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宮中規矩甚為熟悉,又能跟國公府聯手,想來都是跟王妃有什麽過節的。可左思右想許久,含冬始終沒想到合適的人選。


    含冬想不到,不代表蘇瑾玥也猜不到。其實,早在拿到這木牌之後,她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崔氏始終數日,還沒找到麽?”她突然開口問了這麽一句。


    含冬啊了一聲。“王妃的意思,是她們母女裏應外合?”


    蘇瑾玥搖了搖頭。“若真是崔氏出手,斷不會隻是栽贓嫁禍這麽簡單。”


    崔氏對她的恨意,怕是至死方休。她真要報複起來,絕對不止是讓她在長輩麵前出醜這麽簡單,她想要的是她的命。


    隻有她死了,她心裏才能痛快。


    畢竟,在崔氏看來,她之所以被休棄,肯定是蘇瑾玥在背後算計的。


    含冬被蘇瑾玥說的,越發糊塗了。“這對牌是崔氏的沒錯吧?”


    蘇瑾玥淡淡的應了一聲。“這對牌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頭的花紋都快被磨平了,可見它的主人常常帶著它,並時不時地拿在手中把玩。”


    即便崔氏被趕出了國公府,但這對牌卻並未收回。讓蘇瑾玥不解的是,與她聯手之人究竟是何人,崔氏又為何對那人言聽計從呢?


    第207章 露出馬腳


    “你說,我的對牌是不是你拿了?”


    “我明明放在枕頭底下的,怎麽就不見了?”


    客棧房間裏,崔氏正指著下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那婆子也不是好惹的,插著腰就跟崔氏對著罵了起來。“你少含血噴人!我可沒拿你的東西!誰知道那是個什麽破玩意兒!自己沒保管好,就別賴我頭上!”


    “這屋子,除了你就沒別人來過,除了你還有誰?!”崔氏不甘示弱,懟了回去。


    婆子氣急,插著腰回敬道:“你休想冤枉我!你說的那什麽對牌長什麽樣兒我都沒見過!誰知道是不是出去偷漢子的時候弄丟了,少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你信口雌黃!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崔氏一張臉氣得通紅,衝過去就要扇那婆子的巴掌。


    那婆子也不是個善茬兒,抓著崔氏的頭發,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尖叫聲、哭喊聲絡繹不絕,鬧得掌櫃的隔老遠就聽見了。


    “這是咋了?”掌櫃的朝外探了探頭。


    小二正抹著桌子。“好像是丟了什麽東西,兩人起了爭執。”


    說起這樓上的那位住客,小二就直搖頭。“明明就一窮二白,還非要擺什麽貴夫人的譜。有一回熱水送的晚了一些,就是一通謾罵,還說自己是什麽國公夫人,嘖嘖嘖……”


    掌櫃的正扒拉著算盤,聽到店小二發的牢騷,手指忽然一頓。“你方才說什麽……夫人?”


    “哦,就是樓上那潑婦,總說自己是什麽國公夫人,身份高貴……”店小二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掌櫃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將店小二叫到身邊。“你去探探她的底,看她說的可是實話。”


    店小二滿是狐疑的看著他,卻還是抵不過他的催促,放下手裏的抹布,悄悄地摸上了樓。


    樓上,崔氏與那打雜的婦人還在拉扯著,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比起那市井潑婦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店小二在門口偷聽了一陣,回去稟報掌櫃道:“說是丟了個什麽對牌,似乎挺重要的。”


    掌櫃的捋著胡子,心中有了計較。


    *


    莫老大午歇醒來,就見一封書信擱在了他的枕頭邊,信封上沒有署名,隻在右下角落了個梅花的印記。


    這梅花標記是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特殊符號,隻有重要的消息才會打上這個記號。


    莫老大撕開信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看完信裏的內容之後,眼睛不由得一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將信重新封好,然後叫來小二。“想辦法將這封信交到珍寶閣掌櫃的手裏。”


    小二接過信,什麽都沒問,將信往衣兜裏一揣,轉身就不見了人影。


    信轉了幾道手,送到蘇瑾玥的手上時,天還沒暗下來。


    蘇瑾玥懶得動手,直接將信丟給不言。“念。”


    不言拆了信,快速的過了一遍,看清裏麵所陳述的內容後,不由得大驚。“王妃,這信是莫老大讓人送來的,疑似找到崔氏的下落了。”


    “哦?”蘇瑾玥聽完,懶懶的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


    “要不要派人知會國公府那邊一聲?”不言猶豫著開口道。


    “不急。崔氏背後的人還未現身,莫要打草驚蛇。”蘇瑾玥下意識的摩挲著手裏的玉墜子,這個思考時的習慣怎麽都改不掉。


    不言讚同的點了點頭。“莫老大的消息來得還真是及時。”


    “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蘇瑾玥道。“她藏得再好,又如何能避開所有人的眼線?更何況,她還未認清事實,學不會收斂,遲早要露出馬腳。”


    崔氏錯就錯在,成了棄婦還整日端著國公夫人的架子,對別人呼來喝去的,自認為高人一等。如此的張揚,又怎能真的隱於市?


    “那國公府那邊……”


    “派人給世子爺遞個信兒,讓他將府裏的那幾個看牢了,免得節外生枝。”蘇瑾玥思索片刻,吩咐道。


    倒不是信不過國公爺。而是國公爺整日忙著朝堂上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內宅裏頭的事兒。崔氏既能逃出莊子,勢必會想方設法的跟蘇瑾瑗蘇承宗姐弟倆聯絡。萬一他們來個裏應外合,攪得府裏不得安寧,那之前的布置豈不都白費了?


    好不容易肅清了府裏的風氣,蘇瑾玥絕不能再讓那些人將成果毀於一旦。


    *


    蘇承安看完書信之後,神色頗為凝重。


    “夫君為何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關氏心細如塵,蘇承安稍稍一挑眉,她都能察覺出不對勁來。


    蘇承安握了握她的手,不想她太過操心。“朝堂上的事,不提也罷。”


    他摸了摸關氏隆起的肚子,眼神瞬間變得溫柔。“孩兒可還乖,有沒有鬧你?”


    提到這個,關氏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過去。“最近安分了許多,想來是夫君每日給他念書,教他道理的緣故。”


    蘇承安被她的話取悅了。“這麽乖巧,定是個閨女。”


    關氏抿了抿唇,試探的問道:“若是妾身生不出兒子……”


    “又說傻話了。”蘇承安攬著妻子的肩膀,溫柔的哄著。“不管是男是女,不都融入你我血脈的至親骨肉?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關氏聽他這麽說,稍稍鬆了口氣。


    在懷上身子之後,一開始她欣喜不已。可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許多煩惱也應運而生。懷了身子的婦人本就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一會兒擔心怕生的是女兒,不討家人喜歡;一會兒又怕身形走樣,被夫君嫌棄。


    加上身體上的一些變化,夜裏要不時地起來如廁。總之,自打有孕之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蘇承安安撫了妻子幾句,便尋了借口去了外書房。


    崔氏的事,將整個國公府折騰了個人仰馬翻。然而,她仍舊不知悔改,弄出這許多事來。敗壞國公府名聲不說,還險些置妹妹於危險境地,當真是其心可誅。


    “可恨!”蘇承安狠狠地一拳垂在桌上。


    想著崔氏造下的罪孽,如今又與外人聯手,幾次三番的算計蘇瑾玥,新仇舊恨,蘇承安就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將其挫骨揚灰,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第208章 借刀殺人


    崔氏鬧了一場,身份暴露了尤不自知,仍舊頤指氣使,擺著國公夫人的譜,全然沒意識到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


    崔氏這邊鬧得厲害,嚷嚷著要見那個黑衣人。伺候的婆子無奈,隻得按照黑衣人的吩咐,去某個指定的地方留了個口信兒。


    夜幕降臨之時,黑衣人果然如約而至。


    “你急著見我,所為何事?”黑衣人仍舊是一身夜行衣,從頭到尾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一雙眼睛露在外頭。


    “什麽時候動手?在這破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崔氏摳著被蚊子咬出的紅疙瘩,口氣不善的說道。


    黑衣人睨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主子讓你等你就等,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你一個奴才,也敢這麽跟我說話?本夫人可是……”


    不等崔氏把話說完,黑衣人冷嗤一聲,提醒道:“崔氏,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如今不過是個被休棄的可憐婦人,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品夫人!隻有我家主子可以幫你達成所願,所以,你最好安分一些,別給我家主子添亂!”


    “你!”崔氏見黑衣人將她貶得一文不值,鼻子都要氣歪了。


    黑衣人冷冷的掀了掀嘴角,絲毫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尊稱你一聲夫人,那是看在你還有些用處的份兒上!做好你分內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崔氏何曾被人這麽不客氣的數落過,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


    黑衣人敲打了崔氏一番,轉過身去又狠狠地訓了那婆子一頓。“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照顧不好,還想不想要銀子了?!”


    婆子低下頭去,怯怯的縮了縮脖子。“是她沒事找事,非要冤枉我偷了她的東西……”


    “什麽東西不見了?”黑衣人敏銳的嗅到了一絲異常,開口問道。


    “說是一個什麽牌子……那東西又不值錢,我要它作甚……”婆子嘟囔著,一下子說漏了嘴,慌忙的捂住了嘴。


    黑衣人覺得此事非同尋常,側過身來問崔氏道:“她說的確有其事?”


    提到那木牌,崔氏不免有些心虛。“就,就我隨身攜帶的一樣物件兒,就是用習慣了,丟了怪可惜的……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銀子,丟了就丟了,算我倒黴……”


    “什麽物件兒,你說清楚。”黑衣人可沒那麽好糊弄,冷聲逼問道。


    崔氏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將木牌的事吐露了出來。


    “如此重要的信物,豈能說不見就不見!”黑衣人顯然是知道這對牌象征著什麽,惱怒不已。又指著婆子罵道:“早就吩咐過你,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上報,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不成?!”


    婆子臉色一白,低下頭去,沒敢還嘴。


    黑衣人氣歸氣,可到底還是要冷靜下來處理這件事情。“夫人可還記得去過什麽地方,對牌可能落在何處?”


    崔氏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將近來去過什麽地方通通說了一遍。


    黑衣人尋思著,這木牌極有可能是落在錢婆子手裏了。來不及跟她們多說,一個飛縱就不見了身影。


    崔氏看到他竟有這等身手,猜想他背後的主子身份定然尊貴不凡。想著將這樣一個厲害的主兒給得罪了,崔氏就不由得暗暗後悔。


    黑衣人剛離開不久,就有兩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如今這客棧,早已被監視了起來。崔氏和那黑衣人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隱藏在暗處的耳目。


    “你負責看守崔氏,我跟上去瞧瞧。”兩個暗衛商議了一番,一人留下,一人飛上屋頂,悄悄地跟蹤那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功夫是不錯,但跟齊王府的暗衛比起來就要差了很多。


    他先是摸進錢婆子的家裏搜尋了一番,毫無所獲之後,又忙著趕回去見他的主子,將事情一一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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