了他手中的鬥篷。


    這大熱天的還穿著鬥篷出門,的確是夠遭罪的!


    “那也不可大意!”劉大人嚴肅的冷著臉。“如今,咱們的聯絡點接二連三的被毀,不能再失了這處!”


    “大人放心,小的素來謹慎,不該透露的半個字都不會說。”雜貨店的夥計應道。


    “你,本官自然是信得過的。”劉大人喝了口茶水才繼續說道。“上回那個遞書信的人,查的怎麽樣了?”


    夥計聞言,從佛龕底座取出一封信呈上。“這是昨兒個在鴿籠裏發現的。”


    劉大人忙將書信展開,瞧了夥計一眼。夥計規矩的朝後退了兩步,眼觀鼻鼻觀心,劉大人這才湊在燭火下仔細翻閱起來。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劉大人在看完書信後,不由得放聲大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夥計不解的看著他。


    劉大人捋著下巴處的胡子,緊繃的臉色總算是得以緩解。他命夥計取了筆墨紙硯來,提筆寫了幾行字交給了這夥計。“你想辦法將這張字條送到翁大人府上。記住,一定要小心,莫要叫人瞧見。”


    夥計雙手接過,恭敬的應了。


    那是一封用暗語寫的密信,即便是落到旁人的手中,也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瞧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


    畢竟,他們所謀之事,可是要掉腦袋的,得謹慎再謹慎。


    劉大人在雜貨鋪裏待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便匆匆的離開,轉眼便坐著馬車,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西戎使團入宮拜見的這一日,蘇瑾玥在坤寧宮見了文相夫人。文丞相作為三朝元老,乃北冥文臣之首,是北冥的大功臣,新帝登基之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他,自然要格外的厚待。


    文相夫人乃文相原配,兩人夫妻幾十載,膝下隻有一女。但文相除了夫人之外,並未納妾室通房,堪稱朝中的一股清流。


    這世間男兒,三妻四妾實屬平常,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宰相大人!世人皆道是文相夫人善妒,逼得文相不敢納妾,其實不然。


    在蘇瑾玥看來,這文相夫人之所以能拴住文相的心,完全是因為她的才學跟見識,絲毫不遜色於男子!


    文相夫人相貌並不算出眾,且已經露出了幾分老態。不過,蘇瑾玥與之交談,卻發現她談吐優雅,眼界高遠。既能對四書五經裏的人和事侃侃而談,又熟知各地風俗人情,跟她相處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恰巧蘇瑾玥年少時,也去過不少的地方,兩人說著說著,便能說到一處,恨不能引以為知己,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娘娘,午時過了,可要傳膳?”穀雨見兩人正在興頭上不忍打擾。可眼見著日頭越來越大,這才不對不出聲提醒。


    文相夫人忙站起身來,就要告退。


    蘇瑾玥扶了扶額頭。“瞧我,都忘了時辰了。夫人便留下,一道用膳吧。”


    “這如何使得。”文相夫人可是聽聞陛下每日都會過來陪著娘娘用膳的。她一個外人在這裏,多不合適。


    “無妨。”蘇瑾玥笑著說道。“陛下在太和殿宴請西戎使臣,今兒個不會過來。”


    “多謝娘娘。”文相夫人推辭了一番,便坐下了。


    因為要招待文相夫人,蘇瑾玥特地令廚房加了幾道菜。故而比起尋常的十八個碗碟,今日的午膳格外的豐富,足足有三十道之多。


    這些菜品都是蘇瑾玥精挑細選過的。她得知文相夫人牙口不好,又偏愛素食,於是讓禦廚精心準備了幾道齋菜。又將鹿筋燉的軟爛,方便食用。


    “別看這些做成肉食的模樣,其實都是素的,夫人嚐嚐看?”蘇瑾玥讓宮女將那幾道菜端到了她的麵前。


    文相夫人驚訝之餘,感激不盡。“臣婦謝娘娘體恤。”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在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便隻剩下了筷子觸碰碗碟的輕響。


    宮裏禦廚的手藝自然是十分精湛,這一頓飯下來,可謂是賓主盡歡。待漱過口淨過手之後,兩人又移步到矮榻旁對弈了兩局。


    “文相夫人好生了得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也就隻有這般的才情,能配得上文相爺吧!”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難怪文相爺對夫人百般寵愛,後院幹幹淨淨,連個通房都沒有!”


    “文相夫人當真乃世間奇女子也!”


    穀雨驚蟄幾個在一旁伺候,皆是震驚不已。


    “娘娘睿智,臣婦甘拜下風。”又一局結束之後,文相夫人擱下手裏的棋子,笑道。


    蘇瑾玥可不認為文相夫人會輸,隻不過礙於身份,沒讓她覺得贏得太過明顯罷了。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文相夫人便起身告辭。


    蘇瑾玥知道她不愛金銀珠寶這些俗物,於是命人從庫房裏挑了幾幅名家字畫賞賜給了她,算是為了今日的見麵畫下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第444章 福星降臨


    文相夫人回到相府,文氏已經在二門等候了。


    “娘,怎麽這個時辰才出宮,可是出了什麽事?”文氏急急地上前挽住文夫人的胳膊。此女正是文夫人唯一所出,剛與夫家和離住回娘家的文鸝娘。


    文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笑著安撫道:“娘娘留了我在宮中用膳,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文鸝娘得知真相,頓時鬆了口氣。


    “娘娘是個和藹人。”文夫人給了這樣一句評價。


    文鸝娘卻不大相信。


    能讓聖上椒房獨寵,穩坐皇後寶座的女人,又豈是泛泛之輩?!真正仁慈和藹的人,進了那種地方,怕是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母女兩個攜手進了屋,文夫人便將丫鬟婆子打發了出去。


    “你和離也有些時日了,可有什麽打算?”文夫人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況且北冥民風相對開明,女子和離、再嫁都不是什麽稀奇事。


    文鸝娘對再嫁興致缺缺。“一次傷害就夠了,難道還要經曆第二次?”


    “也不是世間所有的男子都如駱英傑那般狼心狗肺……”文夫人苦苦的勸道。


    “娘,您就別操心了。我心意已決,便是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會再考慮嫁人了。”文鸝娘看著嬌嬌弱弱的,骨子裏卻極為倔強。


    但凡她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文夫人歎了一聲,隻得暫時將此事壓下不提。


    *


    文丞相回到府裏,已經是傍晚時分。此時,日頭偏西,天邊紅霞滿天,一看明兒個又是個大晴天。


    “老爺回來了。”文夫人聽見外頭的腳步聲,親自到門口迎接。


    文相爺摘下頭上的紗帽,遞給文夫人道:“久旱無雨,這怕不是個好兆頭!”


    文相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這氣象亦是看得十分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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